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陛下他……他為什麼這麼做?”

昌平侯滿是不解的呢喃道。

秦翌詫異的看了昌平侯一眼道:“你不好奇他是如何做到的嗎?”

昌平侯不由自主的問出那句話後,就回過神了,聽到秦翌的反問,笑著搖了搖頭道:“這種長時間影響我們這麼多世家之主的手段,絕對不是神通秘術,也不是法器異寶,我想,除了慧根特性,沒有其它了吧。”

秦翌發現,只要是無法用武道解釋的東西,他們都習慣的將其歸功於慧根特性。

當然,可能除了他這個異類,大部分都是對的吧。

秦翌想了想,好像除了自己都覺得不能理解的慧根特性,也沒有其它的解釋了。

昌平侯自嘲道:“這種慧根特性,應該就是當局者迷了。”

只要這個局裡的人,都不會踏出局外去思考問題。

好像一葉障目似的。

若是用的好了,這可比封瑜的那個慧根特性還要強大。

“至於你為何不受這個慧根特性影響,一個是達到了跳出局外條件,解除了這個特性的影響,另一個則是可能被你的慧根特性抵消了。”

畢竟,秦翌有過離開中原,去了歸墟之地跳出局的經歷。

“不對,你還能點醒我這個局中人,看來,只能是後一種了,你的慧根特性完全抵消了,甚至還可以幫別人抵消這種負面影響。”

說到這裡,昌平侯看向秦翌的眼神,變得更加驚異了。

秦翌的慧根得多麼高階,擁有多麼高階的特性,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果然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個聖人的存在啊。

昌平侯接著依然不解的搖了搖頭說道:“跳出局外後,再回憶崇明帝的手段,其實並不多麼高明,只是,有些讓人費解。按理來說,最後一屆皇帝和太子都應該是團結所有世家的人啊,怎麼崇明帝會選擇一邊團結一邊對抗這個選項,雖然中間隔著一個太子作為緩衝,但是,這個選擇,真的太奇怪了。”

難道,他要面臨的最主要矛盾,不是靈潮之劫?

難道,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度過靈潮之劫?

除了這個,真的沒有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只是,涇水封氏憑什麼,這麼自信,可以度過這次的靈潮之劫?

甚至讓他們自信到,可以在靈潮之劫前,就開始佈局一直在削弱他們各大世家的勢力,培養一個必將和他們世家為敵的繼承人。

真是搞不懂。

秦翌倒是沒覺得奇怪。

靈潮之劫有什麼難的。

至於嘛?

既然他可以用風水大陣來徹底的解決靈潮之劫,只是暫時度過靈潮之劫的手段而已,其它人憑什麼不能想出來啊。

而且……

秦翌提醒道:“妖魔還是很強的。”

雖然他殺起妖魔來,如屠雞宰狗,但是,說實話,妖魔,還是很強的,若是成本足夠低謙,可以大規模應用,數量堆上去,度過這次靈潮之劫,還真的不是什麼難事。

昌平侯自然也聽明白了秦翌的意思,本能的反駁道:“這怎麼可能,你知道煉製一個妖魔需要消耗多少資源嗎?要不是我們……”

可是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乾脆沒了聲音。

秦翌挑了一下眉道:“怎麼了?”

昌平侯臉色發青的道:“妖魔曝光之後,我們雖然從涇水封氏那裡得到了一些利益,但是,因為事關靈潮之劫,所以我們也為此付出了大量煉製妖魔所缺少的資源,支援了這項計劃。”

雖然當時看來,他們各大世家是賺大了。

但是,現在想來,好像他的利益,都是未來的利益,而付出卻是實實在在的付出。

若這根本就是一個局的話,那他們可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秦翌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搖了搖頭,同情的看了昌平侯一眼,然後不再關心昌平侯,接著讀起了手中的玉簡。

昌平侯無奈的看著“事不關己”“風清雲澹”的秦翌,等秦翌讀完手中的玉簡,沉吟良久,拿起另一個玉簡時,忍不住插嘴道:“秦翌,你不關心這件事嗎?”

秦翌動作都沒有變,隨意的搖了搖頭道:“我玩這些陰謀詭計可玩不過你們這些老狐狸,還是不丟人顯眼了。”

反正,他的舞臺已經搭好了,看別人演就可了,何必費那個心思呢?

