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說說今天的成員吧。”
五一廣場，某處私房川菜館。
韓橋看著幾位導師辣的面紅耳赤，著急忙慌的找水，澹定的輕笑，放下酒杯：“以大家的專業眼光看，學員裡有沒有適合培養的苗子。”
周杰輪坐在韓橋身側，辣的大汗淋漓，用勁搖搖頭：“其實還不錯的，姚貝娜我認為是個不錯的歌手，張靚影也可以，高音域至少有e，也是不錯的苗子……”
姚貝娜和張靚影。
韓橋點點頭，這兩位的確是實力唱將：“依琳呢？”
蔡依林對自己的身材管理很嚴苛，川菜幾乎都是大魚大肉，沒怎麼動快子，從自己檸檬水裡勻出一些，很自然的給周杰輪，嘴角勾著：“舞蹈這一塊，曹蒹葭非常不錯，還有王曉晨……”
“對了，那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是叫柳詩施吧，她的芭蕾舞功底很紮實，如果轉現代舞，應該也不錯。”
汪鋒沒怎麼發表意見，他是搖滾導師，這個要看表演。
朴樹很意外的發表了看法：“姚貝娜和張靚影應該是這批學員裡唱功最強的，不過我倒是對賈零這姑娘有不一樣的看法？”
“賈零？”韓橋很意外。
哎喲。
賈零也有人看出了她的天賦。
樸素放下清水杯，摩挲著下巴，很嚴肅的說：“總感覺她挺勵志的。”
“撲哧。”蔡依琳笑出聲，搭在周杰輪肩頭：“沒想到朴樹老師是我們這些人裡最幽默的。”
氣氛很輕鬆。
韓橋咳嗽一聲，雙手合十：“那就辛苦大家，多留一天指導一下學員吧。”
“原來你在這等著我們。”周杰輪搖搖頭，對韓橋的無良頗為無語，點點頭：“一天是可以的，不過後期的指導可能只有線上，寶島過來還是很麻煩。”
蔡依琳也點頭答應。
兩個最遠的都答應了，汪鋒和朴樹也痛快的點頭。
韓橋松了一口氣。
這幾位都是大忙人，一個月兩次錄製，除此之外，幾乎不會關注到節目，能爭取到一天格外的時間，已經很不錯了。
……………………
次日。
少女時代宿舍。
柳詩施昨晚睡的很不錯，少有的安心覺，因為自己就快要淘汰了，睡到6：30的時候，迷迷湖湖睜開眼睛，宿舍裡已經忙成了一鍋粥。
“夢夢，你看到我的眉筆了嗎？”
“隊長，借一下口紅。”
“哎……我又胖了……腰上有肉了……”
隊友們緊張的忙碌著，拾掇著妝容，柳詩施還沒有徹底清醒，打著哈切，怔怔出神。
“小獅子，起床了……”姚貝鈉從陽臺洗漱完畢，她的妝容很簡單，畫了眉毛，手指在紅唇上摸了一下，戲鬧似的在柳詩施可愛的圓乎乎臉頰上抹了一下，說著：“一會9點就要參加錄製了，早上還要去排練一下舞。”
“哦哦……”柳詩施嘴裡應著，揭開被子，伸著腿，夠不著拖鞋，白膩的腳丫扭了扭，衝著許夢叫：“夢夢，拖鞋給我踹過來。”
“哦。”許夢雙手梳著頭髮，隨意一腳。
這時。
傍邊的隊友王茜咬著化妝筆，放下鏡子，一腳踢飛拖鞋，拖鞋凌空飛起，落在柳詩施的胸口。
柳詩施嚇一跳，尖叫一聲，一頭扎進被子裡。
“茜茜，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我做的還不明顯嗎？”王茜冷哼一聲，鏡子重重放在茶几上，撒著火氣：“馬上就要第一次錄製了，大家努力了這麼久，不說齊心協力，但是也不能拖後腿吧。”
“柳詩施平常懶就不說了，你運氣好，當逃兵都有當成人氣選手，但我們不行，你要是真不想呆，乾脆退賽……”
“別連累了我們。”
王茜機關槍似的，她早就看柳詩施不順眼了，天賦這麼好，卻偏偏是鹹魚，不努力也有這麼好的成績，凸顯的她們這些拼了命努力的反倒成了笑話。
太不公平了。
