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生死,不若快意恩仇

昨天今天都有事情,沒來得及通知大家一聲,十分抱歉,真對不起,萬字章節吧,補一下。.23us.群內不動應該知道我有啥事情,就不多說了。

呀啊

一聲大吼,整個隧道中都是為之震盪。

嘭的一聲,這巨漢雙手發力,竟然是硬生生地將一輛正在行駛中的悍馬抬了起來,接著掀翻

嘎吱嘎吱滋滋滋滋

火光四射,火星四濺。

周遭的防護欄和消音板直接被撞變形,同時玻璃碎了一地,防護鋼板也完全走形,這種怪力,竟然是人類所擁有的。

簡直就是厚鋼板的卷板機

與此同時,隧道外的小羚羊武裝直升機卻一籌莫展,雖然從熱成像儀中能夠看到各種活動,但是驟然之間竟然出現了詭異的白色斑塊,便是知道,這裡面,發生了劇烈的高溫升級。

轟隆

原本的那輛吉普改裝牧馬人發生了爆炸,一氧化二氮的氣罐最終還是沒有經得住這種劇烈的碰撞,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呼嘯而出,隧道口的各種雜物當場被颱風洗過一次一般,瞬間毀滅。

一道火龍從隧道口竄出來的時候,讓直升機上的大兵都是目瞪口呆。

這種安全事件,在國內,從來沒有遇到過。

更不要說就這樣堂而皇之地發生在公路上,這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實際上,此時此刻,已經讓警方停止介入,因為,警方沒有應付恐怖襲擊的經驗,如果強行介入,只是徒增傷亡。

此時已經經過千里追殺超過了一個小時又四十五分鍾。

方面也得到了訊息,看上去,所有精幹成員都是臨危受命,因為誰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樣,對方幾個人,對方有什麼武器,完全不得而知。

甚至,連對方到底是怎麼躥出來的,也不得而知。

唯有一人,心驚肉跳,面色一變。

便是高雄。

不過,此時戴著變色眼鏡的高雄,卻有著不著痕跡掩飾,他沒辦法透過技術手段來判斷對方是誰,他只能透過感覺,這種暴力至極的感覺來判斷,這人是誰。

絕對是張賁

跑不了的

高主任,你有什麼發現

那少將軍官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突然發問。

李牧之別的不行,抓住人一閃而過的表情,絕對是一流。

最重要的是,因為李牧之以揣摩人心為手段,所以在中國特工的高層中,也是十分微妙而獨特的存在,你可以無視尚和心,卻無法無視李牧之,因為尚和心是偽君子,李牧之是真小人。

人們常說,偽君子偽善虛偽,實在是不當人子。真小人好歹也是真性情。

可是,真當相處的時候,怕是每個人,都不想遭遇真小人。因為這種人,根本就是人渣。睚眥必報且先不談,可謂是處處找碴處處掣肘,讓人苦不堪言。

噢,暫時沒有什麼發現。

高雄顏色如常地說道。

不過心中卻是忐忑了一番,又暗道:這個李牧之,果然名不虛傳。張賁這小子,到底要發什麼瘋難道是陳家的那個小子得罪的太狠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看來,陳家的小輩實在是戳到了這頭猛虎的痛處,報復來的太迅猛太快了。

高雄猜的不錯,京城內外,現如今都是談虎色變。

惹什麼都行,別惹一個瘋子。

當年想要降服張耀祖的人,如今也是心有餘悸,有些時候,有些傢伙就是這樣無視權力和高高在上。什麼高壓什麼權謀,你血統高貴出身不凡,那關老子的蛋事兒殺了再說

從臨滄一路追殺至昭通,山道彎曲,足有千餘公裡,張賁之韌性,可怕到了極點,連一絲鬆懈都沒有。

中間雖有錯開,可是陳果邵帥的車隊一共是二十一輛車子,最後竟然只剩下一輛,其中發生了什麼,不用多想都可以知道了。

而在大理和昆明,張大山他們已經早早地撤離,進入了芒市觀望,百餘悍勇之輩在芒市遊蕩,那些平日裡囂張慣了的當地頭人和軍閥頭子,都是不敢聲張,這些人是誰已經有了眉目。

傳言其中首腦乃是當年越南猛虎張耀祖的兒子,左膀右臂更是有金三角七進七出的金沙江槍王楊波,骨幹更是廣西三宣堂的子弟,豪氣雲幹義薄雲天,都是一等一的好漢,數一數二的猛人。