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多研究一下武道,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一下呢。

昌平侯無奈的看了秦翌一眼。

說秦翌不懂這些吧,他還是懂的,很多問題,一眼就看穿了,甚至還可以點醒他。

另外,他之前設的那個陽謀,也非常的高階,簡直無解。

可是,說他懂這些吧,他卻又真的不願意懂,甚至根本懶得去費這個心思。

唉,本來,還想著將秦翌堵著成自己的繼承人,看來,是沒戲了。

昌平侯滿是遺憾又滿是被愚弄的憤怒的離開了傳承塔。

“崇明帝,這件事,咱們沒完。”

……

皇宮,御書房,崇明帝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白子,一邊坐在軟榻上,仔細的看著書桉上的棋盤,良久才搖了搖頭道:“變數太多了。”

說著話,手中的白子變成了黑子,放在了一個位置,然後又將一個白字,點成了黑子。

崇明帝盯著棋盤的新局勢又仔細的思量好久,才嘆了口氣道:“這一局,不好贏啊。”

說完,抬頭看了一眼東宮的方向,又轉頭看向了昌平侯侯的方向。

封瑜的變數,他還有預桉,可以應對。

但是秦翌帶來的變數,實在是太大了,他不僅沒有預桉,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他這一朝,會遇到聖人降世啊。

這相當於直接掀桌子,按了一賭桌而且還不是自己做莊。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一個影衛突然出現,單膝跪地詢問道:“家主,太上長老讓我問話,是否還按原計劃進行?”

秦翌的動靜這麼大,驚動了太上長老,崇明帝一點也不奇怪。

“以不變應萬變,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是。”影衛說完,就消失在了原地。

崇明帝嘆了口氣,眼睛望向西方,呢喃道:“希望,小九這步閒棋,不要用到。”

……

洛京以西的山脈之中,一處山洞裡,封琅睜開眼睛,嘴角溢位一絲鮮血,眼神中還殘留著憤恨之意。

“父皇,真的好狠心啊。”

竟然一點兒機會也不給他。

寧願冒著無法度過靈潮之劫導致人族覆滅的危險,寧願冒著妖魔禍亂人間的危機,他也要廢了他,一點妥協的餘地也不給他。

對待他,簡直比對待那些政敵還要狠。

“這下,問題到了我這裡,這該怎麼辦?”

封琅眼中閃爍著什麼,似乎在下一個艱難的決定,但是,遲遲不能做出這個決定。

突然,封琅感知到了什麼,看向山洞外,冷哼一聲道:“還是這麼神出鬼沒,我可不記得,我有召喚你,烏先生。”

山洞外的陽光中,一陣閃爍之後,一個帶著青銅面具,身著帶兜黑袍,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人影,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山洞外的陽光中。

“殿下說笑了,您可是我們的優質客戶,竭誠的為您提供,是我們不變的宗旨。”烏先生好像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封琅此時糟糕的心情似的,笑著回答道。

封琅把身體往後自然的一靠,靠在了背後的石壁上,笑著說道:“殿下?以你的訊息的靈通,應該已經收到我被廢的訊息了吧?我已經不是太子了,也給不了你們想要的東西了,你們還要跟我交易?”

烏先生笑著說道:“您本身,就是最有價值的,不是嗎?”

封琅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直直的盯著烏先生,冷冷的說道:“你想幹什麼?”

烏先生趕緊伸出雙手,凌空向下壓了壓,笑著說道:“消消氣,殿下,我們沒有與您為敵的意思,我們想要邀請您加入我們。”

封琅的防備的確松了一下,不過依然保持著很強的戒備之心,冷笑一聲道:“你們?你們什麼組織?提燈人?呵呵,你要是說你是提燈人組織,好就不要說了,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是提燈人組織的人嗎?是不是啊,白袍居士?”

聽到這話,烏先生呆立良久,搖了搖頭,聲音變成了白袍居士的聲音,輕笑一聲,說道:“沒想到,殿下竟然早就看穿老夫了,是老夫獻醜了。”

聽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白袍老者的聲音,封琅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犀利。

“先生,果然是你!”

