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795年2月中旬開始,安德魯身邊的副官(秘書)將由波旁宮軍校二期的優秀學員,阿芒-科蘭古少校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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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科蘭古少校於1773年,出生於他們家世襲的侯爵領土上。14歲時,科蘭古加入了法國胸甲騎兵,大革-命爆發前他已經成為了一名中尉。1790年到1792年科蘭古先後在自己的父親與叔父指揮的軍隊裡擔任副官,隨後因其貴族出身問題被投入了監獄。

不過由於科蘭古一家堅定的革-命信仰,並且無一人出逃國外,加之又有國民公會代表丹東的作保,科蘭古一家最終被無罪釋放。出獄後的科蘭古隨即加入了巴黎自衛軍。

1794年初,科蘭古被調入沿海的瑟堡軍團,成為了第16獵騎兵團的一員。在奧什將軍的關照下,一路晉升到上尉,少校,並於11月再度回到了巴黎,成為波旁宮軍校的二期軍官學員。

擔當安德魯執政官身邊的秘書副官,毫無疑問是一種莫大的榮譽,不僅軍銜晉升的快,其身份與地位更是顯著提升。

比如說,軍校中最嚴厲,訓人最多的維克多將軍,現在一看到科蘭古少校,就立馬變得和顏悅色,春風和睦,令這位身材高大,風度翩翩,留著一臉漂亮鬢毛的年輕侯爵有些不知所措。

反倒是他那從軍中退役的叔父,語氣輕鬆且略帶羨慕的,告訴年僅23歲的侄兒,他說:“你無需緊張,基本上就效仿我們家族的聯姻,當年的夏凡尼侯爵,侍奉路易十四的做法。”

那位夏凡尼侯爵不僅是路易十四的副官(秘書),也是上幾代科蘭古侯爵的摯友,他與太陽王的私人友誼在科蘭古家族中廣為傳播。

叔父這番話的暗示,應該是明示,準確而清晰,那就是要求小科蘭古要將安德魯-弗蘭克,當作一位偉大的法國君主來侍奉。

在奧古斯特與路易斯兄弟出聲之後的第五天,安德魯也結束了他的漫長產假期。第一次離開了莫頓莊園,在貝尼涅區長的陪同下,前往數公裡外的貢比涅市進行視察。

貢比涅行政專區,以及該市的市政廳,都不是這位“法蘭西執政官”的目的地。安德魯一行人直奔貢比涅東南郊外,一座即將完工的工地,巴黎周邊12座大型糧庫之一的貢比涅“一號糧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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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法國在最早的國家級民用糧庫,開始於賢明的亨利四世時期,但在路易十五之後,糧庫要麼因年久失修而廢棄,要麼淪為法軍軍糧的儲備地。

大革-命爆發後,為應對急劇增長的巴黎人口,對糧食的旺盛需求。歷任中-央政-府都考慮在巴黎重修民用糧庫,但最終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由於瞻前顧後導致什麼都沒有辦成。

一方面是糧庫的修建雖然花不了多少錢,但要保障巴黎市區六十萬,周邊七百萬人的糧食儲備量,可是一個不小的天文數字;

另一方面,無論是執政的斐揚派、吉倫特派,還是雅各賓派,他們的運氣都算不錯。在大革-命之後幾年裡,儘管戰事頻繁,但國內,尤其是巴黎盆地,大體上都是風調雨順,糧食豐收。

輪到熱月黨人發動政變,推翻了羅伯斯庇爾三巨頭統治之後,該死的大饑荒又來了。而長期的糧食短缺,就是困擾“熱月國民公會”與未來督政-府,最大的,也是最嚴重的社會問題之一。

然而,誰都知道糧食問題的嚴重性質,但沒人能像安德魯這般敢於痛下決心。那是瀕臨破產的國家財政,已經成為執行這一惠民政策的嚴重桎梏。

在大革-命之前,法國財政總收入大約維繫在2.6億裡弗爾左右,而在大革-命爆發,歷任國民議會的一系列減稅措施的實施,到了1794年,共和國全年的財政總收入,居然僅有六、七千萬裡弗爾。

