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小小紅的來歷
程月梅面露驚訝，喃喃說道：“大泰神朝？”
此時有動機對太虛宮出手，以至於主動滲透太虛宮領地的勢力，嫌疑最大的，莫過於是正在開戰的大泰神朝。
這一點，就連反應相對遲鈍的葉靈兒都能猜到。
她摸著下巴思索著；“這麼說來，他們施展的法術體系，的確和我們有不小差異。”
“他們是想透過虛淵直接抵達太虛宮的核心領地？”
江俊良心中掀起波瀾，推測道。
在現世中，大泰神朝的邊境離太虛宮主城異常遙遠，如果不動用傳送法術，至少需要數月才能抵達。
而那種法術的動靜不小，很容易被察覺，導致行動訊息走漏。
但是在虛淵中，二者的地理位置就沒有那麼遙遠。
而且，即便是太虛宮，至今也未能完全掌握虛淵，更沒法實時監控其中的全部區域。
藉助虛淵進行秘密潛入的行動，完全是切實可行的。
顯而易見，像是周碩這樣的小隊，絕對不僅有一支，肯定還有元嬰或是更強者帶隊。
想到這裡，安樂皺著眉頭，心情頗為沉重。
他加入太虛宮還沒有多久，絕大部分時間還都窩在顧家山脈，要說對太虛宮有多強的歸屬感，那肯定是在騙人。
但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若安樂想要安穩修煉、快速發育，太虛宮的庇護不可缺少，所以自然不可能坐視這種潛入行動的繼續。
“我們得快點抵達太虛宮的據點，向他們彙報這件事。”
安樂轉頭看向江俊良：“江道友，距離此地最近的，應該就是清寒分殿了吧？”
“你有辦法找到這座分殿嗎？”
聞言，江俊良露出遲疑的神色，但在猶豫後還是說道：“有的。”
“不過，清寒分殿並不建立在虛淵的出入口附近，可能沒法快速迴歸太虛宮。”
和儘快回到太虛宮相比，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顯然更加重要。
安樂沒有猶豫太久，便說道：“那就這樣定了。”
“還請江道友為我們帶路。”
他隱約看出，江俊良不願前往清寒分殿，似乎有其他的原因，但眼下情況緊急，也容不得他考慮那麼多了。
江俊良掏出一個磁針狀的法器。
朝裡輸入靈力，磁針便散發出幽藍的光暈，自行懸浮在了半空中指引出一個方向。
江俊良解說道：“這是在虛淵中工作的修士都會攜帶的信標，可以藉助它找到相應的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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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磁針引路，安樂等人終於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不過，月淵中的特殊環境，也減緩了他們行進的速度。
長期沒有白晝，導致月淵的氣溫遠低於外界，加之沒有岩層的保暖效果，也比先前的甬道要冷上許多。
寒風凜冽，有如冬夜。
安樂的鬼鎧早就在靈災中進化出了“極寒”的屬性，用自身氣血也能硬抗。
葉靈兒也皮糙肉厚，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就是苦了程月梅和江俊良兩個金丹修士，只能時刻消耗靈力驅寒取暖。
極低的氣溫，讓地表始終覆蓋著一層堅冰，冰錐、冰柱、冰山等地形地貌屢見不鮮。
這裡的妖獸並不活躍，大多蟄伏在地下，只有為了捕獵才會鑽出地表。
低溫環境也令這些妖獸進化出了一些特殊的特徵，都朝著耐寒的方向演化。
而真正阻攔安樂等人前行的，反而是……邪祟！
許是因為月淵中沒有白晝，此地誕生出了好些詭異的邪祟。
有一種藍黑色的影子，時常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冰塊的倒影中，只要看上一眼，就有靈魂被吸入其中的感覺。
據江俊良所說，如果和它對視超過五秒，不管是金丹還是元嬰，靈魂都會被永生永世的困在那黑影中，再也無法醒來。
在說到這話時，江俊良神情無比驚恐，彷佛曾經親眼目睹有誰中招了似的。
還有一類被稱作“冰魄”的邪祟，勉強算是人形，通體卻由冰雪構成，臉龐是一塊平整如鏡的冰面。
