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統治北方人的契機
現在，艾雷恩就好像以前做侍從那樣，牽著馬跟在艾倫的身後，不停的敘說著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周圍的環境到開墾的田地，從營地的建設到對北方人的認識。
這小夥子在言語中，不時的就會替那些受僱於艾倫的北方人說幾句好話，什麼“幹活踏實努力了”，什麼“非常的老實憨厚了”，話裡話外的透露出他對這三個村子的人很有好感。
“嗯，好。”
在一旁聽著的艾倫，臉色平靜的點點頭，以簡短的話語回應著自己屬下的絮叨，但他的心中卻在思考艾雷恩想要表達的想法。
要知道，作為下屬，艾雷恩在艾倫的面前，不遺餘力的替北方人說好話，這其中代表的意思實在是過於的明顯，翻譯翻譯的話，大概意思就是。
“大人，能不能看在我為您服務這麼多年的份上，多照顧照顧這些北方人。”
艾倫知道，曾經作為領主繼承人的艾雷恩，受過完整的貴族教育，那麼這些話語中代表的意思，這個年輕人心中肯定是清楚的。
如果艾雷恩不是貴族，而只是一個出身普通的平民，艾倫也不會多想，因為在卡拉迪亞，一般的平民表達的並沒有這麼含蓄。
換成克雷斯的話，她會直接說：“我喜歡，我想要。”而不是在旁邊誇讚這東西多好多好，自己戴上一定很漂亮。
如果換成更加一般的平民，面對艾倫這樣的首領，他們可能都不敢開口說出自己的訴求。
也只有那些貴族，才會熱衷於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在隱晦的話語中表達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艾雷恩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傻掉了，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艾倫可不會認為艾雷恩傻，這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夥子，而且有著極強的自我認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當然了，艾倫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對艾雷恩產生什麼意見，人之常情罷了，這些跟在自己身邊的屬下，畢竟不是冷冰冰的NPC，他們有自己的善惡喜好，也有著自己的行事準則，做事也有著自己的目的。
難道就因為這點事情，艾倫就要認為艾雷恩對自己不忠誠了？
艾倫深刻的知道，讓別人對自己絕對忠誠，是違反人性的行為，也是不可能實現的假想，哪怕有著模擬器的幫助，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辦到這一點。
他只是有些奇怪，這才不過一個半月的時間而已，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值得艾雷恩為了這些北方人，在自己面前表露出這樣的態度。
艾倫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看見了在營地門口等著的卡洛琳。
這位在艾倫印象中，略有些精明且做事乾脆的妹子，在看到艾倫後居然出現了一絲絲不好意思的神態，很不明顯，但是被艾倫捕捉到了。
看到卡洛琳這小女兒神態的艾倫眉頭一皺，心裡想著，“這什麼情況。難道是喜歡上我了？這不可能啊！
”
隨後他馬上就反應過來，回頭看向了艾雷恩，然後就看到了一張同樣不好意思的面孔，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極其荒繆的想法。
“臥槽！
這才一個半月啊，不到四十五天啊，你們兩個是怎麼辦到的？我丟哦！
艾雷恩你不是只喜歡貴族小姐姐的嗎？”
搞明白了一切的艾倫，在驚訝之餘，臉上也出現了一絲笑意，他對面前的卡洛琳點了點頭，隨後走進了帳篷之中。
艾倫可不會將這件事情挑明，如果艾雷恩能夠順利迎娶卡洛琳，那麼對艾倫來講也是一件好事情，到時候無論是從法理上，還是從臣屬關係上，艾倫都會獲得杉木村的基礎控制權。
除非跟了艾倫七八年的艾雷恩想要自立，不過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太低了，艾倫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而且艾倫總覺的事情有些蹊蹺，時間確實有些太短了，雖然艾雷恩這個小夥子長的很帥，戰鬥力在艾倫的培養下也很強，舉手投足之間還有一股貴族的氣質。
嗯？等等，這麼說的話，這件事情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算了，順其自然吧，這種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來，而且艾倫著急也沒有用，得看艾雷恩和卡洛琳的意思。
想明白的艾倫，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只是視線一直在艾雷恩和卡洛琳之間徘迴，搞得這兩個年輕人越來越不好意思，艾倫看著他們兩個的反應，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的燦爛。
很快，知道艾倫過來的提爾和史蒂芬，也急匆匆的趕了回來，隨後他們詳細的彙報了工程的進度和近段時間的花費。
提爾告訴艾倫，根據目前的進度，打通密林路應該只需要半年的時間，而且作為專業的工程師，提爾信誓旦旦的表示，這條路他一定會修得平整筆直，話語中透漏出一股子源於矮人高超技藝的自信。
