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自我的囚徒

“唔”

捂著厚厚的棉被,頭上吊著冰袋,雖然實際上完全沒有到需要這麼處理的時候,但是被征服王叫來的兩個老人卻執意的把韋伯塞進了被窩裡。

明明只是用魔術影響了的兩個不相關的人,但是韋伯在這一刻,眼睛卻有點溼潤。

為什麼呢

“既然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啊,韋伯”

‘爺爺’這麼說著,然後關上了門。

“和伊斯坎達爾先生的談話也不要持續太久了,一會就睡一覺吧”

“恩”

然後,門被拉上了。

稍微望了一會那扇沒有任何裝飾的紙門,耳邊確實的傳來了老人的步伐遠去的聲音,韋伯這才轉回了頭,看向了自己的從者。

從歷史之流中邁出的王者仍舊是那麼的魁梧而豪邁,以至於――沒心沒肺。

韋伯不禁有點氣急。

“為什麼要告訴他們啊?!”

“哦?你不是生病了嗎?”

“可是生病又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大事?”

是眼花了嗎,征服王的眼神一下子就銳利了起來。

“你是這麼說的嗎?”

好可怕。

“”

然後,就彷彿幻覺一般,銳利的眼神消失了,巨人盤起腿做了下來,咯吱咯吱的用拳頭碾著太陽穴,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抱怨什麼,但最終卻還是望向了韋伯。

說教的語氣。

“我說,韋伯,事到如今才問你可能有些晚了,但是啊,你的宏願是什麼?”

哈?

“宏,宏源?”

還沒有聽是什麼願望,就已經可以歸結為宏願了嗎!?

“恩,宏願,我的master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什麼渺小的理由就能夠召喚到我的吧?”

但是,事到如今,韋伯已經不想吐槽了。

頭好暈,天花板上的畫個圖案在此刻看來就如同在自己遊動一般令人目眩。

嘖這真的是感冒嗎?還是說我的體格差到了這個地步?

搖搖頭,不去想,然後重新扶正了冰袋。

“額大概算不上宏願的”

“那也先說來聽聽”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rider突然就響起了這個問題

“等等,rider,在此之前,你為什麼想問這個呢?”

太不對勁了,或者說,這位王者能夠‘思考’這件事,就已經足夠韋伯吃一驚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你究竟把伊斯坎達爾當成什麼了呢?熱血笨蛋嗎?

“哦哦,是啊,我還沒有跟你說過呢”

但是說實在的,rider的表現很多時候也確實稱不上是英明就對了。

盤坐著的rider,令人意外的,卻是一副夢想家的氣質。

攤開了雙臂,就連這狹小的房間都彷彿因這個人的存在而化為了宮殿一般。年輕而豪邁的王者,雙臂就如同大理石雕琢的巨柱一般壯碩。

那姿勢,如果是面向著初升的太陽的話,大概會讓人想起古代神話裡託天的巨人吧?

韋伯這樣想著,然後靜靜地聽著。

“小master,你看,我是非得到聖盃不可的”

他就彷彿說著既定事實一般,說著毫無疑問的話。

那氣勢,就如同已經獲得了勝利一般,而現在就只是勝利過後的總結。

自大的讓人心折。

是的,不是勝券在握的氣勢,而根本就是已經取得了勝利的氣勢。

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然後,聖盃就只能實現一個願望吧?”

現在的他,已經是在考慮聖盃的用途不,是已經在考慮什麼時候用才對。

至於用途,恐怕早就想好了。

“是啊”

韋伯肯定的點著頭,這是基本的常識,在接受權柄的時候,聖盃戰爭的運作方式就已經被master們所知悉。

聖盃是奇蹟,而奇蹟只有一個。

使用的人只能是一個,而使用的次數也只有一次,像是:讓我再許三個願望!這類的東西,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麼,騎士某種意義上,rider倒是說到了個正確的問題。

可是

“那麼,你的願望是什麼?小msater如果你的願望和我的相沖,或者說,不能比我的願望更宏大的話,那麼到時候許願望的時候,我們就會很難辦吧?”

一本正經的,rider說出了韋伯從來沒考慮過的事情。

“唉唉!?”

是啊,聖盃要來做什麼啊?

韋伯從一開始,參加這場聖盃戰爭開始,其實就根本沒有真的考慮過要拿聖盃做什麼

某種意義上,他可以說是最不像魔術師的魔術師了。

沒有考慮過終端的目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幾乎就是像一個賭氣的孩子一般,僅僅因為一時的激憤不,還好不是一時的激憤。

韋伯是因為要證實自己‘並不是廢人’這件事,才回來到這裡,踏足聖盃的戰場的。

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大概就如同孩子賭氣一般的吧?

如果不是偷竊了凱奈斯準備的聖遺物的話,他是根本不可能召喚出rider這般強大的英靈吧?

所以說rider所說的宏大其實,是跟自己完全無緣的才對。

在被窩裡蜷縮了身子,因為側過身,冰袋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這一次,不想去撿了。

“來吧,說說看,什麼樣的願望都好,先說說看。”

但rider卻將那冰袋撿了起來,然後扔到了韋伯的臉上

“喂喂!我還是病人啊!”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好的,快點!”

於是還是說了。

“我只是想被認同而已”

韋伯悶悶不樂。

“被認同?”

但征服王卻突然來了興致一般,咧開了笑臉。

“哦呀,認同啊?小master,怎麼是這種願望呢?”

“這麼可笑的願望你還要追問麼”

真討厭這種感覺。

從很早很早開始就是了。

轉過了身去。

“等等,這可不是好笑的事情啊。”

然後,韋伯又被轉了回來反抗不能,兩者的力氣相差的太多了。

“喂!!”

