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之後,引導“那個傻瓜”招供的光榮任務,還是落到了更專業的軍情局手中。而剛剛回到斯特拉斯堡軍營,準備補覺的貝特朗,就被趕來的羅塞叫醒,那是安德魯執政官要交給他們一項新的任務。

因為雅各賓派統治時期的惡劣影響,導致斯特拉斯堡的酒店損壞很多。即便是熱月政變之後1年多,市區裡恢復正常營業的賓館酒店依然寥寥無幾,無法容納數十位外交官及他們的大量隨從。

鑑於這種情況,一貫好客的法蘭西執政官隨即騰空了自己下榻的斯特拉斯堡市政廳,作為歡迎德意志班邦國嘉賓們的法蘭西國賓館。至於安德魯一行人,就選擇了一處靠近軍營的比謝姆莊園。

當羅塞帶著貝特朗趕過來時,安德魯就在自己的私人臥室兼辦公室裡接見了他們。

此刻,房間裡還有兩位軍官,一名少校與一名中尉。從對方的筆挺制服及褲縫間的紅色條紋,貝特朗便知道他們來自巴黎的總參謀部,應該就跟隨在安德魯執政官的車隊裡。

很快,在安德魯的介紹中,這兩位金髮碧眼的參謀官都來自阿爾薩斯地區,與執政官同屬於出生於法國的德意志後裔。

其中,32歲的西亞特少校不僅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測繪工程師,也是巴黎理工學校的地理地質學副教授;至於25歲的杜卡迪中尉畢業於梅斯炮兵學校,如今在巴黎總參謀部任職,屬於貝西埃爾將軍臨時派給西亞特少校的助手。

等到四名軍官相互熟悉之後,安德魯讓一旁的科蘭古副官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展開一副高比例尺的大地圖。

準確的說,這是一張德意志中南部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註了從上萊茵河地區到多瑙河的主要山脈、森林、河流、道路、橋樑、渡口,還有沿途的城鎮,以及軍事堡壘等等。

下一刻,安德魯就示意羅塞等4位軍官上前,一同圍坐在地圖旁。他開始解釋說:

“大約在3個月前,我曾向總參謀部的貝爾蒂埃將軍提出了一項作戰行軍設想。那就是派遣一個8到10萬人的軍團,從曼海姆出發,然後沿著匯入萊茵河的內卡河逆流而上,沿途經過海德堡、海爾布龍、斯圖加特、埃斯林根等城鎮,抵達普洛興根之後,就轉向東南70公里方向,多瑙河畔的烏爾姆。

其後,在我軍成功佔領烏爾姆之後,該軍團的主要目標將選擇沿著多瑙河進攻奧地利首都維也納,與義大利軍團會師於維也納城下,迫使美泉宮的弗朗茨二世選擇求和;至於輔助目標,則是拿下烏爾姆以東,150公里外的巴伐利亞首都慕尼黑,從而迫使符騰堡與巴伐利亞兩國雙雙退出反法同盟……”

如今,法軍在從斯特拉斯堡到杜塞爾多夫的萊茵河左岸,綿延3百多公裡的防線上部屬了摩澤爾軍團、美因茨軍團與萊茵軍團,這三個野戰軍團,總兵力高達20萬。

到1796年之前,上述3個的軍團將會重新整編為兩個大集團軍,即德意志聯合軍團和萊茵聯合軍團;

在南面,還有駐防法瑞邊境的阿爾卑斯軍團5萬人,以及義大利軍團的10萬人,合計15萬人;

此外,還必須再加上東部邊境省份的各個二線預備役軍團,以及隨時可以參戰的憲兵部隊,法蘭西在東線戰場上的總兵力已多達40萬,而其中的野戰部隊不低於30萬人。

這些法軍士兵與他們的各級指揮官都經歷了比利時戰場、萊茵蘭戰場與西班牙戰場的血腥洗禮,作戰經驗豐富。數天前,還奪取了美因茨等地,並且越過了萊茵河,將戰線推進到右岸地區的數十公裡,官兵士氣比較高漲。

與此對應的,哈布斯堡王朝暨神聖羅馬帝國各諸侯的參戰部隊,同樣分屬於兩個集團。其中,就有武姆澤元帥下轄的上萊茵軍團,約3萬人,防區從許寧根到美因茨;以及奧地利老將軍瓦滕斯萊本指揮的下萊茵軍團,約9萬人,防區為美因茨到杜塞爾多夫。

上述合計總兵力12萬左右。

其中的3萬人,屬於哈布斯堡家族掌控下的奧地利、波西米亞與匈牙利等地徵集而來的新兵。這些人在一個月前,還屬於“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毫無作戰經驗,戰場心理素質差。

此刻,法軍與德意志聯軍在萊茵戰場的總兵力對比,屬於20萬對12萬,超過了1.7:1,自然是優勢在我。事實上在敵我兵力方面,與另一時空的1796年德意志東南部戰爭,相差並不大。

在1796年2月,主導共和國戰爭的執政官卡爾諾,計劃分三路向奧地利首都維也納進軍,以迫使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與奧地利大公弗蘭茨二世徹底屈服,繼而承認法蘭西的自然疆界。主要是對法國佔領萊茵河左岸的比利時與萊茵蘭等地的確認。