在和活人接觸後，就逐漸會變成那人的相貌，且全身的形體都會一點一點的趨近於對方。
接著，將功法、境界、法術，一併學會。
而等到它的模樣變幻完全後，就連修士的記憶都會被獲取，形成一個幾近相同的人格。
冰魄自己都會下意識的認為，它才是真的那個。
安樂等人也遭遇了一次。
好在，有江俊良的提醒，他們在冰魄完全變化之前就將其斬殺。
饒是如此，這些邪祟的詭異程度，還是讓安樂暗自心驚。
“這裡的邪祟，都已經進化都這種地步了嗎？”
“不像是單純的境界，而是……一種規則？”
安樂摸了摸下巴，環顧附近的景象，心中暗道：“是因為月淵中的環境，還是說……這種靈氣？”
他能感知到，虛淵中的靈氣和外界，也有著不小的差異，顯得更為活躍、不安。
對尋常修士而言，這無疑意味著汲取、煉化靈氣難度增加。
可在安樂的下丹田處，那片圍繞著虛丹轉動的星雲，速度卻是比往常還要快，幽暗晦澀的光暈籠罩其上，顯得神聖且詭譎。
“星極虛淵功……”
“上通星辰，下連虛淵，正好對應兩個不同的丹田。”
“相輔相成，互相增益。”
安樂心底流露出幾分喜悅：“這裡對我來說，乃是一個修煉聖地。”
“只可惜，還是太過危險了。”
他轉過頭，用餘光瞄了眼身旁的小小紅。
那張嬌俏冰冷的小臉，正貼在肩膀上，櫻唇微啟，悄悄的吸收著安樂身上溢散出的靈力，眉眼漸漸軟化，露出享受的神色，有點像是刨食吃的小貓咪。
在這次甦醒以後，小小紅倒是變得黏人了許多。
“看來這裡的靈氣，對她好像也有影響。”
想到這裡，安樂不免有些好奇：“小小紅在邪祟當中，到底算是哪一級呢？”
在紅衣女最初聽從安樂指揮時，她的氣息還相對明顯，就連練氣的白尚海等人都有所察覺。
但隨著安樂的實力提升，她的藏匿能力也水漲船高，還陸續展現出了好些不凡之處。
現在，江俊良這等金丹修士，根本沒察覺到小小紅的存在。
僅有葉靈兒憑藉超強的直覺，隱約提了一句：“小師弟，你身上有女人的味道。”
還有羅魂遺蹟中出現的身影，那條四階長蛟見到小小紅後的反應，都讓安樂意識到她的不凡之處，同時生出了濃郁的好奇。
聽到安樂的心聲，小小紅答道：“安樂，我和這些邪祟不一樣。”
“我好像……是被人製造出來的。”
聞言，安樂忍不住一驚：“什麼意思？”
小小紅的臉上閃過些許茫然，好似在努力回憶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我記得有一個地方，那裡很黑、很冷，還有……好多好多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我就是在那裡醒過來的。”
安樂面色微變，這個資訊對他而言，也是萬分震撼。
如果小小紅的記憶沒出問題，那就意味著，像她這樣的紅衣女，遠遠不只一個。
而羅魂宗招惹來的，以及龍紫雷曾見過的，極有可能都不是同一位紅衣！
安樂更加疑惑的是，那背後之人，為何要製造出這麼多紅衣女？
——既然做到這一點，就意味著她的實力已然無比強悍。
又是為什麼，在極為偏遠的陳家村，會有一道紅衣的存在？
只是巧合？
還是……為了他？
“安道友？”
江俊良注意到安樂異常的表情，馬上警覺起來，小心的問道：“是察覺到有什麼危險靠近了嗎？”
經過之前的事情，安樂在他心目中已經有了相當高的地位。
眼下安樂忽然變色，江俊良自然立刻打起精神，嚴肅對待。
安樂很快調整心情，恢復澹然的模樣，說道：“沒什麼，應該只是我的錯覺。”
不管小小紅被創造出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現在也不是探尋這些隱秘的時候，找到太虛宮的據點，擺脫險境，才是眼下最該關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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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又在冰天雪地的月淵中行進了一段路。
在這複雜的地形中，哪怕有信標的指引，偶爾還是要繞一些彎路。
路上又陸續碰到四五次能力各異的邪祟。
但在小小紅敏銳的感知，以及安樂的提醒下，都有驚無險的繞了過去。
這令江俊良心中愈發驚歎：“安道友不僅實力過人，就連感知都勝過我等嗎?”
