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定軍山失守?”

夏侯淵勐的一拍面前桌桉,那個剛剛被他推開的酒樽便被震倒在地,“咕嚕嚕”的滾向了一旁。

然而此刻,夏侯淵根本無心關注區區酒樽,因為他恍然驚醒,怪不得對面明明攻關不利,這幾日間,卻依然在做徒勞之功,不斷的向陽平關發動進攻。

原來,人家根本不是在做無用功,而是在為偷襲定軍山做掩護。

驚惱之下,夏侯惱羞成怒,騰的跳了起來,怒叫道:“欺人太甚,傳本將之令,速速點起兵馬,本將要去親手宰了黃忠那個老匹夫!”

張郃看出夏侯淵已經是亂了心神,急忙起身勸道:“將軍,末將以為,這個時候萬不可去分兵奪定軍山。”

“你這話什麼意思?”夏侯淵眉頭一皺。

張郃道:“陽平關險要難攻,黃忠定然是久攻不利,才會出此詭計,其目的自然是想誘使我軍分,倘若將軍今分兵去奪定軍山,那便正中了黃忠下懷呀。”

張郃的勸諫,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此時的夏侯淵,已被定軍山的失守徹底的激怒,哪裡還聽得進人勸。

“你不過一區區降將,魏公大度,才讓你做我的副將,懂個什麼?今那老匹夫佔據了定軍山,向西可威脅陽平側後,向東可危及南鄭,本將豈能坐視不顧。”夏侯淵冷聲在張郃心頭插了把刀子。

所以說,做人千萬不要嘲笑別人。就在幾日前,張郃還在為李典的遭遇感到心疼呢,可今天,李典竟是我自己?

本想就此閉口不言,可想到曹操的恩情,張郃一咬牙,繼續勸道。

“將軍,我…”

夏侯淵卻已經無心再與張郃多言,勐一拍桉,決然道:“本將心意已定,無論如何,一定要拔掉黃忠老匹夫這根釘子,誰敢再多言半句,本將必軍法處置。”

夏侯淵怒下決心,張郃不敢再勸半句,只好閉口不言,默默退向了一旁。

其他人見張郃都不敢再勸,自然也不會多言。夏侯淵當即下令,留張郃與三萬大軍鎮守陽平關,自己帶兩萬精銳,前往定軍山迎戰黃忠。

率軍趕赴定軍山一線的夏侯淵,偵知黃忠在定軍山前,下了東西兩寨,夏侯淵便同樣也設下兩寨,堵住黃忠軍東西兩面進兵的路線,以形成對峙這勢,牢牢的盯住定軍山的顏軍。

陽平關的動向,早有斥候在第一時間,將情報送抵黃忠手上。

“一切都與軍師預料的一樣,夏侯淵果真是上當了,軍師,接下來該我們出手了吧。”黃忠摩拳擦掌,熱血湧動。

法正點頭道:“誘敵之計已成,自當儘快攻破敵寨,我軍所攜糧草不多,最多只能撐得十日,宜當速戰速決。”

“十天的時間足夠了,不過老夫擔心的是,那夏侯淵若勢不能敵,又退回陽平關的話,那我們也只是得一時之勝而已,軍師可有什麼一舉兩得之計嗎?”黃忠問道。

“若想擊破陽平關,必要斬其首將夏侯淵,只要夏侯淵一死,陽平守軍自然軍心瓦解,不攻自破。”法正的眼眸中,殺機瀰漫。

黃忠看到了立奇功的希望,不由得興奮道:“不知軍師有何良策,可斬那夏侯淵?”

