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時候的愛情,單純且美好,一骨頭棍子下去,拖回洞裡,大家從此就住在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

由此可以推斷。

男人見了女人會頭暈。

女人見了棍子會頭暈。

韓橋不承認自己是渣男,他只是多情又長情,想給所有愛自己的姑娘一個家而已。

床頭燈昏暗,大紅的被套翻湧著波浪,驚濤拍岸,千萬朵潔白的雪花迸濺。

一切又索然無味。

“啪”的一聲,打火機燃燒著火星,韓橋喉嚨裡吹出煙霧,飄然似仙。

高媛媛脖頸上汗涔涔,幾縷俏皮的頭發絲黏著,柔若無骨的依偎著韓橋,手指頭都沒勁了,聞著煙,眉毛皺了皺,沒有說話。

因為她母親的關係,家裡幾乎沒有人抽菸。

韓橋掐滅煙,摟著高媛媛,絮絮叨叨:“媛媛姐,我聯絡好醫院了,後天我們帶阿姨去看看好不好。”

“不要擔心,阿姨有你這麼善良的女兒,一定會沒事的。”

夜色沉寂。

兩人緊緊相擁,韓橋不厭其煩的說著。

虛偽的渣男總是說的多,做的少。

韓橋不一樣。

他做的特別多。

嘶……

腰又疼了。

“嗯。”高媛媛有點心不在焉,她這段時間為了媽媽的病情,六神無主,各種事情紛紛亂亂,心情煩悶,頭枕在韓橋懷裡,不想說話。

兩人享受著親密的餘韻。

“對了,小橋。”高媛媛神色糾結,半響,低聲說:“小橋,我替你去沉陽看看秦瀾吧。”

“嗯?”

韓橋神色如常,很澹定,手指頭撩撥著高媛媛的頭發絲,張口就來:“媛媛姐,我和秦……”

溫潤的手指遮住了唇。

高媛媛神色認真,眼神堅定:“小橋,畢竟是我對不起秦瀾……”

“我應該……唔……”高媛媛手心癢癢的,沒好氣瞪了眼:“別鬧,我是認真的。”

前一刻的不要是要。

這一刻的不要是真不要。

女人啊。

善變。

韓橋收回舌頭,摟著高媛媛,手輕撫美背,很有心機,一副對不起蒼天的表情:“媛媛姐,你沒有對不起秦瀾,秦瀾也沒有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有時候,我真想一刀把自己噼成兩半。”

韓橋說著。

頭也不消停,一頭扎進浪裡,柔軟分開兩半。

“兩半就夠了?”

韓橋咳嗽,探出頭,小心翼翼:“三半?”

“嘶…………”

“媛媛姐輕點啊。”

高媛媛死命揪韓橋頭髮,又氣又無奈,半響,仰面躺著,自怨自哀:“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這些……”

“我自己就是小三。”

白色的天花板兩個人影纏綿,高媛媛心裡糾結。

以前她可以告訴自己,韓橋和秦瀾沒有公開關係,所有人都一樣。

但。

秦瀾懷孕了。

現在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第三者”。

心裡煩悶,嫌棄韓橋,揪著頭髮丟開,修長的腿蹬了狗男人屁股一腳,別過頭,給個後腦勺,手臂打著被子,氣鼓鼓:“別抱我,抱你好姐姐去。”

床下。

韓橋抱著枕頭。

造孽啊。

………………

阿切。”

次日,時代星空。

冬日的暖陽從落地玻璃窗斜照,溫暖明媚,韓橋放下熱水杯子,暖和了一些,昨晚沒有睡好,有點感冒。

高媛媛是溫吞的性子,又有點不自信,所以,如果不是最後關頭,都不會決絕。

拿捏的死死的。

心裡想著事,滑鼠點開天涯論壇。

這幾天,“金馬獎打人”的輿論風波愈演愈烈,既有報紙的推波助瀾,也有韓橋的有意為之。

無名之輩。

功夫。

天下無賊。

三部電影,唯有無名之輩的營銷費用最少,如果不出奇制勝,那麼,這部電影無人問津。

甭管現在如何。

無名之輩,路人皆知。

不過。

如果任由負面新聞繼續,無疑也是風險,雖說黑紅也是紅。

但是。

韓橋一點都不想學楊大蜜。

滑鼠劃過螢幕,明星天地的“熱門貼”第一就是:“韓橋金馬獎毆打蔡康泳,可恥又可恨。”

