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沙普中尉發明了臂板信號機之後，法國政-府便捨棄了容易洩露機密的軍用信鴿，轉而投入巨資，開始在全境建造了這種情報傳輸機械，只可惜臂板信號機不能建造到萊茵河以東。
軍委會的情報人員需要冒著生命危險，攜帶情報過河，或是穿過交戰區域；至於信鴿，可以自由翱翔於天空，無視萊茵河與雙方軍隊的阻攔。
“你的意思，是軍委會需要重新將信鴿作為情報傳輸工具？”
布律納這種不依不饒的追問，令安德魯頗為反感，如果是在私下場合，大家一邊喝點咖啡，一邊閒聊都無所謂了。
現如今，身處軍委會的辦公大廳，全國十幾個軍團，數十萬官兵的作戰指令就來自這裡，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造成某種程度的影響。稍有差池，小胳膊小腿的穿越者承受不起。
所以任何改變現有狀況的建議或意見，安德魯都不會說，至少不是當眾說出來，除非是得到高層是授意，言者無罪。
基於此，安德魯選擇了沉默，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大門口傳過來。
“弗蘭克少校，你可以說說自己的看法。”說話的正是卡爾諾，他剛從救國委員會那邊回到軍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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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卡爾諾委員的出現，逗留於大廳的軍官們也紛紛圍了上來。
“是的，卡爾諾代表，”安德魯繼續說道：“無論是信鴿，還是信號機，任何一種情報傳輸方式都有其利弊。在現階段可以相互取長補短。”
一旁的布律納忽然笑起來，“這句話說了相當於沒說！”
安德魯立刻將這個白痴將軍拋之腦後，他對著卡爾諾解釋道：“幾個月前，我在緝捕西班牙間諜網期間，我聽聞在馬德里發生過一件奇聞異事，一個叫弗朗西斯科-薩爾瓦的西班牙工程師有了一件稀奇古怪的發明，那就是藉助27條長長的電線，來傳送簡短的信函。
說的具體一點，這些電線的一端浸泡在酸水裡，另一端的線頭分別與電池相接。其中有一條線固定接在電池的一個極上，其餘26條線分別代表26個拉丁字母，按照一定的順序，它們與電池的另一極相連。當某個線頭與電池相連時，另一端的線頭由於發生了電化學反應，有氣體線上頭析出，因此會在酸水裡冒泡。
薩爾瓦就是利用這種化學式電報，把文字準確無誤的傳送到1000碼之外的地方。發明家宣稱，如果條件允許，他還能將傳輸距離擴充套件到5千碼，甚至更遠。”
事實上，追溯電報的最早發明者，並非美國人莫爾斯在1837年發明的有線電報，而是西班牙工程師，弗朗西斯科-薩爾瓦發明了最早的化學式電報。
“化學式電報？”卡爾諾面無表情的盯望著安德魯，嘴裡還意味深長的重複著這個新名詞，嚇得少校心中直打哆嗦。
“天地良心，我保證絕不是為了騙取研發資金！”安德魯就差點喊了出來。
卡爾諾鼓勵道：“嗯，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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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救國委員會中少有的專業技術官僚，卡爾諾對於新技術充滿了好奇心和求知慾。但如果有人想著來濫竽充數，想想如今蹲在卡姆監獄裡的十多個“永動機”的發明者。
“這種化學式電報想要達到實用效果，必須要做三方面改良或革新：一是，縮小蓄電池體積，考慮鐵皮木盒固定起蓄電池與酸水盆，能夠方便自由移動；第二，設法將一條指令透過蓄電池，在同一時間內傳達到多個酸水盆；第三，27根電線不能裸露在外，必須包裹起來，從而架設或填埋於戶外，防止外物干擾、雨水侵蝕、雷電打擊，或是人為踩踏破壞，有效傳輸電報距離延伸至5千碼。
依照目前的條件，這種化學式電報無法進行遠距離傳輸，但它最大的優勢在於實時。一旦傳輸距離能達到5千碼，甚至更長，我認為當下的最大用途，就是在前沿陣地與後方指揮所之間構築一套戰地通訊系統。
這遠比充滿危險的通訊騎兵，還有飽受干擾的哨音和旗語，或是藉助基站的臂板信號機，以及充氣過程非常繁瑣的熱氣球，要表現的更廉價、更精準，更快捷，更安全、也更實時。”
毫無疑問，最好的選擇當屬莫爾斯的有線電報，但穿越者並不打算現在折騰出那一款劃時代的“莫爾斯電報機”。於是，他就選了一個殘次品來充數。想等水到渠成之後，再來……
“你認為需要多長時間，多大預算，才能把這個化學式電報研製出來？”卡爾諾一貫喜歡直來直去。
安德魯隱晦的表述說：“時間不會太長，半年到一年吧；預算方面，應該比起氫氣球開銷要小；但最重要的，是需要召集全法國最優秀的化學家和最有經驗的工程師，繼而組成一個團隊，協作攻克幾個關鍵性的技術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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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卡爾諾不再追問下去，他讓安德魯少校跟隨自己來到私人辦公室，並示意後者隨手關上房門。
就在關門的那一剎那，安德魯看到了布律納臉上那寫滿嫉妒與憤恨的表情。
當安德魯轉身過來，坐在椅子上的卡爾諾劈頭蓋臉的來了一句暴擊。他問道：“說說吧，那位拉瓦錫夫人準備了多少金路易，來請你這個政治部警長，將她的丈夫從卡姆監獄救出來？”
讀者身份證-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報告卡爾諾委員，我發誓決定沒見過那位拉瓦錫夫人！”
安德魯避實就虛的回應道。但他絕對沒有對卡爾諾撒謊，一切都是中間人林德在從旁操作。
好在卡爾諾不過是隨口說說，他並不在乎安德魯的小動作，畢竟每個人都有私心，但前提是不能影響到軍委會的最終部署。
“事實上，早在去年6月，布裡索等人被驅除出國民公會的時候，我就建議拉瓦錫將隱藏的財產拿出50萬里弗爾，捐給共和國-軍隊。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站出來保全他們一家。
原本拉瓦錫還在認真考慮，但那位拉瓦錫夫人卻是當即拒絕了我的建議。到如今，為了照顧和營救卡姆監獄中的拉瓦錫，我估計拉瓦錫夫人隱匿的財產也被人騙取了數十萬裡弗爾。”
安德魯品出了領導心思，便順著話題問道：“所以？”
卡爾諾點了點頭。
“所以，任何行為的前提，都是必須要保證共和國的利益，絕對不影響軍委會各項指令的執行。就在十分鐘之前，救國委員會一致同意，任命奧什擔當援助波蘭軍事代表團的團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