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分鐘過後,金斯基親王一行人在兩千多名士兵的護送下,總算有驚無險的渡過了馬凱河。

如今,第五縱隊的這股殘餘部隊,將會沿著原路返回大本營。與來時相比,他們損失了全部的火炮和大半的騎兵馬匹。此外,還有高達七成的聯軍士兵,目前正被法軍分割包圍,困守於拜雪鎮裡。

至於,傳聞的法國輕騎兵聯隊並沒有看到,依然只是零星的偵查騎兵,並非成建制的騎兵部隊。

很快,那位謊報軍情的巴赫中校,隨即成為金斯基親王及其他將軍的攻擊目標,所有人都要求將其撤職查辦。

好在布來特將軍的勸說下,那位引發公憤的黑森軍官最終得到了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於是,巴赫中校將率領他那僅有五百人的步兵營,繼續堅守馬凱河上的木橋。

一方面,他必須繼續收攏從拜雪鎮上逃過來的第五縱隊的遊兵散勇;另一方面,他必須在此等到卡爾大公南路縱隊的抵達。

儘管心中的咒罵升連連,但老實巴交的黑森人不得不接受了這份幾乎是等死的殿後任務。

即便所謂的謊報軍情,也不過是布來特將軍暗中指使巴赫這樣說的。其目的,無非是讓金斯基親王早下決定,帶著大夥兒,回到安全的大本營。

如今,巴赫也只能寄希望於卡爾大公麾下的南路縱隊,能夠及時趕到。為此,巴赫還以金斯基親王的名義,派出一名信使,火速前往龐塔瑪克一帶,彙報拜雪鎮裡正在經歷的戰鬥(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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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縱隊的殘部全部渡過馬凱河時,已是凌晨3點之後,距離法軍發動的進攻,已過去兩個多小時。

雖然夜幕籠罩著大地,但鎮子裡所有的街道和陣地上,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混戰,依然在漫天的火光中激烈進行。

此時,法軍已經完成了第二項目標,那就是將困守於拜雪鎮,而無法逃出去的聯軍主力部隊,實施分割包圍。

戰鬥開始的時候,在敵我態勢不明,而且又失去中高級指揮官的狀況下,聯軍的一些下級軍官依然在匆促之間醒悟過來,他們果斷下令集結在自己身邊的士兵,對著正面衝過來的法軍,實施有限度的反擊。

這些人的目的,不在於徹底擊退面前的強大法軍,而是想著開啟一條通道,與被圍在小鎮裡的其他友軍,兵合一處,繼而向外打出一條逃生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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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法軍各部的指揮官根本不為所動,他們依照戰前的既定部署,有條不紊的行事。

士兵們憑藉區域性戰場上的兵力優勢,以及身後火炮的強大火力掩護,一個街道,接著一個街道,將那些負隅頑抗的第五縱隊殘餘,向著既定目標區域實施驅趕,因而一步又一步地贏得了地盤。

不過,法軍的進攻部隊數量不足,導致一開始的包圍圈顯得有些稀疏。於是在張網的戰鬥過程中,依然有聯軍的小股部隊不斷的逃出生天,成功向著外面的修道院集結。

好在,聯軍在沒有火炮的掩護下,進行了一波徒勞無益的攻勢之後,見到大勢已去,金斯基親王隨即下令第五縱隊的殘餘部隊放棄攻勢。在渡過馬凱河之後,僅僅留下一支兵員減半的步兵營負責殿後,便繼續向東逃回圖爾奈。

等到拂曉之前,南北兩路法軍已擊潰了全部的正面阻擊之敵,從四面包抄過來,成功將拜雪鎮上的聯軍主力部隊,死死困在三個狹窄區域,準備調集炮兵部隊的支援,逐一加以圍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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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一直堅守在謝朗村的安德魯准將,也帶著他的來復槍聯隊趕到拜雪鎮,參與最後的決戰。

此時,天空已泛出魚肚白,黎明將至。

在千瘡百孔的伯爵別墅門前,安德魯遇到了正在此視察的麥克唐納將軍。由於勝利的喜悅令“蘇格蘭人”難以言表,於是他很是激動的衝上前,熱情擁抱著面前的“德意志小貴族”。

“夠了,夠了,我的朋友!”

對此,安德魯很是無奈的抱怨道:“等到消滅困守鎮上的聯軍,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不錯的交際花。”

聽聞之後,麥克唐納樂呵呵的鬆開了手臂,他後退兩步,手指破爛不堪的別墅樓,笑著問道:“你說的是她們?”