目前。

累計回貼數過十萬。

網友各執己見,爭論不休:“韓橋的確太過分了,金馬獎是什麼場合,那是華語電影至高獎項,更別說寶島,我看他是平時在內地囂張慣了,所以這麼肆無忌憚。”

“封殺韓橋。”

“我看是你們蠢,金馬獎蔡康泳公開發表“某獨”言論,韓橋是為了民族大義,支援。”

“拋開事實不談,打人就是不對,韓橋怎麼說是青年人氣偶像,難道,遇到問題,他要教青少年用暴力解決?周黎明的話說的很對,韓橋太可恨了,以後寶島人更誤會我們內地了。”

“周黎明的文章我看了,韓橋出發點是好了,但是畢竟是錯了,希望他能認識到自己錯誤。”

“周先生高見。”

“………………”

韓橋臉色一黑,不過是隨著幾樓,周黎明就頻頻出現。

搜尋了一下周黎明的部落格。

韓橋忍不住一笑,氣的肝疼,周黎明這是咬住他不放了。

短短幾天。

針對他發表的文章就多達十幾篇,瀏覽人數過百萬,可見影響力之深遠。

最新帖:“細數韓橋的三大罪”。

韓橋點開文章,眼神掃過。

“今天不說韓橋的導演水平,單說他金馬獎毆打主持人蔡康泳,造成的惡劣影響。”

“眾所周知,我國的電影產業起步晚,發展慢,正是需要向優秀的寶島和香江學習的時候,韓橋既然代表內地電影人參加金馬獎,那麼,他就有必要維護內地電影人的形象,他的這一巴掌,不止是一巴掌,隨著雨打風吹去的,是內地電影人二十年的辛苦努力,是寶島和香江對內地更深的誤解。”

“第二宗罪:韓橋身為內地第一小生,青年當紅作者,不思進取,沒有想著給青少年樹立好的形象,而是自以為是,狂悖無知,可恥,這是第二宗罪。”

“第三宗罪,韓橋生為內地人,去了寶島,內地人的謙虛有禮,熱情好客,忘的是一乾二淨,丟臉都丟到寶島去了,抹黑了內地人形象,事實上加深了寶島人對內地人魯莽低俗的刻板印象……”

“…………”

韓橋氣的笑出聲。

滑天下之大稽。

周黎明的核心思想,就是韓橋怒扇寶島上人的巴掌,惹怒了寶島上人,寶島上人一氣之下,那還得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我國總有一部分人,掏空心思去討好“寶島”和“香江”,內地發展起來了,又“掏空心思”討好外國人。

諸如“中原大學”,伴學都是女生。

還有。

自己人丟了手機,沒辦法,找不到,沒監控。

外國人丟了手機,第二天原物奉還,照片裡別提笑的多開心。

醫療、教育……

寧可苦了自己人,也要招待好外人。

以為。

只要伺候好外國人,外國人就會記著我們的好,就會對我們刮目相看。

忒。

扯澹。

更別說這時候。

五代文藝導演以封禁為榮,刻意拍攝汙衊我國的電影,獲評外國大獎。

就如周黎明說的。

內地電影不行,那就討好寶島和香江,討好了,內地電影就會得到寶島和香江的尊重。

真有意思。

韓橋越看越氣。

這時,工作人員走進來:“韓哥,會議室準備好了。”

“好。”

………………

時代星空會議室。

韓橋看著最近的輿論彙報。

“小橋,最近輿論來勢洶洶,其中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周黎明聯合影評人協會。”

馬葭有點愁,嘆氣:“周黎明名頭大,又是影評人協會的副會長,很有權威,我們的公關幾乎沒有任何效果。”

韓橋放下檔案。

這年頭,還不是網絡時代,報紙是主流的輿論陣地,話語權,還被“知識分子”把持著。

影評人協會。

幾乎囊括了全華夏,大部分的電影行業“公知”。

這些人幾乎都有不錯的社會地位,又和諸多報紙有良好的關係,或則,有的自己就是報社的記者。

所以。

韓橋還真沒有辦法和他們爭鋒。

一個人的聲音再大,也扛不住俗世的洪流。

馬葭眉頭緊鎖。

眼神期盼看著韓橋。

韓橋也很為難。

這時。

電話嗡嗡響。

韓橋接聽電話:“小橋,我是崔新琴。”

“崔老師你好。”

崔新琴笑了笑:“上次不是說想要來北電開講座嗎?”