法國派出了由儒爾當率領的桑布爾與默茲軍團,對抗北部的德意志下萊茵集團軍(瓦滕斯萊本部);由莫羅率領的萊茵與摩澤爾軍團,迎戰南部的德意志上萊茵集團軍(武姆澤部);而第三軍團,屬於輔助軍團的義大利方面軍,則由拿破崙指揮,穿過義大利北部逼近維也納。

在萊茵戰場的最初階段,儒爾當與莫羅指揮的軍團分別贏得了一連串的勝利,不僅成功渡過了萊茵河,還數次擊敗了奧軍總指揮官卡爾大公的帝國分遣隊。

等到7月下旬,兩個法國-軍團深入德意志東部和南部,從而逼迫神聖羅馬帝國的南部各邦國,簽訂了一系列懲罰性的停戰協議。

到了8月份,法軍因戰線擴張而過於分散,加之儒爾當與莫羅之間的競爭,也使兩個法國-軍團之間的合作變得復雜。

最終,儒爾當與莫羅都被處於兵力劣勢的卡爾大公逐一擊破,不得不丟盔棄甲,很是狼狽的退守萊茵河左岸。

由此在萊茵戰場上,全法國最強大的兩個集團軍,在經歷了半年多的浴血奮戰,付出了無數代價,而最後的結果,卻只能悻悻的回到交戰初期的狀況。

那是儒爾當與莫羅二人不靠譜的瞎指揮,還丟掉了杜伊斯堡、許寧根與凱爾等多個橋頭堡。倘若不是拿破崙在義大利戰場上的輝煌勝利,法國督政-府能否保住萊茵蘭地區,還是一個未知數。

基於此,安德魯已指示陸軍部長戈丹,要求在今年12月前,將摩澤爾軍團司令官莫羅與巴達維亞軍團司令官索漢,進行一下位置互換。

執政官需要能打勝仗的將軍,而就另一時空的“既往”戰績而言,莫羅根本不是卡爾大公的對手,儒爾當的表現也是夠嗆,至於安德魯的好友,那位麥克唐納將軍同樣不行,

但基於在北方軍團的友好合作,安德魯確信索漢指揮的德意志軍團(由摩澤爾軍團全部與美因茨一部合併)可以獨當一面,在下萊茵地區對抗卡爾大公和瓦滕斯萊本。

而在南線,安德魯最初的計劃是讓馬塞納擔當萊茵聯合軍團(由萊茵軍團和美因茨一部合併)指揮官,只是考慮到義大利軍團也需要優秀的指揮官,隨即放棄了這一安排。

不久,安德魯就決定讓經驗老道的,原東比利牛斯軍團的總指揮,如今的憲兵部司令佩裡尼翁將軍來擔當萊茵聯合軍團的司令官,而麥克唐納、聖西爾與蘇爾特負責打下手。至於巴黎憲兵總司令一職,暫時交由指揮憲兵第一師團的席塞爾將軍代理。

等到1795年底到1796年初,法軍在萊茵河方面也將形成兩大集團軍,下萊茵的德意志聯合軍團,由索漢將軍指揮,兵力10萬;上萊茵的萊茵聯合軍團,由佩裡尼翁將軍擔當總指揮,兵力6萬;至於安德魯,將親自統帥一支4到6萬人的戰略預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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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歷史上的進攻線路相似,德意志聯合軍團將從杜塞爾多夫向南進攻;萊茵聯合軍團則從凱爾和許寧根方向出擊;而安德魯的戰略預備隊負責增援南北兩個集團軍,保障索漢與佩裡尼翁的交通補給線。

在中北德意志地區水道與運河縱橫,沿岸的城鎮經濟也還算發達,就地補給根本不算太難。然而在萊茵聯合軍團的進攻方向,6萬法軍將面臨一望無際的黑森林山脈,以及蜿蜒崎嶇的施瓦本山,後勤補給相當的麻煩。

所以,在得知富爾頓的螺旋槳蒸汽船能夠無障礙的執行50公里之後,安德魯隨即考慮將萊茵聯合軍團行軍線路,重新規劃為內卡河(航運起點曼海姆,終點普洛興根)與多瑙河(航運起點烏爾姆,終點維也納)。另一方面,在普洛興根和烏爾姆之間,目前根本沒有運河相連相通,所以存在大約70公里陸地。

基於此,安德魯要求一位工兵指揮官、一位地質測繪工程師、一位總參謀部參謀與一位軍情局專家組成一個先遣小隊,以曼海姆作為起點,維也納和慕尼黑作為兩個終點,實施為期一到兩個月的實地勘測。此外,潛伏於卡爾斯魯厄的舒爾邁斯特上尉也將從旁協助他們。

“你們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透過水路聯運的方式,保證6萬,不,是10萬野戰部隊補給線路的暢通!”安德魯如實說道。

這一偵察行動,安德魯原本是想等到11月之後,但刺殺未遂事件之後,他決定提前進行。並趕在1796年1月前後,做好萊茵方向的兩個集團軍的戰略與戰術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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