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的話讓太史慈如墮深淵,秣陵如果出事,那不僅是丟失了一座重城那麼簡單,而是意味著,陳謙可以和劉備匯合,夾擊孫策,或者是直接出兵收復丹陽郡,堵死孫策的後路。

“緩緩撤退,待走出這片密林之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馳援秣陵。”

太史慈也是不得不如此,畢竟剛剛自己這邊馬匹無緣無故倒地哀嚎,他還沒來得及探查原因呢,便又接到了秣陵的訊息。此刻,只能慢慢的原路返回,等到了開闊地後,再策馬狂奔了。

不遠處,陳謙笑吟吟的望著太史慈道:“太史將軍何必著急走呢?謙已命人備下薄酒,想來周都督此刻,應當也已經前去赴宴了吧?將軍不若同往,如何?”

太史慈面無表情,只當沒聽見。雖說心裡也擔心周瑜,可既然周瑜能命人來傳令,說明那邊的情況暫時還不算危急。再者,他相信周瑜的能力,只要不是身陷重圍,想來,都是可以突圍而出的,只是,自己的戰馬到底為何突然摔倒啊?

如果太史慈仔細觀看,自然能發現地上鋪滿了鐵釘,四根尖刺的結構讓他們不管怎麼翻滾,始終都會有一根刺尖衝上。這正是鐵蒺梨,方才陳謙的騎兵在奔跑時將這些鐵蒺梨撒下,這才讓後來的江東軍中了招。

陳到此刻正指揮著手下將地上的鐵蒺梨收起來,順便將那一部分被太史慈放棄了的人和馬一併俘虜。

“軍師,要不還是讓到去追殺一陣吧?他們的馬慢,我只帶一百精騎,哪怕拖住他一會兒,為孔明和坦之爭取時間也好啊。”

陳謙微微挑了挑眉,緩聲說道:“叔至不必著急,此事我早有安排,我等此刻的重心,還是要放在周瑜身上。”

書說至此,需要把時間線往前撥一段。

那日,陳謙命張遼去和山越接觸,眾人皆不解其意。唯有陳宮明白,這般大張旗鼓的模樣,是為了誘太史慈中伏而故意裝出來的。

“文遠且看,此地有一谷,名曰蜂谷。你出城後,向著此谷進發即可。切記,要在不經意間讓太史慈發現你的蹤跡。”

張遼也是個明白人,立時便讀懂了兩人的意思,順勢介面道:“然後,我假意將太史慈引入此谷,到時,自有伏兵殺出?”

陳謙卻搖了搖頭,“周公瑾是何人,這般小計豈能瞞得過他?蜂谷地勢狹窄,非常適合埋伏。所以,只要周公瑾知道那邊的地形,便很容易就能猜到我等的打算。”

陳謙此刻已經大致琢磨出一套用計的規律,對付那些名氣不大甚至連名字都沒留下的小角色時,一層套路就足夠。而要面對周瑜這種頂級謀士,能正面碾壓就儘量不要用計,非用不可時,就在原本的套路之上,再加上一層,然後還要預備幾道後手才行。

所以,表面上自己是要在蜂谷內埋伏太史慈,這層意思是給周瑜看的。實際上,自己真正的目的,是秣陵。當然,如果能順便抓住太史慈和周瑜,那就更好了。

故而,為了騙到周瑜,那非常適合設伏的蜂谷之內其實並沒有伏兵,陳謙的大軍皆屯在谷後的大片空地之上。此地有斷崖相阻,埋伏不到進谷之人,所以周瑜壓根就沒派人去檢視此處。

除此以外,陳謙還做了許多後手。比如讓太史慈的部隊突然馬失前蹄的鐵蒺梨,比如埋伏在太史慈回城路上的張遼,再比如,當初被甘寧留在揚州,之後又潛伏在秣陵的那群水賊。

不錯,周瑜既然想到了陳謙有可能趁機詐取城池,又豈會不做防備?然而,剛到秣陵時間不長的他又怎會料到,早在孫劉雙方開戰之前,就有一支不到百人的水賊潛進了此地,還和當地的錦衣衛探子取得了聯絡。

要放在平時,這些人其實也做不了什麼,但在關平諸葛亮率領一萬精兵攻城的當口,可就不一樣了。

因為周瑜的命令,這些守軍的心思幾乎都放在了城外大軍的身上,錦衣衛與水賊們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偷襲,奪得城門的機率幾乎在九成以上。

陳到拉回了思緒,見手下都整備的差不多了,便看向陳謙道:“軍師,已經收攏完畢,可以出發了。”

“嗯,走吧,去會會周都督。”

陳謙營中兵不算少,但非常缺將領,甘寧帶走了宋憲侯成,陳宮留守大營給他留下了高順,陳到跟著自己,張遼去埋伏太史慈,就連未成年的兩個徒弟都被他派出去攻城了,軍中實在是沒有名將能調去對付周瑜了。

故而,陳謙只能讓張遼的副將暫時統率大軍,不求勝利,只求圍住周瑜,不讓他逃走就行。此刻自己這邊事情一結束,陳謙立刻帶著陳到等人往蜂谷後方趕去,希望能堵住周瑜。

另一邊,太史慈的一千騎兵在經過一場莫名其妙的伏擊之後,此刻只剩下了六七百。

話說鐵蒺梨這玩意兒主要作用是扎馬蹄子,讓戰馬吃痛倒地,致命性卻不大,不管是對人還是對馬。太史慈這裡之所以會折損如此嚴重,全因秣陵危急,沒時間慢慢趕回,只能放棄那些受傷的士卒和戰馬。而沒有戰馬,那些步卒也跟不上騎兵的速度,只能全丟給陳謙了。

太史慈此刻只覺得自己心中在滴血,或許對於劉備曹操來說,幾百騎兵算不得什麼。可這裡是江東啊!孫策東拼西湊,砸鍋賣鐵,甚至連從世家那裡抄家得來的財產都貼進去,才勉強湊出了三千騎兵。

自己因為孫策的信任,這才分到了一千,剩下的兩千人,都由孫策親自統領呢。好傢伙,這特麼才多久,自己就折損了一小半?

太史慈煩躁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便不得不收拾心情了。因為,一輪鋪天蓋地的箭雨,直朝著他的隊伍傾瀉而下。自己,又中伏了。

“哈哈,太史慈,我聽聞你乃是江東第一勐將,可惜前番壽春之戰時未能與你交手。今日,可敢與我張文遠一戰?”

在經過壽春的封神一戰以及最近的屢戰屢勝之後,絕大部分的江東士卒都開始患上了一種名為“張遼PTSD”的病。縱使太史慈統領的這支部隊是精銳中的精銳,可依舊沒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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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回頭看了一眼,見好多士兵都面含懼色,再回頭看向張遼,心中更是一涼。因為張遼帶來埋伏自己的,同樣是騎兵。而且是那種常年在馬背上生活的精銳騎兵,絕非自己手下這些半吊子可擋。

要是平時,自己還真想會會張遼這個“壽春殺神”,可現在不行,不說自己急著救援秣陵,單單是人家手下的精銳,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遠超自己,別說打了,跑都不一定跑得了。

張遼可不管太史慈的想法,象徵性的說完場面話之後,便下令手下騎兵衝鋒。

太史慈面色一肅,堅毅的說道:“如今退則必死,唯有拼命才能博得一線生機。全軍衝鋒,殺!”

“殺!”

兩支隊伍彷彿洪流一般,悍然撞在了一起,一時間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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