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沒有。”和醉鬼爭論無用, 顏慕什麼也沒解釋,“你自己收的,先去洗澡。”

“?”江知火, “我收箱子幹嘛?”

顏慕沒給他往下質疑的機會,又道:“你先進去, 衣服我幫你拿。”

醉鬼江知火在原處愣了半天, 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腦子暈暈乎乎,哪根弦都接不上。最後懶得再想, 兩手空空走進浴室。

剛脫去上衣, 顏慕拿來浴巾和衣服,敲門:“能洗麼?”

“……”江知火把上衣丟進衣簍, 一把拉開門, 較勁道,“你在質疑我?”

“不是。”顏慕說, “我只是在質疑神志不清的醉鬼。”

江知火:“……”

江知火:“我、沒、醉!”

顏慕:“嗯。”

整張臉都寫滿敷衍。

“……”頭暈到爆/炸,江知火無意再與這人糾纏, 抓起換洗衣物就要關門。

他甚至不想用手,生氣時甚至想直接用腳踹,因此不得不偏過身,左肩之上, 並不算大的紋身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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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之前, 顏慕就知道江知火肩上有道紋身,一直未曾看清過。

而當他看到肩上紋身的形狀時,呼吸、血液、心跳在剎那間一滯,又在下一秒飛速跳動。

——那是半片貝殼, 圖案用黑色細絲描線勾勒,淺白顏色,中間用稍微深些的乳白色勾出屬於貝殼的凹凸波紋。

浴室裡的人轉過身,紋身離視線愈發遙遠,門“砰”的一聲被關上,不大的一聲,卻如重錘,砸在耳畔。

——半片貝殼。

江知火還未來得及鎖門,顏慕便摁下門把,往前一步闖進浴室之中,捏住江知火的肩膀,手指印在貝殼紋身上,指尖顫抖。

他摁得用力,肩部周圍皮膚被捏得發白。

雙目死死盯著那片紋身,彷彿那不僅僅只是個幼稚的、簡單的圖案。

喝醉的人反應慢,江知火愣了許久才感知到發生什麼,往後退了幾步,靠在洗手池邊沿:“你要幹嘛?!”

顏慕一怔,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抬眼看到的是光著上半身的江知火,忙轉過身,心慌意亂的退出浴室。

一關上門,裡面立馬傳來門鎖反鎖的聲音。

顏慕面露異色,怔愣須臾,才趔趔趄趄往房間裡跑去,拉開書桌右側最下面的抽屜,席地而坐。

抽屜裡只有透明文件袋和一個盒子。

從家裡出來,他什麼也沒帶,只帶出這兩樣東西。

文件袋裡裝的是兩張第二性別檢測報告書。

雲舟、秦慕。

秦慕兩字旁,被人用鉛筆加上了四個字母——shin。

而盒子……

顏慕緩緩開啟,盒子裡,靜靜的躺著半片貝殼。

白色的,因放得時間實在太久,表面泛了一層微黃的、半片貝殼。

洗完澡出來,江知火就發現顏慕看他的眼神變得不大對,具體哪裡不對他說不出來,腦子糊成一團,根本沒法讓他好好思考。

“看我幹嘛?”江知火宛如忘了浴室裡發生的那一幕,邊擦頭髮邊往顏慕走去,路過書桌,上面正攤著一份試卷,競賽題,只寫了兩題,過程相當混亂,第三題寫了幾步開頭,又被用黑筆塗成亂糟糟的一團。

剛才顏慕為了平靜心情而隨手拿出來做的,哪想越做心情越亂,記憶一幕幕的往眼前湧,乾脆放下筆不再寫。

江知火看了兩眼:“題不會?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你是假的學神吧?”

他把毛巾疊好放在一旁,坐下,就接著顏慕寫到一半的卷子往下寫。

顏慕凝視著江知火,彷彿要把這個身影狠狠的、用力的刻在視線之中,視線太沉太重,眼尾都是紅的。

“江知火。”顏慕問,“你的紋身是什麼意思?”