“我和院領導申請,院領導很歡迎你來。”

北電的講座。

韓橋心裡一動,瞌睡來了有枕頭:“崔老師,我想更改一下講座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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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崔新琴有點意外。

“我和著名影評人周黎明周先生莫逆之交,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將講座更改為“辯論會”,到時我和周先生交流一下。”

崔新琴一愣,忍不住笑了:“小橋,周黎明最近在報紙上頻頻抨擊你,我們學院的許多老師都收到了他的邀請,你真的要邀請他?”

周黎明是外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學識淵博,電影知識紮實。

韓橋是很天才。

但是。

術業有專攻,還真不一定能“辯駁”周黎明。

韓橋心裡門清:“崔老師,放心吧,我有心理準備。”

崔新琴猶豫了一下:“行,問題不大。”

韓橋是天才導演。

周黎明是著名影評人。

兩人的公開“辯論”,不僅能有專業知識的交鋒,也是“理論派”和“實踐派”的決鬥。

更別說。

韓橋從未讀過書。

周黎明是大學高材生。

意義深遠。

北電沒理由拒絕。

結束通話電話。

馬葭破口而出:“小橋,你要和周黎明辯論?”

“周黎明畢竟是電影理論的大師……”

馬葭和崔新琴一樣。

不認為韓橋可以辯論倒周黎明。

畢竟。

韓橋的“理論”太薄弱了。

“是啊。”

韓橋想到了錘子手機羅永浩和馬自如的辯論,此時此景,恰如此時此刻。

只要辯駁倒周黎明,那麼,周黎明的話不攻自破。

其實。

也不難。

艾公有句話說的好:“真理之在大炮射程以內,尊嚴只在交鋒之上。”

學醫……

呸……

拍電影救不了華夏電影……

但是。

韓橋可以。

周黎明只想著以討好的方式去取悅寶島和香江,本質上就是媚俗的“妓女”討好賓客。

屁用沒有。

真正要想獲得尊重,只有大力發展我國的電影產業,獨立、自主,以優秀的作品為子彈,消滅一切牛鬼蛇神。

而且。

韓橋心想,自己可以趁勢提出“盤古開天計劃”,扶持我國青年導演。

實實在在的做出貢獻。

周黎明不過是“嘴炮”。

他,輸定了。

韓橋站起身,拍了拍馬葭的肩,澹定從容:“姐,放心吧。”

“現在你只需要聯絡好記者,發動水軍,我要這件事人盡皆知。”

“好。”馬葭心裡擔憂,卻無條件信任韓橋。

………………

“什麼?”

“韓橋要和我公開辯論?”

“還是在北電的大禮堂。”

夕陽倦懶的斜照在竹頭,風吹過,地面搖曳著斑駁的竹影。

青磚碧瓦的小亭子。

石桌上茶壺咕嚕嚕作響,茶壺“噗噗”的不斷跳。

黑白的圍棋棋盤廝殺正烈。

周黎明盤膝而坐,一手捻著白棋,眉頭一挑:“好,我一定準時出席。”

結束通話電話。

周黎明實在憋不住,終於大笑,笑的彎了腰,手錘著石桌。

“什麼事這麼開心?”男人倒了杯熱茶,端過去,笑了笑:“周先生很少這麼失態,莫非有什麼喜事。”

“何止是喜事。”

“簡直是天大的喜事。”

“上次我這麼開心,還是收到了加州伯克利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周黎明擦了擦眼角的淚,抿了抿茶,迫不及待:“韓橋找我辯論。”

“韓橋?”男人愣了愣:“他找你辯論?”

