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陳謙聞言一愣，這個問題他倒是真的沒有想過。早在穿越之前，他便是一個季漢黨。再加上穿越的地點是徐州，所以當時他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投靠劉備這個打算。
現在想來，在守孝期間，他的一切行為，其實也是下意識的在為這個目標做鋪墊。
“如果當初不曾遇到主公，我大概會去荊州或者江東避禍吧，潛心讀書，安務農桑，交上三五知己，一起談天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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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著，陳謙彷彿也被自己給逗笑了，搖了搖頭，這才接著道。
“當然了，這只是臆想而已，以謙當時家中的財力，或許還沒趕到那裡，便被餓死了。也或許會被山賊亂兵之流所害？未曾發生之事，誰能說得清楚呢？”
陳謙說的不在意，劉備卻是有些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繼續說道。
“子誠就沒想過投靠其他諸侯，一展才華？”
“想過，可惜，這天下間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同主公一般，如此信任於我的人了。”
劉備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這些年來，自己身邊所發生的大事均有陳謙的參與，在劉備心裡，沒有陳謙就沒有他的今天。
自己給他的權力很大，政事上一言可決，軍事上，能夠隨時調兵遣將的佩劍自己始終不曾收回。如此待遇，說是常務副主公都不為過了。旁人對此多有勸諫之意，可劉備卻從來不曾對陳謙起過半分懷疑之情。
“子誠…”
“翼德，快翻面，肉又要烤湖了！”
劉備：……
看，所以我說不用懷疑吧，像這種腦子裡除了放假擺爛就是吃吃喝喝的貨，哪來的功夫去考慮別的事情？
由於明天糜夫人與阿斗等家卷就要到了，所以這一場自助BBQ並沒有持續的太晚，天色剛剛擦黑，幾人便各自回府了。
陳登等人當初來的急，許多事務不曾轉移到此，許昌畢竟是暫時的國都，更是日後進攻曹操的橋頭堡，因此明日要來的，除了一幹重臣的家卷，還有帶著幾大車檔案的糜竺、簡雍、司馬孚等人。
說起司馬孚，這個少年自從進了政務廳後，表現確實極為優秀，簡雍等老人對其讚不絕口，陳登更是將他視為自己的衣缽傳人一般。不過，陳謙嚴重懷疑，這貨就是單純的為了壓榨人家而已。
正好，藉著此次給世家拱火之事，讓他磨鍊一番。同時，他身後的司馬家說不定也能起到點什麼作用，算是一舉兩得了。
拒絕了馬車，一邊散步消食，一邊構思著對司馬孚的安排，陳謙就這麼不急不緩的，居然走到了政務廳。
看著廳中依然燈火通明，陳謙都不用想，也能猜到此刻還在加班的人是誰。
門口執勤的士兵都認識陳謙，自然不會阻攔於他，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大堂，果然看到了諸葛亮奮筆疾書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諸葛亮還以為是來送宵夜的，頭都沒抬的吩咐道。
“放在一旁即可，今夜吾有幾篇公文要處理，汝等不必伺候。”
陳謙聞言，乾脆的走上前，拿出腰間的摺扇，衝著諸葛亮的腦門敲了下去。
這熟悉的敲打，瞬間便喚起了諸葛亮的記憶，顧不得捂著痛處，諸葛亮勐的抬起頭，果然看見自家老師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老師？現在都已經亥時了，您怎麼會來政務廳？”
以自家老師那懶散的性子，這個時間出現在政務廳，要麼是有緊急情況，要麼就是他瘋了。
“你也知道已經亥時了？我記著政務廳申時便可結束工作了吧，你還待在這兒幹什麼？什麼公文那麼緊急，非得今天處理？”
諸葛亮無奈的揉了揉腦門，將手中的公文遞給了陳謙，向他解釋道。
“倒也不算緊急，只是如今許昌初定，繁雜小事多如牛毛，還是莫要過夜為好，否則今日的還沒處理完呢，明日又要來一大堆。”
看了一眼手中那份關於毛賊趁夜盜竊的公文，陳謙黑著臉抬起手中摺扇，又想給他來一下，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看你真的是太閒了，主公名義上讓你當的是許縣令，實際上你幹的就是京兆尹的活。區區毛賊之事你都要親自閱覽，還要底下的衙役與小吏做什麼？”
“亮知道，只是許昌初定，衙役、小吏皆是新近歸附，恐他們不能盡心竭力，這才…”
“他們敢偷奸耍滑，自然有錦衣衛審查，況且你把什麼事都做了，不就是在變相的給他們偷奸耍滑的機會嗎？”
說罷，見諸葛亮低著頭沉默不語，一副“我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的模樣，陳謙有些心累的嘆了口氣。
天才兒童教起來是省心，可犯起軸來也是真的犟，你說你歷史上“事必躬親”也就罷了，當時局勢危急，也沒什麼能挑大樑的人。可現在，你老師我還活著呢，把自己累成這樣幹嘛？
“這幾日，你一直處理政務到深夜？”
諸葛亮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道：“也就這半個多月吧。”
“每日睡多久？”
“這個…”
提起這個話題，諸葛亮心虛了，偷偷看了眼陳謙的表情，猶豫著伸出了兩根手指。
“兩三個時辰吧。”
陳謙好懸沒罵出髒話來，到底是顧忌著諸葛亮已經成人，不能再像他小時候一樣訓斥，這才忍住了。
連續半個多月，每天只睡四個小時，講真的，但凡身體差一些，當場猝死都不奇怪。換成陳謙前世，就算給再多工資，他也不會考慮這麼高強度的工作。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回家睡覺去。從明天開始，我會給你安排兩個副手，用你聰明的腦袋好好學學，一個丞相的正確當法是怎麼樣的。”
“丞…丞相？”
諸葛亮滿臉茫然的反問了一句，可看陳謙黑著臉，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便又低下了頭，心中只當自家老師喝多了胡言亂語。
殊不知陳謙原本打算安排去他處的司馬孚，此刻瞬間便改到了自家弟子這裡。歷練什麼時候不能歷練？可要是再不給諸葛亮找幾個合格的副手，恐怕這小子就要走上他的老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