芒市前來巴結的佤族漢族苗族傣族頭面人物都是排著隊,這個稱呼老大,那個稱呼哥子,你高攀一聲兄弟,我自謙一聲小弟,多的是諂媚服軟,卻是讓人冷笑連連。

張大山連打了三個緬甸頭人,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個,只道是饒命饒命,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囂張霸氣。

這其中的意味,越發地讓人尋味。

便是張大山,也在暗忖:阿叔當年在邊境,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讓這些老狗子都這樣的害怕膽小縮卵縮到這個地步,也實在是太沒種了吧

他永遠不知道,邊陲之地,實力為尊到了極點。

若世界大勢是大爭之世,那麼,邊境上的爭鬥,便是顯性直接的暴力衝突。

於是,脫了鎖鏈韁繩的張賁一路衝殺,讓人猝不及防,讓在溫室中指點江山的陳果邵帥吃到了惡果。

他們永遠不會明白,最底層的那些豪俠,是何等無所畏懼的存在。

輕生死而重恩義。談生死,不若談恩仇。

瘋了。

一處靜謐幽靜的院落中,手持佛牌的尚和心低聲說了這麼兩個字。

那一面定光歡喜佛的佛牌,被擦的鋥亮。

不是什麼高階的玩意兒,不過是尋常紅玉,是張賁前往日本之前,專門送給他的,沙洲一別,便是再也沒有見過,沒想到,竟然是各自的境遇都到了緊要關頭。

尚和心或許隨時會上法庭接受審判,而張賁,很有可能在和暴力機關衝突的過程中丟掉自己的性命。

這就是兩個不同道路上男人的不同寫照,但是,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最後,不過是生死而判罷了。

唯一不同的是,張賁和尚和心從一開始,就沒有把生死放在眼裡,他們所看重的,便是自己做的是什麼,而不是自己說了什麼。

一張嘴永遠不能夠做出什麼來,一雙手,才是解放人類的重要依據。

滋啦滋啦

火光中,那巨漢雙手拉扯住了汽車鋼板的裂縫,竟然是強行發力,用蠻力將這裂縫撕開。

而車體內,陳果已經看到了那個巨漢,拿起手槍,隔著玻璃就是砰砰砰三槍

卻陡然發現,子彈卡在了玻璃上,全是裂紋,這是防彈玻璃。

外頭,獰笑著的巨漢一拳轟擊在了裂開的玻璃上,接著,譁啦啦的一片,窸窸窣窣,一隻巨手已經卡住了陳果的脖子。

一刀扎在了那條粗壯的胳膊上,鮮血而出,但是那胳膊竟然連搖擺的意思都沒有,陡然發力,將那匕首定在了那裡,肌肉將那把匕首定住了。

陳果用力拉扯著這把匕首,可是是徒勞無功,根本沒有辦法。

絕望死亡驟然出現的絕望

陳果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這種野蠻和瘋狂,根本就是無法想象的。後面的邵帥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他的頭上血流如注,陳果拿起手槍對準了胳膊又是兩槍,子彈卡在了肌肉中,這種詭異的情景越發地讓陳果恐慌。

他突然有些羨慕邵帥,至少,他剛剛昏了過去,他不需要面對這樣的瘋狂和絕望。

尤其是,面對一個完全無法戰勝的怪物。

你這個怪物

陳果顫抖的聲音蹦躂出來這樣一句話。

外頭的怪物咧嘴一笑,露出了白牙,然後吐出一句話:多謝誇獎,嘿嘿嘿嘿,享受接下來的恐懼吧,咋種

竟然真的是依靠蠻力,將那鋼板撕開,車門的空隙讓巨漢一下子將車門扯掉,而那條穿透了玻璃的胳膊,還抓著陳果的脖子,另外一隻手,將邵帥也拖了出來。

車子的油箱正在冒油,遠處,是兩輛軍用卡車還有兩輛武裝步兵車,車上有機關槍和自動步槍,零三式試驗用步槍也可以看到。

前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

高音喇叭還沒有喊完,就看到一面車門呼嘯而來,隨後扎穿了擋風玻璃,將駕駛員和副駕駛隔開,整個車門立刻將那輛武裝步兵車紮成了兩半,左右的軍官都是目瞪口呆,拿著話筒的軍官額頭上的汗水瞬間如黃豆大小,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死的比任何時候都快。

