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崖從包裡拿出兩瓶封緣水晶葡萄酒,一套風擺荷葉的瓷杯,配上白瓷酒瓶,十分配套。

袁賦誠見了趕緊搖頭:“不行不行,我們在職期間嚴禁飲酒的。”

“你也說了,是在職期間,你們現在離開軍校,到天津去報道,現在不是在職期間,來來來,少喝一點,意思意思,我可是你的長輩哦,長輩敬酒,你敢不喝,回頭我去找徐振之跟袁禮卿去論道論道,問問他們是怎麼教小孩兒的,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他親自給每個人斟酒,先是袁賦誠跟李寄,然後是這七個青年教師,完了是朱由檢和自己,殷紅的葡萄酒注在內白外碧的荷葉瓷杯裡面精美如畫,他帶頭舉杯:“為了不要喝酒誤事,咱們只喝一杯,首先祝咱們大明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其次為了咱們偉大的國師,祝願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再次呢,也祝願你們,當兵的能夠殺敵立功,早日晉升,當教師的能夠桃李滿天下,自身學業有成!來來來,乾杯乾杯。”

大家舉起酒杯,將甘甜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好酒!”袁賦誠贊了一聲,品了品回味,又看了看酒瓶,“封緣五星水晶葡萄,一百塊銀元一瓶,我今天是第三次喝到。”

聽到這個價格,幾個青年教師,連同李寄在內都很驚訝,兩瓶酒是二百塊銀元,以他們的工資,不吃不喝也得三年多才能掙到,剛才這一下,把三四年的薪水給喝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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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教師們在中途下車,到了天津,袁賦誠跟李寄也離開往東海艦隊海軍駐地去報到。

從火車站出來,李雲崖跟朱由檢提議,兩人先遊逛以下天津城。

話說在兩百多年前,永樂大帝發動靖難之役的時候,曾經從這裡經過,所謂天津,是天子渡過的地方,稱帝以後,朱棣現在這裡設立衛所,即天津衛,後來又增加了左衛和右衛,合稱天津三衛,最初時只是小土城堡,崇禎四年,李雲崖跟朱由檢商議,將三衛合一,重新修築鋼筋混泥土的大城,上面架設海防炮,並從順天府跟河間府裡面各撥出一個縣划過來,設立天津州。

這裡距離北京極近,快馬小半日便到,是拱衛京師的要地,皇太極建國之後,舉傾國之力發展火器和造船,毛文龍被袁崇煥斬了之後,他手下的軍隊被皇太極招降,後來八旗軍又吞併了朝鮮,早在天啟年間的時候他們打過朝鮮,連平壤都打下來了。

崇禎二年,皇太極在北京城下傷了元氣,回國之後,范文程等人建議他把朝鮮打下來,一來朝鮮一直奉明朝為宗主國,當年還派兵跟明朝一起打過建州,打下朝鮮能夠避免兩線作戰,二來可以獲得更多的人口和土地等資源。

終於在崇禎六年,在盧象升改革遼東軍,整編消化關寧鐵騎的時候,皇太極起兵攻打朝鮮,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奪下安州,並且再度打下平壤,朝鮮仁祖李倧把妃子子女都送到江華島避難,自己率領文武百官退守南漢山城,召集國內各路軍馬進京勤王,不過這些軍隊在強大的八旗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很快被滿蒙八旗消滅掉了。

皇太極又領的率軍去打江華島,把李倧的老婆孩子一窩端,然後開炮攻城,李倧沒有辦法,率眾開啟城門乞降。

朝鮮君臣本以為投降之後,只要廢除明朝年號,改奉清朝為宗主國,年年進貢,歲歲稱臣也是了,哪裡曉得皇太極這次是要吞併整個朝鮮,皇太極歷數李倧二十七條罪狀,但是並沒有殺他,而是將全家擄到瀋陽,封了個忠順王軟禁起來,然後下令八旗地主大量進駐朝鮮,開始跑馬圈地,下令朝鮮國人全部剃髮易服,改成滿清裝束,將大量朝鮮人遷往遼東,設立朝八旗,跟滿八旗、漢八旗並列……

向來以“小中華”自居的朝鮮被蠻族滅國,國王連同世子被人家一窩端,令君臣黎民都痛心疾首,期間自然少不了反抗,滿清舉起屠刀從平壤一直殺到全羅,斬首多達十餘萬,朝鮮大臣渡海來向明朝求救,哭到吐血,請求發兵。

李雲崖跟朱由檢早從軍情處得到范文程等人建議皇太極打朝鮮,事先也察覺到了清軍調動的跡象,派人去給朝鮮送信,哪知道朝鮮戰鬥力那麼弱,在八旗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他倆制定的策略是先平西北,再平東北,然後兩軍合一掃蕩大漠,徹底解決北方問題,當時盧象升在遼東整編新軍,動了遼東軍系的利益,稍不小心會引起兵變,而孫傳庭秣馬厲兵正準備攻打陝西,這時候不可能立即出兵幫助朝鮮復國,朱由檢只能是下旨安慰,承諾最晚到崇禎十年,會起兵收復遼東,解救朝鮮人民於水火。