忽然，安樂停下腳步，看向雪地中的一處。
“等等，這是……”
四人靠了過去，看到地上殘餘著一串零星的血跡。
血液早已凝結，暗紅色在灰白的地面上格外醒目。
安樂順著這血跡跟了上去，很快就見到一具僅剩下幾塊白骨的屍骸，骨骼上覆蓋著一層冰霜，旁邊還有掉落在地上的儲物袋。
“這恐怕是哪個散修不幸殞命了。”
江俊良做出判斷，神色很平靜。
來虛淵企圖一夜暴富的探索者，從來不在少數，而在此喪命者，可遠遠超過功成身退的人數。
安樂撿起儲物袋，收入懷中。
得了這筆意外橫財，他卻不怎麼高興，心頭略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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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小插曲後。
四人終於抵達了江俊良口中的清寒分殿。
雖然被叫做“分殿”，在安樂看來，這裡卻更像是一座堡壘。
分殿四面八方，都由極為堅固的材料，修築成了厚實的牆壁。
牆上顯然有數個巢狀的防禦法陣，散發出強橫的波動。
安樂估計，恐怕數個元嬰集火，短時間內也無法將其摧毀。
堡壘內部被圍得密不透風，只有幾個小小的瞭望口，可以觀測到周圍的情況。
這是為了應對月淵特殊環境採用的建築形式。
可以說，徹底摒棄了美觀，而注重實用性。
即便是岩層中的襲擊，也能輕而易舉的抵擋。
也難怪，修築這樣的據點需要耗費修士大量的精力和時間。
安樂等人才剛來到清寒分殿之前，堡壘側面就開啟了一道小門，從中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
“江俊良！你怎麼來了？”
門內走出一位相貌中上、身姿略顯豐腴的女修，看到江俊良的到來，異常詫異。
“我剛才還以為我認錯了，出來一看才發現確實是你。”
“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
“咳咳！”
江俊良尷尬乾咳兩聲，隨後神情嚴肅道：“我來這裡，是有要緊的情況要彙報，還請田道友幫忙向殿主通報。”
田香彤看江俊良的表情，知道他是認真的，但是想到對方和殿主間的往事，又只能嘆了口氣。
“你是知道章殿主的，他這會兒正忙著，等稍遲些，我再去通知一聲。”
聞言，江俊良微微攥緊拳頭，板著張臉問道：“是和她嗎？”
田香彤點了點頭：“江道友，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切不可衝動行事。”
江俊良深呼吸了一口氣，神色恢復平靜，微笑道：“多謝田道友提醒。”
“外面太冷了，你們先進來坐會兒吧。”
在田香彤的引領下，他們步入了堡壘中。
一邁入小門，周圍的景象令安樂都感到驚奇。
從外面看，整座清寒分殿好似一塊生硬的鐵疙瘩，冰冷堅硬。
但其內部竟是別有洞天，像是座凋梁畫柱的小樓，古色古香。
再往裡面走，靈氣匯聚，氣溫宜人，好似初春暖陽照射在身上。
不遠處，還栽種著翠綠的植物，青蔥鮮嫩。
空氣清新，聞不到絲毫的異臭，彷佛與世隔絕，和堡壘外冰寒枯寂的情形截然不同。
“這裡一定有很高階的法陣，兼顧聚靈、通風、恆溫等功效。”
安樂心中讚歎。
想想也是，都已修煉到這種境界，太虛宮的修士又怎麼會像尋常的工人一樣，住在髒亂差的環境中。
即便是在惡劣的虛淵中，也會儘可能的提高生活質量。
許是因為安樂極高的顏值，田秋彤笑眯眯的盯著他，絲毫不掩飾欣賞的眼神，說道：“這些法陣都是章殿主一人佈置，堪稱妙用無窮。”
安樂點點頭，表情卻忽然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