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求知之人（卷終章）
這麼多建築意味著有許多文明曾成為過虛空文明，可如今無一在此，它們是都滅亡了嗎，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如果都滅亡，那是什麼原因讓它們滅亡，如果是去了別的地方，又去了哪裡？
正想這些問題沒多久，卡爾臉色一變，他發現了虛空的限制，他無法逃離這裡，以及已知宇宙對他而言太過緩慢。
卡爾嘗試脫離這，卻發現根本沒辦法：‘不對，那兩位是虛空神靈，一定也到達過這，他們是怎麼逃出去的？’
他從虛空記錄的資訊中尋找線索，很快便發現另一個被他認為是虛空神靈的存在竟然是太空校長，太空校長也被困在這多年，是另外一位到達這後，教了太空校長一個方法，才讓他脫困。
只是閱讀徐遷教授太空校長的方法時，卡爾發現虛空並無記錄，他心中又驚訝又迷惑，他以往的所作所為全被虛空記錄，那位是怎麼做到不被虛空所記錄？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虛空領域，看著那道身影，卡爾問道：“閣下是來殺我？”
來者正是徐遷，未答反問：“為何要殺你？”
卡爾道：“因為我，地球才遭受入侵，死了那麼多人，而且剛才那一戰，我毀滅了那麼多星球。”
徐遷不在意道：“那又如何？與我何幹？”
卡爾陷入沉默，他原本覺得他和徐遷有深仇大恨，站在徐遷的立場，應該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再挫骨揚灰，最後再把灰撒到宇宙各處，直到宇宙毀滅也不可能復活。
不，不對！
卡爾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這位真想殺他，在第一時間便能殺了他，而以這位之能，他根本沒能力反抗。
但實際上，這位並沒在第一時間對他出手，反而讓他有很多時間做準備，讓他炸黑洞獲取虛空微粒，製造虛空引擎，打造虛空之軀。
如果真想殺人，那肯定是在對方越弱小時動手越好，怎麼會給敵人時間準備，任敵人發展？
以前，卡爾沒深想過，現在想來，這一切故意的痕跡很重……
卡爾很聰明，結合抵臨虛空領域後的感受，立刻想到了徐遷這麼做的原因，他眼神微微變動：“閣下放任我發展，是想透過我獲得更多知識？”
“對！”
徐遷坦然承認：“雖然虛空記錄了這宇宙過去、現在幾乎所有的資訊，但資訊不等於知識，況且虛空只記錄資訊，不會主動創造資訊，何況是知識。”
徐遷接著道：“透過虛空能看到你的想法，知道你接下來的行動，但虛空並無法預測行動所帶來的結果……”
說到這，卡爾將話接了過去：“所以閣下才放任我行動，想知道我那些作為會產生哪些結果，好從中獲得知識？”
徐遷笑道：“沒錯！”
卡爾徹底明白了，這位將他當作了一隻小白鼠，只是跟實驗室那些小白鼠不同的是，這位未直接對他進行實驗操作。
因為他自己就在實驗自己，這位只需觀察即可！
做實驗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自然是不用自己動手，小白鼠們自個兒就把實驗做了。
卡爾神色平靜，心情卻很複雜，以往只有他實驗別人的份，現在居然有人實驗他？
整個雄兵連宇宙都是徐遷的實驗場，地球文明是他的實驗物件，莫甘娜、葛小倫、趙信、劉闖等人是，帝蕾娜、鶴熙、凱莎也是，只是每一個的實驗目的和方向不同。
地球文明，是他想看在雄兵連這個以造神科技為主流的世界，走傳統認知文明路線的地球會走到何等程度，為加快進度，他還特意體統給了地球文明改良版NZT-48的配方。
莫甘娜、蘇瑪利、葛小倫、趙信、劉闖等人則是他研究超級基因的物件，而帝蕾娜、鶴熙、凱莎，徐遷則想看她們要如何透過自身的能力擺脫半虛空狀態，抵達真正的虛空視角。
每個人思想不同，導致他們的行為也不一樣，產生的結果也不同，虛空儘管無法預測行動的結果，卻可記錄，徐遷的目標即是讓實驗物件們製造出諸多結果，他再透過虛空觀察，從中獲得知識。
