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4年6月,安德魯指揮的阿登軍團征服奧屬尼德蘭地區時,各個已被解放城市鄉鎮的公告上,曾經如此寫道:

“法蘭西對暴君深惡痛絕,對人民則愛如手足。這項原則也是法國-軍隊所認真奉行的。幾個世紀以來,長期奴役南尼德蘭民眾的德意志專-制暴君,也同樣危害著法蘭西……那些驕橫殘暴的君主國-軍隊一旦獲得勝利,必然在被徵服者中散佈恐怖,製造不幸。

不過,你們可以放心的是,共和國-軍隊將誓死作戰,反擊我們共同的敵人--各國君主,以及想著繼續奴役你們的封建主,捍衛我們已經獲得民主、自由和法紀……”

7個月之後,安德魯依照另一時空的規劃,成立了比利時行政大區,將其具體劃分為里斯、埃斯科、德爾、德納塞、下馬斯、加爾特、桑布爾、熱馬普、盧森堡等9個省。沒錯,盧森堡公國也從1795年6月開始,正式成為法國北部的一個省(郡)。

比利時大區的首府,依然設定在布魯塞爾,至於大區的主席、各省的省長,還有專區的專員,與法國北方各省各專區一樣,交由法國中-央政-府,也就是巴黎國民公會和救國委員會予以任免。至於市政廳和鄉鎮村一級,大體繼續保留原有的民選自治狀態。

即便是在18世紀末期,經濟發達的南尼德蘭地區,儘管農奴制在資本市場的猛烈衝擊下,早已變得分崩離析,但卻一直死而不僵。包括列日地區在內,很多內陸城鎮與鄉村,依然保留著非常不適時宜的半農奴制度。這些被剝削者,除了沒有自己土地之外,還被嚴格限制了自由遷徙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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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到比利時正式併入法國之後,安德魯隨即以國家法律的形式,徹底廢除了這種不得人心的封建農奴制。同時被廢黜的還有17世紀中期之後,天主教會只是用於記賬,但很少再去實收的“什一稅”等其他宗教義務。

革-命法國的這一系列措施,自然而然的受到了絕大部分,尤其是中東部與南部的比利時民眾的普遍歡迎。

而安德魯指示救國委員會大幅度更改了1795年之前的宗教強硬政策,取而代之的,是奉行宗教自由但絕不迫害,這令一直惴惴不安的教士們心存感激。

儘管法國-軍隊繼續毫不留情的沒收隸屬天主教會的土地資產,還取締了半數以上的修道院。但對於與民眾息息相關的教堂本身及附屬建築,以及承擔著民間慈善、救濟、教育與醫療的修道院予以保護。

此刻當法國併吞比利時,主要存在著三股政治力量:瓦隆人為主體的平民黨,以及佛拉芒人的“諾特派”和“西蒙派”。

馮克領導的“愛國者同盟”,就是主張效仿法國進行改革的平民黨人。幾乎所有說法語的瓦隆人都屬於這一系政治力量,長期以來,他們就傾向於同南面的強大法國統一起來,屬於較為溫和的雅各賓派,也是第一批站起來武裝反抗奧地利人的統治。

毫無疑問,馮克和他的“愛國者同盟”,屬於巴黎和安德魯竭力拉攏的自己人。由於巴黎方面的拉偏架行為,使得九個省長職務競選中,愛國者同盟的候選人一舉拿下了6個,儘管瓦隆人口數量不足比利時總人口的一半;

第二股政治派別,為荷蘭流亡者德-諾特領導的政治保守勢力,他們大都是母語為荷蘭語的佛拉芒人,主張發展工商業,實行自由貿易和保持宗教自由,試圖建立一個獨立自主的比利時聯邦國家。因此,諾特等人並不信任安德魯和法國-軍隊,很多人甚至將法國人視為與奧地利同樣殘暴無道的異國佔領軍。

基於此,諾特派的勢力一直遭遇巴黎方面的強行打壓,而派往布魯塞爾的行政特派員,基本上也秉承了法蘭西執政官的意見,以“不擁護法蘭西共和國”為藉口,直接取締了諾特派的大部分候選人參與比利時各專區與省長的選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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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諾特派”在比利時選舉中,連一個省長席位都沒能獲得,僅拿下西北方向,埃斯科省沿海的兩個專區區長職位。

但安德魯深知,如果據此來分配比利時政治格局,勢必會招致北方佛拉芒人的嚴重不滿,繼而與共和國離心離德。此外,馮克和他的“愛國者同盟”一家獨大,也不利於巴黎對比利時進行有效統治。

好在不久,便有佛拉芒人的投機政客毛遂自薦,主動找到了安德魯,那就是北方工商派的領袖,米歇爾-讓-西蒙伯爵,也是比利時的超級大富豪。

毫無疑問,西蒙的伯爵頭銜是他拿大價錢買來的。自從奧地利國母瑪麗婭·特蕾莎去世之後,哈布斯堡家族也開始效仿波旁王朝,默許那些資不抵債的破產貴族在暗地裡買賣爵位,但前提是必須向美泉宮支付一定數額的稅賦。

與其他大腹便便的暴發戶不同,42歲的西蒙伯爵似乎天生就具備一副高貴優雅的氣質。那是他的主營業務是生產與銷售各類奢侈品,需要常年待在巴黎或是凡爾賽,與法國的大小貴族打交道。