許夢顧不得隊友友誼，下意識維護閨蜜，一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什麼，王茜和她練舞是最刻苦的，擰著眉毛：“那你也不應該這麼針對小獅子，大家都是隊友，她是懶，也沒有落隊。”
“況且隊長都沒說什麼。”
王茜戳到了痛處，想都不想，脫口而出：“隊長當然什麼都不說，她馬上就要去韓哥那裡了，哪裡還顧得上我們。”
一語落，宿舍頓時鴉雀無聲。
許夢從未認識王茜，指責說：“王茜你瘋了。”
“要不是隊長，我們早就淘汰了。”
“淘汰了也好，省的在這沒日沒夜的受罪。”
宿舍亂糟糟的。
王茜撕破了臉皮，一把扯了梳好的頭髮，嘶聲喊：“我們早就淘汰了，死皮賴臉也不會有結果，許夢你排名比我還低，練舞唱歌都不行……”
“有什麼資格衝我喊。”
“王茜！”許夢狠狠的踩著地面，摟起袖子，就要出手。
姚貝娜看著自己的隊員分崩離析，說不出的心累，而且，王茜太不理解她了，她要走，又何必復活她們，身子無力的癱著牆。
無人理會她。
許夢和王茜就要動手。
“我說，夠了！”姚貝娜一聲大吼，徹底鎮住了隊友，衝著王茜，手指著門：“如果你這麼想，現在就可以走。”
“如果還想留，現在好好化妝。”
“許夢，帶柳詩施去陽臺上妝。”
“十分鐘後，我要在練舞室看到你們所有人，有沒有問題？”
姚貝鈉見宿舍鴉雀無聲，提了一口氣：“我說，有沒有問題？”
“沒有。”
整齊劃一。
“好。”姚貝娜拍了拍手，就要說話。
柳詩施從被子裡抬出頭，後知後覺的喊了聲：“沒問題。”
姚貝鈉差點岔了氣，沒好氣的瞪了柳詩施一眼，看著隊友目光看向自己，冷靜自信說：“我相信我們就是最棒了，這點我從未懷疑。”
“我也希望你們相信我，過去代表不了什麼，結果是，經過21天的殘酷賽制，我們在，我們依然在，就在這裡，就要去舞臺。”
“未來，我們還會在。”
“只到最後的成功。”
初生的太陽噴湧出璀璨的光，越過陽臺，照耀著宿舍。
姚貝鈉就這麼站在光裡。
………………
錄製時間是9：00。
8：30的時候，各大練舞室紛紛走出了學員，沉默的上了車。
姚貝娜的隊友很努力，但有人還要努力，5：30就去練舞室排練了。
清晨還很寧靜，但姚貝鈉卻覺得過了很久，看著車窗的霧氣，回頭對著柳詩施說：“小獅子，其實你也不想走吧。”
“如果你真想淘汰，就不會那麼認真的練舞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矛盾，但我希望你能堅定自己的心。”
柳詩施睜開眼，頭髮散落在肩頭，十五歲的姑娘有些稚嫩，白皙的大額頭光潔，雙手牽著姚貝鈉衣服，頭落在肩上：“我也不知道，我怕我爸媽會怪我。”
“21天了，你爸媽如果不同意，早就來捉你了。”姚貝鈉最喜歡柳詩施的秀氣的鼻樑，小姑娘總是很安靜，比起其他人的浮躁，安安靜靜的如她小時候外婆家後面的小溪，小溪有了方向，就會堅定不移的流往大海。
姚貝鈉目光流露嚮往：“小獅子，你喜歡舞臺嗎？”
“舞臺？”柳詩施呢喃，頭髮搖晃：“我不知道。”
“那你一會好好看，今天導師都會演出，韓橋，周杰輪，蔡依琳，樸素，汪鋒，他們都是舞臺上最璀璨的光。”
“如果你沒有答桉，那就好好看他們的表演。”
“好。”柳詩施老實的點點頭，眯著眼睛，車裡很安靜，柳詩施睜開眼，湊到姚貝娜耳邊：“隊長，對不起。”
姚貝娜耳朵癢癢的，伸著手戳了戳柳詩施的大腦門：“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你說對不起。”
“我們都要努力呀。”
“為了夢想。”
………………
柳詩施從小就很乖，按部就班的，媽媽說練習舞蹈，她就去學舞，後來媽媽說去演戲，她就去演戲。
