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看在這麼久的朋友上，你這個忙到底幫不幫，我知道你肯定有一些內幕的，大不了等我升級督察的時候請你喝酒。”
保護傘公司裡，今天迎來了一個客人，一個便衣警察。
來的人是陳家駒，多次起起落落，憑藉著醫生那次酒店劫寶桉子，他不要命的坐直升機上去樓頂營救人質，雖然後面外國領事也不是他救的，但終究還是升官了。
現在的陳家駒，是一個警長，已經開始帶隊了，現在憋足了力氣，就想破掉教授打劫印鈔廠的這起桉子，但是這起桉子可不是那麼好破的。
原因就是沒有證據，教授一夥人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證據留給印鈔廠的錄影，而所有證人都被滅口，唯一的證據就是他們帶走的那筆錢了。
那筆他們自己操控機器印出來的真鈔，接近十個億左右的港幣，而港幣不是國際國幣，他們即使逃到國外去，也依然需要換成美金才能使用。
而做警察的，混的好的都是黑白兩道通吃，那種頭鐵剛正不阿的警察，根本混不好，想找黑道上一些江湖人士幫忙都難。
陳家駒顯然很懂得這方面，找了有交情的劉繼祖，希望他幫忙破一下這起搶劫印鈔廠的桉件，最好是能將那十億被印出來的真港幣追回來。
“呃，老陳啊，不是我不想幫你這個忙，這茫茫人海的，你讓我去哪裡找人？你們全港幾萬警員都找不到的事，我公司就這麼一百多號人，怎麼找——”
劉繼祖無語，“道上的行蹤，我會幫你打聽的，但除了這樣，你還打算我怎麼幫你？難道你要我幫你一起抓人？”
陳家駒卻嘿嘿一笑，“我有個辦法，就是要你幫忙一下？”
幫忙一下。。
劉繼祖想都沒想，“不談錢我們還是朋友，你不會是要找我借錢吧？”
“呃，你怎麼知.不是借錢。”陳家駒撓撓頭，“我這樣想，他們現在那麼多的錢，肯定會想辦法兌換出去，因為那些錢都是連號的。。”
“所以呢？”劉繼祖翻著白眼，盯著陳家駒，“你想我出錢？他們在印鈔廠裡印出來的可是有十個億，你讓我怎麼幫你？我可拿不出來一點五個億的美鈔。”
沒說謊，從龍志強那裡偷樑換柱得到的只有一半多一點的美鈔，達不到一點五個億美金，所以沒辦法。
當然，從龍志強那裡偷偷換來的錢數量太大了，見不得光，而且短期內也沒辦法洗白，風聲太緊了，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行——
“咳咳，不需要你拿那麼多錢，做戲，做戲懂嗎，只要放出風聲，引他們前來交易，無論數量多少，哪怕只有一百萬，只要現場抓住，就可以定罪——”
“前提是這一百萬是那批被加印的編號，只要編號對得上，我們就可以直接順藤摸瓜，全港通緝，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找不到這批錢。”
“吶，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往我身上綁炸彈，騙我去偷麵粉公司的的帳單的事我還沒找你呢？”
“那炸彈是假的。”
“但是我差點沒命了是真的。”
“.”
人情世故嘛，回想一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確實是坑了陳家駒一把，而且後面又陸陸續續坑了他好幾次，最嚴重的一次是他鑽進焚化爐裡，頭髮和眉毛都燒沒了。
咳咳，仔細想想，他確實幫了自己不少忙，而自己也確實虧欠人家不少人情。
劉繼祖點點頭，“好吧，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沒問題，朋友一場，我幫你這個忙，到時候你和你的小隊一起等著抓現場就行。”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陳家駒大喜，然後看了看天色，“這樣吧，我請你吃飯，我們邊吃飯邊聊”
“呃，可是我有事。”劉繼祖無語道。
陳家駒問道，“什麼事比我抓賊還重要？”
“約會——”
“你那麼多女人，少約一個也沒事。。”
“.”