江知火認真寫競賽題,隨口回答道:“不告訴你。”

顏慕手指緊縮,手心緊緊攥著那半枚貝殼,被敲斷的邊沿依舊鋒利,割在掌心之中,陣陣鈍痛。

身後的人再無回聲。

而處於醉酒狀態的江知火根本不知道他正在做什麼,說什麼,顏慕不追問,他只覺毫無趣味,便自顧自又開口道:“挺幼稚的,小時候和一個人的約定。”

說話間,江知火依舊沒停筆,其他人要做一晚上才能寫出來的競賽題三下兩下就列出大致思路,彷彿寫這些完全不需要思考。

他繼續道:“後來逃出來時,東西弄丟了,其實丟了就丟了,反正也回不去,說什麼會重逢,玩笑似的,人那麼多,搬個家,換個號碼,改個名字,誰都找不到誰。”

“學校就那麼點大,一層樓就四個班級,想見個同樓層的都不一定能碰上。”

江知火似是自嘲又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但我吧,不太想忘,就紋在身上了。”

“挺衝動的,紋身師傅一直問我確不確定,還說紋上了,要是洗不乾淨,可能就沒法考公務員了,體檢了都給你刷下去。”

顏慕依舊沒開口,掌心越攥越緊,江知火也覺得自己一個人說話沒意思,快速寫完剩下幾道的解題思路,放下筆,爬上/床:“講課我不會,思路給你寫了,明天自己看看,學神不至於看不懂吧?”

顏慕還是那副一臉失神的表情,江知火無暇管他,頭疼欲裂,想睡覺,再也不喝酒了。

他像之前那樣,在顏慕唇上貼了下,以防睡著之前突然發熱。

江知火一向有原則,也可以說是最後的倔強——睡著後怎樣他管不著,睡著前必須一人一半,中間用枕頭隔開。

他安安靜靜的躺在“屬於”他的那半張床上,下巴埋進軟被裡,只露出上半張臉,眼睫垂下,斂去一身熱烈,餘下一身安靜與乖巧。

“……”

“秦哥。”

海平面遼闊,噴薄落日正在散去,半明未暗的空中,雲似散絮,露出幾點星子。

雲舟和秦慕並肩坐在海灘上。

海浪捲起雪白的浪花,向前,涼絲絲的打在他們的腳上,又不斷後退。

雲舟心情不大好。

這幾天父母的情緒很不穩定,他們經常吵架,母親一見到他,便會眼眶發紅,可卻不告訴他為什麼。

再前幾天,家裡還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男人一身廉價裝扮——並不是說價格便宜,只是這個人身上的氣質過於地痞,站都站不直,不管多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廉價得像是地攤貨。

男人很瘦,黑眼圈很濃,眼窩深深凹陷,臉上還會盪漾著令人反胃的笑容。

雲舟被父母關在房間裡。

他聽到客廳裡爆發出爭吵,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學術味濃,就連一樓的客廳餐廳的裝飾都十分考究,雲舟在這種氛圍之中長大,也潛移默化的被養出了與父母相近的、安靜驕矜的書卷氣息。

所以雲舟很難想象,為什麼一向待人溫和有禮的父母,會聲嘶力竭的和那個男人吵架。

可他的房間在二樓,離客廳太遠了,即使貼著門,也聽不到爭吵內容,他只聽到了一句,是那個男人吼出來的。

“一百萬,一分不能少!”

即使他那時候年紀很小,才八歲,也能知道,家裡一定發生了大事,令父母崩潰的大事。

男人來過之後,父母看似一切如常,可雲舟心裡總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於是他週末跑到秦哥家,讓司機帶他們到海邊。

他們去的海灘未被開發,人不多,不用擔心秦哥可能被人觸碰到的情況。

“萬一,我說的是萬一。”雲舟說,“我們以後見不到了怎麼辦?”