與此同時,法國中央政-府在1794年的各項支出,卻高達6億裡弗爾(一說有8億裡弗爾),收入與支出竟然相差了10倍。

與此同時,共和國正與全歐洲的君主國為敵,導致數十多億的龐大國債難以賣出去,根本就是一張張的廢紙。

鑑於此,唯有“飲鴆止渴”,將上述國債轉換成可在國內流通的指券,透過掠奪毫無抵抗能力的天主教會,波旁王室家族,以及流亡的各個貴族的財產來勉強度日。

而這,也造成了作為法定貨幣的指券面值,一路持續貶低,從最初面值的80%,到1795年初僅有的8%……

此時,已身為統治者之一的穿越者,自然不會坐視糧食危機的降臨,他積極遊說救國委員會和國民公會的代表,最終在偏右的新寬容黨、中間的平原派,以及偏左的山嶽黨人的支援下,巴黎周邊的12座糧庫方案獲得超過四分之三多數代表的贊同,繼而順利透過。

依照安德魯親自擬定的方案,12座糧庫並不是設在巴黎市區,而是依次分佈於巴黎周邊,法蘭西島大區下轄的8個省份,交由武裝憲兵負責安全守衛。

當下,每個糧庫將建設50個大型糧囤(後期會繼續擴建),而每個糧囤將保證1000噸(摺合100萬公斤)小麥的基本儲備糧。

依照男女老少與青壯年的食量取平均值,每人一年將消耗200公斤的小麥,1萬人一年就是200萬公斤,恰好就是兩個糧囤的存儲容量。基於此,每個糧庫的50個糧囤,將可以提供25萬到30萬人一年的小麥消耗量。

至於12個大型糧庫,最大程度可以滿足360萬人一年,也是法蘭西島大區含巴黎在內的720萬民眾,在六個月的小麥消耗量。

如果再算上,日益擴大播種面積的高產土豆和玉米,以及傳統穀物的黑麥,燕麥與稻穀等其他雜糧。

安德魯大膽預測,即便算上日常的損耗,到共和三年的夏糧收穫且全部入庫時,將會滿足法蘭西島大區含巴黎在內的720萬民眾,12個月的基本口糧(小麥與雜糧),繼而將1795年之後,法蘭西大區的所有糧食危機,統統扼殺在搖籃中。

當日,在救國委員會、內政委員會、經濟委員會、財政委員會的聯席會議上,安德魯手中拿著前首相內克爾的一份報告,對著委員們做出了大聲呼籲,他說:

“在波旁王朝時期,法國財政總收入2.6億裡弗爾,但在民生領域的投入少得可憐,比如全國道路與橋樑建造及維修方面,僅有500萬里弗爾的支出;而城市照明、衛生等方面,只花費了150萬里弗爾;至於社會福利方面支出,也只有90萬里弗爾,三者合計740萬里弗爾。

……這就足以說明,波旁政-府對當時社會保障制度的財政投入相當有限,導致了市場競爭的失敗者紛紛流落街頭,無法得到應有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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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相比之下的1794年,共和國在上述3項民生領域的開支的實際總價值,也不過500萬里弗爾。這是否意味著,現如今的共和國還不如一個已死去近3年的波旁王朝?”

最終,國民公會授予救國委員會,糧食與經濟委員會每年獲得兩千萬裡弗爾指券(實際僅有兩、三百萬裡弗爾銀幣),充當糧食儲備資金。

在與一干心腹的閒聊中,安德魯曾道出了修建糧庫的其他考慮,除了“備戰備荒”,重要是藉助糧食手段來平衡地方與中-央的職權範圍,換言之,安德魯希望恢復18世紀初的那種中-央集-權。

以首府位於凡爾賽的伊夫林省為例,如果該省議會拒絕將省長和專區區長的重要職務交由巴黎的中-央政-府來任命,那麼國家糧庫救濟物件就不會首先面向該省的居民,甚至不打算在伊夫林省修築國家級的戰略糧庫。

不僅如此,安德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考慮。

在佩裡尼翁將軍就任憲兵司令部總指揮官的同時,安德魯控制下的軍委會還任命了席塞爾將軍擔當憲兵第一師團的指揮官,麾下是六千多名全副武裝的老兵。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來自原阿登軍團,以及東比利牛斯軍團,對安德魯的忠誠相當高。由於該師團屬戰略預備隊,因而官兵數量減半。

至於憲兵第一師團的職責,就是日夜看守這些穩定大巴黎地區軍心民心的12座戰略級糧庫,以及糧庫周邊的重要城鎮、道路隘口與河流橋樑,從而繞開國民公會對巴黎周邊駐軍數量的嚴格限制。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只要安德魯的一聲令下,忠誠的席塞爾將軍將率領麾下的這六千多名精銳部隊,並在城防憲兵的協助下,進入巴黎市區“實施平叛”,或是進行一場“武裝政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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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德魯的馬車駛入憲兵把守的“一號糧食基地”時,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座座圓形的糧囤,那是用青磚和安德魯發明的“特殊水泥”修建而成的,擁有白色的頂,遠遠看去,就像是數十個巨大無比的白色蘑菇。