除了結婚。
可見老實的姑娘叛逆起來，有多麼可怕！
不過。
她現在只有十五歲。
姚貝鈉的話她一直放在心上，所以罕見的沒有發睏，也沒有想吃零食，球場式的舞臺，黑漆漆的，只有最中心，璀璨的光照亮。
那是，
舞臺。
柳詩施能看到所有的學員幾乎都對舞臺的渴望，心裡怪怪的，真的有那麼好？
其實。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黑暗裡，也很安全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
想到這。
柳詩施故意扭來扭去，果然，誰也沒有在意。
多自由。
雙手託腮看著舞臺。
這時。
韓橋從演員通道走了出來，簡單的風衣，頭髮有些凌亂，肩上掛著電吉他，澹定自若的走到舞臺中心，坐在高凳上，大長腿就這麼杵著地面。
柳詩施託著下巴，小丫頭第一次有心跳砰砰的感覺，小鹿亂撞，原來不是虛言。
隨著電吉他響起，好聽的旋律。
韓橋坐在燈光下，安靜的唱著：“城市黎明的燈火”
“總有光環在隕落”
“模彷者一個又一個”
“無人問津的角色”
“你選擇去崇拜誰呢怨恨誰呢。”
………………
壓制。
柳詩施經過了21天的學習，早就不是小白了，韓橋的聲音似乎在孤單的述說，追夢的人彷徨無措。
不急不緩
但有某一種感情在醞釀。
這一刻。
韓橋英俊瀟灑的臉似乎都無所謂了。
她看著舞臺上，男人摟著電吉他，世界似乎都是他的，這時，韓橋從凳子上站起。
隨著電吉他狂野的喧囂。
韓橋的聲音衝破雲霄，怒吼著，宣洩著，連帶著柳詩施的心也飛到了雲上。
“無名之輩我是誰”
“忘了誰也無所謂”
“誰不是拼了命走到生命的結尾”
“也許很累一身狼狽”
“也許卑微一生無為”
“也許永遠成不了你的光輝。”
“……”
柳詩施似乎血管裡在喧囂著，從心裡生起了一種力量，似乎是種子，如論如何都要破土而出。
隨著韓橋退場。
柳詩施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這時。
王鋒黑衣黑褲的走了上來，很冷酷，柳詩施還沉浸在韓橋的歌聲裡。
沒有在意。
隨著電吉他響起。
汪鋒和韓橋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他的舞臺絢爛，似乎染料胡亂的塗抹七彩的顏色，滿頭長髮狂野搖晃著：“生命就像一條大河”
“時而寧靜時而瘋狂”
“現實就像一把枷鎖”
“把我捆住，無法掙脫”
“……”
隨著電吉它音樂澎湃如潮水，汪鋒剋制又吶喊：“我要飛的更高”
“飛的更高”
“狂風一樣舞蹈”
“掙脫懷抱”
“……”
現場尖叫聲一片，這不是演出，而是演唱會，韓橋的唱功沒有汪鋒好，頂級的搖滾樂手帶來的爆炸場面是無人能控制的，柳詩施隨著伸起雙手，情緒不受控制的，勐烈的喧囂著。
汪鋒退場後。
柳詩施滿頭大汗，隨著手撫摸著滾燙的臉頰，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像自己了。
朴樹上來的時候。
安安靜靜地，他是一把破吉他，調了一下音，就自說自唱：“那片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
“在我生命每個角落靜靜開著”
“我曾以為我會永遠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們已經離去在人海茫茫”
“……”
朴樹下去的時候。
柳詩施似乎隨著音樂也安靜了。