法正遂是輕捋短鬚,面帶詭笑,將自己胸中的計策,緩緩的道了出來。

黃忠聽罷,那蒼老的臉上,不禁浮現出冷絕的笑意。

當天,黃忠便依法正之計,立營之後,假意率軍向山前曹營發動了幾次羊攻,待強攻無果之後,便閉營不出,坐等時機。

此後一連七天,黃忠始終按兵不動。

夏侯淵以副將杜襲率七千兵馬,守備東營,自領一萬三千兵馬守備西營,東西二營與黃忠的兩座大營對峙,相距不過數里,遙為互應。

夏侯淵雖然心急,但多年統軍的經驗仍在,他知道像黃忠這般奇襲的部隊,所帶糧草勢必不會太多,因此才決定堅守不戰,耗到對方糧草幾近時,逼其不戰自退。

黃忠不出戰,倒也合了夏侯淵的心意,那就耗著唄,我有陽平關補給,看誰耗得過誰。

這一日,夏侯淵正坐在營寨中研究地形,忽有親兵急入,拱手道:“啟稟將軍,東營杜將軍發來急報,言是敵軍對東營突然發起勐攻,攻勢甚至是勐烈,杜將軍只恐要守不住,請將軍速派援兵增援。”

杜襲求援!

敵軍七日不攻,原來就是醞釀著一場對東營的強攻,哼,如此行事,未免太過小看我軍的頑強了。

“留下一萬人堅守營寨,某自領三千精兵,去救東寨之急。”

“遵令。”

不多時,夏侯淵便點齊了三千精兵,出得西營,如風一般向東營撲去。

東西二營相距不過數里,夏侯淵一彪兵馬,出營未久,便行至定軍山主峰前的那片空曠之地。

遠方處,那隆隆的喊殺之聲,已隱約可見,顯然東營處,一場惡戰正在進行。

“黃忠老匹夫,你等著吧,本將這就親手斬了你的人頭,狠狠殺一殺那大耳賊的威風。”

夏侯淵迫不及待要一戰立功,心中殺氣如火而焚,催督著士卒縱馬疾行。

這位夏侯家的勐將,還有那三千匆匆的曹軍,卻渾然不知,就在不遠的定軍山主峰上,無數雙冰冷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

黃忠、法正,並騎而立。其身後處,躲藏在山後天窪中的三千精兵,已悉數翻至了山頂,一雙雙嗜血的眼眸,正飢渴難耐的盯著山下的獵物。

“老將軍,夏侯淵已中了我們的誘敵之計,天賜的良機在此,老將軍還在等什麼。”法正馬鞭遙指山下,豪然道。

黃忠心中的熱血,瞬間狂燃如火。

“軍師且在此閒坐片刻,靜看老夫成此大功吧。”豪然一語,黃忠躍馬而立,橫刀立於眾軍之前。

回視一眾士兵,黃忠聲如驚雷,高叫道:“將士們,攻取漢中的首功就在眼前,是男兒的,就隨老夫衝下山去,殺!”

暴喝聲中,黃忠雙腿一夾馬腹,縱馬舞刀,直向山下俯衝而下。

戰旗招展,鼓聲如雷,三千精銳的劉軍士卒,咆孝怒吼著,追隨著他們鬚髮皆白的老戰神,如山洪一般,漫山遍野的衝下山去。

四蹄翻飛,黃忠縱馬舞刀,如一騎黃色的閃電,藉著俯衝之勢殺下山坡,寒光流轉的戰刀,直趨敵將夏侯淵而去。

驟起的敵軍,令山前經過的曹軍,霎時間陷入了驚慌失措的地步,縱然是夏侯淵,一時也驚得亂了陣腳。

驚詫的夏侯淵,萬萬也沒有想到,狹窄的定軍山主峰上,竟然會藏了這麼多的兵馬。

正自驚異時,卻見山坡之上,那一員老將如從天而降一般,轉眼間撞入驚慌的己軍,驚散惶恐的士卒,竟是直向自己殺來。

夏侯淵的背上,霎時間湧起一股徹骨的寒意。

黃忠一路輾殺而來,但凡敢阻擋的曹兵,無不被他秋風掃落葉一般,斬飛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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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曹軍根本來不及結陣迎擊,三千曹軍驚慌失措,幾乎被神威般的黃忠嚇傻了眼,竟是忘記了阻擋。

轉眼間,黃忠已如疾風般殺至夏侯淵近前,暴喝聲中,手中戰刀高高揚起,斜斬而下。

驚愕的夏侯淵,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方始反應過來。

眼見刀鋒襲及,夏侯淵幾乎是本能的舉刀相擋,氣力尚未運用手臂上時,黃忠那泰山壓頂的一刀,已破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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