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另一時空,安德魯和他的“熱月政-府”提前了4到5年,解除了針對天主教會、神職人員的各項法律禁令。

儘管在各省與中央兩級,設立了宗教事務委員會,但共和國的法律重新保障了教士作為自然人的人生自由與基本權利,至少不再將其視為“國家公敵”。

但在另一方面,法蘭西的執政官拒絕接受少數議員提出的,赦免保王黨人和極端雅各賓派分子的提案。

每次,當安德魯來到國民公會大廳發言時,他都習慣性的要將左右兩派的極端勢力拉出來一起批鬥。而“勢不兩立”、“決不容忍”與“除惡務盡”等詞彙,在執政官的講演稿中頻繁出現。

現實中的安德魯,與另一時空領導“熱月政-府”的巴拉斯等人不一樣,他擁有的強大軍事實力足以可以掌握巴黎和法國。

這其中,部署在巴黎周邊的所有正規軍,主要為席塞爾將軍的憲兵第一師團和貝西埃爾將軍的近衛騎兵旅,其軍事主官都是他之前的部下和副官,而掌握憲兵司令部的佩裡尼翁將軍也是安德魯忠實夥伴;

此外,現任的巴黎國民自衛軍司令桑特爾,早在“牧月暴動”之前,就早早的投靠了安德魯;

至於巴黎警察局,根本就是法蘭西執政官的發家之地,現任總局長德馬雷更是追隨安德魯的主要親信之一。

在法國其他地方,西部地區處於奧什將軍的“3年強行撫平”之中,保王黨與**和的勢力日漸衰落;而北部與中部屬於安德魯和共和派的傳統勢力範圍,就連同西南部在康巴塞雷斯的引導下,也接受了巴黎政局的變化,“唯安德魯馬首是瞻”,主動向中央政-府交出了省區行政長官的任命權。

唯獨東南方向的若干省份,依然有保王黨的勢力在暗地裡活動,當然武裝反抗已沒有任何的可能了,充其量不過是在報紙上發發牢騷,或是準備在即將到來的“兩院選舉”中,給巴黎的執政官們製造一點小麻煩。

保王黨人的上述行為,都在軍情局與憲兵隊的掌握中。等到時機一成熟,也就是義大利軍團與瑞士軍團展開軍事行動之後,就給這些人潑上一大盆汙水,指控他們“勾結外國勢力,出賣法蘭西祖國”。

正是手中掌握了巴黎和法國的內外軍權,安德魯可以肆無忌憚的將保王黨人和極端雅各賓派分子,拉出來一起吊打,而不是效仿歷史上軟弱無能的督政-府,搞著左右搖擺的“鞦韆政策”。

由於缺乏必要的武力威懾,加之自身沒有足夠的權威,巴拉斯的督政-府一貫優柔寡斷,習慣於看風使舵,在左派與右派之間來回搖擺,無法保證國家大政方針的連續性和穩定性。

……

在入選治安委員會後,康巴塞雷斯曾寫給憲法委員會的一封信,闡明了他對當下制定憲法的某些看法,尤其要求該委員會嚴格區分“1793原則”與“1789年原則”的不同性質。

最初的時候,康巴塞雷斯委員的這一份工作函,並未得到憲法委員會的重視(那是前者曾被踢出憲法委)。等到安德魯站在國民公會的大廳,公開引用了康巴塞雷斯那份信函中的一大段話。

“公民平等才是一個理智之人可以要求的全部。絕對平等屬於痴心妄想,如果想要實現這種平等,那麼所有人在智力、德性、力量、教育和財富方面都必須是絕對平等的……我們必須由最優秀的人來統治,最優秀的人是那些受過最佳教育、最關心法律維持的人。

然而,除了個別的例外,你只能在以下人員中發現這樣的人:他們有一份固定的財產,忠誠於財產所在的國家、保護財產的法律和維繫財產的和平局面;財產和經濟安全使他擁有良好教育的機會,而教會則使他可以明智而準確的,探討決定國家命運之法律的利弊。

而在另一方面,那些沒有財產的人必須憑藉堅定的美德,才能關心那種不能為他維護任何東西的社會秩序,才能抵制各種向他展現希望的行動和運動……由沒有財產的人統治的國家,存在於自然狀態之下。”

