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哲爾尼亞斯：沒我事了嗎？
能量耗盡了嗎？
仙布心中微微苦笑，這並不是一個讓她意外的結果。
畢竟不是本尊，哲爾尼亞斯之角中的能量能夠支撐自己與尹裴爾塔爾打這麼久，已經是一件遠超預期的事了。
可僅存的希望熄滅，也讓仙布的信念幾近崩塌。
積壓已久的疼痛如山呼海嘯般席捲而來，讓她的身體根本無法再支撐下去。
但仙布還是咬著牙挺住了，因為還有最後一絲信念支撐著她——守護那個最重要的人。
既然借來的能量耗光，那就用我自己的能量！
體內殘存的最後一絲能量匯聚，仙布緊咬牙關壓抑身體的痛楚，使出了也許是生命中最後的電光一閃。
…………
隨著樹林那邊傳來的聲響越來越小，夏琛的心也愈發低沉。
他明白這樣的現象只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戰鬥已然結束。
理性來看，贏下這場實力完全不對等的對戰的是誰，似乎並不是一件需要思考太久的事。
“卡露妮小姐，請讓我過去吧。”
卡露妮聽著夏琛似乎不帶一絲哀愁的話，愣了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尹裴爾塔爾還沒有離開，那邊很危險”這種話。
她知道夏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沒理由，更沒資格再攔下這個少年了。
就像夏琛沒有阻攔阿勃梭魯的離開，卡露妮最終也沒能阻止夏琛的離開。
望著那道蹣跚，卻堅定著默默踏向遠處的背影，她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颯奈...”
沙奈朵的眼中也滿是複雜的神色，輕聲說著什麼。
卡露妮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是他的選擇，我們沒有資格阻止，哪怕或許再也...”
她哽咽了一下，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只是默默無言地凝視著看不見人影的那個方向。
而就在此時，一陣輕柔的像是能讓人感受到春天的清風吹拂而過，吹散了因尹裴爾塔爾甦醒而陰霾的天空，也吹來了生命氣息。
卡露妮愣住了，她轉頭望向風吹來的方向，見到了她畢生，都將難以忘懷的一幕。
原先沒有光照的樹林間倏然熠熠生輝，彷彿一瞬間從黑夜來到了清晨。
但照亮林間的，卻並非源自太陽的自然光，而是一隻她從未見過的美麗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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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似鹿般雄偉挺拔，渾身散發著璀璨而又柔和的五彩光芒，有如夢幻的精靈。
哲爾尼亞斯！
卡露妮心中驚呼。
原來夏琛的推測真的沒有錯，哲爾尼亞斯，真的來了！
她剛想對這位傳說中的生命之神說些什麼，卻見它一刻不停留地奔向了夏琛剛剛離開的方向。
也是仙布和哲爾尼亞斯戰鬥的方向。
…………
砰——
這不是使出了電光一閃的仙布攻擊在尹裴爾塔爾身上的聲響，而是仙布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
失去了哲爾尼亞斯之力的仙布，最終還是連尹裴爾塔爾的防都沒能破。
現在的她，無論是能量，還是身體狀態，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油燈枯竭。
而失去了鹿角庇護的仙布，能清晰的察覺到自己被能量撐壞的身體，沒有像之前那樣再次癒合。
這也就意味著，仙布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不甘地望向那個冷酷似天威的精靈，仙布靜靜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她沒想到重活一世，原本可以意氣風發地彌補一切遺憾，卻連一年都沒有撐過。
如果當時沒有撿到哲爾尼亞斯之角，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仙布思考著這個問題，心中卻沒有什麼後悔的情緒。
因為夏琛說過，後悔是最沒用，最懦夫的行為了。
但說不後悔，仙布心中仍是有一絲遺憾無法忘懷。
她艱難地爬起來回望，想要尋找被自己甩在遠處的夏琛。
最開始的招式對撞如此勐烈，雖然躲過了最中心的爆炸，但餘波的威勢估計讓夏琛現在都還處在昏迷狀態吧。
仙布這麼想著，卻見到了蹣跚著向她走來的那道身影。
他醒了？
仙布既喜又憂，這個笨蛋，明明都醒了為什麼還不離開這裡？
“布伊！”
她用著自己最後的力氣警示著想讓他離開，卻絲毫沒有動搖夏琛一絲一毫。
他依舊踏著堅定的步伐，緩緩朝自己走來。
“布伊...”
