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順利的匯合
這場襲擊對於押解俘虜的東夷人來講，出現的極為突然，那個一開始就被艾倫一箭射死的東夷隊長，可能到生命的盡頭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這個時間這個位置，受到敵人的攻擊。
這實在是太過於突然，而他派出去的哨騎卻根本沒有傳回任何的訊息。
對於暮光騎士們來講，這場戰鬥卻是結束的太快了，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的快感，在清理掉隊伍周圍的眼睛以後，在急速接近敵方隊伍的同時，暮光騎士在艾倫的帶領下，只是發動了兩輪極為精準的箭雨，就已經殺死了對方所有的機動力量。
之後，拔出諾多符印長劍與附魔盾牌的暮光騎士，在高速衝鋒中更是直接擊潰了勉強匯聚在一起的東夷步兵。
人數不多的他們，用無法阻擋的威勢打破了敵人想要繼續頑抗的妄想，然後，整個戰鬥迅速進入到了索然無味的追擊階段，這只是單方面的屠殺而已。
如果旁邊有人觀戰的話，就會極其驚訝的發現，這些押送矮人的東夷士兵，在一個照面的時間裡，就被艾倫和他率領的十一名親衛，殺死了得有一半以上的人。
這是足以震懾任何小型戰鬥的破壞力。
而那些僥倖未死的東夷人則是在短暫的迷惘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遭遇了何等恐怕的事情，足以讓人崩潰的恐懼瞬間就佔據了他們的心靈，讓活著的人做出了正常或不正常的舉動。
有些人在極度恐懼的狀態下直接扔下了武器，嘴裡大喊大叫著在荒原上狂奔，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兩條腿根本就跑不過四條腿。
而有些人則是手指更加用力，攥緊了奇形怪狀的鐵質長矛，嘴裡叫嚷著不知所謂的話語，挑釁在周邊遊弋的銀甲騎士，然後被一支急速飛來的箭失射殺，跟隨著自己的隊長一同離開了阿爾達。
更多的則是跪在地上放棄反抗的投降者，這些人雖然十分害怕，但還算是勉強保留了理智，採取了最能夠留下性命的做法。
而最驚訝的，除了那兩匹拉著戰車突然失去了主人的東夷戰馬以外，恐怕就是戴著手鐐腳鐐，同時又被餓的僅剩下皮包骨頭的矮人們了。
突然出現的精靈騎士雖然並沒有襲擊他們，但是這些矮人們依舊保持了充足的警惕，有著膽量極大的存在更是不顧周圍緊張的局勢，從地上撿起了東夷人散落各處的諸多武器，交給了自己的同伴來保護自己。
生活在東方的黑髮一族並沒有與西方的精靈有過多的交集，但是在他們的族群當中，同樣流傳著精靈與矮人關系緊張的傳聞，這一點恐怕就要謝謝索林了，這哥們在那個特殊的時期恐怕沒少說精靈的壞話。
“哪個是達耶夫？”從戰車邊上剛剛回來的艾倫，看著緊張兮兮的矮人們大聲詢問了起來，而達耶夫是鐵哈爾的堂親，就像是戴因與索林的關係一樣。
“我是。”作為這夥矮人當中地位最高的存在，達耶夫還勉強保持著最基本的體面，雖然渾身上下最值錢的飾品就是那一對束縛他的鐵質鐐銬，但是達耶夫的鬍子還勉強保持著順滑的狀態，並不像其他的矮人那樣亂糟糟的，就好像是臉上長了一個雜草叢一般。
只是在鬍鬚之下達耶夫還算乾淨的臉上有著驚訝的表情，因為剛才他聽到的那句呼喊好像是標準的矮人語，這讓他有些把握不住眼前這個挺拔彪悍的強大騎兵到底是何許人也。
只是一串突然飛過來的鑰匙，讓達耶夫拋下了心中所有的疑惑，動作極為迅速的接了過來，因為這代表了他已經失去數年的自由，也是達耶夫與自己族人在此時此刻最想要獲得的東西。
“你們的首領鐵哈爾現在已經成為了我的部下，並且以效忠為代價換取了你們的自由，這是他給你的東西。”
說著話，艾倫掏出了一個木桶扔了過來，那裡面裝著鐵哈爾親筆書寫的信件，矮人的文字中有著一股岩石的味道，在堅硬中有著多種多樣的變化，反正他是一個字都不認得。
開啟鐐銬抽出信件的達耶夫並沒有對艾倫的話語進行回應，對於救命的恩情他自然是心存感激，只是對於矮人來講，效忠一個人類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便是流傳遠古時期的歌謠都不曾出現過這種故事。
