毫不起眼的銀箔符咒,在塞進老爺子的嘴裡,瞬間變得十分柔軟。
那軟軟棉花糖般的感覺,卻讓老爺子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僅僅只是片刻,他連掙扎起來,都成了最困難的事情,只能夠無力的張大眼睛,空洞的望著面前的人。
了塵大師收回手,輕聲嘆息一聲。
聲音之中夾雜著些許無奈,替老爺子將眼睛合上。
回頭看了一眼院子裡面的黑霧,走到幾個位置,分別拔出雞骨頭。然後,又在這些地方灑上白色的粉末。這院子裡面的黑霧,才慢慢的散開。
做完這一切之後,了塵大師看著老爺子說道:“李叔,就委屈你一下,先在這裡呆一會兒。你放心,我會擺上陣法,絕對不會有人能夠進的來。”
說完,又是一聲嘆息。慢吞吞的朝著屋外走去。
開啟那扇院子的門,木板門發出咯吱的聲響。
一臉滄桑的站在滿口,眼角餘光卻突然瞅見了一個身影。
面部表情沒規律的抽動了兩下,老爺子立刻瞪住門口的人,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我也不想偷看偷聽什麼。”門口的人索性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的站出來。
冷眼瞅了了塵大師一眼,“老頭,你是怎麼回事?李叔到底是誰?”
了塵大師依舊沒有說話,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口,瞧著樣子,似乎想要回院子裡面去,將門給再一次關上。
釋紅塵卻搶先一步站在門口,雙手叉腰說道:“喲!還受了不輕的傷,這李叔到底是哪位大人物,居然將你給傷了。”
見他不說話,釋紅塵自個兒走到他的面前,冷笑著說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徒弟,怎麼,這點小事也不告訴我?”
“還知道是我的徒弟,那你是怎麼稱呼為師的?”了塵大師面色已經緩和了不少,質問道:“讓你守著白童,你到這兒幹嘛!”
“那小子已經醒了,你電話打不通,我這才招過來的。”釋紅塵說道這裡,眉頭就皺起來了。
了塵大師臉上寫著驚訝,“什麼?這才三天,他就醒了?”
“恩!”釋紅塵點點頭說道:“人是醒了,就是沒有心跳,脖子下面都沒有知覺。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癱瘓。”
“膚淺!”了塵大師對這話嗤之以鼻,慢吞吞的說道:“白童醒了就成,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聽了塵大師這麼說了,釋紅塵懸著的心,瞬間放下來了。
意味深長的看著了塵大師,又用眼角餘光看了看瓦房裡面的情況。真的別說,裡面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他還真的看不太清楚。
裡面模模糊糊的,似乎一直有煙霧籠罩在裡面。總覺得什麼看在眼中,都顯得不真實。
“老頭子,你真的別說。就在找到你之前,我都相信白童是癱瘓。”說到這裡,又試圖想去看清楚裡面場景.
可努力看了許久,還是什麼都看不清粗,這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無奈的看著了塵大師,嘆息一聲說道:“可是現在,這個念頭已經打消。實話說了吧!白童是不是已經成了裡面李叔,那種人。”
釋紅塵沒有發現,了塵大師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一聲不吭的擦了嘴角的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更能夠清晰的看見裡面的血絲。
默不作聲的站起來,朝著前面的小巷子走。出了這條巷子,就是繁華的花花世界。
被人無視了,釋紅塵分外惱怒,衝到了塵大師的前面將了塵大師給攔下來。氣憤的說道:“你到底說不說,那個李叔跟我有沒有關係,我到底,我到底是你從哪裡撿的?”
釋紅塵這一通質問,倒還是有很顯著的效果。
了塵大師眼神柔和了許多,輕聲說道:“孩子,你想多了,這跟你沒關係的。”
見有效果,釋紅塵哪裡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趁著這個機會,黑如星耀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趁機悲傷的說道:“那李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了塵大師雙眼注視著釋紅塵,緩緩吐出一口氣,將香菸憑空劃燃,用力抽了一口。
吐出菸圈,雙眼閉了閉,一聲幽幽長嘆之後說道:“那就是一段孽債,你知道也好,難免會有餘留的人,以後碰見了他們,能幫則幫。”
這個樣子,就是要說故事了唄!
