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真是塊好鐵，烈火淬鍊，寒霜鍛磨，又是“削鐵如泥”的好刀。
雪後初霽，陽光遍灑的午後。
“這樣的人才，一個月4000是不是少了點？”夏文頭髮散落在韓橋肩頭，享受著難有的溫存。
“4000還少？”韓橋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嘴臉可恥：“員工工資太高，是不利於員工刻苦奮鬥的。”
“撲哧。”
“你怎麼這麼缺德。”
“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某位著名慈善家說的。”韓橋看著夏文笑靨如花，大飽眼福，黑絲御姐誰不愛。
“少扯。”夏文美腿打直，職業裝束著腰支纖細，“啐”道：“狗屁慈善家，這就是缺德。”
“公司經營，首先是要普惠員工的。”
“所以資本家的血液裡，每一滴血都是剝削。”
“我們不做資本家。”
“做企業家。”
韓橋下了評語。
楊天真4000工資，的確少了，不過畢竟是新人，工資給多了，以後就不好加薪了。
………………
接下來幾天。
韓橋密切關注著《天下無賊》，相較2003年，2004年的電影市場的確有回暖的趨勢，短短幾天，《天下無賊》的票房過了2000萬，躥升速度破了國產電影的新紀錄。
去年的《英雄》，都沒有這麼高歌勐進，所向披靡。
媒體紛紛撰文肯定：“天下無賊必定成馮小崗電影生涯新里程碑，躋身億元俱樂部。”
與此同時。
韓橋的《無名之輩》，媒體紛紛唱衰，有理有據，前有天下無賊的險關，後有《功夫》的圍剿。
腹背受敵。
況且。
韓橋畢竟是青年導演，上一部作品票房不錯，畢竟初出茅廬，不如大導老辣。
馮小崗的評語更是報紙上熱門刊載。
韓橋看的心裡發笑。
馮小崗是這麼說的：“天下無賊的成功，除了這部電影的確拍的好，最重要的，還是說明現在的觀眾欣賞水平還在。”
“去年一些電影斬獲不低的票房，我一度很憂心，事實證明，是我杞人憂天了。”
這很馮小崗。
金馬獎不給他老婆許凡頒獎的時候，怒抨擊金馬獎不公正。
獲評金馬獎最佳導演，又發表感言說：“要感謝金馬獎的胸懷，讓我看到它的公正。”
垃圾觀眾現在欣賞水平還在。
不足為奇了。
紛紛擾擾，風風雨雨。
韓橋沒有放在心上，無論是紙媒體時代，還是自媒體時代，娛樂媒體人的立場從來都不是客觀，踩高捧低，扇風點火是立身之道。
不然。
報紙誰買啊！
1月10日。
西單首都電影院。
首都電影院是燕京最老牌的電影院，在華夏電影放映史上寫下了輝煌的篇章。
無名之輩的放映廳是豪華VIP廳，首都電影院很重視這次活動，提前佈置好了會場。
電影院前的積雪清理乾淨，紅色的地毯，張燈結綵。
韓橋是第二次舉辦首映禮。
一回生，二回笑。
韓橋笑的臉都麻木了，身心疲憊，新聞記者來的不少，除了大紅包外，最主要是今天整個燕京有頭有臉的明星幾乎都來了。
韓橋現在在京圈有這個地位。
閃光燈漫天。
“小橋，北電張院長張輝和電影頻道總策劃張為民來了。”夏文妝容精緻，不著聲色的示意：“左側黑色西裝的是張輝，他身邊中山裝的是張為民。”
韓橋精神一振，這兩位可是大老。
北電院長就不說了，人脈遍布整個文藝圈。
電影頻道總策劃張為民，韓橋可是眼熱的很，畢竟，電影頻道的版權幾乎可以說是華夏最全的。
千千影片要想在未來的眾多影片網站脫穎而出，離不開這個大殺器。
“張院長，為民老師，感謝前來，有失遠迎……”
張輝清瘦，烏黑頭髮左側有一縷白髮，溫文儒雅，他畢業北電，是話劇業大拿，主要成就是表演理論研究，很有書卷氣，但是沒有文人的迂腐，握住韓橋，聲音親切：“韓導，終於見面了，上次北電辯論，可惜我無緣參加。”
