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九嬰
太乙山中藏劍形，我以神通掌天庭！
月夜下，當週道的神魂化為那煌煌劍相之時，渺渺光芒在大妖山馗眼中卻如大日般熾烈，不可窺見。
“太乙……太乙……”
大妖山馗的聲音如來自深淵的低語，難掩其中的震驚與愕然。
漸漸，黑夜重歸平靜，唯有寒風習習，吹拂荒草。
那可怕存在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波動。
馬應龍的呼吸變得均勻，身體也再無異樣。
周道盯著他，眸光凝起，露出異色。
他這次也算因禍得福，藉助壓力，凝練出太乙劍相，踏出了修煉《太乙流光劍》最關鍵的一步。
神魂化劍，接下來便是水到渠成。
“老馬到底什麼來頭？身體內竟然藏著這種東西。”
那種力量毫無疑問已經達到了大妖級別，這種感受，周道只在極樂童子，也就是當初的赤目童子身上感受過。
能夠將如此可怕的存在封印於人體之中，馬應龍的來歷絕非尋常。
“天下第一封妖師！？”
周道喃喃輕語，想起了胡三娘臨死前的叫嚷聲。
呼……
就在此時，一陣勁風呼嘯而至，遠處，人影如魅，奔襲而至。
“我緊趕慢趕，到底還是慢了一步，怎麼樣了？”
王玄之穩住身形，看著躺在地上的馬應龍，眉頭皺起。
“幸好你來得慢，否則下場應該跟老馬差不多。”周道實話實說。
論實力，王玄之比厲山濤還弱一些。
兩人雖然同為指揮使，不過王玄之才真火四重而已，可是厲山濤卻已經達到了真火六重。
如此實力都被胡三娘打得鎩羽而歸，差點成為供桌上的點心。
王玄之如果在周道出現之前趕到，結果可想而知。
“……”
王玄之撇了撇嘴，沒有反駁，他相信周道的判斷。
“這妖物什麼來頭？如此厲害？我聽說厲指揮使都受了重傷。”
“不是一般的妖物。”周道搖了搖頭：“回去再說吧。”
周道扶起馬應龍，走向茫茫夜色。
“平江城內出現如此妖物，實在太反常了。”
“大城皆有陣法守護，像屍狐這種妖物的確不該出現在城裡。”
“屍狐！？竟然是這種妖物？”
“你們自己慢慢查吧，老馬最近不能再跟人動手了，得調養一段時間。”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消散不聞。
……
平江城，城東。
一座高府大院內。
紅葉如燭，清香繚繞，後院亭臺內，一副古畫掛在最中央。
上面乃是一隻黑皮狐狸，如同人類一般盤坐在棺材之上，手裡還赤著念珠，頗為怪異。
這正是胡三娘等妖供奉的狐仙娘娘。
傳聞，這是狐妖一族當中的異類，許多狐妖臨死前都會看見這樣一隻黑皮狐狸。
“主人，三娘……死了。”
胡小喬跪在亭臺九丈之外，她瘦弱的嬌軀幾乎俯在地上，兩眼盯著地面，連抬都不敢抬一下。
後院內，一陣沉默。
過了半晌，冷漠的聲音從亭臺內傳出，好似寒江化凍，讓胡小喬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死在了誰的手裡？”
“御……御妖司……”胡小喬顫聲道。
今晚發生的一切她畢生難忘，那道身影無敵霸道，僅僅用了兩招，便打得胡三娘神魂俱滅。
這種實力，現在想起來都讓狐狸感到後怕。
“御妖司畢竟還是有高手的啊。”亭臺內，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簾子後面，卻是一位皮膚白皙，身形消瘦的青年，他一身長衫，神情淡然，一雙眸子如萬丈神潭，波瀾不起。
馬九嬰揮了揮手：“下去吧。”
“遵命！”
胡小喬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院子。
嗡……
突然，一道血氣如劍激射，從後方襲來，洞穿了她的胸膛。
胡小喬嬌軀猛地顫動，森然的妖氣漸漸幻滅。
她艱難地轉身，驚恐的眸子想要看清出手之人。
終於，妖氣散亂，一隻狐狸的屍骸硬挺挺地躺在了院子裡，倒在了血泊中。
“既然都死了，還回來幹什麼？”馬九嬰看也不看，淡淡道。
“他倒是命大。”
馬九嬰突然說了一句，言語中的他指得自然是馬應龍。
“他是非常之人，應了劫數，自有機緣。”
就在此時，古畫浮動，上面的黑皮狐狸突然傳出了聲音。
“倒也是，既然能夠封印【山馗】，自然有些氣運，怎麼會如此輕易被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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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九嬰的眸子裡湧現一抹駭人的異彩。
“你應該知道，山馗並非普通的妖族，自古以來，山馗罕見，他與石王洞的那位一脈相承……”
古畫中，狐仙娘娘的聲音千嬌百媚，不斷變化。
“我明白。”馬九嬰的眼中透著一絲渴望。
如果不是馬氏一族的力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封印一頭活的【山馗】，這種妖物太稀有了，號稱是被山神敕封的妖物。
這種力量竟然被封印在馬應龍的體內，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要知道，馬家歷代子孫都擁有封印妖物，以秘法供奉，竊取力量的手段。
就如同馬九嬰，他封印供奉的妖物便是狐仙娘娘，其法乃是【敕妖入畫】。
像馬應龍那種以肉身封禁妖物的法門，在馬家都屬於禁術，百年來，他是唯二使用這等禁術且成功的特殊存在。
這一切，還是因為馬應龍的姐姐。
“看來還要親自動手啊。”馬九嬰一揮手，亭臺內的燭火驟然熄滅。
唯有古畫之上，那黑色狐狸的眼珠泛著幽幽的光澤，在黑夜中顯得分為動人。
……
夜深了。
當周道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快五更天了。
“小周，這麼晚才回來啊。”
周道剛要進門，一陣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周道回頭一看，是打更的許老頭。
“嗯，有事耽擱了。”周道隨口應付了一句。
“天黑了，沒事別在外面轉悠啊，這世道，哪兒哪兒都不太平。”
許老頭口中喃喃輕語，敲著木梆子，沿著街道，漸漸走遠。
周道收回目光，剛要推門回家，突然，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他豁然轉頭，看著已經沒有了人影的街道，露出古怪的神情。
周道可不記得，告訴過許老頭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