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殺得眼睛都紅了,明朝的大炮火銃他都見過,連最兇狠的紅衣大炮也沒少打交道,但不管那些大炮和火銃威力如何大,在野戰的時候頂多開出一輪,不但裝填費勁,還容易炸膛,而且火銃的射程普遍都很短,滿洲勇士的弓箭並不比它們遜色!

但是今天遇到的這支明軍隊伍所用的火器跟過去遇到的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炮身明明不是很大,只是炮管更長一些,卻能打出普通的守城炮的威力,而且裝填速度極快,一盞茶的時間能打出兩輪,還有那些從天上落下的“飛魚蛋”,簡直跟下餃子一樣,噼裡啪啦往人群裡掉,然後轟轟轟炸開,彈片亂飛,人馬俱亡。

這些當然嚇不住強大的滿洲勇士!他下令繼續往前衝!他看得清楚,這夥明軍身上並沒有披甲,只有棉衣,只要衝到他們的面前,能輕鬆將他們的頭顱一個接一個地砍下來!

李雲崖為這場戰爭準備了兩年時間,他知道崇禎二年會有這次後金入關,從建立軍校開始,把滿清八旗當作假想敵,他早已經準備好了足夠的彈藥,能夠透過雙重炮彈洗禮,最終衝到陣地近處的八旗軍數量很少,而且幾乎個個帶傷,迎接他們的是一千多杆火|槍,乒乒乓乓,他們像收麥子一樣成排倒下。

與此同時,第四團的騎兵從背後攻擊八旗軍,疾速飛射的彈丸交織成,八旗勇士是一條條的魚,他們長著鋒利的牙齒,掙扎著怒吼著,轉回身來想要拼個魚死破,但轉瞬間身體已經被打得到處槍眼,只能嫉妒不甘地瞪大眼睛,墜落下馬。

豪格在見識到厲害之後,分出一千人去追這支騎兵,他們嗷嗷地叫著,像是捕捉兔子的餓狼,第四團堅決貫徹李雲崖的十六字真言“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仗著長管火|槍射程遠,始終打著飄忽的游擊戰,追逐他們的八旗騎兵不停減員,等豪格發現無法衝到對方陣地裡面的時候,這支隊伍已經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了,狼狽萬分地跑回來,個個帶傷。

豪格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打下去了,在猶豫的時候,皇太極宣佈收兵,豪格長出了口氣,率領殘軍敗退回去跟主力匯合。

從他開始發起衝鋒到狼狽撤走,前後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八旗軍一共留下了七千多具屍體,連人帶馬碎爛在血泊裡,這是逐漸走向現代化戰爭的殘酷,火|槍火炮的威力毋庸置疑,當然李雲崖的子彈和炮彈也打光了幾十箱。

戰場上還有活著的,李雲崖讓手下過去補刀,每個新兵都要接受戰爭的洗禮,戰爭是殺人,軍人要適應殺人,不然只能等著被殺!

皇太極並沒有派出更大規模的軍隊來殲滅他,一萬騎兵可不是小數目,皇太極這次總共才帶出來十三萬左右的兵力,這些天在北京城下損耗了不少,手上還剩下不到十萬的兵力,他要剿滅李雲崖,必須派出最少三萬人,到那時袁崇煥的壓力減小,肯定會帶著關寧鐵騎殺過來,弄不好會是徹底的潰敗,出於謹慎考慮,他把兵撤回來了。

明軍損失更大,依袁崇煥的打算,如果皇太極調集更多的兵力去圍殲李雲崖,他帶著關寧鐵騎直接攻擊皇太極的中央大帳,可惜皇太極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也沒有去追擊。

看見八旗軍退了,城樓上爆出一陣歡呼,前幾日他們也打退過八旗軍的進攻,但自己這邊也是傷亡慘重,損失更大,今天李雲崖的大炮和火|槍給他們帶來了希望,以三千多的兵力,對戰一萬女真騎兵,以極小的傷亡代價取得了勝利!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句話已經是籠罩在大明軍民心中的魔咒,如今這個魔咒被打破了!那轟隆隆震耳欲聾的炮聲,簡直像是傳說中道家的天雷,一下又一下,把幾乎不可戰勝的野蠻女真劈成碎片!

李雲崖指揮手下整理戰場,很多馬匹主人被火|槍打落,馬本身還是好的,只是炸群了,收攏回來都是上好的戰馬,使用過的武器要立即進行保養檢修,以應對下一場隨時可能發生的戰爭,受傷的戰士要立即進行救護,已經死亡的抬到一邊保存起來,等戰爭結束找機會焚化,將來回軍的時候把骨灰帶回軍校。

正忙活著,城裡派人來傳話,讓他立即進宮面聖。

李雲崖怕皇太極派兵偷襲,把四個團長叫過來反覆囑咐一遍才上馬進城。

由小太監領進宮中,剛進門看見四名錦衣衛押著一個被扒掉外袍的中年人往外走,他將錦衣衛攔住:“這人是誰?”

錦衣衛也知道他的大名,不敢得罪,回答:“袁崇煥。”

外面大敵未退,朱由檢要把袁崇煥收押入獄,實在是不智,朱由檢是不智的人嗎?當然不是,能夠赤手空拳,數月之間把閹黨徹底剷除的人怎麼可能是傻瓜?朱由檢是他忍袁崇煥太久了,當初對袁崇煥的希望有多大,現在的失望和憤怒有多強!他不想再忍下去了,像當初他不想忍魏忠賢,任憑李雲崖怎麼說,他還是很快把魏忠賢幹掉一樣。

另外他久居上位,待在深宮裡,對外面世界的認知都是聽那些大儒們講的,以及從書本上看來的,對軍隊內部的瞭解太過淺薄,不知道拿下袁崇煥剩下那些將領會有什麼反應。

李雲崖心裡盤算著,他不能在這裡將人留下來,擺手讓錦衣衛繼續把袁崇煥押走。

走近殿中,這裡還有不少朝臣,朱由檢正興沖沖地跟他們說話,看見李雲崖來,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雲崖!快進來,一路上可冷了?”他親自把李雲崖迎進去,把李雲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你那口白劍呢?怎麼沒隨身帶著了?”

