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六年二月初二,李雲崖和朱由檢在新建成的太和宮裡面召開大朝會。

因李雲崖讓朱由檢放權,皇帝只管軍隊、外交和監督,平時在北海辦公,其餘各部會歸內閣管轄,主要在南海辦公,每年只在年初、年中、年末三次,各部會全部聚集到中海,在這座九層高的太和宮裡面開大朝會。

太和宮是專門用來開會的地方,最頂層的會議室能夠同時容納三百人,李雲崖首先上主席臺,做重要發言,用了十分鐘講完,然後請朱由檢上臺講話。

這幾天兩人都在昭和宮裡面研究,在李雲崖的幫助下,朱由檢寫了整整二十七頁的紙,都是密密麻麻的鋼筆字而非毛筆字,他坐上主席臺之後,說的第一件事是設立南京軍區和廣州軍區,目前大明朝已有兩個戰區和一個軍區,即東北戰區、西北戰區和北京軍區。

去年在小年的時候,召開了總結朝會,朱由檢親自頒發一枚勳章給盧象升。

孫承宗對於遼東的策略是步步為營反客為主,野戰打不過滿清不停地築城,把防禦塔修到敵人家門口,孫承宗調回中央之後,盧象升在初步改編完遼東軍之後,繼續築城,跟原來的歷史上不同的是,此時明軍戰鬥力強大,清軍卻因為崇禎二年那場戰爭元氣大傷,盧象升打起仗來有板有眼,穩重又不失銳氣,在朱由檢改革稅制以後,拿到了充足的銀子,築起城來更起勁了。

去年七月的時候,他派祖大壽到大凌河畔築城,這裡距離滿清首都的瀋陽直線距離也才三百多裡,騎兵快馬奔襲,一日夜能殺到,再往前走要修到瀋陽了!而且此城在錦州以東,要打錦州必先打此城,要打此城必先打錦州,互成掎角之勢,皇太極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調集大量滿蒙八旗殺過來,將祖大壽困住。

盧象升早料到此城一修,皇太極會出兵來打,提前給祖大壽調了一百門野戰炮和兩百架迫擊炮,以及充足的彈藥,讓他死守,自己親自率領三萬新組建的陷陣營出錦州城和祖大壽配合,跟皇太極鏖戰,這兩年皇太極也造出了火|槍,還造了大炮,不過都還停留在火繩階段,大炮也是用火藥發射實心鐵球的那種,由於冶金技術不行,又極為笨重,但總算能固守陣地。

雙方乒乒乓乓打了大半天,忽然皇太極得到急報,曹變蛟率領兩萬貪狼騎已經繞道直取瀋陽,半路上接戰十六股清軍,全部都是一舉擊潰,皇太極大吃一驚,急忙以步兵斷後,騎兵先行回防,且戰且退,盧象升率兵隨後掩殺,大獲全勝。

朱由檢以此戰功,授盧象升為上校軍銜,曹變蛟為少校,李雲崖設計的這套軍銜系統,只授予給軍校出身的人,李雲崖訂下的規矩,凡是軍校出身的人不受外面的人指揮,盧象升改編遼東軍之後,不少將官都到北京軍校受訓,最少一年,分批分期過來,像祖大壽、吳襄等都沒有受訓過,指揮得還是比較老的軍隊,關寧鐵騎被盧象升拆分,他們剩下的都是淘汰下來的,朱由檢給這些人封賞,則按照原來那一套守備、遊擊、總兵。

兩套軍制並行,但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新軍體制才更佔主流,於是越來越多的將官都主動申請到北京接受訓練。

為了徹底解決地方軍閥指揮不靈的問題,去年朝會上,朱由檢給吳襄封了破虜將軍,調回北京歸家養老,他兒子吳三桂已經是一個司令了,不能再讓他在另外一支軍隊裡掌握軍權,明朝的將軍還是很值錢的,給他一個將軍銜,讓他光榮退休,按照少將的待遇給退休金,也算對得起他大半輩子戍守遼東為國打拼了,當然,他過去貪汙搜刮的土地全被被收歸國有,錢財地產捐出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夠他瀟瀟灑灑活完一生了。

朱由檢是個很聰明的人,也很會玩帝王之術,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做出的規劃,強制吳襄歸家之後,再把祖大壽調往山西,到孫傳庭帳下聽令,整個遼東軍徹底被掌握在政府手裡,盧象升共整編了十個師團,約十二萬人,其中兩萬貪狼騎兵,三萬陷陣營,五萬常規兵,跟滿清野戰已經不再落於下風,現在只是雙方誰也滅不了誰,那麼對峙著,盧象升每隔一段時間築一座城,經過去年那一場大敗,皇太極已經在研究遷都了,琢磨著要不要把都城遷到長春去。

