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偷渡
高樓上，涼風習習。
一襲白衣站在頂層上，看著四周的世界。
這裡是電臺大樓，也是羅東區最高的建築，足足有十七層。
身側的放置在圍牆上的手機不停地在響，來電顯示的是林敬。
一下又一下。
終於，他拿過手機, 接通電話。
裡面傳來一陣咆哮。
“你去哪了！”
“知不知道有人在劫獄！你知不知道？這是你的失職！嚴重失職！我要撤你的職！”
“抱歉，林司長！我正在外面處理詭異！”
“這不是理由！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來！”
白洪微微閉上眼睛，將電話掛上，然後再度嘗試打往內城。
一陣沙沙的聲音響起。
“訊號依舊被干擾！並且更加嚴重了！”
他心中越發沉重。
按理說，異種已毀，羅東區最大的危機已經解決, 但為何訊號沒能恢恢復？
難道，蝴蝶還有其他後手麼？
正是因為這種懷疑，所以, 他才選擇對司內的事情視而不見。
甚至默許自己的得力手下姜雪給武館那邊的人通風報信。
他需要助力！
如此，才能拯救更多的人！
正當他要把電話掛上的時候，忽然，沙沙聲消失，一道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白洪心中一喜。
“是——藍兄麼？”
“我是！”
“我想請你幫——”
白洪的話被打斷了，“白兄，你先聽我說一下吧！”那邊的人嘆了口氣，“東林周邊二十七個區，包括隴寧、百安、萬華都有蝴蝶的人作亂！你知道上面的想法，他們要的不是人，是工業！”
白洪張了張嘴，聲音凝重，“羅東區五萬多戶人, 二十多萬人口——”
“這不重要！老白！東林市不缺人！在無暇顧及的情況下, 只能避重就輕！”
“城衛軍呢？我們只需要一名尉官級的高手, 就能拯救這些人！”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而且，別忘了東林之下的禁區！上面的人懷疑，那個才是蝴蝶的真正目標！所以, 哪怕放棄一些外區，也要保住那裡的安全！”
“至於城衛軍——”那邊的人語氣複雜，“半月前，斯塔奧德悄然發動了全面戰爭！”
“什麼！這訊息為什麼我沒收到？”
白洪臉色灰白。
“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作為多年好友，我給你的建議是——走吧！有多遠走多遠！以你的實力，只要運氣不是很差，定能殺出一條路來！”
電話掛上，白洪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二十多萬條命啊！”
他臉上的苦笑逐漸地扭曲，手心中抓著的一枚星輝徽章，那是屬於新軍的徽章。
眼神逐漸地變得堅定起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至少，對得住自己！”
白衣在夜風中微微掀起。
······
“咳咳~路兄弟，大家已經沒事，那我們就先離開了！武館那邊不知道有沒有人盯梢，還是快點回去，免得落下把柄！”
姜雲等人一路沉默，腦海中都是路南打破牆壁的那一拳。
眼看著距離巡查司已經有一段距離，便是忍不住說道。
“好的！這次多謝各位！”
姜雲等人臉上有些尷尬。
“咳咳~那就這樣吧！”
說罷轉頭就走。
本來在營救之前，畫風都是異常嚴肅的，沒想到，見到路南之後，就一下子變了。
“你現在的實力，是什麼段位了？”林山沒有走，擰著眉頭看著路南，儘管知道路南天賦極強，卻也沒想到會這麼強。
“應該——宗師吧！”
路南不是很確定，但他知道，自己遠超12力層次。
林山感到心臟狠狠地糾了一下。
真是變態！
“前面就是武館了！”他說道，“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之前路南和他透過底，所以林山才有這一問。
“越快越好！我現在的處境並不適合待在羅東區！”不管怎麼說，從治安巡查司逃出，定然損了官方的面子和裡子。
只要想想就知道對方不可能放過他。
“走的時候把阿嬌帶上吧！”
路南看著林山，對方的臉上帶著一絲哀求。
“那你呢！”
“我有我的去處！”林山說道。
路南不再多言，林山眼中帶著一絲堅定，哪怕自己將他打暈帶走，林山也會恨自己一輩子。
“我離開前會過來武館一趟！”
看著路南隱入黑暗中，林山站了片刻，轉身走向林氏武館。
“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武道交流會沒有這麼晚吧！”
廊道門口昏暗的燈光下，林嬌抱手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絲責怪。
林山笑道：“出了點事！”
林嬌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人沒事就好！這武館真的沒必要開了！你年紀這麼大了，還搞這種打打殺殺的東西不好！”
林山臉上笑容帶著一絲暖意。
“你一個晚上都沒休息麼？”
“睡不著而已！”
嘴犟！
林山心情大好！
人老成精，又豈會猜不出女兒的心思？
其實她是擔心自己的！
林嬌哼了一聲，轉身走進休息的房間。
有時候父女也會在這裡休息。
尤其是小的時候！
林山事業心很強，年輕時候經常一整天都會住在武館裡，有學員的話就教授他們，沒有的話，就自己鍛鍊。
砰的一聲。
