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一大廳
深宵，月朗星稀，一陣夜風吹過，碧綠的冷杉叢與高大的白樺林隨風搖擺，發出了一陣陣的沙沙聲。
摩瑞亞那破敗且敞開的東門，露出了比夜色還深邃的黑暗，二十多雙眼睛此刻正隱秘的潛藏在周圍，緊盯著大門深處的動靜，這些人正是在白天抵達這裡的艾倫等人。
由於誰也不能保證盤踞在摩瑞亞的半獸人，會不會突然有了興致，走出漆黑的大門來看一看鏡影湖的美麗風景，或者是對著都林矮人崇拜的石柱來上一泡尿。
所以，為了避免敵人從摩瑞亞出來之後，發現自己的隊伍，艾倫安排至少三分之一的手下，去守著那道大門。
而另外三分之一，則是隱藏在高大的樹木之上，或者是山坡的叢林之中，時刻監視著周圍的環境，以免有半獸人從其他的方向前來，因此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而另外三分之一的手下則是休息，在規定的時間之後替換正在輪值的戰友們。
當艾倫一行人沿著銀脈河岸邊的叢林，艱難到達暗溪谷的時候，天色就已經接近傍晚，此時，三座高峰的陰影籠罩了暗溪谷，讓整片山谷的環境變得十分昏暗。
艾倫看了看當前的時間，再想一想半獸人晝伏夜出的習性，覺得現在並不是進入摩瑞亞的最佳時機，最好的時間當然是在明天早上才對，那個時候大部分的半獸人應該在睡覺才對。
隨後他便將自己的親衛分成了三部分，開始對暗溪谷進行監控。
而艾倫自己更是藉助著精靈斗篷的特殊力量，將自己隱匿在摩瑞亞東門南側山坡的一片茂密草叢之中。
這個時候，他就有些想念自己的霍比特人朋友了，如果比爾博.巴金斯在這裡的話，他只要戴上那個戒指，然後進去轉悠一圈，基本上就可以弄清楚裡面的一切，簡直是不要太過輕鬆。
但是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艾倫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天知道位於巴拉督爾之塔的索隆，有沒有用帕蘭提爾晶石緊盯著自己，萬一被他發現至尊魔戒的蹤影，那麼整個夏爾都將面臨隱藏在暗處的威脅，而比爾博的生命也將面臨巨大的危險。
即便是索隆無法在埃利阿多聚攏起龐大的軍隊，但是那些騎乘著兇惡巨獸的那茲古爾，可是能夠隨時降臨到霍比屯，就靠袋底洞那扇脆弱的遠門，根本攔不住如此黑暗的邪惡。
麻煩就麻煩一點，艾倫寧願自己小心一些謹慎一些，也不願意給自己的朋友以及暫時和平的中土，找這麼大的麻煩。
“這仗我真是打夠了，天天打天天打，吃的都不多了，我昨天就沒有吃飽，你呢，格巴爾？”
“我也沒有啊，第二層的食物也不多了，真是詛咒那該死的菲姆布林，自打他回來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安生過。”
“行了行了，省著點力氣吧，現在這個時節可能會有兔子和老鼠在森林裡找吃的，如果能抓到幾隻的話，那鮮美的血肉足夠填飽我們三個的肚皮了。”
一陣刺耳的喧鬧和笨重的腳步聲從漆黑的大門中傳出，馬上就驚醒了正在思考的艾倫，知道出現意外的他再次將身上的斗篷緊了緊，確認自己處於隱蔽的狀態之後，將目光重新放在了大門處。
不一會兒，三隻身形低矮且膚色灰黃的半獸人，就出現在月光之下，他們用一嘴似是而非的通用語，抱怨著對生活的不滿，然後沿著大門處破損的道路，快速的向著山谷底部走去。
“沙拉戈，你常常在老大的身邊呆著，你說這爭鬥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哈，想要結束，除非那個可惡的該受詛咒的菲姆布林馬上就去死，否則還有的時間亂呢。”
“我聽說了，菲姆布林好像是從半獸人鎮那邊逃回來的，被那邊的人類直接驅逐了，真是丟人，不過那家夥沿路也收了不少的夥計，還有幾個大個，不然也沒有資本和我們老大叫板。”