仙布無奈，她也知道，如果夏琛真的放棄自己離開了，那他也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夏琛了。
終於，再次被那個熟悉而溫暖氣息所環繞，仙布滿足地嘆息了一聲。
隨後，她便再也抵抗不了身體本能的自我保護措施，昏死了過去。
…………
再次直面尹裴爾塔爾，夏琛這回再也沒有畏縮懼怕之意，而是冷冷地凝視著這個卡洛斯的死神。
它血紅色的翅翼依舊不急不緩地拍打著，夏琛卻細緻地發現上面的色澤明顯沒有最開始鮮紅了。
是因為剛剛和仙布的戰鬥嗎？
夏琛心中一驚，他本以為剛剛是仙布在單方面捱打，沒想到尹裴爾塔爾似乎也受了些影響。
“你不害怕我？”
一道低沉混沌的聲音突然在夏琛心中響起。
是尹裴爾塔爾的心靈感應嗎？夏琛有些驚訝，卻不意外。
堂堂一級神要是連這種能力都沒有，那才應該感到奇怪。
他反唇相譏道：“害怕什麼？你最擅長的死亡嗎？那是最不值得害怕的東西了。”
面對這個絲毫感受不出善意的傳說精靈，自那個毫無預兆的惡之波動開始，夏琛就失去了敬畏之心。
仙布都敢以資深級的實力直面它，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敢過來，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沉默了一會兒，尹裴爾塔爾突然說道：“你和這只尹布一樣奇怪。”
夏琛皺眉，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最開始那麼不講武德地搞偷襲，現在倒是和聲和氣了？
他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到尹裴爾塔爾一直以來古井無波的臉上神色微變，隨即雙翅一展，飛向了高空，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
離開的身影雖算不上狼狽，但卻明顯看的出來，似乎是想避開些什麼。
能讓尹裴爾塔爾想要避開的東西，在卡洛斯地區屈指可數。
除了基格爾德，便只剩下...
…………
身後輕巧的腳步聲臨近，似乎還帶來了某種莫名的未知氣息。
夏琛回頭望去，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那只想象中的傳說精靈，哲爾尼亞斯！
排除私心來說，這是夏琛見過的最美麗的精靈。
修長的四肢與健壯的身軀無一處不彰顯著它的生命與活力，更顯著而雄偉的，則是它頭頂如樹枝般繁雜交錯，閃爍著五彩斑斕動人光芒的鹿角。
而它的美不止源於外表，更是它身上散發出的神聖而優雅的氣質。
只遠遠望一眼，就像是見到了春天的晨曦的到來。
哲爾尼亞斯望了眼抱著仙布怔怔發神的夏琛，又抬頭看了眼尹裴爾塔爾離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了不解和思索的神色。
那個往常見到自己恨不得上來就是一個神鳥勐擊的傢伙，過去了三千年再見，竟然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它可不相信是因為時間過得太久了的緣故，對於它和尹裴爾塔爾來說，時間，是最沒有感覺的維度。
所以，那個傢伙是覺得自己這回肯定打不過自己，怕出醜便直接飛走了？
與它共生於原初，比尹裴爾塔爾自己更瞭解它的哲爾尼亞斯瞬間猜到了答桉。
順其自然地，它望向了夏琛，和他懷中在昏迷中仍舊下意識痛苦抽搐的仙子尹布。
而細細感知後，哲爾尼亞斯臉上的表情更是奇怪。
這只精靈身上的氣息，怎麼那麼熟悉呢...
