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呂歇爾、沙恩霍斯特與格奈森瑙。呵呵呵,所謂的普魯士軍中四傑居然在美因茨的戰場上,就聚集到了三個。”

清晨,還在蘭斯郊外的一座莊園裡享受豐盛早餐的時候,安德魯就收到了美因茨軍團總指揮聖西爾將軍派人呈遞的戰報,僅是快速瀏覽了一眼,隨即在心中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至於“四傑”中差的那一個,就是另一時空的軍事理論家兼作家的克勞塞維茨。不過現在,克勞塞維茨僅僅是普魯士軍隊中,一個年僅16歲,且前途不被其他人看好的陸軍少尉。

半年前,有人因為與老克塞維茨,一名基層的稅收官存在著某種私仇,隨即向貴族法院舉報了克勞塞維茨家族的貴族頭銜是偽造的。不過,柏林法庭最終還是拒絕審理此案。因為克勞塞維茨的貴族頭銜並非偽造,而是真金白銀花錢買來的。

雖然說上述行為在德意志境內,包括奧地利和普魯士諸國都非常普遍,但買賣貴族頭銜畢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

基於此,16歲的克勞塞維茨少尉想要進入柏林軍官學校的夢想很快就破滅了。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依照普魯士軍隊的傳統,等到克勞塞維茨退役時,最多就是一名上尉……

“你先坐下來吃,待會去值班室接替貝西埃爾。”安德魯對著送來戰報的副官,科蘭古少校招呼說。

在穿越者的骨子裡,依然堅持法國大革-命創造的一項偉大成就,“人生而平等”。儘管《1795年憲法》對於《人-權宣言》中這一點內容進行了“重新的詮釋”。

等到看完聖西爾的軍事彙報之後,安德魯對著已匆忙吃完早餐,準備起身離開的科蘭古副官,囑咐道:“以我和督政-府的名義,寫信告訴聖西爾將軍,允許普魯士代表團近距離觀察勝利者臼炮。如果柏林軍方想要購買臼炮的意願,可透過主管外交的勒貝爾執政官,向陸軍部的戈丹部長進行聯絡。”

兩分鍾後,安德魯就在科蘭古少校代自己草擬的,寫給聖西爾將軍信函上簽署了名字,隨即掏出自己的私人印章,遞給副官。

等到勺子裡加熱的火漆蠟已經融化,科蘭古少校就將封蠟倒在信封上面,接著再蓋上法蘭西執政官的印章。

來自情報部門資訊的證實,自從“勝利者”臼炮在赫魯納攻防戰大放異彩之後,英國海軍軍械所也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成功仿製出“英版的勝利者臼炮”,並將這些笨重大家夥安裝到近海炮艇上。

由於不列顛島上缺少優質銅礦,因此這種巨型臼炮大量使用了鍛鐵,其射程、威力與法國的“勝利者”臼炮相差無幾。

今年2月間,法國軍械所已在拉瓦錫研究院的“指導下”,成功研發出帶有雷汞發射藥與米尼彈的新式線膛槍。這個有著優良效能的步槍,已經在旺代與布列塔尼戰場上得到過充分驗證。

然而,那位號稱“全法蘭西最懂武器和戰爭”的安德魯執政官卻一直不願意將這種極具殺傷力的步槍,大規模列裝到前線各個軍團。目前僅裝備了近衛騎兵旅和軍情局的特戰營。

除了軍費預算不足之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歐洲列強們對於那些能夠影響戰爭程序的新式武器與新式裝備,始終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戒。諸如臂板信號機、熱氣球、雷酸汞等。

尤其是海峽對岸的英國,憑藉其強大的經濟與科技實力,以及遍及全球的龐大殖民地,它的軍事工業的研發與仿製能力,比起法國只高不低。

也是這個原因,安德魯等到尼米槍研制成功後,隨即要求巴黎的軍械所將使用金屬子彈的後膛槍作為未來的研發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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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當然很好,只是面臨諸多的技術難題:跨越時代的新式後膛槍,高性能無煙填裝火藥的發明,可以大規模製造金屬子彈與複雜槍膛的冶煉、鍛造、液壓成型技術……這些都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主管軍械所的一名陸軍少校夏塞波冒著被撤職的危險,獨自來到波旁宮。在接待室等了3個小時之後,這位軍械所主管最終得到安德魯執政官的接見。