而史蒂芬則是的告訴艾倫，他聯絡了幾個熟悉的聚落首領，談妥了糧食購買的事宜，由於購買的數量並不多，糧食的價格並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
等到密林路打通之後，他會馬上安排購買更多糧食的事情。
同時他也向艾倫彙報了一些其他的情況，比如北方人在施工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安全事故，工作的熱情也非常的高。
這些事情並不歸史蒂芬管理，但他還是額外關注了這些，而且，艾倫能夠看出來，史蒂芬那彷彿懷孕一般的肚腩，在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裡小了很多，皮膚也黑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
史蒂芬的這些變化，到底是出於對家人的牽掛，還是對權利的渴望，艾倫就不得而知了，只要史蒂芬能好好做事，艾倫也不會虧待他就是了。
總之，在兩個人的彙報中，密林路的一切都非常順利。
提爾和史蒂芬說的這些事情，艾倫在來的路上已經看到了一部分，北方人的工作態度確實很熱情，這說明這兩人的工作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工程的進度也符合提爾的說法。
艾倫對此非常滿意，毫不吝嗇的誇獎了為之付出努力的三人，並且表示，等到工程結束之後，一定會有相應的獎勵給他們。
而等這一切都說完之後，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艾倫想著稍微吃點東西就休息了，他準備在明天清晨離開這裡，返回荒野鎮，順便去貝奧恩的花園看看，那裡有些事情，他需要去看一下進度。
就在此時蓋爾走了進來，這個松樹村的統領，在到達施工的地方之後就請假離開了艾倫的隊伍，說是要去看望了松樹村的族人和自己的爺爺漢克。
艾倫允許了，在他看來，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歸來的蓋爾給艾倫帶來了一個訊息，那就是他的爺爺想要和艾倫見一面，而且在艾倫的詢問中，這個壯漢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什麼來。
很明顯漢克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孫子，蓋爾只是說他的爺爺已經在營地外面等著了。
這種情況下，艾倫還能說什麼，他措詞有些嚴厲的說道：“那你還再等什麼，快把人請進來。”
無論是出於對年老者的尊敬，還是出於艾倫想要統治更多北方人的心思，他都需要好好的應對這位松樹村實際的管理者。
畢竟在這個黑暗逐漸壯大的危難時期，艾倫只有集結更多的力量，才能夠做出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以便於在未來應對黑暗力量的侵略。
不一會，一個身穿簡單衣裝，露出紮實肌肉的男人挑開帳篷的門簾走了進來，他有著金色泛白的鬚髮，長滿絡腮鬍的臉上有著點點的老人斑。
這說明這位男子的年歲已經不少，最起碼也應該是在六十歲左右
然而實際上漢克並沒有六十歲，他實際上只有五十二歲而已，只是常年艱辛的生活讓他看著有些老而已。
特別是蓋爾的父母在某一次狩獵中，死於活躍在黑森林的大蜘蛛手裡，他一邊管理村莊的諸多事宜，一邊含辛茹苦的將蓋爾養大，這種繁忙的生活，更是加重了漢克的老態。
也就是這兩年，他將村長的權利過渡給了孫子，自己只是在一旁輔助，壓力才算是稍稍輕鬆了一些。
現在，這位閱歷豐富的老人則是想要親眼看一看，僱傭自己一幫人幹活的荒野鎮領主，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情。
這段時間裡漢克也從提爾、史蒂芬、艾雷恩那裡側面的瞭解一些，但是灌入他耳中的全是一片讚譽，仁慈、善戰、康慨、誠信、友善等等讚美的詞語從這幾個人的口中頻頻而出，讓這位老人覺得他們的領主有些好的不太真實。
所以漢克想要和這位屠龍者親自接觸一下，然後再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
坐在主位上的艾倫，也明白進來的這位老人，應該就是蓋爾的爺爺了。
艾倫覺得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保持一定的威嚴，所以他並沒有站起身來迎接這位老人，只是出於禮貌，他還是忍不住主動向來客打了招呼，並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晚上好，漢克先生，聽蓋爾說你有事找我？”
五十多歲的漢克看著坐在主位上說話的年輕人，心中滿是驚訝。
“這位已經統治上萬人的領主，居然如此年輕，這恐怕連三十歲都沒有吧？而且他還殺死了史矛革那條龍？讓人難以相信！”
不管漢克此時心中有多麼的驚訝，他都沒有表現出現，而是臉上堆滿了笑容，恭敬的向艾倫說道：“晚上好艾倫大人，沒有想到響譽北方的您，居然如此年輕，實在是讓人驚歎，這不嘛，我剛剛從蓋爾那個兔崽子的口中得知了您的到來，特地來感謝您給了我們這份工作，讓我們能夠渡過這個難熬的冬天。”
說著，漢克便向著艾倫深深的鞠了一躬，這個時候的艾倫為了表示自己的尊重，起身後伸出雙手，將這位老人攙扶了起來，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屬下啊。
在攙扶的同時，艾倫說道：“不需要客氣，同為生活在這片大荒野上的人類，在這艱苦的歲月裡，本就應該互幫互助，這算不了什麼，請坐吧。”
艾倫說著話將漢克讓到了座位上，他不太明白這位老人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什麼特地來感謝的話語他是不信的。
