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遠處正左擁右抱的曹魏,輕笑了一聲:“這世道……”

這世道不就是從來如此嗎?

不管是凡人短短百載也罷,還是修行到往後的漫長壽元也好,這世道變化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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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這世間有天地之分,有高低之別,那就永遠不會變化。

曹魏從一開始修行便不是為了什麼長生,他可不想賣了所有的時間,而去買了自己所不能明白的事情。

這一生啊!

自在庸碌的是大多數,醉生夢死的是大多數,惡裡昇天的是大多數,餘者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前世或是今生,這世道從來都是一個比誰更爛的世界,活得逍遙自在,順乎己心就好了。

而那周林氏此刻者低頭皺眉,她不知此人為何會突然發笑,只能在心中嘆惋一聲地認命下來。

見此模樣,曹魏看了左右,笑道:“兩位美人,今宵可願與我同席共枕否?”

“叔父,這……天色還未暗!”周林氏面露恐色。

話語一落,卻是一日恍忽,已至明朝。

……

……

天色晨昏。

周府門前便來了十餘輛馬車,那在常仙師所乘坐的馬車在最前,他從中走了下來,朝前走去,其他在齊風城中的各族族長、族老也陸續下了車。

左右僕人剛要跟隨,常仙師便抬手示意道:“你等止步。”

而後他便獨自登上了臺階,來到那門前,極有禮數地朝著那門房說道:“晚輩常有靈,特來拜見尹前輩,還望通稟一聲。”

周府這門房看到一下子來了那麼多貴人,又看著這髯須大漢,急忙點頭說道:“還請諸位稍候,小人這就去稟告。”

一說完,他轉身朝著府裡跑去。

過了不久,周文鴻出門而去,見了眾人,朗聲笑道:“小人拜見常仙師,見過各位!”

“周老爺,不知尹前輩可已起來了?”常有靈笑問道。

“尚未,眼下不過卯中,叔父通常要辰時三刻左右才出門,常仙師來得實在是有些早了。諸位先入府稍等,周某現在便去通稟,免得諸位久等了。”周文鴻笑道。

“不打緊不打緊,我們先進去候著,周老爺還是不要那麼早吵擾到尹前輩修行了。”常有靈笑道。

“請!”

周文鴻將眾人迎入府中,至廳堂坐等。

而這一等就是將近一個時辰之久,曹魏這才不急不緩地出現在了廳堂門前。

原本閉目養神的常有靈最先察覺到動靜,他早已起身迎候,恭聲說道:“晚輩拜見尹前輩。”

那十幾個家族的族長或是族老也紛紛起身,拱手行禮。

曹魏從眾人中走過,來到了主位上,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而後端起了尚溫的茶水,抿了一口漱漱口,吐到了侍女端呈過來的玉盂中。

做完這些後,他放下了茶杯,開口說道:“諸位坐吧,還站著作甚?”

“多謝尹前輩。”

“多謝尹仙師。”

眾人道謝後,方才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用半個屁股坐了下來。

“有靈啊,陳道友近來可好?”曹魏不急不緩地說道。

“晚輩替陳管事多謝前輩關心,陳管事近來身體依舊健碩。”常有靈恭聲說道。

“那他是什麼意思?”曹魏眼皮都沒抬一下地問道。

“不知前輩此話何意?”常有靈頭皮有些發麻,早知道此行會碰到這尹老兒,他就不與其他同門爭搶了。

“如果連話都聽不明白,那這人活著又有什麼用?有靈,你說是不是。”曹魏輕笑了一聲。

一聽此話,常有靈急得一下子從座位上蹦了起來,連聲解釋道:

“尹前輩,這可不關晚輩的事情啊。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這靈田分等的事情,哪能做得了主。不過這秋稅之事,那自然等靈稻秋收後再說,晚輩所能做得也僅僅是這些了。”

“怕什麼,你可是碧霞莊的弟子,你看這裡可還有那麼多人在看著,老夫哪敢對你動手?”曹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話語一落,廳堂中的十幾個錦衣華服的中年、老年,紛紛跪倒在地,叩首懇求道:“還望尹仙師饒過我等一命。”

“你們這是做甚,這般模樣難不成還以為老夫是個心狠手辣,作惡多端之人?”曹魏面露出一絲不愉之色。

“我等絕無此意!”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沒有就好。”曹魏語氣澹然地說了一聲。

而後他看了這煉氣後期的髯須大漢一眼,開口問道:“陳道友可還在靈隱山?”

