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靖垣早上醒來的時候，曉娜姐妹兩個一邊一個，靠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
平時她們這時候應該已經起床了，現在卻都還沒睡醒，大概是昨天晚上真的太累了。
大明皇族的日常軍事訓練，在婚配和納妾的時候是可以暫停一天的。
哪怕是正式臨幸的婢女也算，因為生孩子理論上比軍訓重要多了。
朱靖垣看著身邊的兩個女孩，稍微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去叫醒她們。
閉上眼睛摟著她們倆，又去睡了個回籠覺。
一直到上午九點多的時候，三個人才從床上爬起來，一起去餐廳吃飯。
安曉娜姐妹兩個都受了點傷，走路的姿勢都是有點不自然。
不過這個不自然的姿勢，落在其他的婢女眼裡，卻都映出了倆字——羨慕。
朱靖垣吃過早飯之後，就帶著安曉娜姐妹去見太上皇：
“爺爺，孫兒昨天納了兩個妾室，準備冊封她們為大食國王的才人，今天帶她們兩個來正式的給您請安。”
安曉娜跟著朱靖垣的時候是比較活潑的，但是在其他人面前的時候就非常守規矩。
現在一起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向朱仲梁行禮問安。
朱仲梁稍微打量了安曉娜姐妹兩個一眼，就非常隨意的揮手說：
“知道了，你們倆先去歇著吧，靖垣留下陪我說話。”
安曉娜姐妹倆馬上再次行禮，然後邁著小步退出了房間。
朱靖垣看著她們倆離開，就直接坐到了朱仲梁對面。
然後就聽到朱仲梁似乎頗為不開心的說：
“你小子現在是不是應該再納兩個親王妾室了？”
親王妾室，預設是找大明人，誕生的孩子能繼位的那種。
在朱仲梁這種傳統土著眼裡，別說安曉娜姐妹這種胡姬了，就是春香這種朝鮮婢，生出來的孩子都不能算是朱靖垣的正經子嗣。
只有大明女子生的孩子才能算。
所以朱仲梁對朱靖垣納胡姬這種事情，就當是他房間裡有添了兩個玩物，還是有點浪費精力的玩物，減少了本來應該有的正常子嗣的數量。
朱靖垣對這些卻是有計劃的：
“等我六十歲的時候，鈾兒和鈽兒都四十四歲了，他們是有點吃虧的，就像我爹那樣。
“我不想這種情況以後發生太多次，所以之後準備每兩年納兩個，每到一地納兩個。
“保持這樣的速度，到二十四歲之後，三十四歲之前，這段時間再儘可能多生。”
朱仲梁似乎明白了朱靖垣的意思了：
“你卡著你自己六十歲的時候，孩子儘可能三十歲左右是吧？”
朱靖垣直接點頭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這不是正合適嗎……”
朱仲梁上下看了朱靖垣幾眼，然後頗為感慨的唸叨了一句：
“我再次忽然反應過來，你現在其實才十七歲啊……”
朱靖垣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就是十七歲啊，您以為我多大了啊……”
朱仲梁笑著搖了搖頭：
“沒什麼……潛艇的事情規劃的怎麼樣了？”
朱靖垣之前一直沒有怎麼考慮過潛艇的問題。
潛艇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剛剛成型，一戰和二戰的典型的潛艇形態正在逐步展現。
但是設計還非常的不完善，艦體小，航程短，航速慢，作戰能力羸弱。
再加上這個世界畢竟是十九世紀初，潛艇仍然被認為是一種不夠君子的武器。
大部分海軍對潛艇還不夠重視，大部分都還沒有把潛艇當作正經作戰艦艇對待。
朱靖垣主持設計了各種類型的軍艦，卻始終沒有提潛艇的事情，沒有人覺得不正常。
最近這些天，可能是經常說起鈾礦和武器的事情，朱仲梁忽然想到了潛艇。
於是朱仲梁就開始催著朱靖垣提提潛艇方面的設想。
朱靖垣這些天就在整理思路，而朱仲梁也時不時的詢問進度。
朱靖垣現在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就大致說了一下整體的思路：
“我在潛艇方面的想法是，暫時放棄研究純粹的潛水艇，轉而研發有潛水能力的船。”
朱仲梁聽了就明顯一愣：
“潛水艇不就是有潛水能力的船？這倆不是同一件事情嗎……”
朱靖垣隨口解釋說：
“顯然是不一樣的，純粹的潛水艇，要以水下航行需求為主導來設計。
“這種潛艇是在水中懸浮活動，類似於飄在空氣中的飛艇，形狀也應該接近飛艇。
“控制上浮、下潛、轉向的方式，當然也是類似飛機和飛艇的翅膀和尾翼。
“這當然是潛艇設計的理想目標，但是在目前看來不切實際，技術難度過高。
“目前比較理性的選擇，能夠真正實用化的方向，是設計和建造‘有潛水能力的船’。
“這種船，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在水面上航行，只有在攻擊或者潛逃時才會潛入水中。
“這樣的潛艇的設計，仍然要尊重水面艦艇的特徵，不能直接設計成水滴形。
