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國民公會要求對死刑犯的處決,必須由救國委員會、治安委員會與巴黎警察局,上述三個機構來共同負責的。但由於巴黎警局是隸屬於治安委員會的二級機構。

所以,革-命廣場上的斷頭臺,實際上控制在兩委員會的手中。

“羅黨三巨頭”直管的監察委員會,已在兩個月前正式運作,並已經影響著巴黎警局運作,然而,作為主要負責人的聖鞠斯特和勒巴卻一直在北方督戰,導致巴黎警局時不時的陰奉陽違,透過“冷暴力”的方式,對抗來自救國委員會的干涉。

很多時候,無論是之前的雷亞爾,還是現在的德馬雷,兩位副局長指使警局發給羅伯斯庇爾的內部檔案,大多混亂且殘缺的,氣得這位共和國的最高領袖火冒三丈,但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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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聖鞠斯特從摩澤爾聯合軍團回到巴黎,並在(舊曆)7月上旬,配合治安委員會的勒巴接管了10天的警察局,這才迫使暗地裡下陰手的德馬雷等人收斂幾分。

從法國大革命之後的史學界觀點,羅伯斯庇爾與聖鞠斯特二人,一貫是政治上的盟友、生活中的朋友。

同為救國委員會的成員,聖鞠斯特一邊忙著巴黎的事,一邊三番五次去前線督軍,或是與遠在巴黎的軍事獨-裁者,卡爾諾打打嘴仗,相互爭權奪利,忙到不可開交。

與此同時,喜歡宅在家裡的羅伯斯庇爾,由於與兩委員會鬧得不開交,殘疾人庫東無法起身,所以說話不硬氣;而弟弟奧古斯都,屬於只會吃喝玩樂的角色;至於馬屁精畫家達維,更是毫無用處。

所以,羅伯斯庇爾屢次三番的把“羅黨”中最得力的兩位助手,聖鞠斯特和勒巴,從上千公裡外的北方前線叫回到巴黎,只是為他本人站臺助威,或許尋找一個高階傳話筒。

由於穿越者的攪局,這位俊俏且冷酷的“革-命大天使”並沒有成為創造戰爭奇蹟的英雄,但一點不妨礙他以共和國最偉大的勝利者自居。那是他與儒爾當指揮聯合軍團拿下了列日和亞琛。

在隨後的國民公會議事大廳上,聖鞠斯特還斥責了好幾個主動讚譽,並且熱情擁抱了安德魯將軍的平原派議員。

“真是悲哀,現在已是共和3年,然而身為人民代表的你們,居然對一名有可能實施獨-裁的將軍,保留法王時代的盲目崇拜。”

“恐怖大天使”此言一出,就彷彿開啟群嘲功能,將所有平原派議員,以及同軍方關係密切的議員統統得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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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聖鞠斯特這是在伺機發飆。那是之前的安德魯拒絕了他的拉攏,堅決執行了卡爾諾與軍委會的決意,北上佔領布魯塞爾,而不是將阿登軍團提前交給儒爾當的聯合軍團。

現在,全巴黎的人似乎都知道了一個事實,那是27歲的聖鞠斯特妒忌比一個比他更年輕的,且僅有24歲的安德魯。後者不僅是共和國最年輕的少將,還成了眾多軍人與巴黎市民心目中的英雄。

而在聖鞠斯特看來,這一切應該是屬於他個人的榮耀。

另一方面,聖鞠斯特的迴歸對羅伯斯庇爾來說,的確是一種很大的安慰。現在,羅伯斯庇爾可以一天到晚的呆在木匠杜普萊的小樓,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裡,而不需要趕往杜伊勒裡宮,面對那些狡猾陰險,面目可憎的兩委員會同僚。

如果情況需要,聖鞠斯特可以早晚各來一次杜普萊家中,徵詢羅伯斯庇爾的意見看法,或是向他彙報外面的情況。

這天,革-命大天使一如既往的勸告自己導師,他說:“馬克西米連(馬克西姆),你需要回到救國委員會,與科洛-德布瓦、比約-瓦倫、蘭代、康邦、卡爾諾,還有瓦迪埃、阿巴爾、弗蘭他們好好談談。”

聽到這裡,羅伯斯庇爾顯得異常氣憤,他幾乎是尖叫起來。

“能談什麼?讓這些騙子、謊言者,殺人犯和劊子手,向60萬巴黎公民們做出澄清,每天登上斷頭臺的50名死刑犯,他們的裁決書上並沒有獨-裁者羅伯斯庇爾的簽名?”