“在宮門口|交給侍衛了。”

朱由檢有些不快:“傳朕口喻,以後雲崖進宮,不必解劍,尤其是那柄白劍。”在這方面朱由檢是很信任李雲崖的,除了感情方面之外,他知道李雲崖會幻術,隨時能空手把東西變出來,進宮解劍這道程式對他根本沒用,而且他也喜歡看李雲崖佩劍的樣子,感覺特別有神|韻,像是從天而降,掃蕩群魔的仙人。

眾朝臣看了看朱由檢後邊小太監懷裡抱著那柄,心中恍然:合著這劍是一對兩柄,皇上和這妖道一人一柄,方才皇上在城上觀戰的時候,始終攥著那柄寶劍,可見這妖道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怪不得那麼多大臣集體反對,不惜以辭職相威脅都不管用!

首輔溫體仁更是各種羨慕嫉妒恨,要是皇上待自己也這樣好了。

朱由檢叫小太監在自己旁白擺了把椅子,讓李雲崖坐下,又命人賜茶,他心裡是有點得意的:我看中的人終於能有一個站出來給我爭臉了,你們都敵視雲崖,說他那麼多壞話,種種不堪,但是今天|朝廷危急時候,還不是雲崖站出來打退了建奴?我算對他再好都不為過,你們以後也休想再說出別的話來!

皇上賜茶,李雲崖並不道謝,很自然地從太監手裡接過來,然後他真的喝,從軍營裡出來,連趕路再打仗,忙活了快一天,他也真的渴了,端起茶碗,吹了吹,大口地喝下去,在眾目睽睽之下,很快喝將一碗茶喝幹,遞給小太監:“再給我添一杯!”

有人笑他粗鄙,有人罵他跋扈,但都是在心裡面,臉上仍都保持著原來的表情,毫無變化。

朱由檢親自給李雲崖介紹,除了幾位重要的朝臣之外,還有一個滿桂,一個黑雲龍,一個祖大壽,滿桂是跟袁崇煥不合已久,黑雲龍是昌平總兵,祖大壽是袁崇煥的副手,朱由檢已經宣佈,讓祖大壽總領遼東軍,李雲崖看祖大壽此時面上毫無喜色,袖子下面的手微微發抖,不像是氣得,大約是嚇得。

朱由檢先誇讚了一番滿桂他們幾個,又誇讚李雲崖,最後提出來,要讓李雲崖總領所有現在過來保衛京師的軍隊,他怕別人不服,想賜尚方寶劍,轉念間脫口而出:“哪個若敢不服,雲崖你用你那把白劍斬了,回頭再來奏給我!”

“好。”李雲崖並沒有推辭,很自然地答應下來,完事也不謝恩,這番作為看在眾人眼裡簡直辣眼睛,不明白這妖道到底會什麼法術,竟然讓皇上這樣信任他。

李雲崖想了想,跟朱由檢說:“一人智短,多人智長,況且我不善於打仗,還得跟陛下要幾個人,跟我一起參謀,想辦法把建奴攆出關去。”

朱由檢十分大方地說:“要用誰你只管提,這時候任何人都要歸你統轄。”

“那好了!”李雲崖從皇宮裡出來,天已經黑了,他騎上馬先去找孫承宗,把孫承宗請到自己名下的一個院子裡,“我要成立一個總參謀部,還請孫大人做我的副參謀長。”

孫承宗不知道參謀長是什麼玩意,只能從字面上去分析,面上只說:“陛下已經下旨,讓真人全權總理退敵之事,若有吩咐,老朽能夠做的,必然竭盡所能!”

李雲崖把孫承宗請進院子裡,讓侍衛買來柴禾把火炕燒得熱熱的,鋪上兩層被子讓老頭上炕暖著,孫承宗已經六十七歲了,過完年六十八了,這位也是國寶級別的,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安頓好孫承宗,李雲崖又親自到大牢裡提袁崇煥,袁崇煥可是皇上欽定的要犯,等建奴退走要審判處置的,誰敢放他出來?李雲崖卻不管,抽出那口白劍:“陛下命我總理京畿軍務,誰若不服,憑此劍斬之!你們敢阻撓退敵大計嗎?”

沒人敢攔,李雲崖把袁崇煥撈出來,也帶回自己家裡,孫承宗看到袁崇煥,登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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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煥到現在也還沒明白,自己到底犯了多麼嚴重的罪,也不曉得皇上要怎麼處置自己,孫承宗卻看得很清楚,這老頭做過天啟皇帝的老師,天啟朝魏忠賢那麼牛叉,也拿他沒轍,不管怎麼挑撥抹黑,孫承宗仍然巋然不動,他又一手構建了寧錦防線,還提拔了袁崇煥、趙率教等人,遼東軍裡幾乎所有人都是他的晚輩,政治也好,軍務也好,全都是三s級別的!

孫承宗很清楚地看出袁崇煥到底犯了什麼忌諱,他數次去信提點,袁崇煥都當耳旁風,甚至連前些日自己的命令袁崇煥也不聽了,他料到皇上已經對袁崇煥動了殺心,今日關進天牢,恐怕在也出不去了,誰想到才過了幾個時辰被李雲崖給撈出來了!

孫承宗心中詫異萬分:這妖道竟然如此大膽,敢拗著皇上做事,難道真的恃寵而驕,不怕皇上動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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