“為什麼會見不到,你要搬家麼?”秦慕問。

雲舟搖搖頭:“沒有的,我只是突然有這種想法。”

秦慕抱住膝蓋,下巴抵在上面,視線看向海平面:“想法不好,忘掉。”

雲舟笑了笑。

他笑起來很好看,明眸皓齒,夕陽落在頭頂,顯得他整個人軟軟的,秦慕看了一眼,又偏開視線,耳垂有點微微的紅。

雲舟忽然起身,在沙灘上挖了幾下,從沙子底下找到一片貝殼。

雪白的貝殼,褶子上下彎曲,他舉起在眼前,貝殼透出落日的光。

雲舟一直是個浪漫的人,從小就是,他喜歡看各種各樣的書,聽各種各樣的故事,記住,並分享。

他說:“我聽說,貝殼象徵永恆不變的愛。”

秦慕:“嗯。”

雲舟:“愛可以分為很多種,比如我們之間,就是朋友的愛,一起長大的那種。”

秦慕:“嗯,青梅竹馬。”

雲舟又說:“永恆不變,象徵著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即使分開也會重逢,所以啊……”

雲舟又找到一塊帶點尖的石頭,未開發的海灘有很多這種石頭。

他趴在潮溼的沙子上,一點一點,將這枚與他巴掌一樣大的雪白貝殼敲成兩半,自己收起來一塊,把另一塊塞到秦慕手裡,抬起那雙亮晶晶的眸子。

“別忘了我,秦哥。”

第二天。

江知火一睜開眼,看到眼熟的天花板和吊頂燈。

“………………”

一定是還沒睡醒。

江知火閉上眼,默數一分鐘後又睜開。

沒變。

“…………”

“………………”

江知火僵硬的轉過脖子,看到還沒醒來的顏慕。

江知火:“!!!!!”

他又僵硬的轉回去,內心咆哮。

握草握草握草??

昨晚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會在顏慕家裡穿顏慕的衣服睡顏慕的床???

江知火努力回憶昨晚發生的事。

昨天他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但不好的原因不知道,想了一週也沒想明白,所以他借安慰班長的由頭給自己灌了酒。

很多酒。

然後……

然後呢???

然後就不記得了啊!!!!

江知火的記憶只到發現班長不能喝,開始一個人猛灌為止。

再之後的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江知火捂住臉。

早知道就不該喝酒。

上一回把自己喝醉還是酈穆河去上大學的前幾天,江知火自認為一切正常,第二天醒來就在自己床上,頭不暈眼不花要多精神就多精神,酈哥卻告訴他,昨晚他在馬路上唱歌,不要扶,硬要走路牙子結果一頭栽進旁邊的綠化帶裡,蹲在路邊的水池照鏡子,還回頭傻笑:“我怎麼就長那麼帥呢?”

江知火對此毫無印象,於是,酈穆河憋笑著拿出影片。

看完影片的江知火:“……”

酈穆河:“我很想問問你,你是怎麼做到沒有一點醉樣看起來一片正常實際上是斷片的?”

江知火也很想問問自己:為什麼斷片完連智商都跟著一起斷?

那次江知火還慶幸,還好斷片了,看影片總沒有記憶真實,要真記得,肯定一回想起來就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但這次不一樣啊!!!!!

上次要傻就自己犯傻,酈哥知根知底的就算看到也不丟人,這次居然跑人家家裡穿人家衣服睡人家床,這這這……這根本說不清楚啊!!!

江知火輕手輕腳爬下床,小心翼翼關上門,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噔噔噔”赤腳跑向陽臺,打通常落電話。

現在八點多,常落已經醒了,正睜眼在躺床鋪放空自我,枕邊手機忽然亮起來,顯示江知火的號碼,他接起:“喂?”

火哥聲音聽起來異常驚慌失措:“我問你啊,昨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我在顏慕家?

