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冷禪啞然失笑道:"你身邊那個曲洋的小丫頭,少說能打他幾百個,這種酒色掏空了的狗官,又老又昏,估計比你在衡陽敲詐的那個傢伙,還要弱三分。"

官?林平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左冷禪捉的是這樣的一個人,可還是不明白,一個大官和少林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捉了這麼個官兒,便能威脅到少林,於是問道:"他的官很大?"

左冷禪點點頭道:"應該說是曾經很大,前內閣首輔大臣高拱,現在已經是退職的平民了,你應該想的到,若現在還是朝中高官,又怎麼可能去少林當和尚。"

內閣首輔大臣啊?皇帝之下最大的官了,林平之問道:"這個人對少林很重要嗎?"

左冷禪點點頭:"如果將他的屍體掛在某個繁華鬧市,必定將給少林帶來極大打擊,說真的,把他讓給你換人用,我可還有些捨不得呢。"

林平之還是不懂,這個人若死了,怎麼會那麼有用,但也不想問了,只是問道:"他現在就在這兒?峻極禪院中嗎,帶我去看看他吧。"

"你說我敢帶他來這兒嗎?他現在根本就不在嵩山的地界。"左冷禪隨口答道。

林平之立時恍然:"明白了,如果你只想殺了他,帶他到這兒也罷,可既然存在著換回少林寺的可能性,那又怎能讓他到這兒來。我來想想看,你雖抓了他,但他現在也根本不知道綁票他的是什麼人,是什麼來路。"

左冷禪點點頭,又搖搖頭:"當然,他是不知道,作到這個是很容易的,可就算他是死的我都不敢隨便往這兒帶,這種人可是燙手的山芋,若是我只打算宰了嚇人,現在已經作過了,可不會在手裡多留的。"

"在哪兒?"林平之問道。

"洛陽。"左冷禪答道,隨即又總結道:"你準備一下吧,今天就算了,但你如果沒有什麼別的重要事務,今晚之後,明天起你便得離開嵩山去處置此事,這件事牽涉重大,可不是好玩的,你今天好好準備一下吧。"

洛陽?真想不到,外公不就在洛陽嗎,這個鄙卑背叛,欺負了自己手下的外公,對了,找他要回個說法,那也是自己想要作的事情之一,沒想到重要的事情都沒幹,這件事倒先上手了。

又交談了半晌,林平之想要轉身離去時,左冷禪忽然說:"你的功力武功進步的好快,真是想不到。"

"你看出來了?我可沒炫示任何功夫啊。"林平之奇道,其實要說武功長進的速度,比之他剛穿越之後那段時間,已經慢的多了,但還是讓左冷禪很驚豔。

"用不著你出手,習武之人腳步,呼吸,動作,氣質,處處都能看的見武功強弱,你對我又沒戒心,看出你武功長進又有何難。"左冷禪嘆道:"其實我真的很想與你多敘敘武學,可惜。"

剛想說我今天還在這兒,你想談就談,但左冷禪自己竟已轉身出門。其實左冷禪若真跟他請教武學,他必定不會拒絕,但現在卻有些不明白,左冷禪好像有點故意避開自己的樣子。算了,每個人都有隱私,何必管那麼多。

封禪臺上,所有弟子們還在那兒練功呢,不過師傅不在,沒一個在認真練的,其中卻只有小雪龍是一直不停息的運轉小周天的,可他好像也不是練功,倒像是林平之教會了某種永不止息的遊戲,不,這麼說非不準確,準確的說是教會了他某種生存方式,就像是呼息一樣。

"師傅,左盟主跟你談了什麼啊,有啥好事沒有?"一見到林平之時,弟子們便個個問道。

"沒啥,我們要離開這兒了,明天就走,今後也未必還會回來了。"林平之淡淡的答道,就像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誰要去另一間屋吃頓飯罷了。

這話說出來,卻太突然了一點,儘管一直以來都有心理準備,可誰也沒想到突然間說走就走,曲非煙有些不捨的道:"這就走了啊,我已經開始喜歡上這兒了,尤其是這個大臺子,景色多好啊。"

"怎麼?比黃山天都峰還好?"林平之笑謔道,曲非煙嗔道:"嗯,怎麼老是提這個啊,真沒意思。"

老是嗎?自己以前這麼笑過她嗎?算了,不管了,林平之隨口轉換話題:"好了,最後一天在這兒了,你們也不用再練什麼了,倒是我還需要你們教我些功夫。"

啊?師傅還能有什麼東西需要跟我們學?以他們的思路,是實在也想不出了。不過反正已經有過教師傅的先例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我需要你們的內功,你們每個人把你們以前學過的內功教給我,對了,你們五個以前練的應該是同一門內功,只有非非的跟你們肯定不一樣,加起來兩門功夫罷了。"當林平之開口這麼說的時候,還是把所有的弟子都弄糊塗了。

這時他們每一個人也知道,林平之以前武功動作的基本功是真的不行,所以需要他們教,可他的功法,明明是勝過他們的啊。第一次聽說這種事的人,總是難以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的。

"哥哥,爺爺以前曾經教過我,檔次不夠高的內功......"曲非煙還想問問清楚,林平之已經打斷了她:"不用多說,只要你們的功夫我沒學過就有用。"

說到這兒,林平之自己卻也有些疑惑了,真的有用嗎,雖然他到現在為止學過的內功種類數還並不算多,可已經發現其中重複的成份越來越多,越來越難見到有用的東西了,甚至就連那門最特殊的"傲世神罡",和之前學的東西都有些重複。罷了,再多學兩門也好,至少現在看來,多少還應該有用吧。

