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謙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品了口茶,將目光從眾人面上一一掃過,見除了法正以外,其他人均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遂開口道。

“我觀孝直似乎心中已有答桉,不如由你對眾將解釋一番,如何?”

“呵呵,正遵命。”

法正笑著一拱手,隨後便走到了地圖前,用手指著其上的漢中,對諸將解釋道。

“諸位請看,南鄭之地,乃是張魯之治所。一旦拿下此地,我等與涼州,便只有南鄉一縣之隔。”

“既然如此,我等更應該全力出兵,拿下南鄭,直取涼州才是了。”

提起故鄉,自出征以來一直不曾有機會出戰的馬超坐不住了,之前陳謙也對他透露過,進攻涼州,必定以自己為先鋒。如今提起,馬超哪裡還能忍得了?

“孟起不必心急,且聽孝直說完。”

一旁的張飛一把按住了馬超,示意他稍安勿躁。馬超也知道自己有些著急了,不好意思的衝法正笑了笑。

法正擺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而後繼續說道。

“誠然,正如孟起所言,我等拿下張郃後,便可直取涼州。然而,曹操大軍此刻正在趕往此地,倘若現在就全據漢中,那一旦曹操在涼州堅壁清野,我等又該如何?”

法正這話說的不錯,做為漢末人口最少,民情最差的州郡,涼州連同羌人都算上,人口也不過將將過百萬而已。如果曹操當真狠狠心把人遷走,那陳謙等人就得穿過千里無人區,才能趕去與曹操交戰。

這麼長的戰線,兵糧補給全靠後方的話,恐怕得將整個徐州的存糧砸進去才行。倘若曹操再以一支輕騎襲擾糧道,呵呵,那就真的快樂了。

想通了這一點,眾將也明白了陳謙的打算。借張郃被圍之事,誘曹操大軍前來,就在這漢中之地,大敗曹操。

不過這樣一來,又產生了一個新問題。

“敢問軍師,曹操此次前來,所率大軍想來不會少於二十萬,甚至更多。我等如今兵馬不過八萬,防守尚可,若要大勝…軍師可是已有妙計?”

這話,是老將黃忠問的,別看他在定軍山大敗曹軍。實際上,這位老將心中清楚,曹兵的戰力極強,那一次大勝不過是佔了計謀之便。倘若雙方正面交手,曹兵,尤其是曹操親自率領的曹兵,絕不會比自家弱。

戰力相等,敵眾我寡之下,除非陳謙有妙計,否則黃忠還真沒把握能打敗曹軍。

“這是自然,吾心中早有良策,要破曹操易如反掌。況且,待主公理順了益州之事後,便會親自帶援兵前來。屆時,我等軍力不會比曹軍差多少。”

一聽陳謙已有定計,劉備之後還會親自帶兵來援,眾將紛紛戰意盎然。馬超更是直言,這一次定要取曹操首級祭奠族人。

對於馬超的“狂言”,眾人皆是哈哈一笑,唯有陳謙心中,卻是有些相信的。

倘若歷史上馬超追擊曹操時,有黃忠、張飛等人相助,想必曹操就不止“割須棄袍”那麼簡單了吧?

“好了,諸位且各司其職,最近幾天好好耍耍張郃那廝,但一定要記住,萬萬不可用力過勐。”

“末將遵令!”

眾人哈哈大笑著應命,想到接下來張郃的苦難,幾人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尤其是張飛,關羽自從用投石機攻過一次城後,便經常在張飛耳邊唸叨,搞得張飛心癢難耐。這一次,終於也輪到他張飛欺負人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張郃用這世上最惡毒的言語,將陳謙等人詛咒了個遍。因為他這些天來,過得壓根就不是人過得日子。

自從當初攻打廬江的李術時,侯成那廝用了一回“生化武器”,將敵我雙方都噁心的不要不要的之後,陳謙便嚴令,以後絕對不能再用投石機幹這種事。

於是,劉營眾將在閒暇之時,便會鑽在一起,研究除了石頭,投石機還能扔些什麼東西,才能達到既摧殘了敵人,又不會噁心到自己的效果。

你別說,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家湊在一起合計了這麼久,還真想出了不少方法。恰好現在趕上了這麼好的機會,於是眾將一致決定,將這些方法都拿出來試試。

於是,張郃和一眾守城士卒悲劇了。平日守城時,總要擔心對方會扔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上來。

比如:瓦罐中裝著的草藥,打破後會放出極其刺鼻的氣味,聞過一次的士卒紛紛狂吐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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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竹簍中裝著的毒蟲毒蠍,雖說這些玩意兒在被扔上來後,大部分都會摔死。可活下來的那一小部分也夠受的,被咬上一口,縱然不致命,也得疼上半天。

況且,毒蟲滿天飛什麼的,對於恐蟲症患者來說,簡直就是尼瑪恐怖片好嗎?張郃一個北地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蟲子居然能長到手臂大小,坑爹吶!

據說,這個主意是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魏延出的,當時魏延還很可惜的嘆氣說,時近冬日,蛇全都冬眠了。不然,花花綠綠的蛇往城頭上一扔,那才叫好看呢。

對於這種反人類的審美,即使是陳謙這個現代人都聽得直起雞皮疙瘩,更別說張飛等人了,紛紛決定日後要離魏延遠一點。

苦難的日子過去了十幾天,在張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後,曹操的大軍,終於到了。

天可憐見,當張郃看到曹操的大軍時,整個人激動的就像是和尚看到了佛祖,天主教徒見到了耶穌一樣,差點就哭出來了。

曹操此次統共帶領了二十五萬大軍,由夏侯惇率領大軍緩緩而來,他自己則親率八萬人先行趕來支援南鄭。

“末將拜見魏公,郃有負魏公所託,兵敗喪師,就連夏侯將軍也…還請魏公治郃之罪。”

曹操早在接到夏侯淵戰死的訊息時,便已經發洩過怒火了。要是直到此時他還遷怒於張郃,那他也不配叫曹操了。

“儁乂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此次失利,罪責並不在儁乂身上,相反,你能在那種情況下還帶回了近萬甲士,並且成功守住了南鄭,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魏公。”

張郃這次是真的哭出來了,自己不過區區一降將,何德何能竟得魏公如此厚待?這一刻,夏侯淵給的屈辱,和陳謙等人對自己造成的傷害,統統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敢問張將軍,懿方才入城時,見城牆破損並不多,城下也沒有一具屍體,莫非對方這些天不曾攻城嗎?”

張郃聞言,回頭看去,見說話之人乃是一年輕文士,和自己對視,他還露出了些許微笑,整個人看上去一派溫潤君子的模樣。

可是張郃卻莫名覺得這個人有些危險,就彷彿隱於黑暗之中的毒蛇一般。

“這位先生是…”

“呵呵,在下司馬懿,字仲達,見過張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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