後半句江知火沒臉說出來。

昨晚震驚是昨晚的事,睡了一覺的常落恢復平時溫溫吞吞的性格,不緊不慢道:“昨晚你指名道姓要顏神來接,還把手機甩出來,我只好打顏神電話,原本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他……”

江知火搶過常落的話:“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常落:“是啊,沒想到你們關係還挺好的。”

江知火:“……”

好個頭啊!!!

江知火:“後面發生了什麼?”

常落:“不知道,顏神把你帶走,我們吃完也走了。”

“……”江知火盡全力保持自己的聲音不那麼顫抖,“好,我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他扶住額頭。

好,關於他為什麼會在顏慕家裡這個問題解決了,顏慕來接他的。

接下來只要解決他為什麼要讓顏慕來接,為什麼穿著顏慕衣服,為什麼又他媽睡在他旁邊這幾個問題就行。

江知火深深深深深呼吸。

沒問題的,能解釋。

江知火!你可以的!

給自己打足氣,又在心裡初步想好解釋的話,做好面對顏慕的心理準備,剛轉過身,就看到顏慕倚在落地窗旁,剛睡醒,眼眸半闔,身上散溢著冰冰冷冷的氣息。

“早。”顏慕主動說。

江知火尷尬一笑:“哈哈哈哈哈……早上好啊……昨天喝醉了……”

越說聲音聲音越小,顏慕這眼神太深,藏的意思太多,江知火自知理虧,也不用去猜眼神的含義,慫慫的取下掛在陽臺上晾曬的衣服:“我這就走。”

“等下。”還沒跨出去,顏慕叫住他,轉身去玄關拿了一雙拖鞋,放到江知火腳邊,“穿鞋。”

江知火這才意識到剛剛出來太急,自己連拖鞋都沒穿。

“謝謝!”圾上拖鞋,江知火閃身跑了。

他去浴室換的衣服,出來時顏慕已經回到房間,靠在床頭,腰下塞上一枚枕頭,一條腿隨意的疊在另一條腿上。

江知火躡手躡腳的把疊好的昨晚穿的衣服放在床頭櫃,又躡手躡腳的打算退出房間,路過書桌時下意識瞥了一眼桌上攤開的試卷……

一眼萬年。

江知火腦子裡“轟”的一聲,當即整個人石化在原處。

競賽試卷,字跡清晰,雖然只寫了思路,但每一道都十分清楚明白,擴充套件寫寫就是道能拿滿分的題。

學神都喜歡這樣寫題,鍛鍊思維,速度快,省時間,這沒什麼。

關!鍵!是!

試卷上的字跡明顯不是顏慕的,是他自己的,是江知火的。

是他的啊!!!!

他一個半期考三百三都能被全班歡呼慶祝的學渣,為什麼能寫出思路清晰的競賽題呢???

是啊,為什麼呢????

江知火冷汗直流。

被看出來顏慕沒說是一回事,自己暴露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一點、一點、一點轉過頭,發現顏慕也在看他。

不需要開口,江知火率先道:“等等,我能夠解釋!!”

他的思維動得飛快,轉瞬就編出一個連他字跡也不信的藉口:“這是我的第二人格!只有在喝醉以後才出現!昨天我非常清醒對不對?如果我做了什麼不合常理的事,對,你找第二人格,別找我!”

顏慕什麼也沒說,只問:“你的第二人格,叫什麼?”

“江舟。”江知火飛快編出個名字,說完就想溜,管他媽的信不信,反正這表情一看就不信,推鍋道,“有事你找他,別找我,我要走了,朋友再見。”

顏慕扯住江知火手腕,沒再問第二人格的問題,而是道:“抑制劑昨天什麼時候打的?”

“半下午吧。”江知火說,“來得及!不用擔心!我先回去了。”

顏慕鬆開手,起身挽起袖子:“既然來得及,吃個早飯再走。”

江知火:“?”