聖鞠斯特沉默了,這是他兩天內,三次聽到羅伯斯庇爾的同樣回覆。或許導師真得累了或是病了,但“羅黨”們的形式非常不樂觀,甚至已處於危急中。

雖然寬容派看似偃旗息鼓,已經不在議會大廳裡挑戰三巨頭的權威,然而激進派卻在兩委員會繼續排斥著“羅黨”勢力。

在兩委員會的聯席會議上,很多重要文件都不再要求聖鞠斯特、庫東、勒巴與達維,這些“羅黨中堅分子”,進行聯合署名了。

依照現行規定,但凡兩委員內部有半數委員的共同簽名,就能以救國委員會或兩委員的名義,促使該法令進入國民公會的議題表決名單,而且基本上沒有被駁回的可能性。

出門前,聖鞠斯特回頭告訴依然在書桌上奮筆疾書的羅伯斯庇爾說:“馬克西米連,明天就是結盟節了。科芬納爾邀請你參加公園裡的冷餐會。我個人建議你最好出去走走,這樣對你身體有好處。”

科芬納爾是巴黎公社的副檢察長,他與自衛軍司令昂裡奧,屬於羅伯斯庇爾在巴黎政權中最主要的兩位支持者。

對於冷餐會的邀請,羅伯斯庇爾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但聖鞠斯特知道,這是導師同意的訊號。

“你明天會來嗎?”羅伯斯庇爾問。

“要等到下午或是晚上,因為我與巴雷爾約好一起吃個午飯,商討在三天之後,於綠廳再度召開兩委員會所有成員都出席的一場聯席會議。”

聖鞠斯特實話實說,沒有任何隱瞞。儘管革-命大天使知道導師打心底厭惡那個“政壇變色龍”。

那是身為救國委員會的巴雷爾,竟然附和治安委員會的瓦迪埃、阿巴爾、弗蘭等人,將羅伯斯庇爾視為一個凱撒式的獨-裁者。

不過,聖鞠斯特不得不如此,哪怕是羅伯斯庇爾反對也要去做。那是他從科芬納爾得到一個不太好的訊息,安德魯居然從12個軍團裡招來500名中下級軍官,趕赴巴黎搞什麼基礎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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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們人數不多,而且來自不同的軍團,反對共和與實施政變的可能性不大,然而聖鞠斯特卻不敢掉以輕心,他想著藉助巴雷爾在國會的聲望,促使軍校趕緊搬個家,最好是遠離巴黎……

就在聖鞠斯特和羅伯斯庇爾在木匠小樓裡交談時,留在巴黎的新寬容派中堅分子,諸如梅爾蘭、塔裡安、圖里奧、安德魯、巴拉斯、弗雷隆、勒貝爾、富歇、布律鈉等人,也紛紛趕赴凡爾賽郊外的一座別緻但不奢華的鄉間莊園,為在此居住且大病康復的勒讓德爾,舉杯歡慶。

杯觥交錯之際,面容消瘦,臉色蒼白的莊園主人,勒讓德爾頻頻舉杯致意,號召眾人向“共和國英雄與偉大的征服者”,安德魯將軍致敬。

很快,一旁的塔裡安也接著附和道:“安德魯,這是你應該的榮譽,我們一致認為,偉大、光榮的丹東旗幟,需要你來接手。嗯,至少是在現階段,沒人比你更加適合。”

上述兩人的一唱一和,是在落實安德魯在新寬容派中的“政治喉舌與發言人”的崇高地位。

儘管參會之中的巴拉斯、弗雷隆與布律鈉心中頗為不滿,然而他們只是黨派中的少數派,當下也唯有先服從。

對“黑袍教士”富歇而言,他從不介意誰會是這個政治小群體的領導者,只要他能領導大家打倒“羅黨三巨頭”,將自己從羅伯斯庇爾的恐怖陰影中解救出來就行。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反正富歇不打算給予任何人絕對的忠心。

就在昨天,不上班的羅伯斯庇爾再度跑到雅各賓派俱樂部裡,第三次抨擊了富歇的罪惡,包括他在南特、里昂等地實施的大屠殺,以及野蠻廢除基督教的運動。

聚會結束前,富歇還與安德魯私下交流了一會兒。期間,他表示自己已在國民公會議事大廳裡,向人民代表們解釋了安德魯將軍召集五百名下級軍官來巴黎,參與基礎集訓的重大意義。

“我們應該什麼時候發動?”富歇問。

“熱月!”安德魯毫不隱瞞的笑著說:“熱氣球連隊裡的氣象學家已經提醒了我,今年巴黎的夏天氣溫將會是這五年來最高的,毫無疑問,炎熱難忍的天氣,會令羅伯斯庇爾躁動不安,且昏招頻出。”

“那還缺什麼?”富歇再問。

“卡爾諾還沒有表態!”安德魯說。

新寬容黨的策略只是除掉三巨頭,而不是除掉讓他們升官發財的共和國。基於此,這一場政變最好是能得到所有權位者的支援,將對共和國政體的危害,降低到最低程度。

“需要我做什麼?”富歇繼續又問。

安德魯直言不諱的說:“謠言,不停的製造謠言!布林東曾在國會大廳,當眾指出羅伯斯庇爾的口袋裡面,裝有即將送往革-命法庭40名政敵的名單。而你的任務,就是想方設法讓所有的代表,尤其是那些騎牆黨的平原派議員相信,他們已被列入羅伯斯庇爾的40人大名單,而且隨時都可能上到斷頭臺。”

“如果有人不相信,到處澄清這個謊言呢?”富歇反問道。

安德魯說:“很簡單,你把這位議員的名字告訴我,而我可以保證他的家人或是情婦,將在3到5小時內被請到巴黎警局的政治部,而議員本人也將收到治安委員會的協查通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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