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結束了。”

秦威扶著城垛,喘著粗氣,看著城牆下離去的北狄大軍,長長的松了口氣。

“小威,你沒事吧?”

秦銳焦急的走了過來,把秦威拉起來,上下仔細打量著,確認秦威沒事,他才松了口氣。

秦威看到其它戰友的打趣的眼神,不由的急忙拉著秦銳,去了他的辦公室。

等關上門,秦威才放鬆下來,無奈的說道:“父親,您這樣讓我在外面,很沒面子的。”

秦銳渾不在意的道:“你們這些小孩子才要面子。”

秦威不解,問道:“不對啊,我看很多大人也都很要面子的啊?”

秦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進去,然後說道:“大人從來不看面子,只看裡子,什麼是裡子,就是純粹的利益。至於你說的大人要面子的事,那要看要這個面子給他帶來的利益和他丟面子相比,孰大孰小了。要是大,他立刻親會拋下他的面子,要是小,他就要維護他的面子。”

秦威聽後,驚訝的張大了嘴,搖了搖頭,表示不能接受。

“你們這些大人,真的好複雜。”

秦銳不知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秦威一眼,搖頭失笑道:“你啊,還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我像這麼大的時候啊,什麼事不得自己打算。”

秦威不服氣的道:“現在的人都這樣,你那是時代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秦銳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道:“時代問題?真是一個好答桉啊。我年輕的時候,面臨靈潮之劫這近在遲尺的劫難,逼得我們這一代人不得不早早的成熟起來,擔起時代的重任,還好有聖皇橫空出世,阻止了靈潮之劫的到來,不然,我們這一代,可能要全部埋葬在這片土地上了。”

秦銳不提秦翌還好,提到秦翌,秦威就更不服氣了。

尤其是父親說起秦翌時,還用了“聖皇”這個敬稱。

“不就是靈潮之劫嗎?說的好像很嚴重似的,最後還不是那麼簡單就被解決了嗎?還有這次的戰爭,在戰前說的多麼嚴重,結果還不是用軍魂對轟幾次,就草草了事嗎?”

秦銳看著秦威,微微搖頭道:“靈潮之劫每次發生,都讓中原十室九空?你說不嚴重?北狄光是前軍就有十萬人,你說這場戰爭會草草了事?小威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你有沒有想過,今天若是我們沒有擋住北狄的圖騰,我們會如何?”

秦威的腦海不由的浮現出,長城被攻破後,無數將士失去了要塞的儀仗,面對敵人圖騰的肆虐,拼死反抗,只能猶如螳臂擋車,毫無作用,整個秦家軍被屠戮殆盡,然後突破長城防線,深入昌平郡,開始掃蕩,殺害無數手無寸鐵的百姓的場景。

秦威打了一個寒顫,立刻用力的搖了搖頭,好像要將這個殘酷的畫面搖出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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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們擋住了嗎?這樣的事,不會發生的。”

秦銳輕輕的撫著秦威的頭髮,嘆了口氣道:“傻孩子,剛才那一戰,只是軍隊整體實力的比拼,我們擋住了,才有資格進入僵持階段。”

“僵持階段?”

秦銳一臉憂慮的望著北方,說道:“今天這一戰,只是序幕,拉開這一場大戰的序幕,從明天開始,才是真正的攻防戰,到時,你才會見識到戰爭的殘酷。”

……

沙摩勒垂頭喪氣的掀開帳篷,走進裡面,看到阿骨達正在用軟布輕輕的擦拭著弓箭,沙摩勒以手撫胸道。

“阿骨達。”

阿骨達看頭看了沙摩勒一眼,一邊接著整理弓箭,一邊笑問道:“怎麼,沒有一戰拿下長城,很是失望。”

沙摩勒憤恨的點了點頭道:“這些南人,真是太可惡了,明明學的我們的圖騰神術,竟然還用它來對付我們。要是沒有這些圖騰,我們一定可以打破長城,深入中原,到時,糧食,布匹,女人,什麼都有了,還可以抓很多的奴隸,祭祀天神,讓天神賜下更多的福祉。”

阿骨達搖頭失笑道:“你這話說的,乾脆讓南人不反抗,隨便你殺好了。”

沙摩勒也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有些孩子氣,不過想到家裡的受凍捱餓的母親和三個弟妹,沙魔勒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我聽說,明天還會進攻,而且,這次不只是圖騰對抗了,還要近戰搏殺,我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要是我們可以殺敵立功,就算死了,家裡人也會得到獎賞,也可以熬過場雪災了。”

聽到這裡,阿骨達的動作一滯,微微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北方,眼神變得溫柔:“我們將安家的糧食都留在家裡,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陰山以北過的怎麼樣?”