朱由檢下旨,讓袁崇煥接朝鮮難民來中國,一年多的時間裡,陸陸續續共接了三十多萬朝鮮人到山東、直隸一代,落地給予頒發身份證書,允許他們參軍、經商,進入工廠工作。

朱由檢還允許他們做出一定成績之後在中國落戶,成為正式的中國居民,如參軍滿十年或者立下戰功,做工的話也是滿十年,或者有所發明創造,再或者直接捐助一萬銀元等等,當然前提是要給自己起一個漢姓漢名。

除了這些意外,還有辦法,即加入到漢人家庭裡面來,如女子出嫁,男子過繼等。

朝鮮逃難的臣民們感動得落淚,紛紛跪地向京城遙拜,呼朱由檢為聖君。

現今天津城內有不少朝鮮人,他們跟本地人一樣做工販賣,穿著打扮跟明朝人無異,他們本來信奉儒家,很多風俗都效仿中國,只要不張嘴說話,絕對看不出是朝鮮人,當然,這時候全國各地放言本混雜,算只有本國人說起來話來也是南腔北調,這些朝鮮難民們只有某些作息習慣還有細微差別,相信再過些年,會泯然眾人矣。

李雲崖牽著朱慈烜,朱慈烜牽著朱由檢,三人從火車站裡出來,上了一輛馬車,問車把式:“老伯,這天津城裡有什麼又熱鬧又好玩的地方沒?”

車把式趕緊抱拳鞠躬:“二位少爺,小老兒當不起這聲稱呼。”然後才說,“咱們天津衛這兩年越來越熱鬧,好玩的地方太多了。”他十分熱情地給兩人介紹,有燈市,有廟會,有專賣南洋貨物的洋市等等。

這些北京也有,李雲崖覺得沒啥意思,跟朱由檢一商量,索性不去城裡,改去鄉下。

朱由檢是沒有意見,他對什麼都感到新奇,看什麼都很有趣,他兒子朱慈烜也是一樣。

馬車趕到一個村子,叫做劉千戶,顧名思義,這裡原來是個千戶所,裡面大部分人家都是姓劉的,因為距離州城不遠,人數挺多,還很熱鬧。

村口有一條河,河邊上有一群少年在抓魚,他們不用魚竿不用,抓魚抓蝦全靠一雙手,都脫得一絲|不掛,有的在岸邊的石頭縫裡捕蝦,有的潛到水下抓魚,已經抓到兩條小魚,一把青蝦,在岸邊用泥沙堆成一個圍塘,將戰利品養在裡邊。

李雲崖三人看得有趣,在岸邊駐足,忽然譁啦一聲水響,河面上鑽出一個少年,雙手緊扣著一條鯽魚,從頭至尾能有一尺來長,同伴們齊聲歡呼:“三河哥抓到魚了!還是三河哥最厲害!”

捉到魚的少年遊到岸邊,把魚放到圍塘裡面,三個才七八歲的男孩圍在邊上看。

李雲崖走過去:“小兄弟,你這魚我看著好,多少錢賣給我吧。”

少年抬起頭上下打量了李雲崖三人一番:“這魚刺多,在我們當地賣不上價,客人如果想要,直接拿去是了,不要錢。”

“那怎麼行呢,這也是你辛辛苦苦從河裡抓上來的,我們不能白要,你出個價。”

少年想了想:“你若要給,給一分通寶吧,我把這兩條小草魚,還有這些蝦都給你。”

一分崇禎通寶,買不到一斤玉米,按照購買力算,相當於後世的五毛錢左右,這份買賣還真划算,李雲崖喜歡這少年的淳樸:“這樣吧,今天我要請客,你這些魚蝦不夠,我給你一枚銀元,你幫我再抓些魚蝦來,怎麼樣?”

“一塊銀元!”四個少年齊聲驚呼,一塊銀元是一圓崇禎通寶,價值相當於一兩銀子,在這裡可以買一百多斤小麥,可以到天津城裡的酒樓裡美美地吃上一頓,按照他們的換算方式,可以買好多好多的糖塊,可以買城裡最流行的新衣服。

少年大聲打了個口哨,把還在水裡的小夥伴都著急過來:“這兩位大爺要辦宴席請客,需要魚蝦,要花一塊銀元僱我們抓,咱們加把力氣,爭取把這錢掙過來!”

對於這些農村少年來說,從來只有過年時候才能得到幾分壓歲錢,平時根本沒有零花錢的說法,一塊銀元無異於天文數字,大家齊聲歡呼著撲通撲通重新跳回水裡,連那三個年紀小的也努力在河邊攏起雙手,全神貫注地撲蝦。

不多時,有少年冒出水面,手裡高舉:“我抓到一條白漂兒!”

那叫三河的少年聽見說:“白漂兒不行,刺多也不好吃,不能擺上席面請客。”

抓到魚的少年隨手把魚扔回河裡,又鑽進水裡,很快有鑽出水面:“我又抓到一條鯉子!”這會沒人阻攔,他美滋滋地遊上岸,把筷子長的鯉魚扔到圍塘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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