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淵祖來歷！黑暗魔主
黑棺，這具由鎮魔司耗費三千年打造的詭異之物，承載著周玄的屍身。
如今，它似乎徹底脫離了敕靈宮的封禁，再次顯現於周道的身前。
“黑棺……”
周道面色微變，他知道，這具黑棺只是彷製品。
在古老的歲月，補天一脈曾經開啟了一項宏大的計劃，他們打造了九具黑棺，成為日後承載道門九宗祖師之物。
轟隆隆……
無盡的光明不停地蠕動，吸收著東王早已被斬斷的命數和養料。
曾經，作為轉世身的力量全部融入到了那璀璨的光明之中。
“他在融合？”王小乙面色驟變，心中升起了不安。
吼……
就在此時，一陣低沉的吼聲響徹天地，似是痛苦，似是憤怒，似是解脫，似是釋然……各種情緒交織醞釀，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光明真君！？”
周道不禁動容，這一刻，光明真君的形體徹底消散，談彷彿從這個世上被徹底抹殺。
殘落的光明緩緩閉合，包裹著那詭異的養分，化為一顆果實。
或許，從他誕生的那一刻起，便是為了今天。
光明，從來只是黑暗的延續與附屬。
如今，他的使命徹底完成了。
“老爹……”
周道眸光深邃，便看見，那詭異的黑色果實緩緩落下，融入到了那具神秘的黑棺之中。
“周道啊……你並不瞭解那個男人……”
“落日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
光明真君曾經的話語迴盪在周道的耳畔。
轟隆隆……
詭異的黑色禁果觸碰到黑棺的瞬間，恐怖的波紋隨之泛起，所過之處，虛空入寂，萬物葬滅。
那是終結，亦是永恆。
“這……這到底是什麼？”
破碎的東王山上，洛凝一美眸顫動，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恐懼。
僅僅直面而視，她便發現自己與外世界的聯絡竟然中斷了。
破界境強者賴以存續的世界，遊離於太虛天外，這一刻，她竟然再也無法感知，體內的無窮法力似乎也入寂滅。
那古老的黑棺乃是人世不可觸碰的禁忌。
不可見，不可聞，不可知……
轟隆隆……
終於，那古老的黑棺在吸收了黑色禁果之後，便調轉方向，破空而去。
“等等……”
就在此時，周道出手了，整個人散發出磅礴的世界之力，禁錮虛空，便要攔住那黑棺的去路。
嗡……
突然，一陣暗澹的光彩於黑棺之上閃耀，似大日西墜，蒼山不見。
“落日……”
周道面色微變，只見神秘的黑棺在落日的光輝中消失不見。
天地茫茫，一切異象盡都消散。
“走了！？”
周道立在原地若有所思，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滿是疑問。
那具黑棺彷彿誕生了意識。
“道哥……”
王小乙的聲音將周道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先離開這裡再說。“
周道神色凝重，一揮手，便帶著眾人遁入虛空。
此刻，昔日的東王山早已化為一片廢墟。
滄海桑田，這世上哪有不變的天地。
……
京城，敕靈宮。
這座屹立了三千年的龐然大物，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盡都是暮氣籠罩。
自從當年葉空爭奪元王失敗之後，敕靈宮一脈便彷彿洩了氣運，江河日下，再也不負昔日的風光。
此刻，敕靈宮上下沒有半個人影，宮殿清冷，山風如哭，宛若墳塚一般、
突然，幽長的庭廊上，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葉神，這位號稱敕靈宮最強的男人，葉妙仙的兄長，手持火燭，走向了敕靈宮深處。
如今的他瘦弱得彷彿只剩下一張皮，包裹著那乾癟的軀體。
那銳利的眸光似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過了許久，他終於來到了一座宮殿前，巨大的鎖鏈將宮門封死，厚重的灰盡顯示出它年代的久遠。
嗡……
葉神緩緩抬起了右手，手掌如同利刃一般劃破了胸膛，跳動的心臟被他掏了出來，猩紅的鮮血濺灑在宮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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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厚重的枷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融。
轟隆隆……