沿著麥克唐納的手指方向,那是一群表現的畏畏縮縮,還被硝煙燻黑了臉龐和衣襟的名媛貴婦,各國外交官,以及神職人員。

幾分鐘前,這些可憐蟲被法軍從別墅的地窖裡趕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你的!”麥克唐納表現的很是大方。

毫無疑問,要論行軍作戰,蘇格蘭人遠超德意志貴族;但要審訊戰俘,收集情報這類的工作,那屬於安德魯專業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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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人接著又問道:“不過,匈牙利人的那些戰馬?”

北路支隊第一輪的重點攻擊目標是別墅莊園,打亂聯軍的指揮中樞;而南線支隊除了攻佔各個關隘,抓俘虜外,更多的是將目標放在火炮和馬匹上。截止目前為止,南路法軍繳獲了近千匹的戰馬與所有的聯軍火炮。

對此,安德魯很是爽快的回應說:“依照我們之前定好的規矩,此戰所有繳獲的戰馬、火炮與財物,都是我們兩軍各佔一半。你把他們交給我,我當然也不會讓你吃虧。等到我全部審訊過後,未來所得的贖金,依然是我們倆兄弟一人一半。”

在說最後一句話時,安德魯故意壓低了嗓音,毫無疑問,這是將軍們私人福利。

後世,在拿破崙冊封的所有元帥之中,這位麥克唐納元帥屬於最有錢的那一批,那是蘇格蘭人懂得如何撈錢與投資。

在談攏了雙方戰利品的分配問題,安德魯與麥克唐納再度將討論的議題,轉移到當下尚未結束的戰鬥。

此時,突出包圍圈的金斯基殘部,已在回程的路上。處於對騎兵的保護,麥克唐納並未下令為數不多的輕騎兵在敵軍撤退途中,實施襲擾與追究,而是將所有騎兵一分為二,前往不同的戰場。

其中一部,即刻趕赴龐塔瑪克,增援東南方向的博諾將軍所部。後者一直在負責監視卡爾大公指揮的南方縱隊;而另一部,來到馬凱河的東岸,繼而截斷聯軍的500名殿後部隊的歸路。

安德魯告訴麥克唐納,說:“至於圍在鎮上的聯軍,我決定讓我的來復槍連隊打出白旗,前往各處進行勸降。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黑森公國的僱傭兵,不過是為錢作戰而已,沒必要逼得太緊了。”

麥克唐納略一思索之後,便點了點頭,他接受了合夥人的勸降建議。畢竟,兔子急了也還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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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前,有些被困在小鎮中的黑森僱傭兵,在想到為自己生死而戰時,他們表現得異常英勇。

儘管他們中的很多人手中沒有槍支或是火炮,但他們依然高舉刺刀,拿起棍棒與磚石,奮不顧身的衝擊法軍的嚴密佇列。一小時前,在僱傭兵的瘋狂反撲下,鎮子裡的幾個陣地也曾幾得幾失。

早上七點半左右,被法軍圍困的數千名聯軍官兵,僅僅考慮了10分鐘,就陸續接受了勸降者的條件。那是兩位法國將軍們在公開信中承諾:將“保障一切投降者的生命,以及他們私人財產的安全”。

與此同時,當克利中校指揮的步兵半旅,以及蒙塞納的10多門馬拉火炮即將抵達馬凱河西岸的橋頭堡時,已被兩個法國輕騎兵徹底截斷後路的巴赫中校,沒有絲毫猶豫的,便接受了法軍指揮官的勸降,下令所有士兵放下武器……

早上八點,在數千名法軍士兵高唱《馬賽曲》的歡呼聲中,安德魯與麥克唐納兩人肩並肩的,穿過沾染了鮮血的瓦礫,繼而登上鎮中心廣場上的一處高地,準備檢閱參戰部隊,並接受聯軍第五縱隊臨時指揮官的投降儀式。

而在此之前,兩位法國將軍剛剛收到了最新戰報。

此役,除去跟隨金斯基親王的退守圖爾奈的兩千多殘部,法軍成功圍殲了第五縱隊剩餘的8千人馬(含之前的守橋之戰),包括打死、打傷了2千8百人,俘虜了5千3百多人。

另一方面,麥克唐納與安德魯指揮的東線先遣隊,合計8千餘人,算上陣亡、重傷、被俘、失蹤(開小差)以及非戰鬥減員等各種折損,也不過七百人左右。

如此計算下來,法軍東線先遣隊與聯軍第五縱隊的交換比,達到了驚人的1: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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