釋紅塵立刻來了興趣,笑容在臉上一閃即逝。睜大著眼睛,準備聽了塵大師講出來一段好故事。
她並非八卦的人,只是剛才在外面聽了個七七八八,頓時好奇心大起。
她是真的非常想要知道,在了塵大師的人生之中,究竟都有些怎樣的故事。
了塵大師也不是拖拖踏踏之人,既然決定將這個故事說出來,也不會食言。
煙已經去了半支,他也該開始自己的故事了。
“那個時候,我們還很年輕。”了塵大師說到自己年輕的時候,一臉的自豪,“那個時候,老衲好歹也是一枚帥氣的小鮮肉。”
“去!”釋紅塵撇過臉去,“就你現在看來,當初頂多是非洲走了一遭的窮屌絲。”
“咳咳!”了塵大師老臉一紅。
特別將臉轉開,繼續不知羞恥的說道:“帥氣的我,再也看不上小城姑娘,加上跟著師父學了點本事,不知天高地厚,決定出來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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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闖蕩的途中,認識了那個人。”了塵大師眼神一暗,不自覺得搖了搖頭。
釋紅塵眼睛一亮,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她還是得將這個故事聽完,才會問出那個問題。
“那個人和我志同道合,我們很談得來。時日一長,成了好友。”了塵大師將菸頭在牆上揉了揉,緩緩說道:“那個時候,大概是老衲這一生之中,最逍遙自在的日子。我們憑藉著手裡頭的本事,四處招搖惹事,說的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終於,還是被人給收拾了。”
“我們被那個人裝在豬籠裡面,混合著一車豬仔,被帶到了一個深山老林。”了塵大師說起這個,牙齒咬得緊緊地,就恨不得,能夠將這一段的經歷,全部咬碎。
釋紅塵眨了眨眼睛,這一段故事,可是有些熟悉了。
要是記得沒錯,今天,好像也聽了一個類似進入深山之中的故事,只是好像出入是比較大的。
了塵大師十分敏感的察覺到,釋紅塵的眼神,不滿的瞪了一眼,沒好氣的額說道:“好歹我也是一代大師,這種事情,且能人人得知。”
“我懂!”釋紅塵點點頭,不再插話。
了塵大師繼續說道:“那是一個奇怪的村莊,這裡面沒有老人,一個個的神采奕奕,瞧著精神得很。”
“但是你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對陰氣是很敏感的。”了塵大師就著坐在門口,繼續說道:“我們剛剛被帶到這裡來,就感覺到,這個村子,一點生氣的都沒有。怪異的是,這裡不僅沒有生氣,也沒有死氣。生和死,平衡到了一種違背大自然定律的地步。”
“帶我們進去的那個人,是村長。具體活了多少歲,他自己都記不得了。”了塵大師說道這個人,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我們敗在了他的手裡,他卻瞧上了我們的資質。”
“沒有別的目的,要的就是為了像訓狗一樣,馴服我們,為這個村子效忠。”
“不是吧!一個村那麼多人,偏偏就需要你們?”釋紅塵顯然不相信這個託詞,畢竟也說不過去。
“他們這種不生不死的人,走在凡塵之中太過招搖。就好比我們,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才會和他打起來。”
釋紅塵點點頭,好像也是這麼一個道理。確實,只有這個樣子,讓他們成為最合格的採購員,還是挺實用的。
仿若陷入了很深的回憶,沉默許久,了塵大師才繼續說道:“被村長訓練的那段時間,成為了我們的噩夢。”
“我們過上比狗還不如的生活,巧妙的是,這樣生不如死的兩個月,卻讓我們的意志得到最大的提升。在術法上,更是突飛猛進。”
“我們嘗試了和他對打,逃離這裡。”了塵大師在說這一段時候,臉都白了,“卻不料,他們這裡會術法的,不僅僅是村長一個。且,他們使用的術法,古老繁複。”
“我被打了快要死去,那個人,卻在這個時候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硬生生的從地底拖出陰軍,十萬大軍的力量,你應該能夠想象。哪怕,他拖出來的是魂魄,也足以蕩平這個村子。”
釋紅塵的臉色,才是真正的變了。
她以前在古書上見過,陰軍,乃是死去的戰魂。魂魄極具攻擊力。有著十萬陰軍,就是攻城破敵,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同時,陰軍這玩意,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召喚的。那是禁書,且已經失傳。
要是說,之前只是想隨便聽一聽,那現在,就是真的很想知道細節。
一個能夠將陰軍召喚出來的人,釋紅塵沒有不對他感興趣的理由。
“陰軍出現,你們就殺了這個村子?”
畢竟,釋紅塵偷聽到的,可是還有血海深仇,而不像了塵大師說的那樣,一直處於被欺負狀態。
卻不料,了塵大師低聲嘆息,“我以為,我們得救了。”
釋紅塵陡然抬起頭來,不應該啊!這絕對就是得逆轉,難不成,那個村長是有多麼的變態。
了塵大師無奈的搖了搖頭,越是關鍵時刻,他還停頓了許久。然後,才緩慢的說道:“陰軍出現之後,村子裡的人面色大變,他們將小孩團團圍住,甚至像是疊羅漢一般,將小孩壓下下面。”
說到有小孩,釋紅塵也是沉默。
這樣的屠村行動,確實太過於殘忍了一點。
正要開口,了塵大師卻說道:“陰軍像是瞎子一樣,漫無目的村子裡晃了一圈,又退回了地下。”
“那個人,本來也還年輕,到底是能力有限。體力透支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村子裡的人,又從新朝著他們聚攏。
“不可能,哪怕在弱,但凡陰軍出現的地方,屍骨遍地,絕無例外!”
釋紅塵學到的東西得到了否認,立刻吼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