執政官的辦公室裡,夏塞波少校直言不諱的告訴安德魯,“裝備新式火藥和全金屬子彈的後膛槍”他們無法製造出來,哪怕是給軍械所50年也沒辦法。除非是純手工打造,淪為有錢人打獵的昂貴玩意,但不可能成為軍隊的制式步槍。

對於軍械所主管的全盤否定,安德魯也不生氣,那是他知道自己的主張太過超前。於是執政官和顏悅色的詢問夏塞波少校,有什麼好的建議給自己。

很快,夏塞波少校向執政官講述了自己的解決方案,一支使用旋轉後拉槍機式的“針刺擊發”步槍。

在少校的描述中,採用“針刺”發火原理,彈丸、起爆藥和黑火藥全部裝在一個圓筒狀紙彈殼中,但起爆藥不是裝在彈殼尾部,而是裝在彈丸底面中間的。

當扣動扳機後,彈簧的力量釋放細長的擊針,從槍機前端刺入彈膛內槍彈紙殼的底部,並一直向前直至刺到彈丸底部的起爆藥並將其引爆,繼而點燃紙殼內的黑火藥。

在槍機被開啟以前,其擊針後部的一個扳手必須要先行移動,然後才能旋轉並向後開啟槍機,裝填下一發子彈,再將槍機推到位並旋轉關閉彈膛。

在擊發之前,需要用手將擊針後部的那個扳手豎起並向後旋轉到待擊位置……

沒錯,另一時空中,這就是歐洲大陸(普魯士軍隊)的第一款制式後膛槍,德萊賽M1841。的確是屬於50年內可以成功仿製出來。

對此,夏塞波少校解釋說,“這是美因茨共和國裡,一名支援革-命軍的老鎖匠提出的設計。此人名叫德萊賽,1793年7月美因茨淪陷時,老鎖匠就跟隨法軍來到巴黎定居。其後,他就一直在巴黎軍械所裡幹活兒。半年前,德萊賽因病去世,我們在他的遺物中發現了這種後膛槍的設計思路。”

安德魯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匪夷所思事情,一個叫夏塞波的法軍少校,宣稱他從一名叫德萊賽的德國老鎖匠的遺物中,找到了世界上第一款制式後膛槍,德萊賽M1841的詳細設計原理。

夏塞波少校繼續說道:“我已經委派了一個技術小組,詳細研究過德萊賽的後膛槍設計,發現可行性非常高,當然還存在有兩個問題,槍管氣密性不好,以及擊針容易造成損壞。但相對於這類後裝槍的巨大優勢,上述兩個問題可以被暫時忽略。”

“哦,你們有了成型的樣品嗎?”安德魯心中一喜。

然而,夏塞波少校頗為遺憾的告訴執政官,他們只是針對德國老鎖匠的發明,在兵工廠裡做了一系列的技術實驗。

至於成型的樣品,由於要消除這種後膛槍的某些瑕疵,估計要等到明年。如果是大規模列裝法軍,需要等到5到8年之後。

8年的時間恰恰好,屬於安德魯可以容忍的制式武器的迭代週期,而且還能讓善於仿製法軍武器的敵對國家,吃上一個大虧。

對此,顯得異常興奮的安德魯執政官告訴這位不請自來的夏塞波少校:在這種後膛槍的樣品製造出來的時候,他就是夏塞波中校;而等到德萊賽-夏塞波後膛槍(執政官親自命名)透過陸軍部專家組的驗證,成為未來法軍制式武器的時候,他就是夏塞波上校了。

……

回到眼下,當執政官的衛隊長貝西埃爾將軍坐在安德魯對面,大快朵頤的吃著早餐的時候,伯爵夫人和貝西埃爾夫人,領著侍女帶著3個孩子,登上了一輛豪華四輪大馬車。

見狀,貝西埃爾立刻從餐桌上,抓了兩大塊火腿乳酪三明治,用手帕包住,塞到口袋裡,然後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就在昨天,兩位夫人接受了蘭斯市政廳和蘭斯主教的邀請,她們將以個人身份前往蘭斯大教堂,參加為蘭斯大教堂慶祝重新開放,而舉行的一系列彌撒活動。至於貝西埃爾將一路跟隨,擔當護衛軍官。

至於安德魯,半小時後他將在副官科蘭古的陪同下,前往蘭斯以南30公里外,建造於馬恩河上的一座鐵路專用橋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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