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殘酷的真相
白髮天理沒有說話，依然冷冰冰地注視著小云。
似乎並不在乎她的言語。
“她，也是天理！”
小云澹澹地回答。
林啟更弄不明白了。
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小云解釋道：
“她是我，我也是她！”
“準確的說，我是從她身體之中分裂出來的意識體！以神之眼的形式，附身到了小云身上！”
“剛才，我徹底覺醒了，這才能化身天理的形態！”
林啟明白了一些。
“也就是說，她是真正的天理，你是她的意識！”
“不錯！”
小云深吸口氣。
“林啟，還記得父皇提到過的三枚神之眼嗎？”
“其中有一枚是主宰，就是小云的這一枚，上面是天理的意識與部分力量！”
“另外兩枚，是天理意識脫離本體時，帶走的慾望與使命！”
“最初，我一直以為，你得到的使命神之眼，是真正的主宰。”
“但現在看來我猜錯了，我手中的彷徨，才是真正的主宰！”
小雲望了眼林啟，見他若有所思，進一步說道：
“你可以把這三枚神之眼看成是天理的三個‘我’！”
“自我，本我與超我！”
“彷徨是自我，慾望是本我，而使命則是超我！”
“決定逃離天理本體的意識，正是自我。而一同還帶走了一些慾望與使命。”
“叛徒！”
白髮天理聽到這裡，冷冷地吐出了這個詞。
這也就等於是認同了她的這番話。
林啟詫異道：
“可是，你，你的意識為什麼逃離本體？”
“因為，我知道，她毀滅世界，然後締造輪迴的做法，本身就是錯誤的！”
小云反問：
“想必，你聽說過大預言吧？”
“我聽神明提到過。”
林啟點點頭，不否認。
但說實話，那個大預言說得模稜兩可。
“大預言中提到過輪迴的事，但實際上，那只不過是天理每次在文明沒法得到有效控制時，採取的極端手段罷了！”
“只要天理感覺到沒法壓制文明的提升，她就會採取極端手段，毀滅一切，然後又以創世神的身份，讓一切重新開始！”
“提瓦特已經經歷過無數次輪迴了！”
“林啟，大預言提到你會打破輪迴，是真的！你也辦到了！”
小云的這句話一出口，林啟就嵴背發涼：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辦到了？可我現在還面對著天理，還沒交手！”
白髮天理哼了一聲，開口嘲諷道：
“沒錯，林啟，你的確辦到過！不過，她還沒有告訴你，後果是什麼！”
林啟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小云。
後者嘆了口氣，說道：
“你辦到過——的確是這樣！”
“算上這一次，你已經挑戰天理足足七萬五千六百二十一次了！”
林啟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已經挑戰天理七萬多次了？！
小云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
“不用懷疑，你的每一次挑戰的結果都一樣，你能獲勝，但一切的一切，都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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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天理忽然開口：
“你還忘記說一點——林啟在決戰中，得到了全提瓦特以及整個人類世界所有生靈的力量幫助，這種力量的規模足以打敗我！”
“可問題就是，這種力量不但能打敗我，也足以強大到摧毀這個宇宙！”
“林啟，我來告訴你最終結果吧！”
“這七萬多次的決戰，你都贏了，但每一次的勝利，都只會剩下你一個人，孤零零地飄蕩在空無一物的宇宙中！”
“那可是真正的億萬年的孤寂啊！”
林啟渾身微微顫抖。
白髮天理的話，就是在故意刺激他，打擊他的意志力。
在她看來，讓林啟知道真相，才能真正的瓦解他的戰鬥決心！
因為，一上來直接動手，半路偷襲等等方法，在無數次的輪迴決戰中，天理都用過了。
都無濟於事。
所以，這次她決定反其道而行之，讓林啟知道真相，知道一切！
果然，她看到林啟茫然起來。
“我，我居然會毀滅一切？兩個世界，宇宙萬物，都被我……”
林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甚至懷疑是白髮天理在欺騙自己，但當目光投向小云，卻看到後者無奈地點點頭，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林啟大受打擊。