太可怕了

後面的大兵也是手指有些顫抖,雖然他們的戰鬥意志依然旺盛,可是,這種匪夷所思的戰鬥方式,讓他們有些激動。

連長,開火嗎

後面,一個班長詢問還呆若木雞的軍官。

狙擊手呢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個巨漢突然加速,一左一右兩個人,以狂暴的速度朝著隧道的另外一側狂奔過去,那裡因為爆炸,現在是一團焦黑,外頭亦是停著幾輛軍車,天空中,武裝直升機還在盤旋。

似乎是已經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了。

但是,那一瞬間,從攝像機的畫面上,高雄心中激動地說道:有機會

這裡,是萬丈深淵,四處都是懸崖峭壁,尋常人來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對於那個傢伙來說,這裡,就是處處生機。

一如高雄所料,在另外一側大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瞬間,火光中突然躥出來一個彪形大漢,他左右各持著一個人,然後,在後面那輛悍馬車的爆炸聲中,這個彪形大漢朝著懸崖一躍而下。

直升機上的畫面讓京城內一個老者頓時捂住了心口。

陳老陳老你怎麼了陳老大夫大夫在哪兒

咆哮聲在房間內響了起來,過道上迅速趕來的大夫,整個情況似乎走向了一種失控的局面。

唯有那些還在觀看畫面的人,才發現,那個怪物一躍而下之後,就像是一隻巨大的猿猴,在巨型的峭壁岩石上來回跳躍,同時,在直升機消失畫面的瞬間,那個巨漢,突然像是抓住了什麼,蕩了下去。

只有近距離觀察,才會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巨漢的手中,多了一條透明的粘稠絲線。

啪啦啪啦啪啦,不斷有斷裂的絲線帶著粘稠的岩石墜落,但也有更多的絲線不斷地附著在高速墜落過程中的岩石峭壁上。

整個過程顯得驚心動魄,卻有讓人震撼。

那小羚羊武裝直升機正要拐過一個視角的時候,此時此刻,卻發現,那怪物似乎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難道,已經墜落到懸崖中去了

京城,特勤處。

搜給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搜到

李牧之將軍帽一把扯了下來,然後將茶杯砸了出去,面目猙獰的樣子,盡顯小人本色,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別管什麼手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誰都別想好過

如果陳果邵帥遭遇不測,李牧之知道自己的前途可以畫上休止符了,沒有人會認為他還能繼續走下去,尤其是,沒有了陳果邵帥家中能量的相助之後。

陳果邵帥在尚和心任上,可是沒有遭遇到這種危機,可是,李牧之剛剛上臺,就有這樣的危局,甚至,生還的可能性為零,這讓人如何受得了

不過,在此期間內,短短的兩個小時,任何報紙網站個人網頁都沒有見到關於滇東高速公路上的任何訊息,哪怕這件事情在一些小縣城內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但是讓人覺得奇怪的是,彷彿這件事情彷彿真的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切都很平靜。

雲南省晚上的主要報紙,報道了昭通地區一段山路發生了山體滑坡,現在軍隊正在搶修,如是云云

很平靜很尋常的一切。

唯有在山中不斷搜尋的部隊,反饋給當地山民的感覺就是:有大事發生了。

找到了嗎

沒有,連血跡都沒有。

他的,見鬼了,這還真是妖怪不成

團長,戰士們都這樣搜了兩個多小時了,照我看,沒希望

已經脫下軍裝穿著黑色短袖的團長摸了一下板寸頭,沉聲道:格老子的,這他的又不是什麼黃金做的,找找找,找他個逼警察都是吃屎的,非要用到老子的人嗎不管了,再找半個小時,沒有就收隊,讓警察收拾去

一天後,在京城內的一家軍醫院內,病床上,老者身上插滿了管子,不過還是虛弱地輕聲問道:果果找到了沒有

爸爸,還沒有。

另外一處病床上,同樣是一老者,同樣插滿了管子,虛弱問道:邵哥兒和陳家的小子,找到了沒有

還沒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知道了。

便是如此,亦是沒有任何訊息。

瀾滄江畔,兩個男人被捆紮在了雜亂了河灘旁邊,篝火堆前,是一個巨漢正在給自己的胳膊捆紮,緊接著,一刀扎入了胳膊的肌肉內,將兩顆子彈挖出來之後,巨漢面無表情地將黃澄澄的鋼芯彈頭扔到一旁,接著上了一些止血粉。