韓橋捐贈了北電不少教學器材，時代星空更是北電的戰略同盟。
張輝最在乎的，還是夏文，氣態雅然，風度怡人：“夏小姐，夏爺可還好？”
夏文春風拂面：“張院長，我父親一切都好。”
張為民是矮壯身材，永遠都是笑臉應人，相較張輝的含蓄，他的作派充滿了燕趙的豪邁，握住韓橋手，用力下壓：“韓導，恭喜，新電影上映，有空可得去電影頻道多做做客。”
“電影的新風向，就要靠韓導這麼優秀的青年電影人。”
韓橋雙手握住：“為民老師真知灼見，電影頻道有您這樣的領導，何愁不大興啊。”
“哈哈……”張為民很滿意韓橋的態度。
“做客隨時都行，張哥邀請，不敢不從。”
“裡面請。”
韓橋還沒有示意，楊天真神出鬼沒就出來了，胖乎乎臉上是熱情的笑容，落落大方，鞠躬說：“二位領導，裡面請，我是韓哥的助理楊天真。”
“叫我小楊就好了。”
楊天真胖乎乎的臉給人親切，尤其是眼神看人的時候，滿是真誠。
隨著楊天真招待得體的領著大老去包廂。
韓橋感慨：“這姑娘保送北大，主持了“戲劇之夜”，真不是虛的啊。”
夏文笑了笑：“楊天真的確不錯，你的人裡面，那個小姑娘楊小蜜和她，我是最喜歡的。”
楊天真胖乎乎。
楊小蜜清楚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逢年過節“夏姐姐”問候的勤便。
都是人才啊。
“老韓。”
韓橋看過去，笑了笑：“訓哥兒，你這就不夠朋友了，首映禮都遲到。”
周訓撇撇嘴：“我這不呼朋喚友去了。”
說著。
眉頭擰一處，碰了碰韓橋肩，便秘表情：“老韓，姐我可下了血本了。”
韓橋還有點奇怪。
沒幾分鐘。
竇唯、竇鵬、撲樹、賈宏聲、李亞鵬、皇小明、陳昆、徐靜雷、太子爺……
幾個人臉色有點微妙。
韓橋差點笑出聲，碰了碰周訓肩，豎著大拇指：“訓哥兒，你是個狠人。”
為了不賠錢。
前男友天團都拉出來熘一熘。
也是沒誰了。
……………………
“臥槽。”
“首都電影院就是不一樣。”
“夠大。”
電影院外，媒體記者瘋狂拍照。
謝琬宜哈著熱氣。
燕京的天氣和盛海完全不一樣，今天還是大太陽，卻寒冷刺骨，薄薄的太陽跟紙湖的一樣。
謝琬宜跺著腳，小臉蛋凍的通紅，回頭瞥著自己同事，應付的點頭：“是啊，是啊。”
同事扛著攝影機，瞅了瞅前面：“謝姐，要不我們去採訪採訪韓橋？”
“叫啥姐，叫我琬宜就好。”
“我也想去啊，但是你看看，這麼多記者都沒去，說明現在的確不是好機會啊。”
那麼多明星。
哪有空搭理記者啊。
謝琬宜揮揮手，有點愁，上次她炮製了一篇韓橋的文章，一戰成名，火遍全國，成為南方娛樂週刊後起之秀。
主編委以重任。
韓橋電影首映，遣派她出差燕京，臨行前，更是言辭切切的表示：“琬宜啊，你剛進來，我就知道你是那種很特別的人才，這次你做的很好，沒給我丟人，我雖然沒有表彰你，但我心裡都記得，只要你這次幹的好，報刊優秀員工，你放心，肯定有你。”
優不優秀無所謂。
3000元的獎金一定要有。
幹了！
謝琬宜回頭，示意了一下，兩個人瞅著空，竄到韓橋面前。
“韓哥，你好，我們是南方娛樂週報的記者。”
“我叫小謝。”
謝琬宜眨眨眼睛，人畜無害。
韓橋看著話筒。
南方娛樂週報。
“你不會是謝琬宜吧？”韓橋想到上次那個人才。
“臥槽。”
謝琬宜見不改色，紅唇輕笑，很天真：“韓哥，謝琬宜是我的同事，我叫謝芳菲。”
“我是5級都都哦。”
5級都都。
骨灰粉。
見到自己粉絲。
韓橋很親切：“南方娛樂週報我記得是在盛海吧，這麼遠，歡迎你們來參加無名之輩的首映禮。”
“有戲。”
小喬果然最愛粉絲。
謝琬宜給自己的機智點贊。