等到法國大革-命之後,這位奧地利伯爵就回到了老家布魯塞爾。當法軍攻克比利時期間,他也曾兩度離開奧屬尼德蘭前往普魯士避難。不過,等到革-命法國與普魯士簽訂和平協議之後,有著政治投機想法的西蒙,遇到了一位失去了萊茵蘭領地的年輕德意志貴族,梅特涅。

西蒙在與梅特涅一番詳談過後,便立刻從柏林趕赴巴黎,他拿著梅特涅的介紹信,成功投靠了法蘭西第一執政官,安德魯-弗蘭克。

不久之後,重新迴歸布魯塞爾的西蒙,其政治身份就從原先的“諾特派”的最大資助者,搖身一變,成為佛拉芒人為主體的“工商實業派”的領袖。

在1795年6月結束的比利時行政選舉中,代表城市新興工商業主的“西蒙派”一舉,拿下了北方3個省的省長位置。至於曾經在佛拉芒人中影響力極大的“諾特派”,最終被政治邊緣化。

7月開始,四十多個專區區長與九個省省長的任命書,陸續由國民公會下達。然而比利時大區的主席,更準確的叫法是比利時總督的人選,卻一直難產。因為那是需要國民公會派議會代表擔當。

在這一片流淌著奶和蜜的富庶之地,擔當軍政大權於一身的總督,自然是大大的優差,引得無數人爭得頭破血流。

最終,等到安德魯於9月初回到巴黎之後,他聯合平原派的一干議員,將鑲嵌由黃金、鑽石與珠寶的比利時總督之位,“賜予了”自己的昔日好友,萊茵軍團的特派員,塔裡安。

……

不得不說,在法軍“解放過”的歐洲國家中,荷蘭是個獨一無二的存在。那是當地人同情法國、支援革-命事業的人十分眾多。

因為在1787年的尼德蘭革-命後,荷蘭的愛國黨人被趕入地下,或是被迫流亡法國,而普通百姓則對前來支援威廉五世的英國和普魯士士兵無法無天的行徑感到憤慨,於是大家都歡迎最初作為解放者到來的法軍。

1795年,由荷蘭愛國黨人臨時組織的議會政-府,很是爽快的與法國特使梅爾蘭簽署了一份《兩國和約》,繼而成為法蘭西共和國的第一個“姊妹共和國”,也就是巴達維亞共和國。

在巴達維亞共和國成立後,在法國的支援下進行了一系列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的改革,加強了中-央集-權和現代化的管理體制,對荷蘭封建地主制度進行了廢除,並且透過了一些憲法性檔案,逐步實現政治上的民主化和憲政化。

跟隨舊日的尼德蘭一起徹底覆滅或是被打壓的,還有一度很強勢的行業協會,永久性的寡頭市政議會,以及特殊地位的教會。

另外,依照和約荷蘭人還必須在未來的2年內,向巴黎支付超過一億裡弗爾的軍事保護費,並承擔法國駐軍,即巴達維亞軍團2.5萬官兵的軍餉,以及一切軍需開銷。

所謂的巴達維亞軍團,就是北方軍團裁撤之後的一部分,安德魯任命了曾經的半個上司,索漢將軍擔當軍團的總指揮。從改寫了另一時空中,智勇雙全的索漢從未成為軍團正式司令官的歷史;

在法國執政官的扶持下,曾在阿登軍團為安德魯短暫效力的荷蘭籍將軍丹德爾斯,擔當了巴達維亞共和國國民自衛軍的總司令。至於該國的政治要員,安德魯和法國沒有進行太多的干涉。

此刻,安德魯已執掌“綠廳”,身為法蘭西執政官的他給這一份兩國和約做了一個批註,那就是允許荷蘭商人使用法國急需的貨物,來抵消那一億裡弗爾的軍事保護費。

而所謂的急需貨物,就是包括瑞典的精鐵礦、巴西的天然橡膠,加勒比地區的蔗糖、咖啡和可可,俄羅斯的小麥,東方的瓷器絲綢,等等。

9月初,在與來巴黎訪問的老部下,巴達維亞共和國自衛軍司令丹德爾斯會晤之後,安德魯還同意將戰爭稅的支付期限,從原先的2年延長到5年,且不用額外支付利息。

此外,安德魯還大幅度削減了荷蘭的造艦規模,而是改為修築與改造海防要塞。那是他清楚的知道,荷蘭艦隊的德行與法國海軍差不多,即便是擁有了三五倍的實力,聯合起來也打不過英國人,而且荷蘭艦隊習慣於叛變,還不如將省下來的資金用於國計民生的產業,或是繼續發展遠洋航運,或是搞私掠艦的“游擊戰”。

上述措施,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挽救了“貿易立國”的荷蘭遠洋商業運輸,從而促使巴達維亞共和國慢慢的恢復往日的生機,只是距離17世紀的盛世繁華,依然相聚甚遠。

從1795年8月開始,荷蘭人也在效仿法國,建立了自己的國民公會,並著手制定一部意在擺脫古老的烏德勒支聯盟的,更合理、更民主的國家憲法。

然而,在首都阿姆斯特丹掌握國家行政大權的“愛國黨人”,寄望與巴黎的和平條約發生重大影響的時候,法國人正悄悄的將“自由、平等、博愛”的標語,從整個法國的牆壁上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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