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不死不滅？最後元王
獻祭龍脈！
這樣的逆天之舉簡直匪夷所思，就算是周道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元王氣乃是掌控龍脈的鑰匙，為中樞核心，透過元王氣獻祭龍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可行。
轟隆隆……
周道的精血滲入元王氣中，後者劇烈震盪，好似一輪不穩定的小太陽，恐怖的波動肆意擴散。
【獻祭十二龍脈，獲得獎勵祖師爺的暴擊】
機械般的聲音在周道的腦海中響起，金光垂落，整個生死界都震顫起來，古老的山嶽彷彿隨時都會崩滅。
十二道龍脈在大地深處顯化，彷彿真龍盤踞，可怕的【龍脈之力】透過【元王氣】瘋狂燃燒，注入虛空中那神秘的祭壇。
“這是……”
周道悚然，他感覺到十二道龍脈的力量在被瘋狂的抽取著，就如同一泓池塘，不計代價，竭澤而漁。
砰砰砰……
整個生死界似乎都承受不住這樣的抽取，九大區域出現毀滅的跡象，大地崩塌，山嶽轟倒，盡是末日景象。
中央大墓內，龍吟響徹，十二道真龍虛影於金光中凝聚，殺向【淵祖】。
“蒼山落日，你們竟然敢冒破滅這個世界根基的風險……”
淵祖的聲音猛地乍起，透著震驚與憤怒。
十二道龍脈從天下各域取來，連線虛空，溝通有無，與山河貫通，與大地相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便是這個世界的根基。
落日宗的先輩氣魄驚人，於絕境處生出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竟然【淵祖】不死不滅，他們便用整個天下的力量與之對抗，就不信不能將其誅殺。
原本元王法會存在的意義便是溫水煮青蛙，水滴石穿，慢慢將【淵祖】磨滅。
只可惜，【淵祖】的影響實在太過巨大。
他的信徒如同橫生的枝葉，遍佈蔓延，就連元王法會的走向都漸漸失去了控制。
如今，周道獻祭十二道龍脈，將他積蓄多年的力量全部抽取獻祭，換來了讓【淵祖】都感到忌憚的威能。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脈的確恐怖得不可思議。
爭鬥了無盡歲月，終於尋到了讓他感覺生死危機的誅戮之法。
轟隆隆……
十二道真龍虛影聚合一處，瘋狂地衝擊著【淵祖】的身軀，森然的黑氣不斷蒸騰消散。
沉重的鎖鏈鐺鐺作響，諾大的祭壇也隨之分崩離析。
這是最強一擊，冥冥之中，有著一道道虛影盤於虛空。
那是落日宗歷代先輩，他們前赴後繼，以死相搏，終於迎來了今日的局面，於絕境中翻盤。
砰砰砰……
十二道龍脈幾乎乾涸，可怕的波動從生死界中傳來，影響到了外面的世界。
京城上空，陰雲籠罩，赤色的驚雷不斷劃破長空。
恐怖的威能從虛空裂縫中傳出，隱隱約約彷彿可以看見一座巍峨高山，即將崩裂。
“嘿嘿，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京城郊外，一位老道士從破廟中走出，他舉頭豪飲，渾濁的眸子裡泛著一絲興奮和期待。
緊接著，他放下酒葫蘆，從懷中取出一道皺巴巴的符籙，通體玄赤，刻印著一枚大日印記。
這道符籙也不知道傳承了多久，上面沾滿了汙漬。
“偷天換日！”
老道士一咧嘴，將那道玄赤符籙祭出。
那道玄赤符籙好似大日升空，猛地爆開，玄妙的波動迅速擴散，籠罩京城，籠罩大秦疆域，籠罩整個天下。
霎時間，天空中的異象瞬間消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就連眾人的意識都出現了短暫的時光回溯。
這是隱藏天機之法，於滾滾紅車之中，遮蔽見聞。
“乖徒兒，千萬別死啊。”老道士看著兩界山的方向，蒼老的臉上湧起一抹擔憂和緊張。
中央大墓內，十二道真龍虛影昇華到了極致。
那可怕的力量足以將整個生死界都摧毀殆盡。
然而，【淵祖】佇立不動，任憑身上的黑氣磨滅，可是他依舊未曾衰敗。
“小鬼，我說過，這世上沒有任何法子可以殺我。”淵祖無情的嘲弄。
他的存在太過特別，就算是落日宗，也只有祖師爺知曉其來歷。
淵祖，他貫通歲月光陰，遊走歷史長河，天不能殺，地不能誅，不死不滅，不壞不空。
“一旦這十二道龍脈耗盡，你唯有一死。”淵祖冷笑，但憑那真龍虛空的衝擊。
“老怪物，我不信你殺不死。”
周道咬牙，面色變得極為難看，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祖師爺的加持竟然都不能將這東西誅滅。