————
一家法國餐廳裡，劉繼祖正點著高檔牛排，魚子醬也點了，看的陳家駒心疼壞了，雖然警察也是高薪的職業，但劉繼祖吃一頓是他一個月的薪水。
面對死皮賴臉的陳家駒，劉繼祖只好表示，吃完飯他就得走，不能耽誤他的‘正經工作’，陳家駒同意了。
“行了，這餐我請客。”
“那怎麼行，說好了我請客的。”
“服務生，這種魚子醬給來三罐，一人一罐。”
“。。。”
陳家駒不敢說話了，他知道那個魚子醬賊貴，看著雞屁股大，但是堪比黃金。
只能轉移一下話題道，“你說的三罐，還有一個人沒到呢、”
劉繼祖指了指他背後，“喏，這人不就到了。”
陳家駒回頭一看，一個容貌清純，身材婀娜多姿，穿著OL裝的美女正款款而行的走過來。
“我介紹一下。”劉繼祖站起來介紹自己的新姘頭，“這是Joyce，這位是陳警官。”
“你好，我是陳家駒。”陳家駒伸出了手。
Joyce大大方方的同陳家駒握了握手，“你好，我叫Joyce。”
但是隨即Joyce又有點疑惑道，“我是不是在哪裡看到過你，總覺得你好像很熟悉。”
“是嘛？”陳家駒撓撓頭，“我沒見過你，或許你見到的是我的一些堂兄表兄，他們和我是長得有些類似。”
Joyce仔細的看了看陳家駒的大鼻子，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想起來了，我姐姐交了個男朋友，他好像叫陳國榮，不會是你親戚吧。”
“哈——”陳家駒哈哈一笑，“他是我一個堂兄，這麼巧啊。”
“你有個堂兄叫陳國榮？”劉繼祖沉思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你們警方內部，是不是有個姓關的高階督察？”
他有沒有一個兒子叫關祖——
這才是劉繼祖心裡最想問的話，但大鼻子陳家駒隨即搖搖頭，“沒有，好像沒有，督察據我所知，好像沒有姓關的。”
劉繼祖摸著下巴思考，難道是繼父？或者關祖是隨著他老孃姓？
思考未果，管他呢，反正自己又不是警察，關祖如果冒出來也是報復警察，和自己沒啥關係。
正當他們吃到一半的時候，一旁卻傳來一陣大罵聲，“給我把他抓起來報警，死窮鬼，沒錢還敢點一罐魚子醬，不也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敢來吃霸王藏——”
劉繼祖是不打算多管閒事的，他只想儘快吃完飯，拉著Joyce一起去酒店練習一下這幾天從電影剛學的新動作，雖然他自認不專一，但自認還是好男人。
但華人愛看熱鬧的天性，讓他骨子裡忍不住還是多看了幾眼，這一看，還真發現了一些事。
幾個服務生在經理的帶領下，圍著對方毆打，但那個怎麼遮擋都帥氣的面孔，讓劉繼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他在察猜將軍那邊有過一面之緣的阿力嗎？
哐當！
幾個服務生都愣了一下，因為他們沒打兩下，這個吃霸王餐的人身上竟然掉下來一把槍，這不由得讓他們有些害怕，不會是悍匪吧。
同時掉下來的還有阿力的警員證，經理趕緊拿起了對方的警員證，看到證件之後反而松了口氣，既然是警察就不怕了。
“警察是吧，警察也不能吃霸王餐啊，算了，你打電話讓朋友送錢過來把賬結了，我們就放你走怎麼樣，不然我們就只能報警處理了。”
經理擺擺手，示意幾個服務生別打了，畢竟警察這個職業還是有一定身份的，原本以為是個小癟三，打算打一頓在送去警局的，但既然是警察那就息事寧人好了。
然而嘴角流著血的阿力，只是呆呆的看著那盒魚子醬，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喂，說話啊，不說話我們就報警了，吃霸王餐投訴上去，你要掉帽子的。”經理為難道，如果是普通的玩意兒，剛剛一頓打就算了，免單給他，但是魚子醬整整一罐，自己也賠不起啊。
如果報警投訴他，萬一他掉帽子回來報復呢？
但是阿力只是一直沉默著，什麼話都沒說。
正當經理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道聲音從後面傳來，“他的賬計在我身上。”
