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染人命】
許是安樂的祈禱被哪位神明聽見了。
第二天，在慣例拜拜諸天神佛後，他的推演過程竟是異常順利，還真的活過了第十天。
甚至活到了妖獸來襲的日子。
面對這種來之不易的機會，安樂採取了和上次相似的應對方式。
假裝妖獸已經到來，提前提醒林山白。
只是，在被他推下地道之前。
安樂卻是直接問道：“林伯，村子裡人們的中邪和妖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你一直這麼避諱？”
沒有什麼方法，能比直接問知情人更快獲取情報。
反正是在推演中，安樂心態放寬了很多。
可以多窺探見一絲隱秘，這條命都賺了！
明顯能看出，這一次，林山白有所猶豫，欲言又止。
可就在這時，村外傳來了怪誕詭異的吼聲。
“嗚——嗚嗚——”
林山白面色劇變，說道：“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
“況且，你逃出這裡以後，這些事也就與你無關了……快走吧！”
說著，再次將安樂推下地道。
這回他本還想反抗一下，卻沒想到老獵戶的力氣大得出奇，硬是沒站穩，還是被推了下去。
站在地道入口，安樂面色變幻。
從林山白的說法可以得知，妖獸似乎有追蹤的手段。
距離村子太近，哪怕是在地道裡，也會被追上。
可地道的出口處，同樣有未知的致命危險。
思索片刻，安樂想出了個法子。
他依舊一路沿著地道向深處走，走了許久，直到接近出口的地方才停下。
但安樂沒打算出去，而是停在原地，默默調息。
密道漆黑，難以判斷時間的流逝，他開始在心中默數。
“1，2，3……”
一直數到接近兩千。
算上在地道中來回的時間，以妖獸的殺戮效率，想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安樂扭過身，原路返回。
來到被重物壓著的木板下，蓄力揮出靈力斬，再從地道中爬出，安樂便重新回到了老獵戶的家中。
只不過，這裡已經變為了一片廢墟。
房屋倒塌，院子裡滿是狼藉，藥草被打翻碾碎，像是經歷過一場激戰。
依稀能看到鮮紅的血跡，斑駁的灑在地上。
而林山白卻不見蹤影。
“林伯果然隱藏了實力！”
觀察現場後，安樂心中暗道。
起碼，這裡有戰鬥後的痕跡。
而哪怕是現在的安樂，撞上妖獸，恐怕還是逃不過被秒殺的結局。
他在廢墟裡翻找片刻，沒找到可以證明林山白特殊身份的事物，也沒有記錄秘密的紙張。
想想也是。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現在村子裡……會是什麼樣呢？”
安樂緩緩吐氣，做好直面血腥的心理準備，拿起防身用的獵刀，再從破損的院門走出。
可預想中屍體橫陳、血流成河的屠村之景，沒有出現。
村子裡，的確有不少房屋被毀，泥地上還留下兩三道被什麼東西犁過的痕跡，又深又長。
同樣有好些死傷者。
遠處還能聽見低低的啜泣聲。
籠罩著陰鬱低沉的氛圍。
這場面固然悽慘。
問題是，那可是妖獸啊！
如果它想的話，完全有能力屠掉整個陳家村，而不是僅僅造成這樣的傷亡。
“它的目的……不是殺人？”
安樂恍然。
對生活在附近叢林中的妖獸來說，滅掉這個村子，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
但它之前一直沒有動手。
說明，妖獸對村民的性命沒有太大的興趣。
可這麼多人，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林山白？
努力想了半天，安樂腦仁發疼。
已有的資訊太少，疑點太多，很難推斷出真相。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安樂勐地回頭，撞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巫醫！
她從院子後的轉角處走來，似乎是想進入老獵戶的家中。
二人四目相對。
老婆婆面露驚詫，脫口而出。
“你居然沒死？”
安樂面色一黑。
一上來就咒我死？
忽然，他的心臟怦怦直跳。
這巫醫不也是知情人之一嗎？
而且憑之前的仇怨，就算是威脅她，安樂也不會有絲毫愧疚感。
安樂當機立斷，一手抽刀，架在巫醫的脖子上，一手抓住她的肩膀。
眼露兇光，冷聲說道。
“跟我進屋！”
巫醫壓根沒想過，這個印象中一向病弱怯懦的安樂，竟然會突然對她下手。
而且，他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老巫醫身軀微顫，臉色慘白：“安、安樂，你想幹什麼？
“有話好好說！”
安樂一言不發，發揮【虎豹臂力】的優勢，用力把她拽進了院子裡，隨後一把扔在雜物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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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巫醫吃痛，心中更加驚恐，以為自己做的事已經暴露，連聲說道。
“用毒藥害你，不是我的主意！”
“是陳壯實，是他讓我幹的！”
安樂稍稍一愣。
他本來只想問和中邪相關的事情，結果還有這種收穫？
不過，安樂也沒心思在意這點小事。
他必須在有人察覺之前，問出更多的情報。
安樂開門見山：“你對村民們的中邪，知道多少？”
“中邪？”
聞言，老婆婆的臉色一變再變，喉嚨裡像是被濃痰卡住了。
猶豫良久，她才艱難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以為我不敢殺人嗎？”
安樂以為她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把獵刀靠得更緊了些。
刀刃附著上靈力，變得異常鋒銳。
緊貼脖頸的肌膚，甚至劃出了一道血痕。
可即便如此，巫醫仍沒有回答的意思，一味地重複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蒼老的五官漸漸扭曲，以至於以至於看起來有些癲狂、詭異。
令人感到不安。
看這症狀，反倒更像是所謂的中邪！
‘這是……’
安樂心中隱隱發寒，正想開口。
忽然，老巫醫瘋癲的笑道。
“我死了，你也別想活！”
下一秒，她的腦袋向後仰去，接著用力撞在了鋒銳的刀刃上。
鮮血從被割開的動脈中噴濺而出。
巫醫身子軟倒，用盡最後的力氣喃喃道。
“我們都會死，全都會死……”
湧上來的血液堵住了氣管，她的話說到後面的時候，只剩下幾個含湖不清的音節，顯得愈發瘋狂詭譎
血濺了安樂一身。
溫熱的液體滲入衣物，與皮膚親密觸碰。
帶有強烈的血腥味，緩緩向下流淌。
【解鎖詞條：初染人命】
“我……殺人了？”
在安樂錯愕迷茫之時，村外再度傳來刺穿耳膜的尖嘯聲。
“嗚！嗚嗚嗚——”
【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