他頭皮發麻，越發好奇，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
縱然蓋世強者，絕代妖王也不可能強大到如此境地。
不過周道不信他獻祭龍脈，都這東西沒有一點作用。
他可以感覺到淵祖的聲音起了一絲變化，十二道龍脈獻祭獲得的力量雖然不能將其斬殺，不過卻也足以對其造成一定的傷害。
只是這種傷害不足以致命，就算耗盡十二道龍脈的力量也不可能將其殺死。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周道有些絕望。
他隱隱懂得了落日宗歷代先輩的艱辛和困苦。
要知道，前人早已將路為他鋪好，尚且如此絕望。
更何況落日宗的先輩全都是從血與火的洗禮中艱難前行，他們在絕境中走向毀滅。
嗡……
突然，周道的體內，一陣奇異的波動揚起，雖然微弱，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孽龍氣！？”
那混黑的氣流靜靜地躺在周道的體內，與元王氣遙相呼應，一黑一白，一陰一陽，融融洩洩，和諧玄妙。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孽龍氣也是一種龍脈之力，截然相反的力量。
周道心頭一動，嘗試著將【孽龍氣】引出，混入那十二道真龍虛影之中。
轟隆隆……
就在此時，十二道真龍虛影之外，竟然放大浮現出第十三道。
只不過那道虛影混黑如幽冥，散發著災厄與不祥。
方一出現，便鑽向【淵祖】體內。
“啊啊啊……”
就在此時，一陣痛苦的呼號聲在大墓中響徹。
“大凶不祥……你們這一脈竟敢染指禁忌……惡毒……太惡毒了……”淵祖瘋狂的嘶吼，似乎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傷害。
周道眼睛一亮，竟然真的有效。
事實上，孽龍氣匯聚天下龍脈至兇至戾的力量。
對於【淵祖】而言，十二道龍脈最多讓他受些皮肉外傷，根本無法傷筋動骨。
即便如此，已經驚世駭俗，要知道，這天下能夠讓他受傷的力量著實不多。
不過這種傷害可以直接忽視，【淵祖】並不在意。
可是【孽龍氣】卻如同毒藥一般，透過那綻裂開來的皮肉外傷，直接入體跗骨，這便能形成致命的效果。
“啊啊啊……”
淵祖的呼號聲越發恐怖，撕心裂肺，挖骨剖心。
森然的黑氣不斷蒸騰消散，沉重的鎖鏈鐺鐺作響，淵祖的身形也越發渺小，彷彿在不斷流失。
“小鬼，你竟敢……”淵祖怒吼，他的本源遭到了重創。
“老怪物，你不是不死嗎？”
“好，很好，看來上天還未厭棄爭鬥，落日宗，你們等著吧。”
淵祖發出了惡毒的吼聲，下一刻，諾大的祭壇猛地爆碎，淵祖的身影於虛空之中湮滅，黑色流光不斷碰撞激盪。
可怕的威能波及了中央大墓。
天空中下起了黑色血雨，一道道赤色驚雷在天空中劃過，似要將這方天地吞沒。
末日之象，諸法空絕，十二道真龍虛影徹底湮滅。
孽龍氣也迴歸到了周道體內。
這一刻，他感覺生死界徹底失去了活力，就連十二道龍脈也乾涸殆盡。
古山崩裂，滿目蒼夷。
周道身形踉蹌，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跌跌撞撞，似要被崩塌的大墓所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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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就在此時，一道赤芒垂落，將周道直接接引出去，離開了生死界。
泥濘的道路旁，大樹下，青草的香氣驅走了殺伐與毀滅的寒意。
周道緩緩睜開了雙眼，陽光明媚，清冷的空氣讓他清醒了不少。
他依靠著大樹，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腰間掛著酒葫蘆，上面還沾染著一枚小小的油彩掌印。
那是周道小時候撐著酒瘋子喝醉的時候印上去的。
“師傅……”
周道猛地叫出聲來，有些難以自持。
酒瘋子轉過身來，原本凌厲的目光變得柔和，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的黃牙。
“小東西，為師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
酒瘋子走了過來，取下腰間的葫蘆，遞了過去。
“喝兩口吧。”