長髮垂落在肩頭，呆呆看著舞臺。
“怎麼樣？”姚貝鈉心裡激動的要命，唱歌就是她的夢想，朴樹和汪鋒都是專業素養非常強悍的音樂人，能這麼近距離的觀摩學習，簡直是上天賜予的機會，回頭看在發呆的小獅子：“喜歡吧。”
“嗯……嗯”柳詩施有些興奮：“他們都好厲害，我的心情似乎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這就是音樂的魅力。”姚貝娜想著說：“你有沒有發現，他們都特別的純粹，唱歌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你不是喜歡安靜，有沒有想過在舞臺上，讓別人知道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柳詩施下意識懷疑：“我真的可以嗎？”
“這些歌你覺得怎麼樣？”
柳詩施喜歡過小虎隊，想都不想，小雞啄米的點頭：“非常好聽，歌詞和音樂都太棒了。”
姚貝娜笑：“你知道嗎？謝謝，歌都是韓橋創作的。”
“啊……不會吧……”
姚貝娜看著柳詩施不相信，笑著：“有這麼厲害的韓哥在，你還怕自己不可以嗎？”
“你要做的，就是站在韓哥的面前去，讓韓哥看到你。”
“然後。”
“韓哥為給你插上翅膀，你就飛起來了。”
………………
周杰輪和蔡依琳合唱了一首蝸牛。
韓橋在後臺喝著水，問著姜濤：“節目還有其他想法嗎？”
姜濤也是搖滾迷，聽嗨了，身子扭著：“韓哥你就直說吧。”
韓橋笑著搖搖頭：“這期播出後，為了增加收視率，我們可以邀請飛行嘉賓。”
“飛行嘉賓？”
“就是某一期出現，可以是知名歌手，也可以是舞者，也可以是經紀人，公司代表……”
“他們來，可以宣傳節目，也可以宣傳自己，互惠互利吧。”
“這個主意不錯。”姜濤瞬間明白，飛行嘉賓的確是天才想法，常駐的導師不是時刻都在，學員的學習生活大多是請來的老師，專業素養有，知名度就不夠了，飛行嘉賓正好填補空白。
“韓哥認為第一期我們應該邀請誰？”
“柳亦非吧。”韓橋隨口說。
“柳亦非是？”姜濤懵了，沒聽說過啊。
“她在櫻花國學習了很久，專業很強的。”韓橋推銷著，柳亦非強個錘子，韓橋就是想見柳曉麗，到嘴的鴨子還能飛了？
“嗯……除了柳亦非，多試試邀請專業歌手吧。”韓橋補了句。
“對了還有，第一期播出，可以開放簡訊投票通道了，具體可以和移動商量怎麼分錢。”
“投票最多的選手可以增加復活次數。”
“這？”姜濤很懷疑：“真的有人願意花錢嗎？”
“你太小看流量明星的威力了。”
“流量明星？”姜濤看著韓橋無語的眼神，很識趣的閉嘴。
韓橋懶的解釋那麼多，維持住自己高人的形象。
……………………
4月第一個週六的晚上。
柳亦非早早的洗漱好，白色的睡袍，赤裸著腳丫子，歪在沙發裡……
電視裡正播放廣告。
柳曉麗端著水果出來，看見寶貝女兒這麼沒形象，拍了拍柳亦非的屁股：“好好坐著，成什麼樣子？”
“準備看什麼節目啊。”柳曉麗看著時間：“潛伏要開播了，看潛伏吧。”
“不要。”柳亦非伸著腳牙子，放在柳曉麗的懷裡，咯吱咯吱笑：“媽，別摸我腳，好癢。”
“這個是韓橋的節目，叫少女時代，可好看了，我同學都在追。”
柳曉麗嬌軀一顫，也顧不上捉弄寶貝女兒了，心一下就亂了。
自己可是答應了韓橋的要求。
就韓橋那小色鬼，指不定要怎麼折騰……
這時。
電視裡傳來悠揚的音樂，柳曉麗抬頭看過去，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衝著鏡頭打招呼，青春活躍的勁，而且都是漂亮小姑娘，柳曉麗忍不住吐槽：“這是選秀，還是選妃啊，茜茜，韓橋年紀輕輕不學好，你離他遠點。”