總而言之一句話,“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

正是基於上述基本原則,在1795年9月下旬,國民公會透過了由憲法委員會擬定的一部新憲法,也就是《1795年憲法》。

像此前的憲法一樣,它以《人-權宣言》為序言、但沒有提到出身平等和享受社會服務的資格、並以9項義務來平衡其列舉的22項權利。

主要內容包括:所有21歲以上的男性納稅人都享有投票權。但議員應由選舉大會產生,參加選舉大會的公民須擁有或出租價值相當於100到200天(具體依選區大小而定)勞動的財產。

這就意味著要從大約100萬人,相當於1789年選民的三分之一人群中選出大約3萬人的選舉團成員。

選舉每年一次,每次改選三分之一的議員。與此同時,作為立法機構的國民公會將首次改為“兩院制”,就是設立兩個不同功能的“委員會”:議會下院與議會上院。

議會下院,即500人委員會(又稱為眾議院或平民院),享有所有國家各項法律的創議權,議員年齡要求在25歲以上。另一時空是要求議員年齡在30歲及以上;

議員上院,即元老院(亦稱參議院或貴族院),由250名40歲以上的已婚或喪偶的男性代表構成,其權力僅限於批准或駁回500人委員會的立法案。

由於復辟君主制已無可能,依照憲法的規則,元老院負責遴選下一屆的5位督政-府執政官。

基於國家政權平穩過度的需要,第一屆督政-府執政官候選名單不是議會下院提出的,而是由直接從救國委員會與治安委員會的10多位委員中選舉產生。

依照規則,五名督政官每年需有一人主動退出或是被裁掉,後一種方式將由元老院負責投票選出淘汰與新晉的人選。

此外,督政府的執政官們,無論是他們本人,還是由他們任命的各級部長,都不得成為立法機構的成員,這迴歸到“1789年的一項總體原則”,

國民公會的議員處於對自身權利的考慮,在《1795年的憲法》中附帶有這樣的條款:“第一屆議會的兩院(元老院與平民院)成員中的三分之二,必須從國民公會議員中選出”。而這就是,曾在公共輿論中引起過一場軒然大波的“三分之二條款”。

基於這一屆國民公會代表的合作態度,安德魯以“平穩過度”為理由,最終公開支援了這個“三分之二條款”,迅速將事態平息下來。

但作為政治交易的一部分,國民公會在補充條款中追加了另外一條規則:當“五百人院”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遭遇解散,或是無法繼續履行選舉大會賦予職責的時候,元老院將予以接管“五百人院”的工作,直到新的議會下院重新選舉。

事實上,這一段話並無任何不妥,《1795年憲法》架構就是如此。但需要指出的,這個“直到新的五百人院重新選舉”的描述,並沒有規定具體的時限範圍,是1個月,是1年,還是10年,20年,甚至更久,全憑身為議會上院的元老院說了算。

之所以有這個法律漏洞的存在,那是安德魯基於自身權勢的考慮。一旦“五百人院”超出了自己的掌握,他可以透過完全合法的程式,直接要求“元老院”立刻解散“五百人院”,而不是效仿另一時空的拿破崙在霧月政變中,直接動員身邊的武裝衛隊,藉助武力脅迫國家議員,垢人話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要法蘭西第一執政官願意,他隨時隨地都可以拋開溫情脈脈的政治面紗,繼而開啟安德魯時代的獨-裁統治。

基於此,安德魯除了在元老院中大肆安插親信外,他還將效忠自己的一大批即將退役的老將軍,諸如克勒曼、康克洛、塞律裡埃等人送到元老院裡養老,充當自己的“橡皮圖章”。

等到1796年開始之際,在元老院的250名議員中,居然有200人完全“唯安德魯馬首是瞻”,成為名副其實的“執政官院”……

很快,當新憲法和“三分之二條款”呈交初級選舉大會批准時,憲法以105.7萬票對4.9萬票獲透過。

儘管“三分之二條款”曾一度造成了騷動,但等到安德魯站出來,公開表示支援這一補充條款之後,一切爭議立刻恢復了平息,依然以高票數獲得透過,

另一時空裡,為了反對“三分之二條款”,那些巴黎保王黨人決定鋌而走險,指示受他們控制的極右派報紙發動了一場聲勢喧囂的輿論攻擊,甚至以“選舉作弊”作為指控,煽動巴黎民眾進行起義。