今天的顏哥很奇怪啊?

他愣愣的跟顏慕走到餐廳。冰箱裡有簡單的食材,平常不想吃食堂點外賣時會回來自己動廚。

顏慕煮了碗麵條,蝦仁、乾貝,幾片生菜,最上方臥了顆荷包蛋,撒幾株蔥花,樣式簡單,賣相好看。

江知火瞪著眼前這碗麵,又看著坐在對面的顏慕:“?”

顏慕說:“只會煮麵,湊合下。”

江知火狐疑的拿起筷子,手都是顫抖的。

顏慕沒毛病吧?怕不是在面裡下毒了?

江知火在心中默唸了兩遍“法治社會法治社會”,在顏慕的目光下刺溜了一口。

味道不錯!

顏慕靜靜的看他。

江知火又吃了口,眼神往上瞄,對上顏慕,手抖了下。

被人這麼看著吃東西,心裡難受得緊,手裡的筷子恍若千斤,是怎麼也拿不起來,他乾脆放下筷子。

江知火:“昨天……我就是喝了酒,我這個人,好像酒品有點不那麼好,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真真真沒有要找你茬的意思,更沒有要搶你家白月光的位置,你千萬不要誤會!!關於試卷,em……”

這件事江知火沒法解釋,只能尷尬一笑,繼續扯:“你可以找我第二人格問問,要我幫你召喚他嗎?”

“江舟?”

“嗯……嗯!”

“哪個‘zhou?’”顏慕問。

“輕舟的舟。”江知火答。

江知火聽顏慕輕輕笑了一聲,沒品出是嘲諷還是別的什麼意味,但這些抖不重要,因為下一秒,顏慕又起身給他泡了杯蜂蜜水,放在他面前。

江知火:“?”

他實在忍不住了:“朋友,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奇怪?”

要懟要吵哪怕揪著一點不放都沒事,又煮面又泡蜂蜜水,還用這種滲死人的目光看他是什麼意思?

“是麼?”顏慕絲毫沒有自覺。

江知火不理他,低頭吃麵,正好很餓,不吃白不吃。吃完後主動洗了個碗,江知火擦乾手上的水,說:“我走了啊。”

顏慕:“嗯。”

周天,不少小孩在小區花園玩,追逐嬉戲,熱熱鬧鬧。

顏慕將江知火送到樓下,又接著跟他往小區大門走。

江知火實在不能理解這位大少爺究竟想要做什麼,像只背後靈一樣跟在身後,總覺得令人發虛。

上次顏慕四處跟著他,還是在隔離教室引馮致動手的時候,這人什麼都看出來了,就是不說,就要跟他。所以這次又抽了什麼神經?是又被他發現什麼了?

江知火想不通,走到大門附近實在扛不住,無奈轉身,問道:“你到底要幹嘛?你問吧你問吧,能說的我都說,別跟我了行嗎?”

顏慕很認真的看向他,問道:“為什麼叫shin?”

江知火扯了下嘴角。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江知火:“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你問了三次。”

顏慕:“告訴我。”三個字,氣場半開,極其強勢。

“答案很重要麼?”江知火問。

顏慕:“嗯。”

江知火:“為什麼重要?”

顏慕沒被他繞進去:“現在是我在問你。”

“好吧。”江知火聳肩,接著,垂下眸,右手搭在左肩上。

這只是個下意識的動作,顏慕注意到了。

他知道那裡有一道紋身。

江知火又抬起頭,陽光落下,眼眸中斂上一層明亮的光。

他說了一句話。

聽見他的回答,顏慕手指一縮,越攥越緊,幾乎是用盡全身的意志力,才勉強剋制住自己沒有伸手抓住面前的人。

因為,江知火說:“這是一個人的名字。”

認真,又鄭重。

作者有話要說:  小火都掉馬了,賞點營養液吧(星星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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