“在在在。”常有靈連連點頭。

“那便好,你回去與他說一聲。三日後酉時,老夫邀他去靈隱山下的通源樓一敘。”曹魏說道。

“晚輩一定將話送到。那通源樓的林管事是在下的好友,還望前輩給個機會贖罪,此宴我來安排。”常有靈試問道。

“麻煩你了!”曹魏端起了茶水,不過並沒有喝。

見此,常有靈躬身說道:“那晚輩就先行告退了。”

“那老夫也不多留你了,去吧。”曹魏輕聲說道。

常有靈先是慢慢地後退到了門口,然後才轉身而去。

那仍以頭觸地的眾人也紛紛說道:“小人告退!”

說完後,他們站起身來,依次退出了廳堂,跟著常仙師而去。

當眾人離去後,那周文鴻低聲問道:“叔父,那通源樓可是碧霞莊的地盤,你讓常仙師去安排,難道就不怕此人在飯菜酒水當中動手腳?”

“那老夫不就有藉口發飆了?”曹魏輕了一聲。

而後他起身說道:“你也知道那通源樓是碧霞莊的地盤,莫說是這姓常的小輩了,就算是陳復此人,也沒有那本事可以把手伸到這裡面去。要是事情敗露了,哪還有道友敢與碧霞莊打交道?此舉不亞於自絕於人,碧霞莊那位老莊主可不會放過他們!”

這修行界中,特別是在西域這種修士紛爭不休的地方,這各宗各家族名下的店鋪反倒是越要講一個信字。

要是這名聲壞了,不說生意就此斷絕,那起碼也得難受好一陣子,這時間少則十年八年,多則上百年。

畢竟修士的壽元還有記性可擺在這裡。

這種有損自身利益的事情,是宗門高層所不願意看到的。

不過這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曹魏自從踏入修行,在還未辟穀的時候,凡是能入口的東西,都會好好地催動神念生查探過一遍,而後再用那提示詞確認清楚,以保證沒有半點意外。

如今在踏入了築基期多年之後,這一切小心為上的好習慣,依舊完美地保留了下來。

“侄兒多嘴了。”周文鴻馬上低頭認錯了起來。

“好了,也不用這般拘束。多謝賢侄這幾日的盛情款待,你這媳婦和女兒挺不錯。等我會過了那陳道友,再去你周家祖宅,可要把周道友的遺物準備好啊。老夫先走一步了。”曹魏說著一聲,便起身朝外走去,一晃身便是數丈遠。

不過幾個呼吸時間,他人就已然消失不見。

過了許久之後,周文鴻才挺直了腰身,望著門口處,眼中神色複雜至極。

而後,他站在原地思量了許久,看起來猶豫不定的模樣。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周文鴻嘆了一聲後,朝著後院走去。

而在城中,曹魏正不急不忙地走在了街上,一路看去,繞著城中各處走了一圈,用神念極為詳細地探查了此地的民生情況。

從這些各行各業的物價中,便可以大致地推算出這裡的真實情況,而後再與其他地方相比較,慢慢地得出西域大部分地區或是整體的發展情況,然後從中取長補短,為南疆宗門治下的世俗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議,這是他此行歷練的其中一個長期任務。

兩三個時辰之後,曹魏在瞭解清楚後,便御器遁光而起,朝著四五百裡外的靈隱城飛去。

在那半空中,他朝著那周府俯瞰了一眼,輕搖了下頭,暗道:“若不是為了契合這尹椿的為人處世,這周家哪還有人能活著?”