休息的門砰然合上，發洩著林嬌的不滿。
林山站在門前，說道：“這兩天你在武館待著，不要亂跑！現在外邊不太平！”
“我知道了！”
······
房間內，林嬌應了一聲，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開啟手機相簿，裡邊是一張略顯陳舊的相片，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女孩，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看著看著，一滴眼淚卻是從眼眶中滑落。
······
林山嘆了一聲，往裡間走去。
到了自己的座位，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木質包邊的錦盒，開啟之後，一個銅製的陳舊徽章安靜地躺在裡頭。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來，輕輕用手磨拭著，表情莊重無比。
“赤焰——”
淡淡的低喃在屋子裡傳開，久久不散！
······
剛到凌晨，路南終於看到了住宿進出口的地方出現一個小小的圖案，是用三個組合箭頭標示的。
“終於來了麼？”
上了住宿房間，將行李簡單地收好，最重要的是鬼頭大刀，被他用床單裹住，背在後背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大板。
“其他東西沒必要留著！”
多的魁首的獎金有五萬，不過因為數額不小，所以要過個一兩天才能到他的賬戶上。
以姜老爺子的信譽應該不至於會食言。
而賬戶號碼已經給到姜氏武館那邊，到時候自己到了內城便可以使用了。
東林市各個區域的銀行賬戶都是通用的。
沒過多久，路南就帶著行李出了住宿。
一個偏僻之地。
淡淡的煙塵衝向高空。
路南看著行李箱和裡面的東西全部被燒燬，這才長吐了一口濁氣。
日常所用的東西沒必要帶著。
從偷渡者的話語中能看出，這次偷渡條件並不好，這些東西帶著不過是累贅。
銷燬就行！
做完這些，這才離開。
“霧氣變濃了！”
在去往武館的途中，路南赫然發現天氣的異常，不禁皺起眉頭。
空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陰冷氣息，如同武道交流會時候遇到的那個異種一樣。
難道事情還沒結束？
算了！
路南停下腳步，眼前已是林氏武館的入口。
······
“這麼快？”林山看到路南，忍不住問道。
“是的！現在內城周邊封鎖嚴重，再拖的話，恐怕徹底沒戲了！”
“好！稍等！”
林山轉頭進了屋子裡，不多時，就再度走了出來，身後跟著面無表情的林嬌！
“幫我照顧好她！”林山說道。
路南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怎麼說都去過幾次內城，不至於用他照顧！”林嬌說道。
林山笑道：“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很多時候總沒有男孩子方便！”
路南看出林山似乎隱瞞了林嬌真正的原因，不過，倒也沒有揭穿他。
“那我們走了！”
“去吧！一路平安！”
“會的！”
兩人走遠，林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眼看著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這才上了皮卡車，朝著姜氏武館而去。
······
“我們不用坐車麼？”
“現在哪有車可以坐？”
“我的同學趙宇死了！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林嬌忽然說道。
路南搖頭否認，他不想節外生枝。
濃霧已經逐漸地開始加深，視野中偶爾看到有人在走動。
此刻接近天明，若是以往，羅東區的人肯定早就起來為生活奔波，然而，現在，四周卻是顯得十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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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很多人都察覺到了不對！”
“這邊！”
沒過多久，前方的濃霧中走來一人，赫然是前兩天見過一次的偷渡者。
不過，在看到路南身邊還跟著一人的時候，他頓時停下腳步，警惕地道：“她是誰？”
“她是來給我送行的！”
偷渡者怒道：“我不是告訴過你麼！這種事情要絕對保密！”
他忽然往後退去，轉身衝入濃霧中。
但沒跑出多遠，就感到身後傳來一股拉扯之力，那力量之大根本容不得他反抗，直接被扯了過去。
是路南！
“你已經失去了我們的信任！”他怒視路南。
可惜，路南的手順勢捏住他的脖子，讓他的語氣看起來有點不足。
“我可以付兩個人的票錢！”
“我們只給你留下了一個位置！”
“可以多一個的！你知道，每個人多少會有些家人朋友！”
“那——好吧！但是這事情我做不了主！”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力道，偷渡者臉色變幻了一下，很是乾脆地轉變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