韋伯不禁氣惱的大喊,然後因為這個動作再次讓大腦陷入了一片眩暈之中。

“幹什麼啊!我都說了,只是為了”

“只是?”

“什麼都沒有”

韋伯猛地洩了氣。

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小聲的說了出來。

“你也聽到了吧,lancer的master說的”

“恩?”

“就是我偷了他的聖遺物的事情,是真的”

大概會被罵吧?畢竟是做了這麼不光彩的事情,偷竊老師的東西,讓老師準備不足,現在的凱奈斯恨得自己要死,恐怕恨不得除自己而後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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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樣啊,的確是很糟糕的事情呢,但是,總歸是有原因的吧?”

“是啊,是有原因的”

不然誰會去做那樣的蠢事啊。

“rider,我是一個魔術師”

“恩,我知道”

“我的家族並沒有多麼優秀的魔術血脈,而且傳承也只有幾代而已,在名門眾多的時記塔裡,只不過是淺薄的平民而已,沒有歷史沉積的技術,沒有神秘,魔道具方面沒有創作,就連魔術理論都做不到太好”

冰袋再一次被放到了額頭上,rider照顧人的能力卻是稍微有點出乎了韋伯的預料,他不禁嘀咕了一聲‘謝謝’然後方才繼續他的講述。

“所以啊rider,我想要成功,我想要證明,魔術並不是只有沉積或者是名門才行的不,其實那些也無所謂的其實我大概,只是想要證實我不是廢物吧?”

“但就是這麼個小小的願望,他,凱奈斯,卻連讓我嘗試的權利都不賦予”

稍微咬了咬牙。

“如果我的嘗試是徒勞的,或者是錯誤的,怎麼樣都好但是,他卻從開始就根本沒有給予我機會”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

他站在凱奈斯之前,滿載著疲憊,在眾人的面前,在輝煌的時記塔中,將自己準備已久的研究,那厚厚的檔案報告遞交給了那個男人。那個在時記塔中頗有盛名的男人。

他信任著自己的東西,並且相信那是獨一無二的研究,應該足以讓大家對自己的才能和頭腦感到欽佩,對自己的研究感到震驚了。

是的,那是一個接觸的成就,而在此之上,不斷研究的自己,最終會創造出一個又一個奇蹟,最終達到巔峰的吧?

是的,一定會是這樣的

但是,那個男人,在接過了自己的報告時,卻是笑著將它疊了起來,然後扔進了廢紙簍中。

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連一頁都沒有翻過。

那可是凝聚了自己全部的心血,付出了所有的研究啊

“韋伯”

那個男人在笑著。

“你沒有那個才能”

然後,斷然的否決了。

大概在他的眼裡,這就如同一個可笑而且蹩腳的笑話吧?他就那麼笑著,和大家一起笑著

“我怎麼能原諒他啊!!!!我只是要報復他而已啊!!!”

怒叫著韋伯,雙眼已是血紅。

“哈!!!”

但是王者卻猛然的大笑了。

“哈哈哈!!!”

就彷彿遇見了百年難得一見的喜事一般,開心而暢懷的大笑著。

不過,就算是並不那麼清醒的韋伯也可以看到,那王者眼中閃動的,是熾烈的光芒。

與那些嘲笑他的人,完全不同的光芒。

“韋伯?維爾維特,我問你”

那魁梧的王者站起了身,俯視著還在病榻上的少年,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你要如何報復他呢?用什麼,去報復他?報復他後,又要怎麼樣呢?”

當然是

當然是

當然是什麼呢?

韋伯稍稍愣了一下,一片茫然。

是啊當然要怎麼樣呢?自己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麼呢。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被自己的servent所吸引了。

那太陽般耀眼的男人所追求的

是什麼?

聖盃。

是的,奪取聖盃,這不就回到原點了嗎?用奪取聖盃來證實自己的正確,然後

“然後讓那家夥認同我”

茫然漸漸地減少了,韋伯腦中一片澄清。

“是啊原來這麼簡單啊”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

那王者嬉笑著。

“我從來沒有問過你複雜的問題呀”

“可是,不會在意嗎?”

“在意什麼?”

“我的願望這麼淺薄?你大概也在不滿吧?像我這麼弱小的master?”

韋伯突然感到了忐忑不安。

能夠被這麼簡單的事情困擾到的自己,真的有資格參與到這場角逐之中嗎?

“哈!”

rider卻大笑。

“你當然弱小,但是,相比於世界的廣闊,我們每個人不都是很弱小的嗎?何必在意那些事情呢?”

他轉過身,準備走出房門。

“等等!!”

但是韋伯還有最後的問題要問。剛剛想起來,卻非問不可的問題。

“恩?”

於是王者回過了頭。

“你呢?”

韋伯大聲的問著,絲毫不在意會不會被樓下的那對老人聽到。

“你的願望呢?你要聖盃做什麼呢?全世界嗎??”

他實在是想要知道。

“當然是要一個**了”

但是卻彷彿說著很簡單的事情一般,征服王輕鬆的回答,絲毫不以這個願望是如此簡單而感到不自然。

“然後,征服世界,這是要親力親為的事情呀”

他繼續走著,留下了身後木然的韋伯。

“哦對了”

彷彿和韋伯一樣後知後覺一般,他回過了頭,然後眯起了眼睛,嘿嘿的笑了出來。

就如同獅子一般。

“用這弱小的自己”

這個瘋子。

韋伯目瞪口呆。

然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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