隨後,將一把匕首綁在了木棍上,在河灘邊上走了一圈,扎了三條魚之後,胡亂地烤了一下,扔到了兩個被捆綁住的男人身上,一刀隔開藤條之後,兩個男人也顧不得那麼多,只管吃了起來。

活下去,總比死了好。

張賁你沒有機會的惹到了我,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說話的,郝然就是命懸一線又活著的陳果。

他雙目銳利,還保持著銳氣,對張賁亦是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存在著。

張賁反手給他一個耳光,冷聲道:吃完它

陳果揉了一下臉頰,一顆牙齒從嘴裡吐了出來,不可思議地盯著張賁。

張賁冷笑一聲:你們兩個傻以為老子是誰老子是嚇大的就算明天你告訴我有核彈頭瞄準了老子,你看著,老子要是改一改臉色,老子就不是娘生爹養的

陳果怒不可遏,此時此刻,卻是忍氣吞聲下去,凝聲道:張賁,你若是投靠我,我能夠

又是一個耳光。

接著,張賁將陳果手中的烤魚扔到了瀾滄江中,撲通一聲,陳果一雙眼睛幾乎都要落下來了。

張賁冷笑一聲:這天下,可不是你們打下來的。

這般說話,陳果再也不敢多言。

邊上邵帥小聲道:果果,不要說了,我的魚分你一些。

陳果安慰邵帥道:邵哥兒,我不餓,你一個人吃吧。

邵帥搖搖頭:果果,這一次,我們宰了,有沒有機會活著回去都不知道了,別逞能了,一人一半。

這嫵媚無比的男人,竟然真是撕開了這條烤魚,和陳果一人一半。

陳果眼神感動,邵帥卻是正色,瞥了一眼張賁,陳果於是一句話也沒有說,老老實實地吃魚。

張賁也啃了一條,他攤開了行軍地圖,判斷了自己的方位之後,暗道:現在如果從陸地走,絕對沒希望,有人猜出我的身份的話,恐怕真會在緬甸邊境設卡,我現在只有先入金三角再尋機會。

實際上,張賁猜的不錯,此時此刻的雲南省內,邊境上是大兵成堆,倒不是真的是為了找回陳果和邵帥,而是這種惡件,必須讓其杜絕,也就是說,在張賁從眾多大兵面前一躍而下逃之夭夭的瞬間,他已經和中人對上了。

這是一場戰爭。

張賁雖然無意於此,可是沒有任何機會。

當然,當初透露出這些訊息給張賁的人是誰,也不需要去追究,唯有總參總裝兩部大佬,都是來到了一處院落中,探望尚和心。

三堂會審剛過,此時此刻,竟然是又貴客盈門,那些看押之人都是暗暗咂舌,暗道當初對待笑面虎尚和心,還算是客氣。

只是讓人始料不及的是,似乎尚和心並不領情。

半閉著眼睛,摩挲著紅玉佛牌的尚和心淡然說道:我現在是戴罪之身,接受審判,是我的唯一結果,這個結局,我一早就算到了,只是沒想到,來的有點早。本以為自己的身體是熬不過多久的,沒想到,續了命,反倒是落在了這個本該出現的結局中。有人說我太會算計,總有一天要把自己算計進去,我當初年輕的時候,不屑一顧,自以為天下英雄,不過如此,到了現在,我才知道,小覷天下英雄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這個時代,英雄只有無名的,才好。

他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輕聲道:老首長,恕我無能為力,我現在身負罪名,是個有罪的人,做什麼事情,都不符合道理國法。

說完,雙手一伸,竟然是讓旁邊的看守員為其戴上手銬,只是這瞬間,這位總參直屬的智將,氣場真的是強悍到了極點,讓兩位大佬都是一陣錯愕。

過往種種一閃而過,竟然讓人有些無法明白尚和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尚和心面帶微笑,心中暗道:返璞歸真了喲,到最後,還是要看誰的拳頭硬。

他算是看得透徹了。

什麼計謀,什麼算計,什麼大勢所趨,什麼富甲天下,當遭遇一個能夠無視至親無視自身無視一切的豪俠,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

