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軍師！”
“啊！哦，怎麼了？”
“軍師你方才神思不屬，我與興霸喚了你好幾聲都未答應，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馬超有點擔心的看著法正，前不久，神醫華佗曾給一眾新降官員做了一次統一的體檢，法正被查出患有心痺之症，用華佗的話說，得虧發現的早，再拖上一兩年，可能真的就救不回來了。
當時可把劉備等人嚇得夠嗆，好在之後華佗連日針灸，又開了幾服藥，吩咐法正安心靜養，半年多來，病情倒是也痊癒了個七七八八。
方才看法正走神，馬超還以為他這是舊疾復發了，嚇了他一跳，這個當口，法正要是真發病了，連個救治的地方都沒有。好在，看他的樣子，剛才只是在單純的走神而已。
“我無事，孟起、興霸不必擔憂，方才出神，只不過是想到了破城之法而已。”
“什麼？軍師快說說。”
“哈哈，說起來，此法還是剛剛孟起告訴我的，不過，究竟成與不成，還得問過軍中工匠，眼下麼，且容在下賣個關子。”
說罷，法正也不待二人繼續發問，轉身便往回走。甘、馬二將對視一眼，均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你告訴軍師破敵之計的？”
“你看我這智商，像嗎？”
不理會這兩個二傻子大眼瞪小眼，法正回到軍中，找來了數名工匠，隨後便急不可耐的發問道。
“諸位可有會製造水龍之人？”
水龍，古時人們最常用的滅火之物，相當於簡易版本的大型消防栓。本質上來說，這玩意兒並沒有什麼製作難度，差不多就是把一根圓木中心掏空，灌上水，然後用壓力將其推出去的一個簡單裝置。
當然了，就算再簡單，這東西真正被發明出來也是宋朝時候的事了，至於為什麼法正會知道，不必多提。
“軍師說的，可是丞相製作的那種用來滅火的‘水龍’嗎？此物大夥兒都會，且製造不難，哪怕只我一人動手，今夜也能拿出十餘架來。只是這天寒地凍，縱然灌水進去，不出一時三刻，怕是也會凍成冰。”
法正一聽他們能造，當即心中一穩，對於工匠們的擔憂倒是不在意，隨便的擺了擺手道。
“此事爾等不必管，今夜全員開工，能造多少造多少，明到時我自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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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幹工匠自是不敢過問法正的事，一個個拱手領命後便退下了。而隨後趕來甘寧與馬超則是有點疑惑，水龍被發明出來的時間不長，又不是用於軍用的武器，故而兩人並不知道詳情。
“軍師，這水龍究竟是何物，我軍要破城莫非還與此有關？”
這一回法正沒有再賣關子，簡單的向兩人解釋了一番水龍的作用後，隨即便笑著問道。
“兩位且試想，如此寒冷的天氣，突然被無數冷水澆上一身，會是個什麼結果？”
“那還用問？自然是凍得渾身發抖，連武器都拿不住了。不止如此，城頭被侵溼後，在如今的氣溫下立刻就能結冰，這樣一來必定對守軍搬運守備物資帶來諸多不便！”馬超興奮的說道，他已經明白了法正的意思。
旁邊的甘寧同樣是露出了笑容，只是很快，甘寧想到了一個問題，急忙問道。
“只是軍師，倘若那城頭結冰，我等將士攻城時也會受到影響，為之奈何？”
“無妨，用木釘鑲嵌在我軍鞋上，不就能防止將士們站立不穩了嗎？況且這天水城中並無大將坐鎮，我等只需澆上這麼幾輪，說不定對方會直接投降呢。”
甘寧聽罷，徹底放下心來，與馬超對視了一眼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次日，天剛矇矇亮，寒冷的氣溫尚未被太陽驅散，法正等人便帶著幾十架水龍趕到了天水城下。
由於他們並沒有掩飾行蹤之意，理所應當的被城頭守軍發現了。想不通這一支敵軍是從何而來，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慌亂，同時也知道事關重大，立時就有人前去稟報守將了。
這城中的守將名叫候選，是昔日韓遂的心腹手下之一，不過隨著韓遂投降曹操，並且親自去鄴城“享福”後，他們這一幫子心腹的地位便大幅度下降。
好在如今曹操手下到處缺人，而統領涼州的張繡看他們幾個有能力也有威望，並且自認壓得住他們，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還個個都混了個將軍當。
原本候選也已經認命了，現在的日子雖不如曾經瀟灑，但好歹吃喝有保障，不必擔心什麼時候因為拿不出軍糧而被手下砍了腦袋這種事了。既然如此，當牛馬就當牛馬吧，能這麼混到自己死也不是什麼壞事。
可隨著曹劉之間的強弱之勢變得明顯，候選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跟著弱勢的曹操賣命，傻子才幹。倘若自己能聯絡上劉備，承諾在他們打進涼州之時做內應，事成之後豈不是大功一件？
當然了，這種事其實也就想想而已，眼下張繡他們沒精力管自己，可劉備的大軍也過不來。如果劉備真的向這裡出兵了，張繡勢必會引軍親自殺來，到時候自己同樣不太可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唉！難不成我候選這一生註定就要庸庸碌碌了嗎？老天爺啊，你要是現在就能將漢軍送到我面前該有多好啊！”
愁眉苦臉的嘆了口氣，隨後候選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為了阻擋劉備進攻的腳步，曹操足足遷走了兩郡幾十萬人口，這一時半會兒的，漢軍怎麼可能打過來？
心中暗罵一聲自己也是被凍傻了，隨手端起面前的酒盞，喝了一口打算暖暖身子。
“報，啟稟將軍，大事不好，城外有敵軍殺來了。”
“噗。你說啥！”
剛剛進嘴的溫酒一點沒糟蹋，全噴在這可憐的小兵臉上了，只是這時候候選可沒心思理會這點小事了。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會有敵軍？莫不是哪裡的山賊流寇吃了熊心豹子膽，跑到天水城來撩撥於我？”
“不是啊將軍，對面來的是漢軍，小的親眼看見對方的軍旗上寫的‘漢’字了，而且他們基本都穿著鎧甲，裝備比咱們都好，怎麼可能是什麼流寇。”
候選：“……”關於我只是隨口一說，而老天爺卻立刻幫我實現了願望這件事。
其實，您真的不用這麼寵我，我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