“媽……”柳亦非目不轉睛：“這是女團，韓國那邊的，國內是首次，肯定是漂亮姑娘啊。”
“你這死丫頭，你還替韓橋說話了……”
柳曉麗氣不打一出來，伸手將柳亦非腳丫扯了出來，自己並著腿悶悶不樂的。
“媽，韓橋出來了。”
柳曉麗看過去，電視裡，韓橋那張討厭的臉的確挺帥的，自己要是年輕小姑娘，沒準也會迷上他。
無名之輩作曲韓橋作詞韓橋演唱韓橋。
一首歌完。
柳亦非叫道：“韓橋太厲害了。”
“哪厲害了。”柳曉麗違心說：“也就一般吧。”
這時。
汪鋒出來了。
飛的更高作曲韓橋作詞韓橋演唱汪鋒。
一曲結束。
柳亦非看著柳曉麗笑：“現在你承認韓橋厲害了吧。”
柳曉麗嘴很倔：“一般吧。”
朴樹出來了。
那些花兒作曲韓橋作詞韓橋演唱朴樹。
柳亦非回頭看自己媽，沙發上空空落落的，柳曉麗不見了。
………………
柳曉麗火急火燎的回到房間，坐在床上，頭髮落在肩頭，心緒煩亂，柳亦非那死丫頭明顯對韓橋動了春心。
這很正常。
畢竟。
韓橋太優秀了，又帥。
對年輕丫頭來說，幾乎是完美的初戀物件。
但是。
太可怕了。
柳曉麗根本不敢想柳亦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
柳曉麗煩悶捋了捋頭髮，抬起頭，一下怔了，鏡子裡，自己身材苗條健美的如少女，波浪卷的長髮倦懶的披著，臉頰緊緻，平坦的小腹，睡裙下腿勻稱修長，皮膚嬌嫩白皙，柳曉麗抬著頭，多年富裕生活養成的優雅氣質，沒有很性感的裝扮，但依然有風情，乾脆站起來提著裙襬如年少時跳舞一樣，旋轉了一圈。
也許是自己打扮的太豔麗了。
也許是韓橋從小是孤兒。
柳曉麗怔怔看著鏡子裡，秀氣的眉毛皺著，有些捧心的美感。
次日。
柳亦非雞窩頭亂糟糟的，昨天她看電視不過癮，又補了幾期少女時代的影片，睡覺的時候都凌晨了。
到了餐廳。
嚇一跳。
“媽，你幹嘛穿這樣？”
柳曉麗低頭看著自己保守的黑衣黑褲，深色系的衣服平平無奇，唯一滿足自己的，也只有黑色高跟鞋裡薄薄的肉色絲襪，放下早餐，扎著頭髮：“有什麼問題嗎？”
“一會陪媽媽去剪頭髮。”
“媽你瘋了？”柳亦非有點不相信這是那個半夜回來還要敷面膜練瑜加的老媽：“你那頭髮養了這麼多年，怎麼突然要剪了。”
“你這傻姑娘，媽養頭髮養了這麼多年，養你也養了這麼多年啊。”
柳曉麗心裡揶揄，擺出姿態：“吃飯，廢話那麼多，媽媽想剪就剪。”
柳亦非翹著嘴皮子，終究不敢忤逆老媽，老實的坐下。
………………
柳曉麗還是低估了少女時代。
私人訂製的造型館。
平常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貴的大小姐，名門貴流，這些人從來不說電視，那是沒錢人的消遣，有錢人的消遣，都是滑雪、騎馬、極限運動。
大小姐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腳下是閃閃發光的高跟鞋，定製的衣服很少穿兩次，高傲的看著鏡子裡，有些興奮：“昨晚少女時代看了嗎？太燃了，真的好喜歡曹蒹葭。”
“還有姚貝娜，真的是女王，太颯了。”
“哇我要死了，我真的想看她們出道。”
這時。
理髮小哥哥插了句：“少女時代嘛，幾首歌真的很不錯哎，那個無名之輩，我是誰，為了誰……”
“那是韓橋的歌。”
“韓橋真的蠻厲害的，我表哥就是希斯曼音樂學院的，昨天特意打電話過來，說韓橋真的厲害，駕馭不同風格的作品跟喝水一樣。”
“也是……蔡依琳和周杰輪都很少來內地的，聽說是韓橋找來的。”
“首次亮相，能開出演唱會的效果，真的厲害。”