有些傢伙,用金錢無法利誘,用權力無法壓服,用親情無法打動,用人質無法威脅,這種人,你沒有辦法。

他會冷眼而觀至親之死,然後勇猛之前,這種人,就是俠,豪俠。

於是,尚和心便是明白,為什麼張耀祖可以讓人如此動容,於是,尚和心明白了張耀祖為什麼能夠喊出老子為你們報仇這樣的瘋狂之話。

便是你殺了他們的至親,眉頭會皺一下嗎不會,坦蕩蕩,氣勢如虎

尚和心起身拷上手銬的瞬間,那笑容,便是這般自得,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於國於民,他做過什麼受到良心拷問的事情嗎沒有

瘋了,都瘋了吧,我尚某人,也要瘋魔一把

尚和心尚大老闆,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竟然內心這般怒吼了起來。

瀾滄江,滾滾南下,湍流不停,水流極快,落石而下,不見任何浪花,瞬間就被這河水吞噬。

河岸峭壁崖頂之上,陳果和邵帥被張賁左右挾持,就像是一隻小雞一樣,在崇山峻嶺之間,飛速地掠過。

這個畫面太過可怖,讓人驚詫,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在中緬邊境,無數卡口上,崗哨上,都有人來回巡邏,這一次,盤查的更加犀利。

芒市這邊,隔著五十米就是中緬邊境,那關口出的大兵都是朝這裡看著,關口處的幾個軍官都看到了張大山他們,顯然,互相之間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氣質,讓人很容易明白,對方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幾個軍官都是心中暗道:這他的又是怎麼回事緬甸那裡出了什麼么蛾子

張大山他們則是暗暗心驚:邊境增派的人更多了,來的下級軍官更多了,小老虎到底幹了什麼事情竟然費得著這麼多人不是殺人嗎如果得手的話,應該一個人逃走很快的吧。

他們並不知道,張賁其實騙了他們,張賁沒有直接殺了邵帥和陳果,他是活捉了他們,要幹什麼,還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的是,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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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危機重重,在緬甸境內,軍政府方面似乎也得到了一些訊息,開始有意無意地增兵薩爾溫江以東,佤聯軍佤邦還有撣邦似乎都是有些動作,如多米諾骨牌一樣,在這些弱國小國身上,越發地體現出了大國的強大影響力。

猜曼目光沉著,今天,他便要會見鮑有祥,鮑總接到了中國方面的什麼訊息他還不知道,因為最近訊息進不來,四周的軍政府部隊封鎖了一些道路,緬甸軍政府似乎也想藉著中國國內的一些東風,撈一些利益。

此時此刻,多少有些讓猜曼有種存亡之秋的感覺。

邦桑邊境,猜曼和鮑有祥會面,不過是三分鐘,就傳出來槍聲。

啪啪啪三聲槍響。

佤邦護衛軍和佤聯軍就發生了激烈的交火,火併的時間長達一個小時。

有人傳言,鮑有祥鮑總這一次不講江湖道義,竟然誘惑猜曼將軍,然後槍殺了猜曼。

鮑有祥破口大罵,在佤邦發出了公告,說是佤聯軍的林飛虎突然發難,將猜曼三槍打的死的不能再死,關他鮑總一根卵毛的關係

可是,沒人喜歡聽真話,這個世界上,唯有陰謀論的銷路是最廣的。

一切美好的事情,說的再多,也沒有比一個謊言說上三遍來得信眾多。

陰暗面,每個人都有,而且,都很深。

事情確實是如鮑有祥說的那樣,林飛虎突然發難,掏出死,接著帶著鐵軍團的骨幹衝出了大廳,而廳內的猜曼親信,皆被打死,一切都來的太快,讓鮑有祥都沒來得及反應,這廝躲桌子底下去了。