終於，古老的宮門緩緩開啟，一陣陰冷的風從中吹拂而來，彷彿來自幽冥煉獄，讓人刺骨發寒。
這座宮殿早在敕靈宮創立之初便已存在。
每一代，唯有繼承【葉神】名號之人方才知曉，就連葉妙仙這位宮主都不知道敕靈宮內部還有此等地方。
“呼……”
突然，這封存千年的宮殿內竟然響起了一陣呼吸聲，如同人類一般的呼吸聲，輕慢卻又悠長。
葉神的身體劇烈顫動起來，幾乎不受控制。
在他模湖的視線之中，隱約瞧見，宮殿深處，似乎有著一道人影緩緩坐了起來。
“多少年了……蒼山落日，猶存人世……”
沙啞的聲音在古老的宮殿內緩緩響起，葉神的感知彷彿被瞬間剝奪，他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落日逆罪……你可知開啟了這道門戶意味著什麼？”
就在此時，那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
“知道。”
葉神匍匐著身子，機械般地點了點頭。
“終歸要重新踏入這方世界。”
突然，宮殿內，那詭異的身影彷彿動了。
“敕靈一脈，絕於今日。”
話音剛落，敕靈宮宛若迎來了末日，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
這尊傳承了三千年的龐然大物，就這般悄無聲息地葬滅在了天地之間，就連曾經巍峨聳立的敕靈宮主峰——靈照山也在一夜崩塌。
……
鎮魔司總部。
東王山大戰驚起，訊息還未傳出。
周道與王小乙，王玄之告別之後，便帶著雷炎真君回到了鎮魔司。
這位黑暗殿堂的真君可以算得上是唯一的倖存者。
這次東王山異變非同小可，御妖司也是死傷慘重，付出了數名道境強者的生命。
此刻，雷炎真君看著周道，心中惶恐，惴惴不安。
他比怒海真君幸運，躲過了那場殺劫。
可不幸的是，他現在要面對周道這樣的煞星。
東王山大戰，就算瞎子都看了出來，近日來聲名鵲起的黎明劍君便是傳聞中兇名赫赫的元王周道。
此刻，雷炎真君算得上是鎮魔司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活口了。
“我踏馬怎麼這麼倒黴！？”雷炎真君心中暗罵。
“怒海死了，或許會很寂寞……”
“完了……”
雷炎真君心頭咯噔一下，瞬間沉到了谷底，這是要將他也一併送走啊。
“黎明大人，您……您在說什麼呢？怒海怎麼了？我許久未曾出鎮魔司了，可是發生了些什麼？”
雷炎真君心中唸誦著祖宗十八代的名號，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周道眸光輕抬，深深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待著吧。”
周道右手輕輕探出，雷炎真君一動不動，目光隨之轉移，面色早已慘白得如同紙帛。
最終，周道的手落在了雷炎真君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
“沉默是金，靜者長生……我倒是希望雷炎真君能夠長命百歲。”
雷炎真君身軀輕顫，面色有些難看。
他今年已經九十九歲了，只是看著年輕而已。
“我……我明白……我明白……多謝黎明大人提點。”
雷炎真君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周道的手掌緩緩抬起，轉身走向了黑暗殿堂。
雷炎真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這才松了口氣，他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瞬間將各種竄起的心思滅殺在了搖籃之中。
……
黑暗殿堂前，巨大的門戶如高山聳立，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
門前，一團詭異的黑色火種在灼灼燃燒。
當日，周道正是憑藉黑色火種，開啟了那具小型黑棺，獲得了裡面的世界雛形，從而練就大羅法界，踏入破界境。
那時候，周道便知道，等到自己練成破界境的這天，便是能夠開啟黑暗殿堂的時刻。
“黑暗殿堂……我便來看看這裡面藏著什麼吧。”
周道深深吸了口氣，他心念微洞，太虛通道浮現，神秘的大羅法界若隱若現。
此刻，周道無需接引大羅法界降臨，否則那樣的動靜就太大，或許還未受到天地意志的排斥。
純粹的世界之力如潮水湧來，透過周道的指尖，纏向黑色火種。
嗡……
幾乎同一時刻，黑色火種勐地探索裂變，一枚奇異的符文於火光中孕育而生，飛向巨大門戶。
剎那間，那奇異的符文正好補全了門戶上的缺失。
無盡的符文彷彿啟用般，以奇特的規律開始運轉。
轟隆隆……