不過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大礙,反正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而且他在辦事的時候,也都是將自身精氣煉化,免得留下一些隱患。

這周府一行,若是換作原本的身份,曹魏行事也不會如此粗糙,那女方也都會是心甘情願。

像那弟妹陳憐兒在丈夫死後,不是也給他生了長子曹峻,而那林燕兒、林燕兒更是給他育下了雙靈根資質的長女曹貴夢與三靈根資質的四子曹源。

只是他這化名的尹椿就是這種既貪財好色,又有些沽名釣譽、自以為是的人,因而現在要是滅了周家上下,那反倒就有些奇怪了。

而這種事情一旦被陳復得知了,那這老家夥不免會有些疑心。

當然此人不過是築基初期的修士,奈何不了他。

在碧霞莊治下,曹魏只要不碰到那個金丹期的老莊主,其他的修士都奈何不了他。

只是這尹椿的身份可不能那麼快就暴露出馬腳了,就算只有一絲可能,那也要再三小心。

畢竟他往後可是要在這西域長期生活下去,而不是忽然就被天魔門、百花谷或是無念寺的哪位金丹中期、後期真人一掌拍死。

因為這些傳承久遠的大宗門可不會玩那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明知道這些外出歷練的真傳弟子都至少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便派遣與之同階的弟子出來爭鬥,使得對方愈戰愈勇,到最後突破金丹。

他們為了安全起見,一旦發現了其他宗門的真傳弟子的行蹤,那是連金丹初期的真人也不會動用,而是會直接派遣修為更高的金丹真人,以確保能有十成的把握將其生擒或是擊殺。

若是剛好還有其他金丹真人得空的話,那有時還會結伴行事。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曹魏手中有再多的寶物護身,那下場也不出現半點的變化。

……

……

而那常有靈在走周府後,便不惜法力御器朝著靈隱山方向疾馳。

一個時辰左右,他落在了山中一座宮殿前,殿中絲竹樂聲鳥鳥。

只見裡面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以錦布蒙著雙眼,笑撲著在場的十幾位穿著水綠色或是鵝黃色輕薄紗衣,露出綢緞般光潔肌膚的美人兒。

“老爺,妾身在這呢?”

“萍兒在這呢?”

……

“我在這裡,老爺快來!”

那老者尋聲朝著左邊一撲,朝著右邊一抱,最後將一位來不及跑掉的美人摟在了懷中。

“可抓到你了。”陳復扯掉了蒙在雙眼的錦條,而後將其抱起來,躺臥在了錦榻上。

而後他朝著外頭,沉聲說道:“有靈啊還不進來,這回來得如此著急,莫不是碰到什麼事情了?”

“拜見陳師叔。”常有靈拱手說道。

“莫站著了,你看看這些美人兒,哪幾個中意的,儘管挑去!有什麼事情,我們再慢慢說!”陳復神色慵懶地說道。

只不過常有靈卻沒有不識趣,他放下了手,直起身來說道:“師叔,尹椿說是要邀您三日後酉時在同源樓一敘。”

聞言,原本還一副不以為意模樣的陳復,忽然坐直了起來,那躺在懷中的美人一下子就掉下錦榻,嬌聲痛呼了一聲。

不過他並沒有關心這些小事,而後身子前傾了幾分,沉聲說道:“老夫還以為尹椿和那姓周的一樣都死在九淵腹地之中了呢?怎麼,這傢伙又那麼好心,想為周家出頭?”

“師叔,此人自然是無利不起早。據我等安插在周府的奴僕所傳出來的訊息,這幾日以來尹椿與周文鴻妻女可是整日不離,想必此人是看在這點露水情分上才肯出手的!”常有靈緩聲說道。

一聽此話,陳復不禁冷笑了一聲,面露不屑地說道:

“尹椿與周晉兩人表面關係不錯,不想這人一走,就惦記起了對方的兒媳孫女。不過他也是這種人,倒是不足為奇!既然他想要找老夫,那你到時就讓林淞在四樓備上一桌席面,我倒是要看看他在打什麼主意。”

“弟子遵命!”

“下去吧!”

話語一落,常有靈便不敢在此地多待,急忙退了出去。

陳復則又躺了下來,兩指敲擊著榻邊,發出叮冬的聲響來。

美人又坐了起來,嬌聲說道:“老爺,你看看妾身這裡都摔紅了。”

“滾……”陳復冷聲說道。

在場的十幾位美人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快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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