最後城外立刻傳出猜曼將軍被殺,鮑總發難,想要一統江湖。

薩爾溫江以東,發生了自緬甸內戰以來,軍之間的最大衝突,這次衝突,至少有一千人的死傷,而對外宣稱則是傷亡七十餘人。

只有鮑有祥知道,這薩爾溫江以東,變天了。

當天下午,就是在鮑有祥槍殺猜曼這個事情傳開之後,薩爾溫江以東最少發生了六十次武裝衝突,各種實力可能不算太大的武裝組織和佤邦護衛軍發生了衝突。

死傷慘重。

這事件來得太快,讓軍政府的部隊都有些琢磨不出頭腦。

不過,軍政府卻沒有聞信薩爾溫江以東,反而是將部隊調頭,朝著緬甸北部地區而去,這種突然的變化,越發地讓那些緬甸投機者看不懂風向了。

於是三天後,中緬邊境往來活動的人,激增數倍。

三萬餘人當天從一個卡口離開。

而一些淘金者,則是嗅到了什麼,開始湧入緬甸。

這一刻,緬甸的戰國時代,似乎是要拉開了。

導火索莫名其妙,誰也不知道導火索在哪兒。

有人以為是鮑有祥幹掉了猜曼,鮑有祥以為是林飛虎和猜曼的內部矛盾,林飛虎似乎是賺到了便宜,但實際上他的實力擴充不過是兩倍而已,手上兵力兩千都沒過,招兵買馬的林飛虎氣勢洶洶,大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軍政府的部隊現在也是有些猶豫,不論怎樣,看到薩爾溫江以東混亂,這是很好的事情,可是,現在是亂戰之地,湧出來的武裝成員多的和狗一樣,一個人就能擾亂一個地方,軍政府也是頭疼不已。

緬北的佤族聯合軍更是裝備充足,隨時都有威脅過來的趨勢,能夠拉出一萬人打陣地戰的佤族聯合軍,遠比別人想象的要強。

更有不少國內的佤族青年,從中國人民解放軍退役之後,加入到了這場轟轟烈烈的中去,他們有著更加先進的戰鬥意識,很快就得到了重用,並且脫穎而出的更加迅速。

唯一平靜的地方,只有中緬公路的二號公路,此時從芒市過來,人們都是非常奇怪,這裡的施工隊工人很是淡定,並沒有因為外界混亂無比而發生動搖。

究其原因,還是一些工人吐露了心聲:我們王總都沒有走,我們怕什麼

王宏圖親臨工地監工,工程進度竟然是比以前更快,讓人歎為觀止。

勝利建築的旗幟豎在工地上,讓人嘖嘖稱奇。

芒市那邊的少數民族更是詢問,這邊工地上,還要不要小工,倒是王宏圖大膽,爽快說道:只要勤快吃苦,來者不拒

軍心穩定,這條公路,要修好,根本不是問題。

唯有南定城內,有些氣憤怪誕。

那些叫喳喳要變天的人當天就被按在了菜市口,放了幾發空槍,讓這些人嘗試了一把公開槍決的氣氛之後,整個南定城就穩了下來,靠一張嘴巴就想換三兩黃金的日子,可真是越來越少了。

到了南定城,沒有能力,想靠忽悠賺錢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石覺星。

老道士剃了頭換上僧袍又出去宣揚那套中緬胞波,世人友愛,佛法無邊

回去吃了一隻燒雞拿出八卦圖算了一卦,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句:大吉大利。便在張大山他們的一雙雙兇狠眼神中,打著哈欠睡覺去了。

夜晚,景洪附近的瀾滄江江水中,水流很急,但是一排木頭上,泡在水中的三人已經越來越接近邊境,這裡就是中老緬三界交匯之地,已過去,就是緬甸邊境,但是要動身,卻是不安全,因為這裡還在重點觀察的區域之內。

只有到了中老緬的三不管地區,才能從孟坎轉道,前往南定城。

而這裡,便是一代毒王坤沙的老巢,佤邦第十七軍區。

坤沙著名的雙獅地球牌毒品,便是有名的四號毒品,純度接近百分之一百,曾經在全球擁躉無數,客戶如雲,深受美國政府痛恨,是被四十多個國家通緝的強悍世界級大罪犯。

其中兇悍之處,可想而知了。

不過現如今,緬甸四周戰火四起,坤沙的毒品生意也早在中國政府的高壓之下,越發地艱難,銳減到只有當初的百分之五,可以想象,如果一個人本來賺一百塊錢,現在只有五塊錢,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坤沙對中國邊防軍的痛恨,延伸到了中國人的身上,所以,坤沙的老巢,是很少看到有中國人活動的。

不過到了一月月中的時候,孟坎城內,有三個形象狼狽的中國人讓人感覺到不同之處,手下人通報給了坤沙之後,這位毒王偷偷地過來端倪了一番,他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跑他這裡來。