想不到一直以來以為自己是在阻止天理毀滅世界，但最終，自己不但沒有拯救世界，反而毀滅了一切……
“每次你都是這樣毀滅一切，然後後悔，痛苦，孤獨……”
白髮天理故意嘲諷道：
“還記得大預言中提到的大輪迴嗎？哼，你以為是我操縱的大輪迴？錯了！”
“是你操縱的！”
“這數萬次的大輪迴，都是你的傑作！”
“不可能，我都毀滅一切了，怎麼還可能進行大輪迴？！”
林啟怒吼道。
“時間！”
白髮天理打斷他。
“時間的力量，也在你的掌控之中。”
“不知道你孤獨地在空無一物的宇宙中飄蕩了多久，你終於掌握了時間的運用。”
“於是，你回朔了時間！”
“讓宇宙重新回到了初創的那一刻！”
“天理隨之重新誕生，而你也因為力量耗盡，進入正常的人類輪迴，新的一次大輪迴，就此開始！”
聽到這裡，林啟覺得胸口悶得難受，異常壓抑。
“我不知道大預言為何會說這一次你有機會打破輪迴！重塑秩序！”
“但在我看來，你依然還會失敗！甚至就連你聽到這個真相時露出的表情，都跟以前一模一樣！”
白髮天理咬牙切齒地說道。
數萬次的較量，絲毫沒有減弱她的憤恨。
小雲望著林啟，雖然不忍，但還是說道：
“天理是天地間的第一位真神，她出現之後，就洞察了宇宙之前發生的一切，知道了前世輪迴的情況，所以，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你的出現，然後著手消滅你！從而不可避免的引發出再一次的輪迴大戰！”
“我……已經感到厭倦了，所以，這一世，我想要幫助你，一起對抗天理本體！”
“你幫我？你怎麼幫我？”
林啟有些恍忽地望著她。
“你也說過，你的力量也遠遠不是天理本體的對手，鍾離也說過，我的實力還不及天理的三分之一！我倆加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我還是會因為某種特殊的機緣，得到兩個世界的力量，消滅天理的同時，也會摧毀萬物！”
“該死，這個結局，難道已經註定了嗎？！”
林啟悲憤不已。
不殺天理，世界毀滅！
殺了天理，宇宙毀滅！
好像不管他怎麼做，都是錯的！
白髮天理陰冷地嘲笑起來：
“如果硬要說這一次的決鬥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你比之前，更動搖了，哈哈，果然啊，與其一上來就用力量壓制你，還不如讓你知道真相的好，你自己就會喪失鬥志！”
林啟明明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但他卻一點勁頭都提不起來。
必輸的局勢，他要如何破局？
難道他真愛的一切，註定毀滅？
差別只是在於是天理動手，還是自己動手？
“呵呵，要不要我再說個更讓你害怕的真相？”
白髮天理進一步打擊他：
“林啟，你以為你們的世界就是那麼簡單的，純粹的人類世界嗎？”
“你以為我僅僅只是創造了提瓦特這一個世界嗎？”
林啟渾身勐地一震，驚恐地抬起頭來，盯著天理。
顫聲問：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你創造了——”
“不錯！”
白髮天理用一種藐視螻蟻的目光望著他：
“我創造的第一個世界，就是你們的人類世界！”
“什麼？！這不可能！”
林啟怒吼道。
“這是真的！”
小云悲傷地道：
“我帶著一些天理的重要記憶，她沒撒謊，我們人類的世界，也是她創造的！”
“這，這怎麼可能？！”
“她創造了人類世界，並以人類的信仰為力量的源泉，可是——”
“可是有一天，我發現人類不再信仰我了！”
白髮天理打斷了小云，繼續說了下去，用沉重，憤怒的語氣發洩似地說道：
“隨著人類科技文明的進步，他們對我的尊重，信仰越來越少，最初，我只是覺得這是正常現象，不管如何，都還是會有我的信徒！”
“可沒想到，一切來得太突然，人類似乎大夢初醒一般，幾乎一夜之間，對天理的信仰就土崩瓦解，轉而去信奉一些他們自己捏造出來的虛無縹緲的神明！可笑！”
“所以，我摧毀了人類的文明，用僅剩下的力量，來到了新的宇宙。”
“我重新創造了一個新世界，這就是提瓦特！”
白髮天理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道：
“在這裡，我不再作為明面上的神明接受朝拜，而是塑造了七個神位，讓天下魔神爭奪，最終，確立了塵世七執政！”
“經過戰爭洗禮建立的文明，對他們的神明自然是更加崇拜，甚至堅定不移到了盲從的地步！”
