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的太陽,懸掛在半空中,肆意的發散著他的熱量。

崎嶇的山路上,一輛窗簾車簾全部掀開通風的馬車,不急不緩的行駛著。

秦翌熱的無法,只能將頭伸出窗去,閉上眼睛,一臉愜意吹著因為馬車行駛而帶來的風,聞著滿山遍野的草木的清香,聽著四周的歡快的蟲鳴聲。

突然,一陣眾人交談時的嘈雜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緊接著,被東風中帶著的一股馬糞的臭味和人身上的汗臭味混合的味道嗆了一下。

秦翌睜開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的樹木變得低矮,抬眼望去,可以看到遠處有一座高大的門戶聳立著。

“那裡是?”

秦威聽到動靜,抬頭望了一眼,無精打彩的道:“青霖關,看來要上官道了。”

“官道?”秦翌驚訝的重複了一遍剛剛聽到新名詞。

秦威抬頭看了一眼秦翌,不敢置信的問了一句:“你不會沒有走過官道吧?”

秦翌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秦家村,當然沒有走過官道了?”

何止沒走過,連見都沒見過,聽都沒聽過。

秦威搖了搖頭,秦翌這傢伙,果然是一個土包子。

啥都不知道。

不過,秦威此時看秦翌,倒是覺得比之前順眼多了,還耐心的對他講解起來。

“官道是由朝廷負責修建並維護的一條四丈寬由硬土建成的方便馬車通行的平坦筆直的道路。”

“我們要去的青霖縣,有一條南北向的官道,連線青霖縣城和淮遠郡城。”

“以我們馬車的速度,只要上了官道,估計在晚食前就可以趕到青霖縣城了。”

兩人說話間,馬車顛簸的幅度突然驟降,馬車行駛的方向也來了一個九十度的轉折,秦翌順勢抬頭看向窗外。

果然是一條四丈寬的大道啊。

真是寬敞啊。

馬車由北向南,平穩的行駛在官道的中央,隨著道路變得平坦,馬車的速度也隨之不斷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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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不時的越過兩旁的行人。

雖然速度快了,也不顛簸了,不過,秦翌不喜歡聞外面的味道,更不喜歡聽外面嘈雜的聲音,所以就馬下了窗簾。

黃老看路上的塵有些大,也放下門簾。

車廂頓時變得悶熱起來。

“心靜自然涼。”

秦翌輕聲自語了一句,然後,盤起雙腿,閉上眼睛,用蜇龍樁的外形和內形之法,而不用神形之法,將其換成了入定秘法。

這樣雖然沒有蜇龍樁強化身體的作用,但是,卻有著調理內息,縮短蜇龍樁的冷卻時間的作用。

蜇龍樁和回春秘法與入定秘法不同,不能不間斷的練習。

蜇龍樁每練一次就要休息一到兩天的時間,讓身體緩慢的恢復,不然會對身體造成其大的負擔,甚至產生暗傷。

但是,秦翌用這種辦法,不僅縮短了間歇的時間,還可以調理內息,增加身體的恢復速度。

秦旭睜開眼睛,滿意的看了秦翌一眼。

這麼快就可以舉一返三了。

果然聰慧。

秦威看著秦翌的這波操作,頓時酸了。

蜇龍秘法和入定秘法,還能這麼玩兒?

悟性好,就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啊?

以前學過這兩個秘法卻沒有學會的某人只能縮在角落裡暗自神傷。

……

今天一早,通往青霖縣的官道上,一列由十六輛馬車,一家商行和近百行商,總共數百人組成的長長的商隊,過了青霖關,緩緩的向青霖縣城的方向行進。

這個商隊的每輛馬車上都掛著兩個旗子。

上面分別繡著“陳氏商行”和“凌威鏢局”。

某些騎著馬,背上掛著“凌威鏢局”小旗,穿著相同款式的皮甲的鏢師,在商隊中首尾兩端不時巡邏。

時至中午,人困馬乏,商隊裡的人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了。

一個馬車裡,走出一個十四五歲的錦衣少年,嫌棄的掃了一眼車轅,叫裡面的人取來一個墊子,這才在車轅上坐下。

趕車的劉老把式詫異的看著少年,問道:“少爺,您怎麼出來了?外面不乾淨,仔細惹了髒東西生了病。”

陳少卿用手帕捂了捂鼻子,搖了搖頭道:“裡面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

陳少卿羨慕的看著騎著馬巡邏時路過馬車的凌威鏢局的鏢師:“真威風啊!”

劉老把式笑著搖了搖頭道:“少爺,這鏢師啊,就是看著威風,其實啊,他們苦著呢,吃不好,睡不好,還過著有今日沒明白的刀頭舔血的日子,有啥好稀罕的。”

陳少卿依然羨慕的看著騎著馬來回動的鏢師,搖了搖頭道:“你不懂。”

他羨慕的不是鏢師的生活,而是,鏢師的身份,出身世家大族淮水淩氏的旁系。

有了這個身份,才可以練武。

不然,你要學武,就只能學江湖草莽的武功,而一旦學了江湖草莽的武功,那就違背了朝廷法度,自絕於朝廷,只能拋棄現在太平的日子,浪跡江湖。

他可是陳氏商行的少爺,自然不願意放棄現在錦衣玉食的生活,浪跡江湖了。

一輛看起來不起眼的馬車,從官道的中央,快速的駛過。

陳少卿愣了一下,指著那輛馬車道:“劉老把式,你看,那輛車怎麼敢在官道的中間跑?真是不要命了。”

劉老把式用餘光掃了一眼,頭也沒轉的繼續趕著車道:“那是貴族的馬車。”

“啊?貴族的馬車?貴族有這麼樸素的馬車嗎?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

陳少卿想著在淮遠郡看到過的所有貴族馬車,搖了搖頭,一臉不信。

劉老把式笑著說道:“少爺,你不要只看馬車的裝飾啊。你看拉車的那匹馬,那可是一匹純青色的高大強壯的戰馬,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你再看那位趕車的老把式身上穿的衣服,嘖嘖,那衣料,那做工,那一看就很是講究,不是咱這樣的苦哈哈可比的,連趕車的的老把式都空的這麼講究,那馬車裡坐著的人,不是貴族是什麼?”

陳少卿回憶了一下,然後想到了什麼,激動的撫掌道:“是了,是了,劉老把式,還是你的眼尖,看的真準,你不提醒,我還真的沒有發現。”

對於陳少卿的誇讚,劉老把式很是受用,嘿嘿笑道:“哈哈……都是跟著老爺走南闖北見的人多了,練出來的眼力勁兒,要是沒有這眼力勁兒,老爺也不會讓咱給少爺趕車啊,您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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