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潮毫不客氣地反問:“我們怎麼對他?我們是折辱他了,還是羞辱他了?就因為他是國公,所以就不能將他的罪行公告於眾?”

聽到這接連的反問,鄭興懷不好回答,只長嘆一聲,這群反賊和他以往所知的完全不同,他們極有主張!

宋善長坐在椅子上,看到在下方圍觀的楚州百姓,似乎明白了什麼,大聲喊道:“我已經向你們投降了,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審判席上一人平靜地看著他,回道:“投降並不能免去你曾犯下的所有罪行。審判現在開始!”

宋善長還要在說什麼,可他的身體已失去控制,雙目失神,隨審判員問話回答著一個個問題:他曾幹過哪些傷天害理之事?害過多少人?是怎麼害的?

宋善長老老實實地回答,講述他曾做過的那些事,什麼強搶民女、欺男霸女都是輕的,他曾在打獵時經過一座小山村,覺得打獵不夠刺激,便讓手下將村子裡的人趕到山裡充當獵物,由他獵殺……

這一樁樁事事透過超凡手段播報給楚州全城,聽得整個楚州城鴉雀無聲,聚集在浮空廣場下、觀看審判的楚州百姓看著宋善長,無不又驚又怒,這就是大奉曹國公,這他娘還是個人?

這明顯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畜牲,不,就他做的那些事,比畜牲還要不如。

不知是誰帶頭在人群中喊道:“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其他楚州百姓也跟著喊了起來:“殺了他,殺了這個畜牲,將他千刀萬剮!”

整齊的聲音在楚州城內迴響,聲震如雷,但審判員並未遵循楚州百姓的意願,立刻誅殺宋善長,反而繼續提問。

這次不再詢問宋善長犯過的罪行,而是從宋善長那詢問他所知的其他王公貴族,甚至是元景帝所做過的惡。

聽到這,鄭興懷全明白了,這幫人整的這出審判不僅要殺人,更要誅心,更要顛覆元景帝和大奉朝廷在楚州百姓心裡的形象。

原本,元景帝和大奉王公貴族們在楚州百姓心中的形象,不說有多好,但也不會有多壞,覺得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是生來即尊貴的。

可今天之後,大奉王公貴族們在楚州百姓心裡將跌落神壇,被剝去鑲嵌在外的金玉,露出內裡骯髒醜惡的本質,楚州百姓們將不會再敬畏尊崇他們。

鄭興懷閉上眼,完了,一切真的全完了,可他無力阻止這一切發生,只好閉眼不看!

聽到宋善長抖出的一樁樁屬於皇帝和王公貴族們的醜事,楚州百姓們怒不可遏,原來褪去了華貴的衣服,這幫人竟如此噁心,簡直比禽獸還要不如,枉他們在以往敬畏他們,尊崇他們。

在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他們連螻蟻都不如,可隨意欺凌殘虐,儘管那些事裡被殘害的物件不是他們,可那也是跟他們一樣的普通百姓啊。一想到昨天差點被屠城,怒火更難以抑制!

宋善長還抖出了元景帝的一些秘聞,元景帝居然讓人暗中將大量百姓送進了皇宮,如果真如宋善長所言,這麼多人入宮,那麼早該被發現了,可皇宮的人一直維持在一個比較穩定的範圍,也即是說那些人並未真的出現在皇宮,而是消失了。

大奉皇宮有古怪!

將所有事交代完,宋善長的記憶在被讀取,一幅幅畫面被投影出來,展現在楚州百姓面前,這次不再只是口述耳聞,而是實打實地聽看宋善長所記得的一切。

畫面清晰展示了宋善長是如何犯下那些惡行,讓楚州百姓有更深切的感受,看完那一幅幅畫面,先是一陣沉默,隨後爆發震天的呼聲:“殺了他,殺了他,將他千刀萬剮!”、“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

一眾楚州百姓義憤填膺,哪怕一些本來很溫順的百姓此刻也十分憤怒。這一次,審判員順應了民意,宣讀了對宋善長的處罰:分解肉身,崩滅靈魂!

其實按照他們從“靈根”系統學來的處罰,像宋善長這種人,不應該直接將之殺死,那樣會使得他死得過於痛快,應該將之囚禁起來,榨乾最後的價值。

這處罰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定的,反正他們覺得很有道理,犯了重罪想一死了之,哪有這麼痛快?犯下某些罪的罪犯不能再當為人,不能依據對人的方式處罰。

但如今,楚州百姓民意洶湧,黃潮等人決定順應民意,將宋善長身體分解為基礎的原子,將其靈魂也同樣分解,讓其連成為孤魂野鬼的可能性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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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善長這時清醒過來,臉色煞白,方才他的意識雖被控制,卻清楚知道他被控制時幹了什麼,他講了以前做過的那些事,還將皇帝和其他王公貴族幹的某些事也抖了出來。

即使知道自己死定了,但宋善長還在掙扎,他不想死,拼命求饒道:“我已經向你們投降,你們不能這麼對我,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家裡有很多錢,只要你們放了我,我把錢全給你們,我家裡還有很多美婢,也都送給你們,我給你們磕頭,饒了我,饒了我!”

堂堂大奉國公,毫無氣節,連鄭興懷都懶得看他一眼,嫌這東西太過丟人。審判員平靜道:“以前也有人像你這樣向你求饒,乞求活命,可你放過他們了嗎?不僅沒有,還殘忍將他們殺害!”

“直接死在你手中的人一共九百八十一人,間接因你而死、因你而家破人亡的……”

聽到這,宋善長也不求饒了,抬起頭,一臉兇惡不屑道:“就為了一群賤民,你們便要殺我?一群賤民,也配和我相提並論?我乃大奉曹國公,區區賤民也配?哦,我忘了,你們也是一群賤民,當然要偏袒那群賤民!”

審判員懶得再和他說什麼,站在宋善長身後的一人一指點在他頭上,宋善長頓時感到一股力量從他頭頂傳入,向全身展開。

他全身劇烈痛疼起來,每一塊皮膚、每一片血肉、每一根骨頭都在疼,而且他意識清醒,還昏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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