真的想要感謝的話，讓蓋爾這位名義上的村長，帶著禮物來感謝一下就可以了，這位老人沒有必要親自來這麼一趟，也沒有必要表現的這麼尊敬。
艾倫感覺這位老人可能是有事求自己，而且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他在等。
漢克親自跑這一趟，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自己的孫子蓋爾，還有松樹村數百村民的未來考慮。
這位在黑森林裡頑強求生了一輩子的老人，深深的知道，三個村莊和艾倫的勢力成為鄰居，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事，哪怕這個鄰居同樣也是人類。
因為在以後的生存當中，雙方肯定會為了資源和空間，頻繁的發生矛盾，而與艾倫實力相差懸殊的他們，是弱勢的一方，而且是非常的弱。
據蓋爾和卡洛琳帶回來的資訊，光是這位屠龍者的士兵，就比他們的總人數還要多，產生矛盾之後，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
漢克在得知這些訊息之後，心中充滿了憂慮，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擺在三個村莊面前的道路只有兩條，要麼歸附，要麼遷徙。
他可不像自己的孫子那麼單純，也不像巴倫那樣短視，就因為可以持續幾年的工作，就絲毫不考慮以後可能會發生的情況。
只不過讓漢克比較欣慰的是，卡洛琳那個小丫頭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選擇了對方重要的手下作為伴侶，只要事情順利，她和她的族人就能在這個強大的勢力中，擁有一個不錯的靠山。
而且漢克看這兩個人還是蠻般配的，就在後面幫了卡洛琳一把，不然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而剩下的兩個村子，就需要漢克來考慮了，畢竟巴倫也是他老友的孫子啊，可以說是看著長大的，也不能說不管就不管。
不過今天艾倫給漢克的第一印象，讓這位老人家安心了好多，這位年輕的領主確實表現的非常友善了。
正在與艾倫閒聊的漢克，突然有些期待，如果這個年輕人真的有史蒂芬、艾雷恩他們說的那麼好，那麼他不介意將那一千多的族人交給艾倫統治。
只是他還可以活幾年，他還想繼續觀察觀察，畢竟艾倫也沒有表現出想要接納他們的態度，貿貿然的談起此事，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必要的問題。
和漢克閒聊中的艾倫即使再聰明，看過再多小說，也不可能完全猜透眼前這個老人家到底在想著什麼，如果他知道漢克有投奔自己的想法，那肯定是馬上舉雙手表示熱烈歡迎。
艾倫一直都有接納前來投奔自己的人類，但是他從來發出過聲音，要求其他的人類聚集點臣服於自己，他覺得強迫他人得來的忠誠是不穩定的，或者說遠遠沒有自願的那些人穩定。
他認為，只要自己的名聲徹底響徹羅瓦尼安，就一定會有源源不斷的人類前來投奔自己，只要自己做的夠好，也不用發愁那些前來投奔自己的人會拋棄自己，遷徙到別處。
正因為艾倫的這種思維，他的士兵也好，還是他的民眾也好，對艾倫的認可度極高，換一句說法就是，最起碼也勉強夠得上忠心耿耿。
兩個各具心思的人不斷的閒聊著，從黑森林周邊的環境到工程的進度，從日常的生活到今後的打算，兩個人在閒聊中也不斷的試探著，表露著自己的意思。
時間過得飛快，晚餐也在艾雷恩和卡洛琳的操持下端了上來，軍營裡能夠吃到的東西非常簡陋，一份烤魚，一份不知名的烤肉，還有一大塊麵包。
艾倫喜歡美食，但是他並不挑食，同時他還熱情的邀請漢克留下來共同用餐，而漢克則是感激的留了下來，同時讓蓋爾拿出了一瓶不知名的果酒，起身給艾倫還有自己倒了一杯。
為了表示感謝和尊敬，漢克端起了酒杯，先幹為敬，隨後艾倫也一口飲盡了杯中清亮透徹的果酒，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散開，隨著酒水滑落肚中，回味則是有著一些酒精的味道。
隨著桌子上的酒瓶越來越多，晚餐的氛圍也逐漸的熱烈了起來，而艾倫與漢克兩個人聊得東西也越來越多。
在這樣的聊天中，漢克總感覺艾倫並不像是一個年輕人，他的心中隱隱閃過了努門諾爾人的身影，畢竟北方人類曾經與剛鐸也有著長達上數百年的盟約，總會有一些資訊流傳下來。
而艾倫也終於從漢克的口中，聽到一句真正有用的話語。
“艾倫大人，我聽蓋爾說您統治著遼闊的土地，但卻沒有足夠的人口去開墾，好像您現在也正在招募人民去開闢更多的農莊，是這樣嗎？”
這句話在艾倫聽來，就好像是以前自己的老同學在問自己，你的公司是不是在招人，你看我行不行？
“是的，自從打完孤山的那一場戰役之後，荒野鎮的周邊就安全了很多，我現在確實有著大量的人力缺口，來開墾土地和完成一些其他的工作，你看現在我不也僱傭了你們嗎？”
艾倫的話，其實就已經是表達出了想要招攬北方人的意思，但是漢克卻沒有接著艾倫的話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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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風一轉，端起酒杯再次敬了艾倫一杯，嘴上說道：
“是啊，再次感謝您幫助我們渡過這個冬天。”
艾倫一愣，隨後笑了起來，仰脖喝光了杯中的果酒，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朋友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在笑容中，漢克臉上的皺紋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