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雨過後歇息間隙,格蕾絲就會趴在男人的胸膛上,吐露心中的悄悄話。

至於安德魯,他是一名非常不錯的聽眾,全程默默的不做聲,時不時他會以嘴唇、手腳或是某個肢體動作,加以鼓勵。

等到女人習慣性的發洩了那兩萬句牢騷話,渾身無力之後,便昏昏沉沉進入夢想。此時的安德魯越發的頭腦清醒,他再度回想自己的那一段塵封往事。

在巴黎人眼中,來自阿爾薩斯地區的安德魯-弗蘭克,已經是一名徹頭徹尾的無套褲漢革-命者。因為他已毅然決然的,同騎在人民頭上的貴族世家,選擇了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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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隱藏起來的真相卻是比表象,要複雜十倍、百倍。除了安德魯自己,外人極少知道詳情。

正如格蕾絲所說的那樣,安德魯的確是埃爾恩男爵的唯一繼承人,儘管他曾在外交學院的大廣場上,當眾拒絕了家族的這一頭銜。

依照神聖羅馬帝國的法律,貴族世家的唯一繼承人是不能主動放棄繼承權的,除非是被帝國議會(法庭)剝奪了貴族(繼承人)身份,或是有了新的家族繼承人。

3年前,當梅特涅離開外交學院,轉學到維也納大學之前,他曾悄悄的告訴安德魯一句話。

“我的朋友,一旦你蓄起鬍鬚,就與畫像中的那位長得實在太像了。記住了,霍亨索倫家族內部從不是溫情脈脈的存在,想想那些被贖買的小公國……如果我是你,最好是遠離萊茵河,遠離斯特拉斯堡。在你開始變得強大,擁有自保能力之前,也唯有變革中的法蘭西將是你的庇護之地。”

也是這一番話,令安德魯依然決然的選擇了一路向西,來到革命之中的巴黎。其間,他也曾前往貢比涅女修道院,拜會了已經病入膏肓的康斯坦斯嬤嬤。

在那裡,安德魯再度確認了自己的身世,並向院長嬤嬤承諾,自己將竭力保護處在陷入驚濤駭浪之中的修女們。

不過很可惜,在來到巴黎的兩年多時間裡,安德魯個人的事業並未有太多起色,甚至可以用“碌碌無為”來加以形容。

儘管使出了渾身解數,這個來自德意志的小貴族依然只是某個吉倫特派議員的小跟班,只能拿著一份微薄的薪水,沒日沒夜的做一些抄抄寫寫的簡單工作。

即便如此,安德魯依然被效忠霍亨索倫家族的勢力盯上。在一次吉倫特派的沙龍聚會上,這位名不見經傳的抄寫員幾乎和蘇格拉底一樣,莫名其妙的死於毒芹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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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留之際,一名來自21世紀來的穿越者卻成功奪魂。在後者承諾為其報仇後,德意志的小貴族最終蛻變成為法蘭西的無套褲漢。

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了代表貧民階層的科德利埃俱樂部,成為勒讓德爾的堅定追隨者;

其後,安德魯公開支援巴黎公社的激進派,繼而將自己之前的僱主,連同整個吉倫特派都送上斷頭臺。

在執掌政治部的時候,安德魯對於那些來自北德意志,尤其是霍亨索倫家族的間諜從不加以任何的憐憫之心。通常是一番酷刑與壓榨過後,半數被秘密處死,即便有價值而被交換回國的間諜,也因為遭遇監獄中的嚴刑拷打,落個生活難以自理。

直到安德魯決定離開政治部,他才下令減少了針對普魯士間諜的酷刑。因為救國委員會的委員們已逐漸意識到,革命的法國需要一個能夠和平相處的德意志大國。

因為斷頭王后瑪麗·安託瓦內特的關係,奧地利王國與革命的法國關係相當惡劣。不僅如此,兩國還在尼德蘭,在瑞士,在義大利,有著不可調和的利益矛盾與領土爭端,短期內雙方都不可能有任何妥協,那必須一方強勢壓過一方;

至於保持中立立場的巴伐利亞和薩克森兩國,卻是實力不濟;到最後,只剩下與奧地利長期不和的普魯士了。

正是基於國家政策的調整,安德魯沒讓作為普魯士間諜頭目的佩特拉受刑。

然而,安德魯的此番“善舉”,卻遭遇馬爾松及其幕後之人的羞辱。有著被害妄想症的穿越者,甚至在懷疑幕後者與普魯士密使達成了某種協議,而自己就將是被獻祭的羔羊。

好在穿越者非常確信一點,那是以羅伯斯庇爾為首的政府領袖們,尚未接受與普魯士的和解條件,因為革-命者絕不會釋放監獄中的路易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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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此,安德魯還可以肆無忌憚的放手一搏。

就在昨天,在事先得到達維委員的批准後,安德魯隨即以政治部警長的名義,下達了或許是自己任職內的最後一道命令。

他要求麾下的政治警察們在獄警的配合下,於12小時內,嚴刑拷問卡拜監獄中的所有普魯士籍間諜,生死無論。

就在這位政治部警長與美豔的伯爵夫人翻雲覆雨之際,卡拜監獄的七名普魯士間諜正在遭遇一場滅頂之災,經受政治警察與獄警們前所未有的酷刑拷打。

那是安德魯少校已明確指示要他們“打死一半,打疾另一半,最多保留一個,能夠提供有價值情報的傢伙就行了”。

在這座政治監獄裡面,獄警們用鞭子抽打,用烙鐵燙肉、坐老虎凳與鉗拔指甲,那都只是小兒科的節目。

儘管嫌疑犯們會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但通常狀況下,大都屬於皮肉傷罷了。

受過安德魯調教的卡拜監獄,施刑的第一步,通常是剝去衣服,繼而從心理上將嫌疑犯的尊嚴剝了個精光;

第二步,才是實施鞭打與烙燙等,監獄的傳統保留節目;

第三步,屬於東方舶來品的“掌嘴”和“夾木”,直接致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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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步,就是做“無害化處理”,打溼的莎草紙一層接著一層,當著其他被捕者的面,將拒絕吐露實情的間諜活活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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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到審訊室的佩特拉雖然還沒受刑,但已經看得心驚肉跳,兩股發顫。

所謂的“掌嘴”,不是拿巴掌扇耳光,而是用一塊橫頭短木,照著臉頰打下去,一“掌”就能把人半邊臉的牙齒打落,臉部骨折。

至於“夾木”,分為夾手指和夾小腿兩種,夾上後兩邊使力一拉,頓時指骨、腿骨斷裂,繼而造成終身殘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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