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整整下了一夜,一聲雞鳴打破了夜的寂靜,天色開始微微放亮。

地仙界一處破舊簡陋的不知名石庵前,一棵葉子泛黃的柿子樹下,一個身穿橙色衣衫,白色褲子,被雨淋成落湯雞的老叟怔怔出神,他不時喃喃自語,似在回憶著什麼事情!

正當這時,老叟旁邊拴著的一頭白驢咬住天空零落的一片泛黃棗樹葉咀嚼了一下,它像是不能忍受其苦澀味道,口中發出一聲嘶鳴之聲。

依靠著棗樹一臉出神模樣的老叟被突然驚擾,嘆了口氣道:“人呀,一旦開始回憶往事的時候,那麼就證明他確實是老了,而我也著實是老了!”

正當這時,撐著一把鑲著金邊,掛著碧綠玉掛飾油紙傘的典著大肚子男子抱著一罈花雕急匆匆的朝老叟走了過去。

老叟看見來人一臉沒好氣道:“黃蠻兒,你怎麼想到過來找我了,是不是又捅婁子想讓我給你擦屁股呀!”

典著大肚子男子嘭的一聲很是清脆的將花雕之上的蓋子拔開,他故意將酒罈在老叟鼻子前晃了一晃,一臉嬉笑道:“老舅,這可是杏花村酒家的陳釀花雕呀,您老不嘗兩口,品品其中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老叟連忙搖頭,口中嘟囔道:“黃蠻兒,你的酒我可不敢喝,上回你扒李寡婦牆頭把人家給睡了,害怕東窗事發讓我給你求情,你不知道你老舅厚著臉皮去給你求情的時候,那李寡婦唾沫星子都快把我給淹了,你的破事我算是再也不管了!”

黃蠻兒張開嘴把臉湊到老叟面前道:“老舅,我就給你明說了吧,我被一個藥鋪的小掌櫃的給揍了,你看這臉給我打的,都腫成這樣了,還有掉了兩顆牙,現在說起話來都漏風!”

老叟眉頭皺了皺,開口問道:“因為啥事呀,對方下這麼重的手!”

“我在長春街的藥鋪中看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情不自禁之下就伸手拉了一下那姑娘的小手,結果就被那他丈夫打成了這副樣子!”黃蠻兒支支吾吾道。

老叟長嘆了一口氣後,他看著黃蠻兒問道:“你當時有沒有報我的名號啊!”

“報了,當然報了,我哪回出去辦事不是先把您老的名號搬出來呀,不過我將您老的名字搬出來,那小掌櫃就是不買賬,他還說張果老算什麼東西,我自打生下來就沒聽說有這麼一號人……”

黃蠻兒一看老叟聽的很是出神,他頓時開始胡編亂造,外加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的原委大肆渲染開來。

這時老叟拿起了棗樹旁放著的漁鼓,突然咳嗽了一聲道:“夠了這地仙界竟然還有不給我張果老幾分薄面的人,我倒要看看對方是何方神聖,你這就帶我過去看看吧!”

黃蠻兒一聽這話,頓時變得眉飛色舞,他急忙將手中花雕遞給老叟道:“老舅,我就等您這句話了!”

說罷,黃蠻兒哼著首小曲,一臉興沖沖的朝楊懷平所開的藥鋪方向走了過去,張果老看著黃蠻兒嘆了口氣,喝了一口花雕,抱著著漁鼓,倒騎白驢跟上了他的腳步。

……

此時,清晨的長春街顯得格外熱鬧,熱氣騰騰的包子鋪,布庒,古玩字畫店,茶貨鋪,酒樓,以及楊懷平開的藥鋪都是照常開門營業。

楊懷平看著店門口紛雜的車馬,來往的人流,不知怎的,他的眼中產生了一種落寞的神色。

由於地仙界靈氣氤氳充沛,生活在這裡的百姓一般很少生病,所以楊懷平開的藥店生意也總是不溫不火,可藥鋪卻是一直每天照常開著,他認為只要藥店開著,總會有需要的人前來買藥,這藥鋪也能幫助到需要的人!

一般來說,楊懷平開的藥鋪每天都不賺什麼錢,大多是為周圍百姓提供一些便利,因為光靠開藥鋪是無法生活的,隨意他沒事的時候會作一些畫來補貼家用。

楊懷平所開的藥鋪雖然生意不怎麼景氣,但他的畫卻是很值錢,基本上一幅畫所賣的銀兩就夠他們一家人的一個月的生計了,不愁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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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街很是熱鬧繁華,不過卻沒人來楊懷平藥鋪裡買藥,見此情景,他只好將櫃檯下的宣紙和筆墨拿出來準備作畫。

不知為何,當地的一些文人雅客,鄉紳官員都喜歡白虎女,貴妃出浴,老樹盤根等之類的香豔畫作。

為了生計,楊懷平只好投其所好,揮毫潑墨,大肆渲染作畫,他曾聽人說,在讀《金瓶梅》這本曠世鉅著之前,必須沐浴焚香,靜心打坐,以摒除心中雜念,這樣才能體會到其間深意!

而楊懷平不那麼做在作畫的過程中也能做到心如止水,不起半點漣漪,絲毫不為這些外物所動,不困於心,不擾於外!

這時姜若柯拿著一把木梳走到楊懷平身邊,她給楊懷平梳頭,語氣溫柔道:“道溫,你作畫的時候可別讓女兒看見了,她小孩子家家的,看了不好!”

楊懷平將人物輪廓畫好以後,扭頭對姜若柯道:“其實我也不想畫這些東西的,可是人嗎,畢竟得生活……”

還沒等楊懷平說完,姜若柯將一根手指放在楊懷平唇邊,她呢喃開口道:“這個我懂,不過我很奇怪,你畫的那些畫,為什麼有的光畫一個背影,有的卻是不畫人的眼睛!”

楊懷平一臉深沉道:“我給你說你估計也不會懂,這作畫講究的是一個朦朧美和殘缺美,有缺憾的東西往往能給人帶來一種更多美好的臆想,太過美好的東西,反而會顯得不真實!”

姜若柯聽的一頭霧水,不過她沒說啥,只是一臉溫柔的給他梳著頭。

忽然,楊懷平扭頭對姜若柯道:“若柯你把你的胭脂拿過來!”

姜若柯從懷中掏出胭脂遞給楊懷平,一臉疑惑不解道:“你要胭脂幹什麼呀!”

楊懷平沒有說話,他只是開啟胭脂的蓋子,飛快的小拇指沾了一下在畫上點上兩點嫣紅,然後將畫卷起來放進了抽屜裡。

正當這時,藥鋪外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漁鼓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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