見縫插針，抓緊採訪：“韓哥，請問你怎麼看待天下無賊導演馮導說你的電影和天下無賊，完全沒有可比性？”
韓橋見現在沒有嘉賓，笑了笑：“馮導最近票房不錯，心情好，我能理解他。”
嘖嘖。
不愧是小橋。
陰陽怪氣第一名。
謝琬宜天真問：“韓哥，您的意思是馮導過幾天心情會不好嗎？”
“是的。”
韓橋頓了頓，聳聳肩：“功夫要來了，我想馮導心情很難好。”
“無名之輩韓哥認為是怎樣的一部電影？”
“這個……”韓橋笑了笑：“容我賣個關子，這樣吧，一會我安排一下座位，請你親自看。”
“到時還要拜託多美言幾句。”
“沒問題，太好了。”謝琬宜叫道：“謝謝韓哥。”
媒體太多了。
不是所有媒體都有機會進場首映禮的，南方娛樂週刊就沒有收到邀請函。
這麼冷的天。
他們就只能在外面候著散場，採訪參加首映禮的嘉賓。
“謝小姐，我有點忙，請自便。”
韓橋很禮貌賠罪。
迎著來人走了上去：“姜哥，崔姐……”
謝琬宜紀錄下自己的見聞。
韓橋的首映禮的確排面大。
不僅明星無數，光是中戲、北電的教授就有不少。
娛樂圈能有這人脈
韓橋第六代導演領頭羊名副其實。
工作人員帶著進了電影院。
電影院暖氣足，提前噴灑了香薰，空氣裡暗香浮動。
謝琬宜試了試座椅。
好軟……
過了十幾分鍾。
整個電影院燈光熄滅，大熒幕光影流轉。
無名之輩。
韓橋導演作品。
電影正式開始。
謝琬宜筆記本攤在腿上，瞅見自己同事枕著座椅歪著頭就要睡覺，碰了碰，低聲說：“哎……張哥，電影要開始啦。”
張哥眼皮子都不想睜開，迷迷湖湖的：“太舒服了，謝姐，饒了我吧，火車上我就沒睡好，下了火車又馬不停蹄的趕過來，機器好幾十斤，我又冷又餓又困，讓我睡一會吧。”
可憐兮兮的雙手合十：“謝姐，拜託你。”
“可是這是韓哥的電影哎？”
機會難得。
張哥眼皮子粘在一起，咂咂嘴：“我對電影沒什麼興趣，國產電影精品太少了。”
“謝姐，可憐可憐我吧。”
“好吧。”
都是打工人，謝琬宜也沒折，壓低腦袋看了看：“那你記得別打呼，我看人太多了。”
“放心吧，我睡覺從不打呼……”
搖搖頭，謝琬宜專心看電影，紀錄自己的心得。
作為職業媒體人，她的眼光還是有的，電影畫面一開始，是波瀾壯闊的重慶風景，3D魔幻城市，山勾水，水勾橋。
山城美如畫卷。
兩個笨賊持槍搶劫。
謝琬宜紀錄新聞要點：“電影節奏很快，畫面很美，顧長未，國內第一攝影師，張一謀和陳凱哥的御用攝影師，奧斯卡最佳攝影師提名。”
無名之輩的故事圍繞一把丟失的槍展開。
這把槍出現在兩個賊的手裡。
小混混眼鏡很酷，黑色的皮衣，頭盔是純黑的，紅色油漆噴了個骷髏頭，兇狠剽悍，端著一把槍，身手敏捷，捲毛身材圓潤，笨手笨腳。
兩人衝進銀行……
邊的手機店。
緊張刺激的搶劫戲拍的很有好來塢警匪大片的風格，節奏很快，兩個賊揹著大包小包上了摩托。
川普很有特色：“走走走走走走……”
“走撒。”
“走撒。”
“你等個錘子。”
摩托車轟鳴，煙筒裡白煙滾滾。
輪胎磨擦地面。
眼睛怒吼：“你個哈麻批把離合捏起走個錘子……”
“啥子。”
“松離合，松離合。”
“好。”捲毛後知後覺。
“哈哈哈……”
電影院響起了第一次笑聲。
這兩個賊的確逗，銀行不搶，非要搶銀行邊的手機店，搶劫完，這麼焦急緊迫的時候，結果內訌。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畫面定格。
摩托車頭高高抬起，隨著摩托車沖天而起，掛在電線杆上，兩個笨賊人仰車翻，一屁股咂在地上。
謝琬宜在筆記本記下：“荒誕離奇。”
“有點黑色幽默的味道。”
不過。
這小小的笑點顯然不能打動她。
隨著故事進行。