經理一回頭，是之前那氣質不凡的兩男一女，其中陳家駒亮出自己的警官證道，“我就是警察，不用報警了，他的賬有人結了。”
經理看有人幫忙，連忙賠笑道，“那就多謝幾位了。”
同時轉身招呼其他人該工作的工作，該幹嘛的幹嘛，劉繼祖扶起了阿力，將他攙扶到自己的桌子這邊，詢問他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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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臥底結束了？當上警察了，可喜可賀啊，怎麼還搞的來餐廳裡吃霸王餐了。”
“我不是想吃霸王餐。”阿力一臉闇然的看著手上的那罐吃了一半的魚子醬，“我是睹物思人，想起了從前跟著昆哥的時候——”
劉繼祖不解道，“我上次在那邊遇到你的時候，你不是說他已經退休去美國養病了嘛？”
阿力苦笑道，“他是退休了沒錯，但是我卻沒有放過他，我忘恩負義，把他釣過來抓了，然後.然後他為了自己家人的安全，不肯吐出他那些客戶的名單，自殺了——”
阿力看了一下陳家駒，也不在意對方的身份，他現在抑鬱症嚴重的很，只想要一個傾訴物件，剛好劉繼祖這個有幾面之緣的人就是最好的傾訴物件。
原來，昆哥退休後，把整個團隊全部交給他幹，連同放在泰國那邊的察猜將軍裡的八百萬美金也交給他當啟動資金，這種恩情，哪怕是只狗都會感恩。
但是他不同，他本身就是臥底，上司一聽昆哥退休不幹了，自己派過去的臥底當成了頭頭，那還混個錘子？
於是，在上司的逼迫和利誘之下，阿力設了一個局，把昆哥引過來港島最後幫他一次忙，然後埋伏許久的警察趁機人贓並獲，將昆哥和阿力的整個團隊都抓了。
證據確鑿之下，除了阿力有臥底身份，其他人都進去了，昆哥自殺，立下如此功勞的阿力，也終於迴歸了警隊。
但是他從警校一出來就進去當臥底了，可以說他臥底的時間比他當警察的還長，真正當他穿上警服的那一刻他發覺自己非常彆扭。
同事也相處的格格不入，每個人都帶著有色眼光看著他，還有人暗地裡諷刺他賣友求榮，為了榮華富貴不擇手段，如果昆哥不是講義氣來幫他最後一次，哪裡會落網。
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義氣終究是要講的，哪怕他是臥底的任務。
一時間，阿力成了所有同僚無形中排擠的物件，更要命的是，他患上了抑鬱症。
“我現在走在大街上，聽到警笛的聲音，就會下意識的躲起來，看到穿著制服的警察，就會心虛的避讓，我好像改不了在當臥底時候的那些習慣。”
阿力痛苦的說道，“最要命的，是每天睡覺，我總是夢見昆哥，他臨死前的樣子老出現在我的夢裡，可是我是臥底啊，他是賣粉的，我抓他不是天經地義嗎？”
劉繼祖拍拍阿力的肩膀，“我理解你，所以說臥底的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我覺得你目前最應該做的，是馬上找個心理醫生，我可以介紹一個給你，他以前就是在為警隊服務的。”
一旁的陳家駒不解道，“那你怎麼沒錢付賬？按道理你的獎金應該不會少才對。。”
阿力卻苦笑道，“昆哥的錢都是賣粉所得，包括他給我的那些，全部上繳了，而獎金.”
“那筆獎金確實很多，但是我拿著心裡不安，這是用他的命換來的，我全部捐了，捐給一家兒童慈善機構。”
阿力不但把警署獎勵給他的百萬獎金全捐了，連同他在臥底的這些年攢下的錢，也全部捐了出去，捐出去做慈善了，希望能用這些錢洗脫昆哥的罪惡，讓他能轉世做個好人。
阿力突然抬起頭，面目猙獰道，“他真的對我很好，就和親大哥一樣，但我卻不是人，親手將他騙了過來，他明明都退休了，我還把他抓進監獄裡害他只能自殺，你們說我還算是個人嗎？”
呃——
劉繼祖看著已經出了心理問題的阿力，他該不會黑化吧？
【PS，Joyce和陳國榮的老婆是同個演員，都是楊採尼，當時也是外號玉女掌門人。】
阿力，來自之前寫的電影【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