畢竟虛空只記錄資訊，不主動創造資訊，更不用說知識，知識還得人為發掘探索。
卡爾也想到了這些，這傢伙居然將宇宙作實驗室，所有文明和生命為實驗物件，連他也是其中之一。
在地球文明有句話“天地為棋盤，萬物為棋子”，這位明顯做到了這點！
這就是虛空神靈的手段？這位究竟是哪個時代哪個文明誕生的虛空神靈？
進入虛空時，卡爾讀取了關於徐遷的資訊，追朔過他的來歷，但離譜的是，虛空的記錄中他已經死了，可如果死了，現在的又是誰？
忽然，卡爾萌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過往對這位的猜想都有一個潛意識想法——這位是本宇宙的存在，但要不是呢？
這位如果是從其他宇宙而來，不就解釋了一切的不合理處？
而且，這位自己也說過他是來自已知宇宙之外，只是那時他們下意識以為那句話的意思是“來自他們如今所能觀測到的宇宙外，仍舊還在同一個宇宙”，但其實還有另一種理解：這位不屬於這方宇宙。
沉默了會兒，卡爾問了出來：“閣下來自其他宇宙？”
對卡爾的問題，徐遷並不驚訝，但凡這宇宙的智慧生靈不蠢，遲早會猜到他的來歷。
徐遷想了想，也沒隱瞞：“我的確來自其他宇宙。”他也挺想看看卡爾能否超越宇宙，到達其他世界。
卡爾眼睛一亮，儘管對宇宙外還有其他宇宙存在，各大文明早有猜測，但還是頭一次見到異宇宙來客，得到確認。
宇宙之外的其他宇宙是怎樣的？他是否能到達那些宇宙？
卡爾研究探索的興趣暴增，十分興奮，那都是他未知的領域，無盡奧秘在等他探索，無盡疑問在等他解答。
沒什麼比未知事物對一個真正的學者更有吸引力！
卡爾又問：“閣下為何來我們這方宇宙？”
徐遷答：“收集這方宇宙所有知識，你不覺得宇宙的形成很有趣？宇宙為何而生，是何種力量創造了它們，又使得它們發展至今？”
“所以，閣下想收集眾多宇宙的知識，找出背後原因？”
“是！”
徐遷點了點頭，實際上，他不僅想要找出宇宙誕生的原因，更想透過達到眾多宇宙，收集知識，來尋找那位向他求救的存在的線索：那位是誰？又為何向他求救？他要怎樣才能相救？
卡爾再度沉默，他還限於這方宇宙，可這位已經放眼諸天萬界，好會兒後，卡爾道：“閣下既不殺我，還與我說這些，想必我對閣下還有用處？”
徐遷笑道：“世間萬物皆有價值，哪怕一粒塵、一粒沙，何況乎死神卡爾，已知宇宙鼎鼎大名的學者。其實，我覺得現今宇宙只有你是純粹的求知者，其他人都不夠純粹。”
卡爾沒理會徐遷的誇讚，直接道：“閣下想讓我做什麼？”
徐遷道：“不久前，我曾在這助了某位脫困，當時的條件是以三萬年為期，未來三萬年，與我合作研究宇宙，共享知識。如今對你，條件一樣。”
卡爾並未在條件上和徐遷討價還價，他看著徐遷，問出了一個問題：“閣下就不擔心我未來會超過你，反過來對你不利？”
聽到這問題，徐遷笑了笑，不在意道：“如果你未來能超過我，能對我不利，那儘管來好了！”
卡爾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這不僅是自信，也是這位希望有人能成為他的對手，成為路上的道友。
知海無涯，在前進的道路上，許多人都會掉隊，越走，能同行的人越少，就像卡爾自己，連莫甘娜也無法理解他的思想。
卡爾道：“閣下的條件，我答應了！”
未知領域，看到消失的卡爾，和徐遷一道出現在太陽系外圍，帝蕾娜有些不解：“老徐怎麼和卡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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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莎道：“哼，這還看不出來，卡爾是被那位給救了！”
帝蕾娜仍舊不理解：“老徐為什麼會救卡爾？”
鶴熙道：“因為他們本質是同一類人——求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