這一刻，黑暗殿堂開啟了，巨大的動靜引得地面隆隆作響，整座鎮魔司都能感應到。
“發生了什麼事情？御妖司打過來了嗎？”
“這是……這是那邊傳來的動靜……黑暗殿堂？”
“我的天，沉寂了這麼多年，難不成黑暗殿堂將要開啟。”
一道道驚呼聲響起，強大的氣息紛紛探出，奔向黑暗殿堂。
此時此刻，周道終於進入了這座黑暗一脈的至高殿堂。
冰冷黑寂的宮殿，早已絕跡人煙二十多年，周圍的火燭幽幽閃爍，將周道的影子拉得極長。
“誰！？”
突然，周道厲聲低吼，勐地抬頭，最上方的王座竟然盤坐著一道身影，漆黑如天，散發著森然深邃的氣息。
這種感覺，如同黑天瀰漫，遍佈人間。
“黑暗魔主！？”
周道面色微變，略一猶豫，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嗯？”
當週道走到近前，他才發現，王座之上並非人影，而是一件法衣，通體幽黑，宛若煙雲般飄逸浮動。
“黑暗道衣！？”
周道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黑暗道衣乃是黑暗魔主最強法寶，也是他尊號的來歷。
身穿此衣，如黑暗化身，立鎮魔六主之尊。
“果然是人去樓空，只有這件道衣留下了嗎？”
周道掃視一圈，並無發現。
“嗯！？”
就在此時，周道走到了王座右手的桌桉旁，上面散落著幾塊青銅碎塊，刻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畫。
“留後繼者者……”周道眸光凝起。
這裡的筆記跟上次星君月末帶給他的信箋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留給我的？”
周道若有所思，整理著青銅碎塊的順序，看著上面紀錄的內容。
“在極為遙遠的歲月，歷史不曾記載，神話亦為流傳，唯有零星散落，藏於修行與光陰……那是最初的起源……”
“淵祖的來歷！？”周道心頭微震，手指都忍不住有些顫動。
“天地荒蕪，世上亦少有修行之法……”
“那時候，人世間存在著一尊巨大的牢籠，它獨立山巔，受風吹日啥，經歷雷打火燒，歲月亦難將其侵蝕……”
“那座巨大的牢籠之上，刻印著諸多古怪的文字與符號……最初的先民觀摩著上面的文字和符號，漸漸掌握了特殊的力量……”
“這成為了道門的起源！”
“天下諸法，盡都源於那座牢籠！？”周道不禁動容。
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道門的來源之說。
“突然有一天，那座巨大的牢籠不知出了何等變故，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正是這個缺口為人世間帶來了疾病，災禍，殺戮，以及慾望……”
“有人透過缺口走進了牢籠，便再也沒有出來……”
“也有人走了出來，從此異變，成為了世間不可敘說的生靈！”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來到了牢籠旁，他開始嘗試修復那道越演越大的缺口，終於，因為他的努力，為人世間迎來了八千年的太平歲月。”
“此人，被奉為補天一脈的祖師。”
失落的神話，在青銅碎塊中緩緩流淌。
“天地似乎寂寞許久，終於有一天，那座牢籠崩壞，碎片散落天下，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神秘的牢獄。”
看到這裡，周道心頭咯噔一下。
“黑獄！？”
他曾經在京城的黑獄，還有龍虎山的鎖妖獄都見過類似的記載。
天下有九大絕獄，原本都是一體，在最開始的時候，這世上只有一座最大的牢獄。
它們都只是那座牢獄的部分而已。
”原來如此。”周道將曾經見過的諸多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他忍不住低頭，繼續看了下去。
“牢獄破碎，一頭前所未有的生靈從中走出，他成為了這天地間唯一不死不滅的存在……”
“他便是……”
“淵祖！”
周道眸光顫動，內心早已是波瀾起伏。
此刻，他未曾注意到身後的黑暗道衣宛若煙雲般緩緩飄動，向著他遊弋而來。
周道的心神全都落在了青銅碎塊之上，然而內容卻到此處戛然而止。
最後卻是周玄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後繼者啊……從今天起，你便是黑暗魔主！”
未知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當年黑暗道衣加身，一股可怕的氣息從周道的身上傳出，遍佈了黑暗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