只是信件上的內容讓達耶夫的臉色愈發驚訝，他的堂哥鐵哈爾雖然在眾多族人的掩護下趕到了孤山，但是之後的遭遇卻並不是特別順利，這一系列的變故足以讓人感慨。
但是讓達耶夫欣慰的是，在漫長且屈辱的等待中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現存的大部分族人終於還是等到了救援，只是與他原本以為來人會是重新奪回孤山的都林一族。
畢竟，他的爺爺，他的伯父，他的父親曾經親自參加過征討半獸人的戰爭，來人就應該是都林矮人，而不是精靈和人類才對。
不過，達耶夫也不至於就此憎恨身為都林國王的索林，在信中鐵哈爾稱索林對自己照顧頗多，並且承諾會在合適的時機去拯救被俘虜的族人，畢竟依照孤山現如今的人口，並沒有大舉進攻盧恩的實力。
東夷人生活的地方大部分都是無遮無攔的荒原，在面對戰車、騎兵、獵犬以及大量步兵的情況下，矮人們確實不佔據優勢，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能夠派遣出來的戰士實在是太少了，而矮人又不擅長閃電戰，極容易被聞訊趕來的東夷人拖住。
到時候，是救人還是送人頭就成為了一個未知數，這一點索林還是看的極為清楚。
而在此之前，索林也建議鐵哈爾效彷自己奪回孤山的舉措，去組建一支拯救族人的遠徵隊，並且願意給他提供一個賺取費用的工作，然後這不就換成艾倫來了嗎。
至於索林為何沒有直接提供組建遠徵隊的財富，那是因為鐵哈爾拒絕了，這個年輕的矮人首領心中也十分明白，一旦他接受了索林給予的財富，那麼孤山很可能就不會派遣軍隊去拯救自己的族人了。
一份恩情換取一份恰當的幫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不過這份恩情最後卻是換取了鐵哈爾的性命，雖然艾倫沒有想過要殺他，但是索林和鐵哈爾心中都明白，他們彼此之間已經算是兩清了。
看著不長但是卻相當複雜的信件，達耶夫算是勉強捋清楚了這其中的緣由，他看著在馬上氣定神閒的艾倫，骨節粗大的右手攥成了拳頭，“砰”“砰”“砰”的在胸口上捶打了三下。
這是矮人們表示效忠的禮節，與人類不同，他們一般不會對自己效忠的物件下跪，在矮人的文化當中下跪僅僅代表著祈求原諒，而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尊敬的大人，我的堂兄鐵哈爾所說的一切都會得到實現，從此之後，我們將為您效勞，直到被召回曼督斯殿堂。”
“我承諾會提供給你們合適的住所，承諾會提供給你們充足的食物，承諾會提供給你們熱愛的工作崗位，直到我們之間的契約結束。”
艾倫用洪亮且有力的聲音回應了表示效忠的達耶夫，隨後從自己的披風後面掏出了一袋子食物，在翻身下馬之後連同幾個水袋放在了矮人的身邊，這一幕倒是讓一直都在觀察艾倫的達耶夫眼皮子又跳了一下。
之前他可沒有注意到那匹馬上還有這麼多東西，但是達耶夫並沒有詢問，因為他們畢竟是奧力的造物，天生就懂得一些非同一般的力量。
艾倫拿出來的食物並不是太多，有水果有香腸有肉乾，對於現場幾十個矮人來講也就頂多是墊墊肚子，離吃飽的距離那還遠的很，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講已經足夠了。
現在可不是什麼開辦宴會的好時機，正在追擊東夷士兵的暮光騎士還在殺人，艾倫需要重新獲得自由的矮人們，在恢復體力之後拿起武器看管跪在地上的俘虜，而他自己則是留下一句“達耶夫，照看好你的族人。”隨後便再次跨上了追獵。
艾倫準備去收攏那些到處跑動的東夷戰馬，以及那一輛足以承載多人的雙馬戰車，待會他們撤退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幫助的，如果分配得當的話，總比步行要走的快。
而法提斯的支援，恐怕要再過一會才能到來，艾倫召集他本身就是為了應對意外情況，而不是為了襲擊這支奴隸護送隊，一百來個普通的東夷雜兵而已，如果不是擔心誤傷了矮人，擊殺他們也不過就是幾道連鎖閃電而已。