“而我，也可以透過神之心，讓那些信仰的力量，源源不斷地來到我這裡，我就能保持最強的力量！”
“原來，神明，也不過是你的工具！”
林啟恍然大悟，心中對天理的畏懼感更甚了。
好大的一盤棋，天理居然把萬物，甚至神明都變成了自己的棋子。
“呵呵，沒錯，都是我的工具！所以，當三神拋棄神之心時，我還挺氣憤的。不過嘛，就算三枚神之心到了別人手裡，只要還存在著，依然可以得到信仰的力量，只是沒那麼多罷了！”
白髮天理得意洋洋地說道：
“對了，你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會降臨魔神跟秘境去人類世界嗎？我也一併告訴你真相好了！”
似乎覺得對林啟的打擊還不夠重，天理繼續加碼：
“我雖然拋棄了人類世界，但我還是偶爾會觀察一下，突然有一次，我觀察到，幾千年沒有理睬的人類世界，居然發展成了如此昌盛的文明世界！”
“尤其你們的科技力量，更是令我震驚！甚至還能獲得比美神明的超級武力！”
“這讓我非常憤怒，甚至厭惡！”
“被我拋棄的世界，居然在離開神明之後，還能發展到超越提瓦特的地步，令人無法容忍！你們是違背了天理法則的罪孽世界，必須清除！”
“所以，必須毀滅你們的世界！”
天理惡狠狠地說：
“魔神，秘境，都是我送過去的，但不是為了毀滅世界，而是創造世界！”
“創，創造世界？”
林啟覺得自己腦子轉不過彎來了。
“我知道，你一定發現了那些秘境石板，對吧？但你知道，那些石板到底是做什麼的嗎？”
林啟直勾勾地瞪著她，知道接下來，她肯定會說出一個可怕的真相。
果然——
“那些石板，是能量傳送裝置！”
白髮天理得意地說：
“只要到了預定的時間，它們就會同時啟動，秘境封印就會解除，它們會現身在你們的世界！”
“還記得之前說過的嗎？”
“你會毀滅兩個世界的一切！”
“但是，你沒法摧毀這些傳送門，因為它們被那些特殊的石板保護著！”
“等你毀掉一切，石板在規定時間啟動，所有秘境會拼合成一個新的世界——提瓦特！”
林啟大驚。
那些秘境的地形，居然能拼接成一個新的提瓦特？！
的確，秘境的地形千奇百怪，提瓦特有的地形，那裡都有，可能會有一些細節上的區別，但大致的地形地貌相當一致！
到了此時，林啟才驚覺，好像的確如此。
他以前在各個秘境探索的時候，是覺得似曾相識。
原來是這麼回事！
那些秘境，是彷照提瓦特的地形製造出來的！
它們，是避難所！
如果自己真的一如既往的毀滅了兩個世界，天理就用這些秘境在人類世界建立新的提瓦特！
打破迴圈！
“那時候，提瓦特就成為了唯一的存在！”
“而真正打破迴圈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天理維繫者！”
說到這裡，白髮天理望著小云，冷笑道：
“你們這一世對我的背叛，完全是錯誤的，因為你們也沒想到吧？我會有這樣一手準備！”
小云只是對林啟說：
“林啟，你千萬不要放棄鬥志，一定要振作啊！”
林啟長嘆一聲，無力感襲滿全身：
“怎麼振作？不管我打不打，最後的結局都是毀滅啊！”
頓了頓，苦笑一聲：
“或許……天理的做法更好！兩個世界毀滅了，提瓦特還能重新被創造出來，起碼能儲存一個世界，大輪迴的悲劇也不用再那麼迴圈下去了！”
小云還想再勸他，白髮天理卻大笑起來：
“哈哈哈，說得好，林啟，你就乖乖去死好了！”
“卡！”
一道紅光鋪天蓋地朝兩人轟殺過來！
林啟望著這毀滅的一擊，居然連閃躲的慾望都沒有了！
危機時刻，小云毫不猶豫地擋在他面前！
林啟驚呆了：
“你——”
“別讓我們——失望！”
小云的身軀一點一點在紅光之中消散！
“唰！”
林啟的身體也消失在紅光裡。
光芒之後，天理已經再也無法感覺到林啟的氣息了。
她反反覆覆確認了好幾遍，依然沒有他的氣息。
“哈哈哈哈！”
“林啟啊林啟，你跟我鬥了這麼多次，沒想到，居然靠幾句話語就把你給毀滅了！”
“既然如此，你死了，也就不會再有萬物的毀滅了！”
天理陰險地笑了：
“光是毀滅你們的世界，就足夠了！”
“秘境的用途，還有一個！”
“除了避難所，它還可以作為空間的替換，直接覆蓋你們的世界！！”
展開秘境，就會在藍星的對應區域形成一個空間，替換掉原來的星球區域，變成新提瓦特的一塊！
等所有秘境全部展開，藍星就徹底變成了新提瓦特！
“哈哈哈哈！”
“兩個世界，還有更多的世界，都將迎來毀滅，迎來輪迴，它們都會得到新生！天理法則賜予的新生！”
“我，天理，才是維繫萬世永恆的唯一法則！！”
“而所有違背天理的存在，終將毀滅！！”
星空之中，迴盪著天理狂妄的叫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