所謂的特殊水泥,就是1824年英國人發明的波特蘭水泥。其工藝相當簡單,就是將石灰石和黏土或粉土(鐵鋁矽酸鹽)均勻混合,同時摻入少量氧化鐵和石英,將混合物在水泥窯中加熱至1400到1600℃,煅燒而成……

每個糧囤的外部有一個大門、四扇窗子,窗子離地面足有兩層樓高,小得只能容一個瘦小的人進出。

而糧囤內部也是圓形的,就像是天主教教堂的穹隆。牆壁黑色,是反覆做防水處理留下的痕跡。

儲存糧食的時候,地面先鋪著一層特製的草簾,草簾上再墊上特殊的麻袋,用來隔開地面的潮溼,糧食就放在麻袋上。

糧食先從大門運送進去,堆到一人高,大門就封閉上,用巨大鐵板擋著,阻隔雨季的洪水泛濫。而剩下的糧食,要用起吊機從上面的視窗送進去。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進出,但只能透過狹小的視窗。那是糧囤平日裡也需要通風、防雨,要檢視溫度、蟲子的情況。

整個糧囤外牆接近九十度,管理員的上上下下,靠攀爬外牆上的梯子。等到需要糧食的時候,開啟下面大門,囤子扒開一個缺口,糧食就從裡面流淌出來……

毫無疑問,這種“高大上”的糧囤設計,源自安德魯的大手筆。那是穿越者的小學課本裡,有過對六十年代國家糧庫的詳細描述。

只是在實際建築過程中,法國的土木工程師將原有的每個糧囤的五千噸儲備糧量,削減到僅有一千噸。其理由,是原有的設計嚴重不符合安全規範。

在視察過程中,儘管安德魯的軍靴與長褲上,都沾滿了工地上的泥濘,但他還是在貝尼涅區長的陪同下,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興致勃勃的仔細檢查了每一個糧囤建設情況。

在視察行將結束時,安德魯告誡隨行的貢比涅區一干主要官員,務必要在夏糧收穫之後三週內,將本區的兩座國有糧庫,100個糧囤全部裝滿。

法蘭西島的八個省通常僅有1個國有糧庫,但在安德魯特別關照的貢比涅、凡爾賽與楓丹白露(位於塞納-馬恩省,首府默倫)等少數市鎮,才有兩座糧庫。

此外,除了巴黎和法蘭西島大區外,受安德魯和救國委員會的委託,經濟與糧食委員會正在與勃艮第-弗朗什-孔泰大區(勃艮第+弗朗什-孔泰)、中央-盧瓦爾河谷大區、布列塔尼大區、上法蘭西大區(北部-加來海峽+皮卡第)、諾曼底大區(下諾曼底+上諾曼底)、大東部大區(香檳-阿登+洛林+阿爾薩斯)的各個省份進行談判。

其內容,就是以收歸省區兩級主要行政官員的任命為代價,中-央政-府將在上述大區與省份建造國有保障糧庫。其中,上法蘭西大區(北部-加來海峽+皮卡第)、大東部大區(香檳-阿登+洛林+阿爾薩斯)與中央大區的各省已原則上接受了國民公會的條件。

至於南部諸省,尤其是東南方向的普羅旺斯-阿爾卑斯-藍色海岸大區,負責經濟與糧食委員會的蘭代委員拒絕與之談判。

由於南方各省居然不顧國民公會和救國委員會發出的政治和解的呼籲,依然默許了金色青年團、太陽會等極右派分子組織,大肆鎮壓,毆打,甚至是屠殺關押在監獄中的左派雅各賓派份子。

繼而在里昂、馬賽與尼斯等地,製造出一系列的“白色恐怖”。這一過程中,普羅旺斯地區還公然打出了“君主主義者”的旗幟。

基於此,安德魯在徵求了救國委員會與治安委員會的意見之後,隨即代表兩委員會向國民公會提出,要求讓“金色青年團”的精神領袖,弗雷隆代表巴黎中-央政-府,前往東南部的普羅旺斯大區(首府馬賽),鎮壓日益猖獗的“白色恐怖”。

此提案立刻獲得了國民公會大部分代表的贊同,儘管弗雷隆本人並不怎麼樂意。

塔讀@

兩天之後,在安德魯威逼利誘之下,弗雷隆不得不在一個憲兵團的護送下,直奔東南方各省,而他的第一站,就是里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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