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抱著碗在吃炒飯的湯圓道:“耳光炒飯。”

劉元“哦”了一聲,滴咕了一句“名字怪了些”,目光便向臺面上炒的金燦燦、粒粒分明的炒飯望了過去。

空氣中鹹鮮的香味實在濃郁勾人的很,劉元和幾個差役迫不及待的領了一份耳光炒飯同燉蛋找了個食桉坐了下來。

被劉元打了個岔,湯圓將那一勺燉蛋送入口中,軟嫩的燉蛋如豆腐一般,舌尖微一用力,便碎裂開來,從舌尖滑入喉腔深處。

蛋香充斥著整個口腔,湯圓吃的忍不住眯了眯眼。

那廂的劉元等人也在看面前這一碗燉的幾乎堪稱“完美”的燉蛋,蛋面平整光滑如鏡面一般,上頭淋了一圈的醬與麻油,正中還點綴了兩三點蔥花,勾的人食指大動。

“這蛋燉的好,”劉元見狀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比我娘燉的好!我娘做的燉蛋有水湯、蛋面還有孔洞。”

溫明棠道:“這燉蛋瞧著簡單,可添水要添多少,添溫水、熱水還是開水,撇沫子,要燉多久都有說法。”

“真真瞧著再簡單的物什,要做好也難的很啊!”劉元挖了一勺耳光炒飯,贊了句“好”,看向那廂正在認真吃炒飯的湯圓,朝溫明棠使了個眼色。

溫明棠收到劉元的眼色,朝他搖了搖頭。

劉元看的失望不已:湯圓這小丫頭的口供還是那般離譜麼?

這般一想,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而後一邊吃飯一邊同幾個差役閒聊了起來。

“人的身份要確定,瞧他十指修長,沒什麼幹過重活、粗活留下的繭子,即便不是出身富貴,也當是個不做粗活的人。”劉元對幾個差役說道。

溫明棠在一旁閒著無事,便在檯面後聽著他們說桉子:這是在說巷子口那個“畫皮妖怪”麼?看樣子,那人面上那鬼怪似的妝容已經被擦去了。

“人死前當同人搏鬥過,臂膀上留下了抓形於痕、胸口也留下了大片淤青,同他搏鬥之人當不是個文弱的,會直接上拳頭打的那種,不會是個女子,當是個男子且還是個力道要勝過他的男子……”幾個差役正說著,一旁的湯圓突然出聲打斷了幾人的話,“會直接上拳頭打的為什麼不會是個女子?”

那被打斷的差役隨口道:“你見過哪個女子打架動拳頭的?一般不都扯頭髮什麼的麼?”

湯圓被差役這話噎了一噎,溫明棠見狀,便道:“也不一定!干支衛的梁女將就是用拳頭的。”

劉元同差役:“……”

溫明棠又道:“且梁女將身手極其厲害,一個可打四五個干支衛的人呢!”

劉元同差役:“……”

梁女將那是一般女子?

成功堵了劉元同差役的話頭,湯圓高興的看了眼為她“出口報仇”的溫明棠,溫明棠伸手摸了摸湯圓的頭髮,笑了笑,正要說話,便聽一道聲音自外頭響了起來。

“那一會兒著人去問問梁女將,此人死時,她在做什麼。”林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不住點頭的趙由。

瞥了眼動作一頓的溫明棠,林斐又道:“聽起來,她嫌疑不小。”

溫明棠:“……”

跟著林斐走進來的趙由感慨道:“保不準呢!畢竟這人死的時候,當有女子在場,梁女將又是個女子。”

那鬼面妝容畫成那樣,實在不需要什麼妝容技巧,自然不能證明畫這妝容的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

可……林少卿又是怎麼知曉那人死的時候有女子在場的?

林斐走到臺面前拿了炒飯同燉蛋,走到劉元等人身旁坐了下來。

上峰難得這般“平易近人”,肉眼可見的,那幾個差役神色一僵,連吃飯的動作都變得拘泥了起來。

林斐在吃飯,行“食不語”的食禮前又道了一句:“他同人打鬥時當身上不著寸縷。”

不著寸縷啊!眾人聞言,頓時互相對視了一眼,神色變得微妙了起來:那可太能令人浮想聯翩了!

林斐說完這一句,便繼續低頭吃飯了。沒有“食不語”食禮的劉元聽到這裡,卻忍不住開口道:“如此,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極有可能的猜測。”

一個差役想了想,道:“那人生的不錯,莫不是同什麼不該碰的女子在共度春風,所以沒穿衣裳,結果半道那女子的丈夫或者情郎衝進來將他打了一通什麼的?”

這個猜測倒是合情合理,連死者身上那拳頭傷痕都解釋的通了。

可……

“林少卿是何以斷定那人身上不著寸縷的?”劉元不解的看向正在吃飯的林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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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看樣子是要踐行“食禮”到底了,眼風卻掃向那廂正坐在檯面後看熱鬧,不住點頭的溫明棠。

這眼風被劉元抓到之後,他當即恍然,連忙轉向點頭的溫明棠,巴巴的問道:“溫師傅何以點頭?是知曉為什麼那人身上不著寸縷麼?

溫明棠看了眼低頭吃飯的林斐,對上巴巴看著自己的劉元,默了默,道:“我覺得差大哥推測的情形極有可能是真的。”女孩子說著舉起了自己的臂膀,指了指自己的臂膀,道,“你們說的這一處臂膀抓痕便是他當時不著寸縷的鐵證。”

“為什麼?”劉元沒有明白過來,便繼續追問。

溫明棠看了眼劉元,眼見湯圓吃完飯起身了,便朝湯圓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湯圓“哦”了一聲,向溫明棠走過去,待行至溫明棠跟前時,卻見溫明棠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襟,將人抓到了自己跟前。

“我若是要打人,定是下意識的抓住衣襟將她抓到跟前的,”溫明棠鬆開了湯圓的衣襟,揉了揉手,道,“這般更順手些!”

“不抓衣襟去抓臂膀便有些不方便了。不過,若是那人當時沒穿衣裳,沒衣襟可抓,便只能去抓臂膀了。”溫明棠說道。

一句話聽的眾人恍然回過神來,其中一個更是一拍腦門,道:“難怪這人後背還有個腳印傷,我猜打人的衝進去,第一腳踹到了這人的背後,將這人踹趴下了,而後不待那人反應過來,便伸手抓住這人的臂膀將他拉起來,隨後對著他胸前打了一頓拳頭,這也能解釋為什麼這人後背一個腳印上,前胸卻盡是拳傷了。”

如此看來,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所以,當時極有可能是還有個女子在場?”劉元摩挲了一下下巴,道,“查查這人叫什麼名字,素日裡的感情糾葛興許會有所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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