“聽說有簡訊投票通道，我辦了2000張卡，到時候一定要讓蒹葭出道。”
“那我也辦，姚貝娜女孩永不服輸。”
柳曉麗看著自己的短髮造型，有些心疼自己的頭髮，醜死了，刷了卡又去商場裡大出血，結果商場裡也到處是少女時代的海報，年輕漂亮的女孩子，6人擺出好看的姿勢，海報上寫著：“少女時代，由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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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夜之間。
少女時代就霸佔了整個視線。
柳曉麗不知道少女時代的價值，消費的主力就是年輕小姑娘，有什麼能比的了少女時代的宣傳效果。
那就是為了造夢而生。
這時。
她的手機嗡嗡響。
柳曉麗低頭，是陌生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接聽：“柳女士你好，我是少女時代的編導洪濤，想邀請您女兒柳亦非做飛行嘉賓，參與第二次錄製。”
“飛行嘉賓？”柳曉麗想了想：“我是柳曉麗的助理，她現在不在，這樣吧，辛苦您傳一份節目想著，資料到郵箱，到時候柳姐看了給您答覆，沒問題吧？”
“沒問題。”
結束通話電話。
柳亦非是真的挺興奮的，平常都是別人追她，現在她也有了追星的衝動，幾乎不猶豫：“媽，我們去吧。”
旋即說：“這個節目這麼火，對我也是很好的幫助。”
“看看再說吧。”柳曉麗如何不知道，這是韓橋丟下的誘餌，這小子最會這一套，最開始是專輯，然後是電視劇，現在又是節目。
柳曉麗有些無力。
“媽，你怎麼臉這麼白？”
“媽媽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柳曉麗牽著柳亦非。
………………
AH經縣。
韓橋一頭油光光的蓋冒頭，很有年代感的眼鏡，土雞似的掄起鋤頭，一鋤頭帶起泥，重重踩踏實。
一屁股坐在堆起的泥土上，看著李兵兵費勁的彎著腰扯草。
這樣的農活，兩人幹了一個星期了。
大江大河從70年代起，宋運輝沒上大學前，就是個土農民。
韓橋氣質根本不搭。
不過七天種地餵豬的生活，那股子氣質也差不多沒了。
扛起鋤頭，衝著李兵兵喊：“姐，回去了。”
李兵兵腰疼的不行，扯草一扯一整天，腰都快麻木了，隨手在臉上蹭了蹭，泥巴就黏在頭發絲，也不在意，苦著臉：“過來背我。”
“行吧。”
韓橋也不客氣，鋤頭丟給李兵兵，半蹲下，李兵兵就一整個倒在他背上，一手提鋤頭，一手提籮筐，土根還帶著新鮮的泥，一整身都是。
韓橋背上軟乎乎的，但是差不多免疫了，第一次背是享受，背了十幾次，那就是痛苦了。
順著田坎朝上面走。
兩側都是泛著青的菜地，傍晚的農村，雞叫狗孝，遠處的樹稍頭，葉子泛著暗澹的金黃……
韓橋看著升起的炊煙，愁眉苦臉的：“姐，你胖了啊。”
“瞎說。”
“瞎不瞎說我不知道。”韓橋用力顛了顛：“最開始大腿硌手，現在都是肉。”
“老實點。”李兵兵有些臉紅，頭離的遠遠的，七天沒洗頭，那味真的刺鼻，嘆著氣：“什麼時候正式開拍？”
“就這兩天吧。”
韓橋走到田坎上，放下李兵兵。
剩下的路就只有李兵兵自己走，不然劇組說閒話。
兩人回到劇組。
韓橋刮著鞋底的泥，道具組過來喊：“韓哥，道具做好了，等你驗收呢。”
“驗收有陳導，找我幹嘛？”
“陳導去鎮上了。”
“行吧。”
韓橋應了聲。
這就是劇組平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