嘶吼聲，呼喊聲在這片土地上漸漸平息了下來，留下的只有已經平緩下來的馬蹄聲以及逐漸清晰起來的喧鬧聲，矮人也實在是一個堅韌且神奇的種族，剛剛擺脫了囚禁生活的黑髮族人馬上就因為還算美味的食物開心了起來。
更讓他們高興的是水袋裡放著的並不是清水，而是香濃醇厚的啤酒，在他們看來，這就已經是值得慶祝的時刻了。
只是相比於自己沒心沒肺的族人，達耶夫的心情在喜悅之餘還有著一絲憂愁，因為在場的並不是他所有的族人。
在矮人們離開的那裡部落裡面，還有著一些黑髮矮人，雖然與達耶夫不是同一個部落，但是被奴役的時候他們彼此相互幫助，還是建立了比較深厚的感情。
所以獲得自由的達耶夫想要幫助他們，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向自己新的人類首領開口，只能默默的依照艾倫的命令，讓自己的族人勉強跨上人類的戰馬，向著西方前進。
而那些投降的東夷人艾倫也沒有處死，而是用一根繩索將所有戰俘捆綁了起來，讓他們跟在馬的屁股後面奔跑。
事實證明，人類在面對危及生命的威脅時，雖然不會突破自身的界限擁有與馬匹一樣的爆發速度，但是耐久能力還算是比較優秀的，只要將速度降低到一定程度，他們可以勻速的奔跑很久，特別是這些通常樂於狩獵的東夷人。
就這樣，十一位暮光騎士在整個荒原分散了開來，警戒著周邊的情況，雖然中土大部分的地區地廣人稀，東夷人生活的地方就更是如此，但是防備意外的警惕心從來都不是什麼多餘的事物。
而艾倫則是帶著二十來匹戰馬，一架坐滿矮人的戰車，還有跟在隊伍後面那一長串的東夷戰俘，以一個勉強能夠讓人接受的速度，向著紅水河的方向前進。
直到兩三個小時之後，一隻藍灰兩色的飛鳥劃過天空，轟隆隆的馬蹄聲也隨之而來，一道由銀色和綠色組成的洪流出現在隊伍的視野之中，看人數足有七八百人之多。
銀色是穿著全身板甲的重灌騎士，如今的他們已經更換了有著純種迦圖戰獸血脈的坐騎，其優秀的耐力足以載著全幅武裝的騎士們長途跋涉，當然了，前提是不能給戰馬披甲。
而綠色的則是穿著罩袍鍊甲的騎士侍從，罩袍上繪製的是代表艾倫的徽記，綠底的王冠三星旗，他們騎乘的戰馬血脈則是駁雜和稀薄一些，有的是精靈馬的血統，有的是迦圖戰獸的血統，但是也遠比普通的馬兒優秀。
對於馬術精湛的他們來講，長途奔襲三四個小時，根本就不需要一人三馬，只是根據艾倫的命令，他們依舊帶來了備用的馬匹，這就讓整個隊伍顯得更加龐大了，初看時就好像有著近兩千人之多。
不過，眼下的情況卻有些超出艾倫的預估，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法提斯這是將所有騎士還有受過訓練的侍從全部都帶了出來。
艾倫最初的想法只是讓法提斯帶一支騎兵隊伍支援而已，有個一兩百人就完全足夠了，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
看到浩浩蕩蕩的部下們，艾倫揮揮手讓身後的隊伍停下了腳步，而他自己則是敲了敲頭髮有些雜亂的腦袋，心中有了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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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這樣的事情其實怪不得法提斯，這是因為艾倫下達的命令有些含湖，如果他直說要個一兩百人，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只不過就當時的情況而言，艾倫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救援矮人這件事情上。
如果被巴爾勒索了或者逼不得已要弄死巴爾，以後說起這件事情，艾倫自己都會笑話自己，所以下達命令的時候也就稍稍欠缺了思考。
不過，這種情況也算不得壞事，來都來了，總是要做點什麼才能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