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所有人速速尋找掩體,弓弩還擊!”

張任與鄧賢大聲指揮著士卒們作戰,可惜,就像他們剛剛說的,這是一片天賜的埋伏地形,他們既已入局,又怎能由下而上對敵人造成傷害呢?

更不要說,以人力拉扯的弓弩,比起八牛弩來,實在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因此,張任的反擊除了讓他們自己添了幾百具屍體以外,沒有任何效果。至於劉璝,早在第一波箭雨時,他就已經領了盒飯。

“山下的蜀軍聽好了,只因前番黃權無故率兵攻襲我軍大營,這才有了今日之事。如今我等大軍到此,只為向劉章討要說法,與爾等無關。只要爾等放下武器,我陳謙保證,降者不殺。”

揮手向高順示意暫時停止進攻後,陳謙來了一段極有反派風格的發言。不過現實並非小說,在求生慾望的支配下,寧死不降的人終究只是少數。

很快,隨著第一個蜀軍扔下武器,跪地乞降後,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個行列。陳謙命令投降的人全部手抱頭,面衝山壁蹲好,隨後便將八牛弩指向了那一小部分仍在負隅頑抗之人。

手下的投降不出張任的意料,但他想不通的是,陳謙的大軍昨日才來,他究竟是何時將士卒埋伏在此地的呢?又是如何斷定自己一定會來的?

不過,這個問題眼下也不重要了,五千士卒有八成以上都選擇了投降,只有自己的親衛和極少數人還願意現在自己身旁,但看他們的表情,也是已經放棄了希望,只憑一腔血勇在強撐罷了。

事實上別說是他們,就連副將鄧賢,眼底也是早有懼色。

張任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罷了,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能戰死沙場,對一個將軍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陳謙狗賊,汝背信棄義,串通奸賊,圖謀我主西川。如今竟然還敢在此大言欺人,真當我西川無人能識破你的詭計了嗎?”

好,不愧是演義中射死龐統的名將,膽魄過人。張任這番話清楚的人不在少數,可敢明打明說出來的卻沒有幾個。

不過欣賞歸欣賞,對於張任的話陳謙可不會無動於衷,大義這玩意兒,還是要緊緊握在手中才好,不能授人以柄。

“你主的西川?真是可笑,他劉季玉憑什麼坐得西川之主?就因為君郎公是益州牧,所以他也是益州牧嗎?我大漢的官位,何時可以繼承了?”

“這…”

“況且,我主齊王早在當初被封為大司馬時,便被朝廷明令,總督徐、揚、益三州之事。就算我主直接撤銷劉季玉的益州牧之職,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主看在同宗的份上,不僅不計較劉季玉私自佔領益州之事,還發兵替他解決張魯之禍。可你們呢?你們都做了什麼?”

張任後悔的直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本想在臨死前給陳謙造成點麻煩,結果卻把自己等人給繞成反賊了。

張任啊張任,你也是腦子有病,跟一個專業耍嘴皮子的人言語交鋒,這是你這個掄刀的人該幹的事嗎?

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明明知道對方是在詭辯,想要開口反駁,可張任卻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看著手下人面面相覷,有好幾個都已經猶豫著要不要扔掉武器了,張任不由得一聲長嘆。

或許,這便是天意吧,天意讓劉備奪取西川,似自己這般,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罷了。

只是,死則死矣,卻不可做那背主之賊。主公,張任為您,盡忠了。

慘笑一聲,拔出自己的佩劍,張任環顧了一圈,最終將目光投向了鄧賢,張了張嘴,最終也只是吐出了幾個字。

“帶他們活下去。”

隨後,也不等鄧賢回答,抬手將劍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自刎身亡。

其手下親兵見狀,紛紛哭嚎出聲,十幾個平素與張任最親近的,同樣選擇了自殺,追隨他們的將軍同去。而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都看向了鄧賢。

本就有了懼意,再加上方才張任臨終所託,鄧賢此刻也不再猶豫,解下自己的佩劍放在一旁後,鄧賢對著山上的陳謙大聲道。

“吾等…願降。”

張任的自盡讓陳謙頗為遺憾,不過像這樣一心求死的人,自己就算能舌燦蓮花也救不回來。因此稍加感慨之後,陳謙便命令高順帶兵下去俘虜鄧賢等人,接下來還有正事要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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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真乃神人也,那張任果然率兵前來此處設伏了,如此一來,這雒城就算是歸於我等之手了。只要再攻破了綿竹,劉章指日可擒。”

一旁的張松見諸事已定,忍不住對陳謙讚歎道。

這世上聰明人不少,張松自己本來也是絕頂聰明之人,只是向陳謙這般料事之準,彷彿開了透視掛一般的人物,他還真沒見過。

昨日,陳謙帶著張松與高順,漫山遍野的跑了一圈後,當即斷言,張任必然會親自領兵前來此地設伏。只要先他一步,於山崖上排開八牛弩,必能有所收穫。

事實上,陳謙倒也並非純靠先知優勢才做出這種判斷。就如同先前張任所說,破雒城容易,想求速度卻必須要出奇制勝。

這落鳳坡上,有高順的三千陷陣營,本來也只是一道後手而已。倘若三日之後,依舊無人前來,陳謙就會調其他士卒來此防守,讓高順前去奇襲雒城。

結果,誰知道張任這麼配合,才剛剛過去一天,便親自領軍前來。不得不說,這一波,的確是有天意在其中的。

“啟稟軍師,吾等已經換好了敵軍的衣甲,是否現在立刻出發?”

陳謙剛與張松閒談了幾句,就見高順已經換上了蜀軍的衣物,向自己請命。

解決掉敵軍出城的部隊後,再換上敵軍的衣甲,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這也是為什麼陳謙會帶高順前來的原因,陷陣營在這方面的作戰能力,無人可出其右。

“這一趟就要辛苦恭正了,對了,鄧將軍既已棄暗投明,就勞煩一起跑一趟,如何?”

這還能有什麼如何的?鄧賢眼下除了答應,也沒別的辦法了。

高順帶著一千陷陣營士卒和兩千多名俘虜,隨著鄧賢一起,翻山越嶺朝著雒城而去。陳謙、張松則帶著其他人先行返回大營,俘虜得先安頓好才行。

等到陳謙安排好了一切,率軍趕到雒城時,天色都快暗下來了。不出意料的,高順已然拿下了雒城。只是當陳謙誇獎他時,高順卻搖了搖頭,表示此番破雒城,並非自己之功。

“哦?那是何人之功?”

“罪將吳懿,拜見陳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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