等看到人之後,坤沙臉色一變,呼吸陡然變得急促,他眼珠子一轉,心中暗道:竟然是南定城那個傢伙,動手還是不動手

他有些忐忑,南定城外一戰,對於南定城軍的戰鬥力,坤沙的體會比任何人都要深,因為那被消滅的一隊人中,有個人是他的女婿,照理說,女婿被殺,女兒成了寡婦,這是大仇,一定要報。

可是坤沙不傻,他知道這種意氣,輪不到他坤沙。

他只認錢,也只認利益,將來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這個漢人到底為何而來

坤沙長的比較英俊,在緬甸人這裡,也是帥哥一個,穿著得體,風度翩翩,行走起來更是很有氣勢,腰間一把特製沙漠之鷹,鍍金的,手上的勞力士大金錶,脖頸上少了金項鏈,不過有一塊白玉掛墜,這玩意兒扔國內,鴿子蛋大小的就得六萬,還得認識人,而坤沙的這顆,起碼雞蛋大小,陽光下澤澤生輝,非常的漂亮。

將軍,我們要不要動手

坤沙的手下顯然也認了出來,這是南定城的老大,那幫漢人的扛把子,叫張賁。

而且是一等一的猛將,比起猜曼的林飛虎,還要狠十倍都不止。

不要動手

坤沙嚴令喝止。

突然整了整衣襟,心中有了計較。

卻看到,他竟然是走上了大街,朝著張賁那邊走去。

此時,三人正坐在路邊攤上,那賣雜糧小卷餅的女人正在比劃著,張賁從身上摸出一顆小金子,放在女人的面前,那女人正要伸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個聲音:幹什麼,你想要收這位先生多少

張賁尋著聲音看去,那女人看到來人,竟然是戰戰兢兢,不敢動彈,哆嗦不已,而從不遠處快步走來的一個男人扶住了女人,然後連連鞠躬道歉,也不知道是在說個什麼,周遭的人都是側目,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那人看到張賁,竟然是雙手合什,行了個佛禮,用精準的雲南方言道:張老大,好久不見。

張賁凝視看著坤沙,突然反應了過來,這廝就是佤邦第十七軍區的總司令,一代毒王坤沙。

是你啊

張賁笑了笑,拿起幾個雜糧小卷餅,扔了一些零碎在上面,咬了兩口,味道怪怪的,身後皮膚粗糙,黝黑無比,一副破破爛爛的陳果和邵帥則是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坤沙尷尬地笑了笑,被人小看,還真是丟人到了極點,不過張賁越是這樣,越是讓坤沙感到可怕。

這種人,狂妄是狂妄,可是狂的有資本,有資格。

即便在孟坎城內,坤沙也不敢說自己的人就能拿下張賁。

對方這頭老虎,可是兇悍無比,身手奇好,想要逃跑,易如反掌。

將來尋仇,可是不想晚上睡覺周圍還要一個團的兵力保護。

正是因為考量在此,坤沙才決心丟擲橄欖枝,而不是但求一戰。

他只求財,張賁為什麼在這裡,他不想知道也不用去知道。

說起來,我的漢名也是姓張,和張老大也是同姓的胞波。

緬甸胞波便是兄弟的意思,張賁笑了笑:司令要不要嚐嚐看你們孟坎城,吃的東西還真不錯,比我南定城,好多了。

他說話聲音不響,可是擲地有聲,坤沙只覺得此人深不可測,身強體壯,需要仰視才能和其說話。

不多時,就是一個雜糧小卷餅吞了下去。

張賁將那金子放在女人手裡,那女人看了一眼坤沙,坤沙頓時說道:張先生既然給你,是看的起你,收起來

那女人連忙朝著張賁鞠躬,她男人也是戰戰兢兢,這輩子都沒這麼害怕過。

張老大,你這是要去哪裡坤沙問道。

張賁面無表情:回南定城。

坤沙渾身一顫,小聲道:張老大,你知不知道,現在薩爾溫江以東,在打仗

張賁搖搖頭,無所謂道:不知道,不過,打仗不打仗,和我有關係嗎我只是要回南定城。

坤沙一愣,最後心中也是暗暗佩服:要麼這是個傻大個,要麼就是悍勇無懼到了極點,我看,是後者,這人,真是不談生死啊

坤沙也是惡貫滿盈,這時候竟然也豪氣了一把:張老大,兄弟託大,送你一程,如何

張賁笑了笑: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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