西北戰區孫傳庭那裡也搞得有聲有色,高迎祥敗回山西之後,留下了幾十萬的流民,被李雲崖帶回北京有二十多萬,地消化二十多萬,孫傳庭從中挑選青壯,整編了六個師團,約九萬人,其中一萬破軍營,兩萬虎步營,都由孫傳庭直接率領,另有五萬常規軍,除了駐紮在黃河潼關一線,還有北邊的宣府大同一代,要防著蒙古。

北京軍區的七殺衛也重新擴增到三萬,由吳三桂率領,北方地區已經萬無一失,李雲崖未雨綢繆,建議防備東南,於是新成立南京軍區,由滿桂任總司令,統領兩萬陸軍,一萬水兵,勢力沿長江一帶,坐鎮江浙湖廣。另設立廣州軍區,由曹變蛟任總司令,統兵五萬,其中三萬是海軍,為將來攻略東南亞做準備。

朱由檢給國防部規定了一個新的任務:“各軍區成立起來以後,要開始剿匪,凡流寇、山匪、水賊等,一律剿滅,五年之後,各軍區境內不得再有二十人以上的匪患!”至於二人以下的,由李雲崖敦促公安部追剿,只有治安好了,工商業才能發達,工商業流通起來,國家才能富強。

國防部之後是外交部,朱由檢告訴外交部的官員:“給朝鮮、日本、琉球、呂宋、爪哇、真臘、緬甸等二十六國傳信,讓他們於崇禎八年端午之前派使節進京朝貢,不然將來六師移之!”

然後是監察部,朱由檢接受了李雲崖的意見,任命了十二個巡按欽差,分別來自不同派系,不同階層,各領一組人馬,賜尚方寶劍,到各地方徹查那些巡撫、知府、布政使等官員,中央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下一步開始整治地方,朱由檢要下重手,徹底給那些治國無方,擾民有術,陰奉陽違的官員們點顏色看看!

朱由檢事先做了充足的準備,把三個部門的構架體系,行為規則,人事任命全都捋得清清楚楚,說完之後又簡單地詢問了三位部長的意見,然後進行分組討論,其中有需要其他部會配合的,譬如巡視組要公安部和法務部配合,國防部要民政部配合等,這個時候可以提出來,李雲崖跟朱由檢兩個大領導牽頭,共同研究解決。

單這些事忙活了一天,晚上各部會首長住在太和宮的客房裡面,太和宮共有九層,開會的地點在最頂層,下面五層都是客房,三樓四樓是各種規格的會議室,二樓是餐廳。

李雲崖跟朱由檢同進同出,李雲崖勸朱由檢儘量不要搞特殊化,朱由檢從善如流,他也認為現在有功名的士人都不肯出仕,自己更應該做出一副仁君親賢的樣子,於是一個伺候的人都不帶,經過李雲崖幾年時間的潛移默化,他已經完全能夠自己處理日常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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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跟著各部官員一起到二樓吃飯,半路遇到徐光啟,帶著宋應星、孫元化、徐霞客等幾個院士,一群人連忙見禮,朱由檢說:“徐院長年紀大了,應該讓人把晚膳送上來,不然的話這樣來回爬樓,實在是太累人了。”

徐光啟連忙躬身謝恩,李雲崖把他拽住:“徐院長年紀才不大,今年七十一歲吧?七十二了?才七十二歲!你看人家孫部長,比你小一歲,那身子骨,一口氣上九樓,不費勁。”

徐光啟苦笑:“孫大人常年領兵,鐵骨錚錚,非我這文弱書生可比。”

“人啊,得多運動才行,這個太和宮,每天爬三次,保你能活九十九,吃完飯爬樓還能助於消食。”李雲崖又轉向宋應星,“宋院士,上次說的那個大型蒸汽機什麼時候能做出來?”

“不容易啊。”宋應星滿臉慚愧,“火車用的還好,您要放在船上,能夠帶動螺旋槳推著四五百料的大船,還是身裝鐵甲的戰船在海里跑,那個需要的力道實在太大了,我們去年做出來試驗了一把,十二個蒸汽鍋爐同時工作,那船跑得比人走的還慢。”

“沒關係,只要有進展行,火車頭還要繼續改造,我們未來還要建很多的鐵路,除了正在建的通山西和遼東的兩條,今年還要建通鄭州的京鄭鐵路,通南直隸的兩京鐵路,如果合適還要繼續往南修,一直修到廣州,照著這個目標往前努力,哪怕搞一百年也要搞出來,火車的動力和速度都要提上來,還有安全性,現在只是用來拉貨,以後要做拉人的客車,你們任重道遠。”

朱由檢對於火車和輪船都很感興趣:“等修成了是不是可以從北京直接坐車到嶺南了?”

李雲崖點頭:“是,但是速度會很慢,得跑個兩天兩夜吧,吃住睡覺都在火車上,嗯,到時候咱倆弄個專列,弄個豪華車廂,一起去廣州吃荔枝。”

朱由檢說:“荔枝也還罷了,我是想看看那弗朗基跟荷蘭的紅毛鬼是什麼樣子,也見識見識真正的西洋諸國風俗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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