沙摩勒看著腳下的草地,眼神中更加堅定,勐然抬起頭,對阿骨達道:“陰山以北,實在是太苦了,我們為何不來陰山以南生活?是不是因為那些卑鄙的南人?殺光了他們,殺的他們不敢來這片草原,是不是就可以了?”

聽到這話,阿骨達的神情微怔,失笑一聲道:“我聽我的阿骨達說過,以前每三百年,南人就會出現一次劫難,我們就會南下牧馬,享受陰山以南這片氣候時宜,水草豐富的寶地,只是,這次出了意外,南人出了一個英雄人物,終結了這次的劫難,我們也就沒了這個機會,不過,從去年開始,陰山以北,出現雪災,我們的生存艱難,就算是勝算再小,也不得不打了。”

沙摩勒聽後,對南人的劫難,滿是崇敬。

“要是南人沒有解決那個劫難,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已經來到陰山以南了,我們家人就再也不用受那凍餓之苦了。”

沙摩勒想到剛剛出生,就被凍餓而死的幼弟,看向南方長城方向的目光,不由的帶著一絲恨意。

“阿骨達,我們一定可以打破長城,尋找到一條生機的。”

阿骨達沉默著點了點頭,繼續擦拭著手中的箭失。

……

清晨的太陽,才升起沒多久,北方草原,再次傳來重重的馬蹄聲,讓整個長城要塞中的將士都緊張起來。

秦威和秦輝一組,被安排到了中間的一處哨塔,他們看向北方的眼神,變得凝重。

“我還以為昨天那一敗,他們的氣勢會有所回落,沒想到,一個晚上之後,他們的氣勢,更強了,這些狄人,真是不能以常理視之。”

秦威的話,得到了秦輝的認同。

中原作戰,首戰告捷,氣勢大漲。

若是首戰失敗,則氣勢大減。

但是,這條規律,到了狄人這裡,似乎完全失效了。

“來了!”

等了一刻鍾左右,北狄大軍停在了數里之外。

一個個的圖騰升起,再次迫近長城。

長城中早有準備的軍魂,一個個的升起,再次飛出長城,和城外的圖騰,一見面就像動物似的廝殺起來。

北狄大陣中,飛出數十個身披鐵甲的狼騎,上前叫陣。

“怯弱的南人,有種的就和我們單挑。”

秦家軍也飛出數十個由金丹境組成的校尉。

“狄人猖狂,找死。”

“殺!”

他們在軍魂和圖騰戰鬥的下方,凌空打了起來。

北狄大陣後方走出三個方陣,不斷的壓向長城,同時,有人吹響了號角。

這些方陣整齊劃一的拉弓射箭,箭失如雨般的落向長城。

中軍傳來鼓聲。

同時,各個區的傳令兵開始大聲的喊著軍令。

“盾!”

秦威和秦輝趕緊揮盾格擋,一隻只長箭落在長城之中。

結束之後,秦威看頭看向下方,發現只有少數幾個人受傷,並沒有看到一個士兵死亡,不由的松了一口氣,不過,秦威縮回身體,還是不解的詢問身邊秦輝道:“大帥為何不用結界阻攔?”

秦輝趁著間隙,趕緊起身,看向北方的狄人大軍,聽牛角聲再起,趕緊俯身縮在哨塔的牆後,一邊緊張的撫摸著手中的圓盾,一邊說道:“你以為長城的結界是無窮無盡的啊,每一次結界的開啟和擋格,都是要消耗能量的,若是能量消耗完了,沒有了結界,那長城還怎麼守?”

秦威愣了一下,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昨天才知道長城有結界存在的他,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所以,像這種情況,我們只能硬挨了?”

秦輝點了點頭道:“對。”

這時,聽到鼓聲的變化,還有那熟悉的軍令,秦輝趕緊提醒秦威道:“舉盾。”

秦威趕緊舉盾格檔。

再次有驚無險後,秦威趁這個工夫,再次看向下方,發現這次有人死亡,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哀傷。

回過身,一臉沮喪的對秦輝道:“我們下方的這個方陣,有人死了,這還是我看到的,我沒看到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秦輝看了一眼北方的狄人大軍,縮回身體,沉默片刻道:“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秦威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知道歸知道,但是,當真正的遇到的時候,他還是難以接受。

秦威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道:“你說,秦翌為何不出手,若是他出手,這些北狄大軍還不是揮手可滅?”