電影的脈絡展開，巡警馬先勇、黑社會、全身癱瘓的可憐女，父親攜款躲債，爺孫相依為命的高翔……
電影的蓋裡奇風格。
兩個笨賊倉惶逃竄。
隨著兩個賊關上窗戶，劫持了獨居癱瘓的可憐女馬嘉旗，黑色幽默的風格更加明顯。
馬嘉旗只是弱女子，卻一心求死。
周訓的演技的確如火純青，眼神裡全是不屑，偶爾看窗外的天空，又是無盡的絕望。
豬隊友再一次提供了笑點。
影院裡笑聲此起彼伏。
“噗哈哈哈”
謝琬宜別過頭，睡覺從不打呼的同事張哥癱瘓在椅子裡，一隻手託著下巴，見謝琬宜看過來，張哥攤開手：“笑聲太大了，想睡都沒辦法睡。”
“電影好看嗎？”
“還行啊。”張哥看著大熒幕：“故事挺流暢的，最重要的是笑點，川普這種語言韓橋是第一次用，效果很不錯，最關鍵是捲毛，看到他那張臉我都想笑。”
張哥想了想：“醜的很有特色。”
“我記得這個是個新演員，叫黃博。”
故事繼續。
眼睛是悍匪，身手敏捷，殺人不眨眼，動則老子一槍打死你。
馬嘉旗故意激怒他。
眼睛人狠話不多：“既然你看到了我們的樣子，按照江湖規矩，今天我們一定要滅你的口。”
“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放輕鬆點，沒得啥子咧，一槍就過去了。”
結果。
因為腿上的傷，痛哭流涕，哭爹喊娘。
“噗哈哈哈。”
隨著一大波密集的笑點，謝琬宜最終還是破功了。
馬嘉旗和眼睛的交鋒太有趣了。
明明是癱瘓的弱女子，卻一心求死。
兇狠強悍的悍匪，卻心地善良。
一個有恃無恐。
一個虛張聲勢。
捲毛這個豬隊友屢次搞砸場面。
天台是最好笑的。
兩個賊說著未來。
捲毛有個心上人，是紅燈區的姑娘，捲毛搶劫，就是為了救心上人的命，臉色憧憬：“小紅給我發訊息，說要和我結婚。”
眼睛沒想到兄弟會拋棄自己，氣憤的指著兄弟，憤怒指責：“李大頭，你腦殼裡都是屎悶，她早不找你，晚不找你，偏偏這個時候找你。”
“還跟你回鄉下結婚。”
“我看你龜兒是腦殼昏。”
醜的很有特色的捲毛眼神瞪大，兄弟的指責讓他難以接受，手指點著兄弟，認真反駁：“這個就是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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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媽賣麻花情。”
“…………”
因為專心看電影，謝琬宜沒有發現，說要睡覺的張哥眼睛瞪的大大的。
臉上盪漾著笑意。
喜劇最後都是悲劇。
隨著故事展開。
謝琬宜再也笑不出來。
太黑暗了。
所有人到最後，明明都有過希望，有過掙扎，可是還是無可避免的滑向了深淵。
現實這麼殘酷。
無名之輩逃無可逃。
出了電影院。
謝琬宜和張哥上了車，久久不能緩過來，無名之輩可以說，是徹頭徹尾的荒誕戲劇。
喜劇只是灰色裡淺淺的光。
張哥哆嗦著點燃一根煙，晚上又是大雪，肺裡滾了滾，嘆氣：“無名之輩還是很不錯的，演員的演技都特別真實，不過我最佩服的，還是韓橋沒有俗套的大團圓結局，既然一切都無可挽回，那麼墜入深淵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張哥，給我一根煙？”謝琬宜悶悶的。
“謝姐你抽菸？”張哥驚奇，如果他沒記錯，火車上謝琬宜可是幾次對他抽菸表示不滿。
“想抽。”
“行。”張哥咧嘴：“這煙勁大，你試試。”
兩個人在雪夜裡吞雲吐霧。
“怎麼樣？”張哥抖落菸灰，謝琬宜長相清秀，乖巧可愛，抽菸挺違和的，尤其是眉頭蹙著，張哥取笑：“還不錯吧。”