“話也不能這麼說，以前跟著阿左格老大的時候，菲姆布林的地位就是要高一些的，你讓他現在接受老大的領導，他一定是不願意的。”
“別吵了，該把兔子們都嚇跑了。”
隨著一聲刺耳的低喝聲，半獸人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等待了片刻之後的艾倫，則是隨手招呼著身邊的兩個暮光騎士，悄悄的跟了上去，他可不想在大門口就把這三個傢伙幹掉，誰知道後面還有沒有其他的半獸人和他們有著同樣的打算。
所以，艾倫選擇了等待，反正此處的視野極其開闊，那三個半獸人並沒有脫離他的監控
在精靈斗篷的遮護下，艾倫三人穿著經過特殊處理的符印板甲，在森林中快速且悄無聲息的移動著，在草木中，他們成為了深綠色的陰影，在星光下，暗銀色的光芒庇護著他們。
而正凝視谷底尋找獵物的三個半獸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三個高大的身影正在緊盯著他們。
用手勢經過簡單的溝通之後，艾倫從背後拿出了自己的弓箭瞄準了眼前的敵人，“唰、唰、唰”的三聲弦響，三條骯髒的生命便了結在這片美麗的山谷中。
如果沒有聽到他們之間的話語，艾倫可能還會因為擔心打草驚蛇，考慮放過這三個半獸人。
但現在的情況又有所不同，盤踞在摩瑞亞的半獸人們很明顯分成了兩派，並且還為了老大的位置爭鬥不休，這種情況下，死幾個半獸人那實在是太正常了。
就靠這幫傢伙的管理能力以及生活方式，就是兩個老大湊到一塊去仔細合計，都合計不出來自己的小弟到底是死在哪裡了。
至於資訊的真實性，先不提半獸人們通常沒有赴死的勇氣，來拿自己的生命玩一手請君入甕，在數年之前艾倫也確實在半獸人鎮擊潰了一夥敵人。
雖然他想不起來菲姆布林這個名字，但當時統治半獸人鎮的敵方首領，並沒有死在那裡，而是帶著一支精銳跑路了。
這一點艾倫是知道的，然後這資訊就對上了，而且這對於他接下來的計劃是非常有利的。
至於為什麼沒有留下那三個半獸人，來逼問一些資訊，艾倫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閒心去折磨三個半獸人，而且誰又能夠保證他們的話是否真實呢？
還不如依靠自己的能力，慢慢的向著摩瑞亞的深處推進。
......
在都林矮人數千年時間的建設當中，摩瑞亞的地形極其複雜，而且層數眾多，即便是歐瑞和歐因也不敢保證自己就知道所有的大廳位置。
但是從東門進入之後，則肯定是摩瑞亞的第一大廳，也就是都林一世最早開闢的大廳。
陽光會從大門頂部的視窗處照射進去，驅散大部分的黑暗，但是陰影依然佔據了不小的位置，比如說位於大廳南側用於監視大門的警戒室，就處於絕對的陰暗之中。
在光芒與音樂充滿摩瑞亞的時候，肯定會有一些全副武裝的都林矮人守衛在這間寬闊的警戒室裡，時刻戒備著他人從大門口潛入，但現在佔據這裡的卻是二十幾個灰皮半獸人。
如果是在數年之前，或者是索隆的命令抵達摩瑞亞的時候，警戒室裡的半獸人數量最起碼也應該是現在的數倍之多。
但是當魔多沉寂，索隆也沒有下達進一步的命令之後，在摩瑞亞盤踞的半獸人就發生了持續不斷的爭鬥，警戒室的兵力也被抽調了很多。
而被大部分半獸人視為神明的炎魔則是在深處的黑暗中沉睡，根本就懶得理會這些渣滓們之間的瑣碎事宜，誰當老大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絲毫區別。
而第一大廳內的具體情況，也早已被艾倫用能力看的一清二楚，他帶著自己麾下最強大的暮光騎士，利用晝夜交替半獸人們換班時那短暫的時間，從拱門靠南側的黑暗中悄悄前進，藉助著斗篷的掩護潛入到了逐漸明亮起來的第一大廳。
而在那之後，艾倫也沒有第一時間清理掉警戒室的半獸人，而是藉助著大廳內的粗壯石柱隱藏身形，帶著部下一路靠著北邊漆黑的石牆繞行，來到了第一大廳西側的通道處。
從這裡繼續向前就是一道寬大的階梯，直達連線著第二大廳的卡扎督姆橋。