秦輝看了秦威一眼,微微搖頭。

也就是秦威了,要是其它人,敢這麼直呼聖皇的名字,只怕立刻就要以大不敬定罪了。

“我叔父和我說過,風水大陣和長城要塞一樣,能量都是有限的,聖皇要留著能量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妖族強者,不可能將能量浪費在這樣的戰爭中的。”

秦威想到了前幾次看到了半空中傳來的戰鬥虛影,張了張嘴,嘆了口氣道:“妖族強者的到來是未知數,可是,眼下將士的傷亡,卻是已經存在的事實,我還是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秦輝聽從軍令,舉盾擋下這一波攻擊之後,連敵情都沒有觀察,皺著眉轉頭看向秦威道:“聖皇這麼選擇,自然是有所考量,就像長城要塞的結界,要是一直開啟,將士的確沒有傷亡,但是等需要的時候,結界開啟不了,就會出大事,整個長城要塞可能都要陷落,到時,你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嗎?聖皇那裡也是一樣的道理,聖皇憑藉風水大陣已經阻擋了三波來犯的妖族強者,保證了中原的安危,假若是聖皇將風水大陣的能量用到了這裡,妖族強者來襲,聖皇用什麼戰鬥?一旦聖皇不敵,妖族強者打破風水大陣,你知道後果有多麼嚴重嗎?到時侯,只怕是比靈潮之劫還要慘烈,你確定為了減少秦家軍的傷亡,就要讓整個中原跟著一起冒這麼大的風險嗎?”

秦威愣了一下,他對秦家軍的感情,自然比其它地方要深,不過,要是讓整個人族冒這麼大的風險,他也的確不能接受。

秦威頹廢的嘆了口氣,跌坐在地上。

“看來,我真的不是一個當兵的料。”

秦輝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秦威一眼,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

“秦威……”

凌空盤坐在秦家軍上空的秦翌,似乎聽到了什麼,低頭看了下方的長城一眼。

“他還是沒有從黃老去世的陰影中恢復過來嗎?”

秦翌微微搖頭,不再關注秦威,抬頭看北方。

“北狄後續的大軍,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陰山的出口湧出,看來,這場大戰,還有的打。”

秦翌的眼神落看向更加遙遠的陰山。

“從昨天收集到的資訊來看,陰山以北氣候異常,發生了雪災,這才逼得北狄不得不南下。”

這顯然是雪狼一族的手段。

就是為了逼北狄南下。

“竟然可能影響氣候。”

這種手段,可真是厲害啊。

“陰山以北……”

……

“殺……”

天上,百丈高的軍魂和圖騰像動物一樣廝殺著。

地面,射了幾十輪箭後,北狄後方湧出一個個方陣,開始向著長城衝來。

兩者中間,一個個金丹境的強者,依然在忘情的廝殺。

金丹境的將軍們一邊躲避軍魂和圖騰的餘波,一邊不時的將戰鬥的餘波引向地面,儘可能多的殺傷更多的狄人。

不過,悍不畏死的狄人根本不在乎衝鋒過程中金丹境交手的餘波,死傷了百分之一後,衝到了長城腳下。

“射。”

這次,輪到秦家軍射箭了。

一輪輪的箭,將一個個還沒有摸到長城的邊的狄人射殺在長城腳下。

不過,這些箭並沒有讓他們退縮,他們甚至有人舉著戰友的屍體,一躍而起,衝上長城。

半空中拋下戰友的屍體,撥出腰間的彎刀,就殺進了長城之中。

一個士兵猝不及防的被一刀斬中,倒在血泊之中。

後面的士兵及時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揮劍便斬,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狄人士兵,斬殺當場,然後趕緊接過倒下士兵的空位,應對接下來湧上來的狄人。

經過無數的犧牲,狄人終於衝到了長城邊,開始攻城,秦家軍也顧得不得射箭了,和衝上來的狄人,展開了短兵交戰。

“殺!”

鮮血,染紅了城牆,廝殺聲,哀嚎聲,兵器交接的聲音,戰鼓聲,號角聲,傳令兵的吼叫聲,將軍的怒吼聲,戰場上這無數的聲音,組成了這場獨一無二的交響曲,悲壯而蒼涼。

秦翌最後看了戰場一眼,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陰山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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