“這煙。”
謝琬宜看著煙，下了最後評論：“和電影一樣夠味。”
………………
“感謝大家。”
電影院門口。
韓橋送著媒體記者。
這麼冷的天，韓橋沒有讓記者在雪夜裡受凍，首都電影院有13個廳，共1722個座位。
豪華VIP和商務廳做了首映禮。
其他的。
韓橋都承包下來請媒體人看《無名之輩》，一人還贈送爆米花和可樂一份。
“謝謝韓哥。”
“韓哥大氣。”
“無名之輩真好看，韓哥放心，回去了一定號召親朋好友看。”
媒體記者紛紛讚許韓哥的大氣。
本來沒這麼大感受的，主要是看完電影，心裡悶悶的，韓橋的尊重就如同雪夜裡熊熊燃燒的火炬。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尊重。
對照下，更難而可貴。
晚上11：00。
首都電影院，無名之輩主創都在。
大家都很累。
但是。
神色興奮。
白百合，文帳、黃博都是新人，不過，這場首映禮讓他們見識了韓橋的地位。
信心十足。
一部好電影，對演員來說，無疑是安身立命之本。
無名之輩就是這樣的電影。
甭管電影票房如何，收穫的人脈，就讓他們獲益匪淺。
韓橋癱瘓在沙發裡，腰酸背疼，摩挲著手指，最終還是沒有點菸，喉嚨幹啞：“天真，說說大家的反應。”
楊天真是真體會到韓橋生活助理有多累了，簡直是累成狗，臉上還是精力煥發：“韓哥，從我收集到的資料看，大家對無名之輩普遍好評，不過也有少部分認為無名之輩結構混亂，劇情虎頭蛇尾……”
“能公關一下嗎？”
楊天真搖搖頭：“這些人都是影評人協會的，韓哥，你知道的，影評人協會和我們不對付。”
韓橋笑了：“天真，你剛來，就知道這麼多？”
楊天真笑了笑：“資料都在我腦子裡。”
韓橋沒有糾結。
除了錢。
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拍拍手，看著無名之輩的主創們：“接下來我們有的累了，訓哥兒，麻煩你帶著黃博，建斌哥，去南方轉轉。”
“我和百合，文章去北方轉轉。”
“有問題我們隨時溝通。”
“好。”
周訓臉色紅撲撲，興奮的要死，她是老油條了，從首映禮看，無名之輩的票房撲街的機率很小。
這可都是錢啊。
拍戲拍幾部都賺不到這麼多，大大咧咧的：“老韓，南方就交給我了。”
楊天真安排的工作人員端著紅酒過來了。
一人一杯。
韓橋站起身，端著酒杯：“無名之輩大賣。”
“大賣。”
所有人意氣風發。
杯子碰在一起，一飲而盡。
……………………
1月11日。
無名之輩正式上映。
各大院線敲鑼打鼓，廣而告知，趁著春節前，賺最多的錢。
無名之輩幾乎是年度熱門電影。
從宣傳角度來說，無名之輩的宣傳效果驚人，幾乎關注電影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
排片量百分之50。
天下無賊。
無名之輩。
二分天下。
香江。
嘉禾旺角電影城。
《天下無賊》劇組正在舉辦首映儀式。
香江電影產業從《無間道》的燦爛輝煌後，逐漸日薄西山，今年廣受期待的是成隆從好來塢迴歸後的首部大作《新警察故事》。
另外。
就是《功夫》。
這兩部電影的最大主咖今天都盛裝出席了《天下無賊》的首映禮。
各大明星和記者聞迅蜂擁而至。
馮小崗黑色皮衣，寸頭，意氣風發，這幾天他可是出盡了風頭，別說韓橋，張一謀都成為他的墊腳石。
內地大導風光無限。
這時候。
內地還飽受香江歧視。
可是他的首映禮，不僅“四大天王”都來了，老一輩的雙週一成，也來個兩個。
這就是排面。
今天。
他要在這麼莊嚴的場合，向所有人宣佈：“韓橋什麼都不是。”