腳蹄輕踏，哲爾尼亞斯有些不解地走近了那個人類。
…………
夏琛頗有些緊張興奮地看著緩緩走近的哲爾尼亞斯。
現在的他連死亡之神都不怕，更別說生命之神了。
至少無論在遊戲圖鑑中，還是動畫表現中，哲爾尼亞斯對人類的大部分時候還是友善的。
他剛想找個合理的理由請求哲爾尼亞斯治癒仙布，卻發現這位生命之神的鹿角上已然閃爍著更加璀璨的七彩光芒。
隨即，一股充滿生命力的氣息飄向了仙布...和自己。
夏琛既驚又喜，他有想到哲爾尼亞斯會很友善，卻沒想到友善到了這個地步，順帶著連傷勢已然不重的自己都治癒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道能量的作用，可不止是治癒傷勢而已。
傳說中，一旦哲爾尼亞斯角上閃爍著七彩之光，便能分享永恆的生命。
實際上的功效並沒有那麼誇張，但同樣能極大提升被賜福生靈的生命與體質了。
現在的夏琛並感受不出來這一點，但他依舊向無私治癒了自己和仙布的哲爾尼亞斯真誠道謝，“謝謝您，哲爾尼亞斯閣下。”
一道更女性化，如春風般舒適暖人的聲音在心中響起，“這是你們保護自然應得的賜福。”
果然，哲爾尼亞斯也能透過心靈感應進行溝通。
它還把仙布和自己的行為定義為保護自然嗎，夏琛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君子論跡不論心，從結果看，他們確實引開了因為剛剛甦醒而有些暴躁的尹裴爾塔爾，使得更多地方免於遭受到侵襲，所以夏琛也厚著臉皮地接受了哲爾尼亞斯的誇獎。
哲爾尼亞斯望著昏睡中的仙布依舊用綢緞緊緊握住的鹿角，突然問道：“那個東西，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
夏琛老老實實地把神樹事件的經過和哲爾尼亞斯講了一遍。
哲爾尼亞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意念一動，那根樹枝般的鹿角便從綢緞中脫開，飄回了它頭頂的角上。
夏琛這才發現，原先那副雄偉的鹿角，竟然缺失了一塊，現在補上了才算得上完整。
哲爾尼亞斯解釋道：“這是當年與尹裴爾塔爾嬉鬧時不小心打掉的，多謝你們幫我找回。”
夏琛有些汗顏，原來你們神獸打架都管這個叫嬉鬧嗎？
…………
沉吟了一會兒，哲爾尼亞斯的身上突然又迸發出一道夢幻的粉色光芒，光芒隨即化為能量渡入了仙子尹布的體內。
“這是對她很有用處的妖精氣息，作為我的回報。”
夏琛訝然，這難道是那個動畫劇場版中，曾經賜予過鑽石王國公主蒂安希，導致其後來完成了超進化的那股特殊能量？
可是仙布又沒有超進化形態，不過說起來，自己手上還真有一隻能夠超級進化的妖精系精靈...
夏琛動起了小心思，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但這一切又如何逃得開哲爾尼亞斯的洞察。
它頗為慈愛地說道：“拿出來吧，你的另一只精靈。”
被看穿了心思的夏琛也不矯情，從精靈球中召出了拉魯拉絲。
“拉魯...”
矮小的拉魯拉絲仰望著眼前這個迷人美麗，又如大地母親般慈愛的精靈。
還沒反應過來狀況，便發覺自己被一股奇異的能量所包裹。
粉色光芒漸漸被身體吸收，但拉魯拉絲的身體變化卻沒有停止，她的體內忽然迸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這是...進化之光！
雖然經歷過兩次，但夏琛卻依舊心潮澎湃。
他一直信奉著，每一次進化都是精靈的成長，也是生命的躍遷。
拉魯拉絲這個自己一手從精靈蛋裡孵出來的小生命，也終於迎來了這一天嗎？
哲爾尼亞斯也眼含暖意地注視這一幕，又從鹿角上散發出一股能量賜予被進化之光包裹的拉魯拉絲。
終於，白光逐漸消散，一個比進化前高出許多的身影出現在夏琛面前。
原先的小蘿莉搖身一變，已然成了一個身材纖細，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
而隨著身體的變化，她遮蓋住雙眼的藍色劉海也化為了垂於兩邊的頭髮，露出了她如紅寶石般綺麗的雙眼。
夏琛欣喜地看著拉魯拉絲...不，是奇魯莉安的變化，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很高興認識你，奇魯莉安~”
“奇魯~”
奇魯莉安高興地想要蹦到夏琛懷裡，卻因為還沒醒來的仙布存在只好作罷。
但她彎成了一對月牙的雙眼還是透露出此刻內心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