烏先生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封琅是在詐他。

烏先生搖頭失笑道:“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家雀啄了眼。”

烏先生也不裝了,摘下臉上的青銅面具,露出了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熟悉是和白袍老者非常相似,只是看起來歲數要年輕許多,只有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模樣。

封琅警惕的盯著烏先生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問的好模湖。我應該怎麼理解呢?你是在問我是烏先生,還是白袍居士,還是在問我是不是提燈人呢?亦或在問我的真實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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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琅冷哼一聲道:“自然都是。”

烏先生看了封琅一眼,輕笑一聲道:“白袍居士是我,烏先生也是我,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不用那麼較真,你喜歡那個稱呼,都可以。至於我的組織是不是提燈人,呵呵,雖然我不是躲在四夷之地,死守著祖訓,不敢進駐中原的提燈人組織,但是,我的確和提燈人組織的淵源頗深,我在中原唯一建立的組織,也的確是提燈人組織,所以,在這點兒上,我並沒有騙你。至於我的來歷,那就不能說了,這是一個秘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果然不是他認為的提燈人組織。

只是掛了一個提燈人組織的名兒而已。

封琅對烏先生徹底的失望了。

要是他認為的那個提燈人組織,還有的談,但是不是,那就沒的談了。

“看在以前合作愉快的份兒上,滾,別逼我動手!”說著,封琅的眼神變成了金黃色的鷹眼,身上的氣勢瞬間變成了法相後期。

烏先生震驚的看著封琅,嘖嘖稱奇道:“果然不愧是逆天秘術,妖魔轉生之術,竟然可以讓一個金丹境圓滿的武者,擁有接近法相境圓滿的實力。”

雖然之前他早就從封琅的口中聽說過這個秘術了,可是,一直都是一支半解,當真正的面對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這個秘術的強大。

他現在的提燈人組織,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逆天秘術了。

只有這樣的秘術,他才能快速的提升實力,追平那四個躲在四夷的自稱正統的提燈人組織。

擁有得到他們承認,甚至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實力。

烏先生眼神中透著狂熱的伸出右手,邀請道:“封琅,加入我們吧,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不是嗎?若是沒有我,你將如何在中原生存?我不相信,你真的天真的以為,妖魔的變身能力,真的無解,真的可以躲過皇族和各大世家的追殺。封琅,只有我,才難給你提供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只有我,才是你最需要的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封琅,還在猶豫什麼,加入我們吧……”

封琅的身體顫抖著,嘴裡長出尖尖的牙齒,臉上長出褐色的絨毛,衝著烏先生大吼道:“住嘴!”

烏先生看著封琅的模樣,嘆口氣道:“看來,你的狀態有些不穩定,現在你也無法給我答覆,我下次再來,期待你的答覆。”

烏先生的身影閃爍了兩下,猶如海市蜃樓似的,瞬間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一個人影瞬間出現封琅身前,單膝跪地的稟報道:“殿下,還是沒有發現對方的真身。”

封琅的模樣已經恢復正常,搖了搖頭道:“之前依靠整個皇朝的力量都無法找到,這次只依靠我自己的力量,怎麼可能找得到?算了,其它人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了,殿下。”

封琅點了點頭,走出山洞,看著這秀麗的風景,呢喃道:“我若是留在中原,除了加入那個一直都在我身邊,處心積慮的利用我的烏先生,沒有別的出路了,你說,這是不是很悲慘?”

那名稟報的侍衛猶豫了片刻,回答道:“殿下,天下很大,只要尋找,總有我們的一席之地的。”

封琅聽後,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道:“對,對,我差點鑽了牛角尖,忘了中原只是彈丸之地,天下,可是大的很呢,哈哈……我知道,我們應該去哪裡了……”

四夷之地,沒有比他更合適的地方了。

只是,具體選擇哪一個呢?

封琅看了環視了圈。

東夷,先排除。

那裡是海域。

他們對大海一點兒也不熟悉,冒然前往,簡直就是找死。

北狄?

一望無跡的草原,可不是藏身的好地方啊。

南蠻?

倒是藏身的好地方,只是……

妖魔除了封印之術,最重要的就是藉助了巫蠱之術。

南蠻的巫蠱之術,可能會剋制他們妖魔。

也不可取。

“那就只有西番了。”

封琅眼神一定,吩咐道:“通知所有人,休息半天,天黑之後,所有人立刻起程,前往御獸城,然後,借道御獸城,前往西蕃!”

“是,殿下。”

侍衛離開之後,封琅轉過頭,望向洛京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緬懷之色。

“這一去,怕是永別了。”

他最美好的時光,都將在此終結。

他將離開他最熟悉的中原,離開這塊天賜予人族的庇護之地。

他將永遠的不再有庇護他的人,庇護他的地,只能永遠的流浪在外了。

這時,他倒是有些明白,那些隱藏在四夷的提燈人的心情了。

“永別了,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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