如果現在的林平之不是那麼緊張的,被辟邪劍法逼的喘不過氣來,或許已經不願請教這些功夫了,但現在的情況是,多學點內功備用,總是好的。

林平之既然說了,徒弟們也就再不多問,這一天七個人在一起,徒弟們懶懶散散的教,師傅懶懶散散的學,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便也學完了整個功夫,果不其然,兩門功夫裡對他真正有效的成份都很有限,還好,至少不是一點用也沒有,那就可以了。

又一個清晨到來時,卻是要離開這座已經呆了許久的大山了,其實想想看,也不過大半個月罷了,但不知何時,對這個地方便有種歸屬感,包括他的六個弟子亦然。可惜這裡卻不是他的地方,終究不是久留之地。

是的,左冷禪認作了自己的哥哥,而且現在真的待自己極好,但他才是真正的"人間帝王",帝王皇室爭權奪利之時,就是真正親生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之間,那也是可以互相屠戮的。

不,不,這麼想有些太沒良心了,這哥哥對自己的好,可是沒有假的,而且有機會總得報告。現在便作如此盤算,也覺得自己真的很沒道德,很不是東西。

不過也沒什麼,僅僅只是心中所想罷了,他又沒說出來,更沒作任何事,只是不自覺的對這個地方還是存著戒心,走便走吧,那樣也好。

第二天正午,嵩山腳下,路邊的一家叫作仙臨樓的酒店裡,林平之和六個弟子在那兒靜靜的享用著世間罕有的美食。

嵩山派經營峻極峰之前,這兒只是路邊一家不起眼的小飯店,比當初勞德諾在福州開的那個還寒酸,如今成了嵩山派的前哨,也成了招待四方武林人士的專店,便也被經營成了當世屈指可數的所在。

因此這酒店明明是建在並不繁華的山間小村,卻造的雄偉壯麗,又奇巧精緻無比,既使在世間大城市中都罕有如此特別。而這特別的酒店,又與周圍清淡恬靜的鄉間風貌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卻更是顯出非比尋常。

林平之現在是左冷禪的弟弟,也是嵩山貴客,店主自然用心招待,看曲非煙年幼,更是給她專門準備了諸多水果蜜餞之內。

"我不喜歡這些東西,這不是我的,我只喜歡吃肉。"曲非煙不高興的道,水果蜜餞之類的,卻都叫她師兄們吃了,連林平之也把每一樣東西都認真品嚐了一遍,這些的製作風格可和二十一世紀的大不一樣。

吃完這頓飯,林平之忽然道:"這頓飯就算是給你們餞行的,各位。"

什麼?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不需要一起去救大師兄嗎?雖然林平之沒有說明,但他們這些天來一直跟在身邊,早也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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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亂哄哄的問了半天,林平之才答道:"別那麼急,我們不能都去幹一件事,我還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作呢。"

至於有什麼重要的事,這個林平之心裡早也準備好了,他先前從遙遠的北方一路南行,也頗結識了些朋友,這些朋友可是有段時間沒聯絡了,乘現在手下有人,正好可以派遣去。

慢慢的交代清楚這件事,五個人都有些疑惑,但他們都是尊師重道的好徒弟,並無人懷疑,便個個遵命而去。幾人剛剛離去,隨即聽得左冷禪的聲音隔牆傳來:"你不想讓他們陪你一起。"

"他們的武功都未大成,就算我自己本事都有限,這事多幾個弱手意義並不大,我不想讓他們插手,白白犧牲他們的性命沒什麼意思。"林平之轉頭對著那方向將聲音傳過去說話,他知道左冷禪聽的見。

"這樣也好,這事太緊要,我也不願讓更多人知道。"左冷禪答道。同時林平之心中暗道,若這只是我個人的事情,他們就算武功再弱一些,也是幫手,我也不會支走他們,其實我之所以要這麼作,更多的是要讓你放心,反正你會安排足夠實力的人手,但卻不會放心我的人。

另一方面,若不你對我太好,我也不會讓弟子離開身邊了,無論如何,你給我的恩惠實在太多了。

然後左冷禪又問道:"你的小夫人可靠嗎?"

"放心,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若不可靠,我也不可靠了。"林平之笑道,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她可不是我的夫人,這個稱呼可得改一改。"

"好的,我知道,曲洋的小丫頭也確實不宜於離開你身邊,那就這樣,這事儘可能機密為好,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隨你同路,你的馬快,也不方便別人同路,至於到洛陽要如何......"

"我都記下了。"林平之立時答道。

"好的,弟弟,保重。"左冷禪說完,便悄悄離開,若是沒經歷過這些事,也真難想到,堂堂五嶽盟主,在自己的地盤上,卻會這般飛簷走壁,如作賊般作事。

"哥哥,你剛才是在和那個冷禪說話吧?"曲非煙眨著眼睛,有些狡黯的說,林平之奇道:"你怎知道?"

"我當然猜的到了,我知道,我們要去救大師兄,他在幫忙,對了,是二師兄吧,如果小雪龍是大師兄的話。"曲非煙笑道:"只可惜我的大娃娃丟在山上了,也不知以後還有機會再回來拿不。"

"他當然是大師兄,小雪龍那個是我開玩笑的。"林平之笑道,心中卻暗暗對她有些喜歡,她走時一句話也沒多說,並沒糾纏著要帶上大娃娃。

心中微覺有點欠意,便又安慰道:"別擔心,拿不回來的話,以後我再給你作一個,無論那東西多珍貴,能作一個,就可以有第二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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