“要讓潛艇在水面航行時，螺旋槳仍然能夠完全沒入水中，保持較好的航行能力……”
朱靖垣說的兩個方向，其實就是後世的核潛艇和現代的使用不依賴空氣推進系統（AIP）的潛艇，對比傳統的老式柴電潛艇的區別。
一戰到二戰乃至七八十年代之前的老式的柴電潛艇，仍然都只能算是能潛水的船。
平時在水面上用柴油機航行，作戰的時候潛入水中，用蓄電池航行。
她們通常有兩種動力系統，以水面航行為主，兼顧潛航。
水面航行速度更快。
核潛艇和AIP潛艇是純粹的水下載具，完全針對潛航設計，水面航行效率下降。
她們通常只有一套動力系統，主要適用於潛航。
潛航速度更快。
朱仲梁迅速理解了朱靖垣的意思：
“你所說的那種理想化的純粹潛艇……或者說現在有些人研究的潛艇，現在短時間內是根本做不出來的嗎？”
其實，很多最早期的潛艇設計，乍一看的話比較有現代潛艇的感覺。
因為早期的潛艇設計，本來就是以潛航器為目標的，所以整體上都比較圓潤。
但是由於技術原因，由於長期無法實現持續潛航，潛艇設計才逐步轉向了能潛水的船。
朱靖垣想了想：
“也不是說完全做不出來，而是以目前的工藝來做，非常困難而且風險不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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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艇要在水下持續航行，就需要能夠在水下持續運轉的發動機。
“軍艦上常用的發動機都是燃機，包括汽油機、柴油機這種內燃機，以及蒸汽輪機配鍋爐這種外燃機。
“燃機執行的時候都需要消耗燃料和氧化劑。
“水面艦艇只需要儲存燃料，氧化劑直接用空氣中的氧氣。
“潛艇要使用燃機直接航行，不僅要儲備燃料，關鍵是要專門攜帶氧化劑。
“在潛艇上儲備氣態氧氣，或者用過氧化鈉來製備氧氣，供船員呼吸使用其實還行。
“但是要供應燃機的持續運轉，那種儲存密度就遠遠不夠用了。
“只有使用液氧或者過氧化氫，才能勉強滿足長時間潛航的需求。
“但液氧儲備對工藝要求太高了，過氧化氫又有爆炸的風險。
“研發、製造、使用的難度，可能比核動力都要高。
“現在只能保守一些，用柴油機配合蓄電池和電動機，直接用到核動力成熟。
“水面航行用柴油機，同時給蓄電池充電，水下航行用電動機。
“鉛酸蓄電池儲存的能量有限，不可能長時間在水下航行。
“需要經常上浮換電池，或者通氣開熱機充電。
“所以她們平時就在水面上航行，算是有潛水能力的船。”
朱仲梁理解了朱靖垣的意思，輕輕點頭的同時下意識的想問：
“為什麼專門提柴油機……”
但是話到嘴邊就他自己反應過來了：
“我明白了，汽油容易揮發，潛艇要潛水密封，用汽油機會非常危險。
“汽油熱值相對柴油也要低一些，柴油機的扭矩也更大一些。
“所以現在設計成熟的潛艇的難點在於柴油機……”
朱靖垣馬上點頭說：
“是的，是對潛艇而言非常重要的技術，也是現代工業體系的重要技術。
“柴油機技術是早晚都是要專門發展，專門去研究的技術，是必須邁過去的檻。
“柴油機的關鍵技術是噴油系統，解決這個問題，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了。
“我已經把這些設想寫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就發給工部去折騰。”
柴油機扭矩更大，力量更大，轉速較慢，能耗比更高，適合重型車輛和工程機械。
汽油機轉速較快，扭矩較小，執行更加穩定、安靜，適合飛機和輕型車輛。
歷史上柴油機的發展比汽油機略微慢了那麼一點。
柴油機相比汽油機，多了一個必須邁過去的門檻——噴油技術。
柴油相比汽油更加穩定，沒有揮發性，正常情況下，用明火直接點都點不著。
柴油比汽油更加的粘稠，要讓它在氣缸內充分燃燒，要有足夠的壓力噴射霧化。
柴油機對噴油系統噴射壓力的需求，是汽油機的十倍甚至百倍以上。
早期的柴油機效能差，主要原因就是早期的空氣噴射系統，噴油壓力始終上不去。
而且這種噴油系統效率很低，甚至柴油機十分之一以上的能量都要用來噴油。
後來改用了機械式噴油系統，有了適合高壓的柱塞泵結構，柴油機才迅速發展起來了。
現在大明和世界的柴油機發展，差不也是卡在噴油壓力這個門檻上。
朱靖垣腦子裡面沒有柱塞泵的設計圖，但是知道它的大致原理和工作邏輯。
畫個示意圖讓大明的工匠們去做實用化研究就行了。
朱仲梁聽朱靖垣說的胸有成竹，也就基本放心了：
“那就儘快去搞……還有那個核動力……”
朱仲梁欲言又止，因為之前問過原子能武器的事情，當時朱靖垣就講過難度在哪兒了。
把這麼個東西做成動力包，緩慢的釋放能量的難度，可能比直接炸了難度更大？
朱靖垣也沒詳細解釋，就直接比較空泛的說：
“我也儘可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