周道見狀，搖了搖頭。
從小到大，酒瘋子從來不讓他沾酒。
小時候，他和大師兄偷這葫蘆，想要嚐嚐滋味，結果他被酒瘋子吊打了一頓，大師兄在旁邊，一邊啃雞腿，一邊求情都沒用。
“喝吧，對你有好處。”
酒瘋子將葫蘆直接拋了過來，周道下意識結果，葫蘆裡的酒氣極為特別。
他略一猶豫，舉頭喝了一口，嗆鼻的氣味順著喉嚨直衝而來，好似一團火在燃燒。
下一刻，一股溫暖的感覺在丹田處化開，轉眼的功夫，他的血氣竟然便全部恢復。
“這酒……”周道正自訝然。
酒瘋子將葫蘆拿了回去：“年輕人，這酒不能多喝，就算你大師兄，最多也只能喝個五六口。”
說著話，酒瘋子晃了晃葫蘆，將其別在腰間。
“師傅，剛剛……”周道滿腹的疑問，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那是我落日宗的大敵。”酒瘋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從最開始，便與之爭鬥，我的師傅，兒子全都死在了淵祖的手裡。”
說到這裡，酒瘋子的臉上閃過一抹黯然之色。
淵祖雖然被困大墓，可是他體內流出的精華卻是世人夢寐以求的成仙長生之法，因此，他蠱惑了世人，信徒從未絕滅。
貫穿歲月古今，淵祖對於落日宗的追殺也從未停止。
“師傅，他死了嗎？”周道忍不住問道。
“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何來歷，天不能殺，地不能誅，不死不滅，不壞不空。”酒瘋子咬牙。
落日宗凋零得太過厲害，中間甚至出現過斷代，那是最為黑暗的歲月，淵祖的影響難以想象。
到了今日，除了祖師爺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東西的來歷。
“他沒死？”周道訝然。
獻祭十二道龍脈，數代人的努力，竟然都未能將淵祖誅滅？
“非也。”酒瘋子冷笑：“如今的淵祖便是喪家之犬，他被你逼得神形俱滅，只有一絲本源轉生。”
“現在的淵祖已經徹底脫離了原來的生命形態，他再也不是不死不滅。”
說到這裡，酒瘋子的眼中閃爍出一抹快意與興奮。
淵祖被逼轉生，只能化為世間生靈的形態，如今的他是可以被殺死的。
“無盡歲月，現在便是淵祖最虛弱的時刻，只要找到他的轉生，便可以將其斬殺。”酒瘋子蒼老的手忍不住握了起來。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元王法會了。”
周道微微動容，龍脈枯竭，淵祖轉生，那座大墓等於廢棄。
從今以後，的確不會再有元王法會。
至於周道，便是最後的元王。
這個訊息對於天下而言，影響深遠，如果不是酒瘋子遮蔽天機，一旦傳出去，恐怕從此多事，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
“你要小心，淵祖化生何人誰也不知道，他若是恢復過來，第一個要找的便是你。”酒瘋子突然語氣凝重道。
周道心頭咯噔一下，酒瘋子說得不錯，他逼得淵祖轉生，失去了不死不滅的能力，此等大恨豈能罷休。
更何況，周道的身上有著剋制淵祖的力量。
無論哪一種，淵祖都會盯上他。
“你且留在京城，有你師叔在，這裡是最安全的，儘快提升實力，現在的你還不足以撐起大局。”酒瘋子拍了拍周道的肩膀道。
“師叔！？”周道一怔，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師叔？
“你不是已經在他門下掛名了嗎？”酒瘋子笑道。
“劍柱！？”周道訝然，他沒有想到堂堂劍柱，竟然也出自落日宗。
“哈哈哈。”酒瘋子大笑，轉身離去：“乖徒兒，儘快踏入真境吧，那裡才能看到落日的光景。”
笑聲朗朗，從遠處傳來，夕陽下，那恣意的身影漸漸消失。
周道心頭五味陳雜，湧起一抹悵然，他知道，師傅遠行，必定是要去尋找淵祖轉生。
那是大敵，眼下是唯一可以滅殺他的機會。
“我要變強！！”
周道雙拳緊握，對於力量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的身份太過敏感，劍柱弟子，最後元王，周玄之子，淵祖大敵……
哪一個暴露出來，都會引起天下轟動。
接下來，無論是為了應付敕靈宮，或者是不知身在何方的淵祖，又或者是撐起落日宗的未來。
周道都必須儘快踏入真境。
鐺鐺鐺……
就在此時，一陣鐘鳴響徹，如仙音嫋嫋迴盪在巍峨的京城上空。
周道抬眼望去，夕陽之下，風光無限。
他知道，元王法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