“對。”

周黎明實在想不到,韓橋這麼愚蠢,棋子放在棋盤:“韓橋是有幾分天賦,不過,有的事情,不是天賦就可以決定一切的。”

“就比如辯論。”

“我從高中起,就是辯論隊隊員,參加過的辯論不計其數。”

“韓橋有什麼資格和我辯論。”

“難道就憑他小學沒畢業的文化?”

男人笑了笑:“韓橋這棋下錯了。”

“何止是錯。”周黎明笑了笑,撿著黑棋,隨著棋子譁啦啦落下,澹定:“是滿盤皆輸。”

“張先生,還希望你發動媒體,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這一次,我要讓韓橋徹底成為笑話。”

“好。”

男人一口答應,端起茶杯:“恭祝周先生旗開得勝,得償所願。”

杯子碰在一起。

聲音清脆。

周黎明看著茶杯裡的竹影,這是勝利的號角,這是文化人的浪漫。

值了。

………………

時代星空動作極快。

幾乎是幾天,韓橋和電影大師周黎明北電辯論的話題就頻頻上了報紙。

業內人紛紛發聲:“韓橋為了宣傳電影,真的是不留餘力,先是金馬獎一巴掌開啟局面,緊隨著辯論又賺足了風頭,整個十二月,是屬於韓橋的。”

“韓橋這次衝動的,周黎明說到底,不過是牛皮癬,看著礙眼,實際上對他是沒有任何壞處的,現在以他的地位,也不需要回應周黎明的話。”

“我很好奇韓橋和周黎明,誰說的更能代表內地電影的未來,一個是天才導演,首部作品破6500萬票房,一個是留學海外,對好來塢研究很深的電影大師,拭目以待。”

“韓橋的確是深諳商業電影套路,不僅是電影題材,還有宣傳模版,張一謀的“英雄”還是有藝術的拖累,韓橋則完全沒有藝術的概念,他的電影,就是為了票房,只要有票房,他可以不擇手段。”

“別說韓橋了,華儀我估計現在心裡慌的不行,天下無賊幾千萬投資,1500萬宣傳費用,現在話題完全被功夫和無名之輩攥取,如果這部電影失利,華儀這輛橫衝直撞,無往不利的戰車,從此就不復存在矣。”

“…………”

韓橋很滿意,周黎明的推波助瀾,無疑讓這場辯論成為了大眾的焦點。

什剎海。

中戲附近的四合院。

韓橋泊好車,環顧看了看,衚衕裡兩側大樹光禿禿,蕭瑟的景象。

電線杆上幾隻小鳥搖頭晃腦,啄著自己羽毛。

“韓橋。”

“蔣姐。”

蔣雯莉站在門口,冬天裡,她袖子挽了上去,裸著半截胳膊,頭髮紮成髮髻,纖細的雪白脖頸,戴著圍裙,身段妙麗,端莊美麗的婦人。

眉毛畫的很細,笑起來潔白的貝齒,仰著頭看了看韓橋,揶揄:“看來這幾天報紙上說的不對。”

“報紙上怎麼說?”韓橋嗅了嗅,馥郁的香氣。

蔣雯莉不疑有它,長腿邁著:“報紙說你愁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私下找了許多老師補習。”

“姐今天做飯嗎?”韓橋隨著走。

“對啊。”

“殺青這麼久,老顧常說叫你過來吃飯,這不你一直沒時間。”

“別嫌棄啊。”蔣雯利落落大方:“西北菜粗曠。”

“姐說笑了。”

兩人進了院子。

四合院還有其他人住,也是中戲的老師,小朋友看見韓橋,指著媽媽:“媽媽,是韓橋。”

“韓橋,你好。”

“你好。”

中戲老師都認識他。

韓橋禮貌的問好。

進了屋,八仙桌正擺著,兩個人端著酒杯,顧長未喜歡喝酒,尤其是烈酒,這時候有點微醺了,看來韓橋,杯子放下,笑著喊:“韓橋,來了。”

“顧哥。”

韓橋笑了笑:“張老師。”

張一某神色嚴肅,不苟言笑,放下杯子,嚴肅臉麵皮動了動:“韓橋,來了,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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