不過艾倫可不會就此深入，而是在這裡留下四個暮光騎士放哨，便回身向著身後的警戒室走去。
無論如何他都需要徹底掌控第一大廳，來保證自己大部隊的退路，而守著第一大廳的西側通道，自然是為了避免有敵人恰好到來，而撞見接下來的戰鬥場面，或者是哪個隱藏在暗處的半獸人從這裡脫掉，從而讓自己的行蹤洩露。
此時，警戒室內的半獸人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毫無所知，他們甚至還因為自己晝伏夜出的習性，而正在呼呼大睡，只有兩個半獸人睜著不情願的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你說，昨天出去的那三個夥計怎麼還沒有回來？他們可是承諾了會給咱們帶幾隻兔子回來的。”
“哼，可能是昨天吃開心了，隨便找個地方睡著了吧，放心，不給咱們好處他們就別想回去。”
“你們兩個渣滓在滴咕什麼呢，給我好好看著大門知道嗎？等那三個傢伙回來了，分你們一點......”
一陣模湖不清的呵斥聲從屋內最大的半獸人的嘴裡都囔了出來，隨後就是一陣陷入沉睡的鼾聲，警戒室的說話聲也就此停了下來。
而戰鬥也正是在此刻突然爆發，“嗖”“嗖”兩支急速飛行的箭失從警戒室的視窗穿過，貫穿了兩個將目光放在大門通道的半獸人。
對此早已做好準備的艾倫，則是快速推開了警戒室虛掩的木門衝了進去，黑暗中隨著銀光一閃，艾倫下揮的一刀直接噼死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半獸人。
而緊跟著艾倫衝入警戒室的六名暮光騎士，則是揮舞著劍盾衝向了躺在屋內各處的半獸人們，剩下的兩名則是手持著諾多符印弓，防備著半獸人從視窗或者是大門處逃脫。
奔跑的腳步，死去的哀鳴，再加上武器砍斷骨頭的聲音，將所有的半獸人們從睡夢中驚醒，即便是處於剛剛醒來的迷茫狀態，有一部分半獸人的反應那也是相當快速，在目露兇光的同時，馬上就拿起了身邊的武器，向著不速之客掩殺了過來。
特別是剛剛那個呵斥守衛的半獸人隊長，在大聲喚醒了自己的部下之後，他便揮舞著手中的大棒向艾倫衝了過來，然後一個照面就被閃亮的刀光切斷了脖子，漆黑的血液從癱倒在地的屍體內噴濺了出來。
不管是斯那嘎也好，還是什麼烏魯克也罷，絕大部分的半獸人在艾倫面前根本就撐不過一招，這還是在他不施放魔法的前提下。
而隨著隊長的死亡，那些剛剛還在吱哇亂叫的半獸人，臉上迅速的出現了恐懼之色，開始藉助自己的靈巧短腿和鋒利尖爪，在警戒室的漆黑牆壁上四處攀爬，尋找著逃跑的機會。
但這種行為很明顯就是無用之功，無論他們爬的再快，也躲不過暮光騎士那銳利的眼神，很快就被一枚枚錐頭箭射了下來。
而這場戰鬥從艾倫衝進警戒室，到所有的半獸人死亡，連三分鐘都沒有用完就結束了，敵人全滅，已方毫無傷亡，甚至就連暮光騎士們披在身後的精靈斗篷，大部分也都是乾淨的。
而隨著警戒室的戰鬥結束，幾聲短促的哀鳴也從第一大廳的西側響起，這幾個死去的半獸人，不管是敵人安置的暗哨也好，還是恰巧在艾倫繞行的時候離開了警戒室，都已經失去了給自己老大報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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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深思熟慮的艾倫，也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除了開在東側高處的視窗以外，第一大廳就只有兩個通道，已經全都被艾倫的親衛們看守著。
隨後，艾倫守在大門處的所有部下連同三名矮人都進入到了第一大廳，他們需要為接下來的行動，做出更加詳細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