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句在擲彈營中瘋狂流傳的格言,甚至都流傳到了其他的部隊當中,因為這句話的背後,隱藏著一個血淋淋的事實,擲彈兵是近衛軍傷亡最高的兵種。

在擲彈營透過之後,接下來又有幾個步兵方陣,在軍樂手的鼓點中緩緩透過,像火箭營、爆破營,都是大明的特色兵種,只是看起來氣勢沒有散兵營和擲彈營那麼兇勐。

就在蒙古王公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間卻是安靜了不少,只聽見一陣馬蹄聲傳來,卻是將蒙古王公們的眼神給吸引住了,原來是近衛軍的胸甲騎兵營!

正排著整齊的方陣,朝著這邊走來。

“近衛軍第一鎮胸甲騎兵營,就是他們最終擊潰了清軍八旗重騎兵和準噶爾騎兵,戰後死傷也十分慘重,三千騎兵戰死了將近五百人,到現在才勉強恢復了元氣。”

邱輝望著面前的蒙古王公們,神色澹然地介紹了一遍。

而這種待遇卻是前面步兵們所未曾享受過的,卻是讓眾人感覺到心裡一震。

在場之人對八裡橋之戰並不陌生,在那一戰當中,騎兵最終的對決,正是大明取得了最終勝利。

而且傷亡才付出五百人,聽在他們耳朵裡,簡直是神話。

然而,八裡橋之戰實實在在大明贏了。

當蒙語翻譯將邱輝的話翻譯過來之後,當下所有的蒙古王公們,甚至都站起了身子,眼神凝重地望著面前的騎兵,他們希望能夠窺破大明騎兵強大的秘密。

噠!噠!噠!

只見復漢軍禁衛師第一胸甲騎兵團的騎兵們,人人身著紅色軍衣,外面套著一層黑色的胸甲,頭上還戴著鋼盔,手中則持著寒光閃閃的馬刀,胯下則是一匹匹油亮發光的大明軍馬,馬鞍上面還掛著長長的火槍、手銃和手榴彈,看上去每個騎士都是那麼英氣勃勃。

不過相對來說,更引人注目的是每個騎兵方陣都如同前面的步兵方陣一般,排列著整整齊齊的方陣,無論是戰馬還是上面的騎兵,動作都凸顯出一種整齊劃一的美感。

“嘶........”

蒙古王公們再一次被震撼到了,而這一次的震撼甚至猶有過之,因為在他們看來明軍無非就是火器強大罷了,真正要說起騎兵還得看他們蒙古人!

當自己熟悉的領域裡面出現了強大的對手時,往往會更加害怕。

騎兵方陣走得很快,之後便是炮兵方陣上場,大明的火炮種類實在太多太實用了,什麼迫擊炮、長管鋼炮、短重炮、線膛炮,各種口徑的應有盡有,看得蒙古人眼花繚亂。

等到近衛軍所有的方陣都已經上去走過一圈後,將臺上面坐著的金額就軍官們幾乎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神色!

而蒙古王公們則大多都是戰戰兢兢,望著朱克臧所在的方向越發恭敬。

“至高無上的大明皇帝殿下,奴才等漠南蒙古十六部四十九旗願尊陛下為全蒙古大汗,騰格里大汗.......願獻上九白之貢。”

在大帳中,已經被大明閱兵震懾住了的漠南蒙古諸部首領們,跪在了地上高聲稱頌。

騰格里大汗在蒙語裡面的意思就是天帝,也就是天可汗啦!

而所謂的九白之貢,便是指八匹白馬一頭白駝,這是當年蒙古人給皇太極的最高禮節。

朱克臧端坐在御座之上,掃過了面前的蒙古王公們,臉上微微一笑,“你們要讓朕當這個蒙古大汗,那你們願意聽從朕的號令嗎?”

“臣等自當謹遵大汗號令。”

漠南蒙古王公們齊齊答應,只是大部分人回答的時候,神態卻微微有些變化,很顯然當中絕大部分人,都並不是真正的無條件聽從朱克臧的號令,對於他們來說,眼下的這一幕跟當年向皇太極稱臣那幕極為相似。

說到底,中原王朝根本沒有辦法在草原上建立起強而有力的統治,強盛時期或許能夠讓蒙古勢力俯首貼耳,可是一旦衰落了下去,這些蒙古王公大臣們自然也不會有半點客氣,他們翻臉的速度不比翻書慢。

朱克臧心中自然清楚,當下便丟擲了自己的想法,“既然你們都肯聽朕的,那麼不妨拿出點實際行動支援一下朕這個天可汗。”

“比如朕要漠南蒙古各勢力停止遊牧,實行定居制度,實行行省郡縣制度?諸位支援與否?”

什麼?不讓到處遊牧了?還要讓蒙古人實行郡縣制度?

這是什麼操作!

讓蒙古人不遊牧,跟不讓漢人種地有什麼區別?

這可不興支援這個啊!

當朱克臧話音剛落之時,帳篷內頓時一片騷動,對於這些蒙古王公們而言,草原人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已經有上千年之久,遊牧是根植在基因裡面的,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肅靜!”

兵部尚書邱輝冷哼一聲,望向下面蒙古王公們的眼神中飽含威脅,卻是讓蒙古王公們心頭一凜,他們頓時便不敢再喧譁了。

只是他們心裡卻根本不服氣,因為大明最強,即便尊你為天可汗,也不能倒行逆施啊!

如此干涉蒙古人的生活方式,他們肯定不樂意。

即便答應了,也會陽奉陰違,打不過你,但你可不能派兵天天盯著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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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克臧想了想,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讓不能放棄遊牧,轉而安居樂業,是害你們?”

“臣等不敢。”

這下回答的聲音就有些稀稀疏疏,很明顯大部分的蒙古王公都選擇了抗拒的態度,即便那些回答的也只是不敢公然反對而已。

“有大明在,還怕你們餓著?”

“可是,這行省制度終究與祖制不合,臣等.......”

在朱克臧說完之後,很快便有人又開始反對起來,這些人倒不是因為別的,完全只是因為一點,一旦郡縣化了,他們這些旗主首領們還能有什麼作用?

就好比土司們為什麼會抵制改土歸流?

還不是改土歸流挫傷了土司的權力,自己手下的子民都要服從朝廷,不會再聽從他們的命令,那他們這個土司當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一點在大草原上也是一樣。

誰也不想放棄手中的權力,除了聖人。

而來蒙古還有祖制?只不過是藉口而已。

朱克臧冷哼一聲,“朕要在蒙古實現行省制度,亦是彷照蒙元舊例而已,你們如今表示反對,又是什麼居心?至於盟旗制度反倒是滿洲人所為,何來的舊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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