馮小崗吩咐工作人員：“時間差不多了，韓橋電影首日票房就要出來，你隨時等候最新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的，馮導。”
“馮導，成隆來了。”
“隨我出去接客。”
成隆是整個華語電影最閃耀的明星，征戰好來塢，光環無數。
馮小崗笑的很熱情：“龍哥，感謝位臨《天下無賊》首映禮，萬分榮幸。”
“哈哈哈……”成隆白色的大馬褂，拱手：“恭喜馮導天下無賊大賣，不請自來。”
“隆哥能來，是給我面子。”
成隆笑了笑：“馮導這次多待幾天，我在外海有個遊艇，一起去玩玩。”
“哈哈哈……隆哥還有飛機。”
馮小崗見多識廣。
不過。
成隆又是飛機，又是遊艇，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笑道：“既然這樣，馮某叨擾了。”
“小事……”
一行人朝著裡面走。
香江地小人多，明星無數，大多呼朋喚友，旺角的電影院，不時有許多熟面孔。
可惜。
無人接待。
電影院閃光燈漫天，隨著燈光熄滅，《天下無賊》正式播放。
馮小崗這幾天看了多遍《天下無賊》，不過每次看，都有新的心得體會。
正陪著幾人說說笑笑。
工作人員小跑過來，擦汗：“馮導。”
馮小崗眼神瞥，笑道：“隆哥，最近我在內地，有一個年輕人想要和我打擂臺，今天他票房出來了，我去去就來。”
成隆都是人精了，笑了笑：“馮導，既然這樣，不如說出來我們也笑笑。”
“是韓橋吧。”
“最近他好大的風頭，那個什麼盤古開天計劃，香江好多青年導演北上。”
一時。
議論紛紛。
成隆沒想到這青年導演還不是籍籍無名之輩，私下記下了韓橋的名字。
“既然隆哥有興趣，說說吧，韓橋首日票房有多少？”馮小崗不以為然。
工作人員小心翼翼：“750萬。”
“我就說韓橋不要……”馮小崗一愣，別過頭，避開眾人，臉色一黑：“多少？”
“750萬。”
“狗日的。”
馮小崗臉不改色：“我就說年輕人不要太狂妄。”
成隆沒有聽清，翹著二郎腿：“馮導，那年輕人首日票房多少？”
“750萬。”馮小崗隨意說。
“750萬。”
“還不錯哎。”
“好多電影上映到結束都沒有這麼多票房。”
“內地現在果然市場好了。”
成隆點點頭：“這個票房非常不錯了，看來這個年輕人很優秀。”
750萬。
還只是首映票房，可想而知，這部電影有多麼可怕。
馮小崗心裡暗罵，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還行吧。”
“天下無賊也不錯，短短幾天，就破了2000萬。”
成隆隨口讚許。
沒有糾結。
首映禮結束後。
馮小崗笑呵呵的送走眾人，回頭臉色陰沉，坐在放映廳抽完了一整根菸，叫過自己助理：“給我訂明天最早的機票，我要回燕京。”
助理試探說：“馮導，我們剛髮型了成隆，要陪他出去玩幾天。”
“玩個屁。”
“現在什麼時候了還玩。”馮小崗臉色難看，噼頭蓋臉：“韓橋的電影有幾把刷子，天下無賊香江電影票房不過是錦上添花，內地是我們的主要票倉。”
“趕緊定機票，另外，主創人員全部訂機票，我們要坐最早的航班回燕京。”
“聯絡小王總，天下無賊的要重新制定宣傳計劃，公司的藝人看能不能下場。”
“幹的，馮導。”
助理被罵得狗血淋頭，出了放映廳，回頭看見沒人，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媽的，韓橋和你有仇，你罵韓橋啊，罵我幹什麼！”
想到馮小崗這幾天意氣風發，心情愉悅。
嘆氣。
還是開心的太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