等到葡月十三日,也就是1795年10月5日,巴黎西部的幾個區開始組織與策劃暴動。當地的初選大會拒絕國民公會要求它們解散的指令,並一致譴責國民公會操縱選舉。

不久,來自巴黎西部街區的兩萬多名保王黨人手執武器,向國民公會進攻。國民公會指令巴拉斯指揮武裝部隊鎮壓。

很快,巴拉斯起用年輕將領拿破崙·波拿巴擔當衛戍司令部的副將。拿破崙用大炮轟散了叛軍。最終,保王黨人留下二百多具屍體,倉皇逃竄,暴動被鎮壓……

但在如今,一度聚集於巴黎西區的保王黨中堅分子,要麼已在“牧月暴動”中,被憲兵隊和警察局提前清楚乾淨了;要麼效仿了馬來-杜潘等人,審時度勢的投靠了安德魯。

同樣是基於“保證國家政策平穩過度”的考慮,督政-府“五人天團”於10月上旬就提前選舉出來了。

這五位執政官均屬於國民公會的兩委員會成員,包括救國委員會僅存的三位委員:安德魯、勒貝爾和圖里奧,以及治安委員會的兩個委員:康巴塞雷斯與勒讓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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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時空中的勒讓德爾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而現在,由於得到數位名醫的精心照顧,勒讓德爾儘管依然身患重症,但精神狀況還不錯,可以繼續參與到國家的政治生活,並成為安德魯最為信賴的政治力量,直到1年之後,補選一名新執政官,他才可以正式退休。

或許,勒讓德爾唯一不滿安德魯的地方,就是第一執政官基於勒讓德爾身邊親屬的強烈要求,強迫與勒讓德爾長期有染的,原國家大歌劇院的漂亮女演員茉莉,在拿到一筆可觀的安家費後,連夜乘坐馬車離開了巴黎,且三年內不得再回到首都。

當《1795年憲法》與督政-府成立之後,在安德魯的授意下,憲兵司令部、總參謀部、軍情局、陸軍部與海軍部等軍事要害部門,紛紛搬到波旁宮對面的榮軍院,及附近周邊地區。

那是安德魯已提前指定波旁宮的“豐饒樓”,“浪漫樓”,及其附屬建築物,作為督政-府五位執政官的辦公地。

儘管在今年9月之後,拉瓦錫院士和他的研發團隊已陸續搬遷到面積更大,配套設定更完善,周邊環境更好,以及安全係數更高的巴黎城的郊外。

然而,位於波旁宮中間的學術報告大廳,依然是法蘭西科學院的一個重要分支機構。除了安德魯-弗蘭克院士繼續在留守波旁宮辦公外,每兩個月舉行一次的法蘭西科學院報告會,依然放在波旁宮的會議大廳裡舉行。

至於杜伊勒裡宮與原來的國民公會大廳,都留給了鬧哄哄的五百人院。由於過於空曠,近半數的房間會被重新關閉;

因為當下的盧森堡宮陰冷且破敗不堪,所以元老院的250名議員會在1796年上半年,暫時屈居於杜伊勒裡宮,直到盧森堡宮於明年夏天重新修繕完畢之後。

雖說安德魯已經控制了巴黎地區的80%以上的武裝力量,但他並不滿足。於是在10月上旬,巴黎各區議會被廢除,隨之而去的還有各區議會控制的國民自衛軍被徹底解散。

很快,一個受中-央政-府嚴格控制,並由國家撥付軍餉的巴黎衛戍部隊便取而代之。毫無疑問,該武裝力量旨在成為督政-府,或者說是安德魯執政官的工具,而非被統治者的工具。

從大革-命到現在,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軍隊已經成了政-府最重要的工具。儘管《1795年憲法》已經明文規定:以首都的巴黎聖母院為中心,方圓60公里範圍內,不得駐紮任何一支正規軍。

然而在1796年的時候,憲兵部隊被元老院一直裁決為“普通的武裝警察而已”。基於此,憲兵第一師團和警衛騎兵旅可以不接受60公里範圍的限制,只需繼續駐紮於巴黎城牆附近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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