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國家諸多,放在一百餘年前,甚至還有著不少的獨立城邦。但不管在哪裡,都秉持大魚吃小魚的規律,弱肉強食,時間一長,原先的許多小國和城邦,都消失不見了。

“司虎,讓人把鑌鐵車,先帶回真蘭城的兵營裡。”

在徐牧看來,這些鑌鐵,便像寶物一般。終歸到底,還是成都的鐵坊比較放心。

“宴雍,你久在西域生活,可有辦法。”

徐牧在旁坐下,一邊開口。

整個西域裡,東面大多是些小國,在殷鵠的努力下,對於西蜀並不算太抗拒,而且還加入了聯軍。最難的,便是和大宛一樣,在西面的那些大國。

左右,在時間急迫之下,若是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繼續征伐,逐一打服。要知道,當初的殷鵠留在這裡,花了一年多的時間,依然沒能將這些遊說成功。並非是說殷鵠的能力有問題,而是這些西面的幾個胡人國王,向來喜歡抱團,又傲得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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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宛國的事情,若非是樓羅發蠢,留下挑起戰爭的口實,只怕其他的國家,都會明裡暗裡地相幫了。

“主公,在西面這邊,除了大宛之外,共有四國。息國,烏子國,禹國,還有錐犬國。雖然偶有戰爭,但這些人在大事的時候,是最喜歡抱在一起的。先前說的長彭國,不過是一個小國,在當時,息國還聯合另外三國,兵力十倍於人,大肆攻佔。”

“宴雍,這名兒好亂。”徐牧揉了揉眉心。

宴雍也有些苦笑,“西域幾百年都是打打殺殺的,最有機會一統的,還是兩百年前,一個大國崛起。但很快,被諸國聯合攻滅了。”

“宴雍,再往西……可有一個叫波斯的地方?”

宴雍想了想,“我並不清楚,出了西域四百多裡,便會撞了雪山,誰也過不去。”

徐牧思考了會,點點頭。

“宴雍,你繼續說。”

宴雍理了理話頭,“在三年前,因為綠洲分配的問題,息國和大宛不和,二者為此,揚言要一決雌雄。那會我就在黃城,都能聽見外頭息國人的馬蹄聲了。但不知為何,忽然就不打了。”

“後來,我留意了一番。聽人說是真神顯靈,使兩國罷戰——”

嘭。

徐牧重重一掌,拍在旁邊的案臺上。

這副模樣,讓宴雍整個驚了驚。

“我大抵是想明白了。”徐牧皺著眉頭,“這幾個西面大國,除了偶爾的獻禮,根本沒有任何的表態。現在想來,是有一根線,將他們連在了一起。”

“樓羅是第一只傻鳥,說不得,還會有第二只傻鳥。”

“在西域的下一步,便是息國的情況!”

徐牧眯起眼睛,一時擲地有聲。

……

“該死,真該死。”烏帕喘了口氣,聲音裡是止不住的怒意。

才剛歇沒兩天,那神秘莫測的仇家,又把他們追上了。

“老師啊,你到底是得罪了誰?”

在烏帕身邊,面龐陰鬱的中年男子,冷冷不言。

“大宛國那邊,那個樓築,分明是向著西蜀的,已經要壞事情了。”

中年男子置若罔聞,目光一直看向巖壁之下,只消一會,他的一雙眸子,頓時變得兇狠起來。

在巖壁之下,兩個佝僂人影裹著黑袍,騎著馬,重新追到了面前。

“老師,這是怎的?這二人,為何總能辨出方向?”

中年人怔了怔,臉色頓時大驚。

“老師莫急,我去殺馬!殺了馬,這瘸兒如何能追上!”烏帕咬著牙,身子迅速掠動,待仗著輕功掠到半空,手裡驀然捏出四五柄的飛刀,剛要往下方彈射——

“套!”

其中一個騎馬的人影,突然丟擲繩套,將送貨上門的烏帕,出其不意地套住在半空,爾後重重地摔了下來。

“可聽過千器俠兒楊無愁!”騎馬人影大笑,“老子就等著你蹦呢。”

“長老,我剁了這小狐狸!”

另一騎馬上的人影,冷靜地點頭。隨後抽出長劍,單腳踏在巖壁上,再以長劍互換力氣,不多時,便要登到巖壁之上。

卻在此時,下方的老友,驀然發出一聲痛叫。

他驚了驚,等垂頭一看,發現那老友被捅了一刀,艱難地癱在血泊中。而被套住的小狐狸,已經迅速竄逃,不到一會便消失而去。

放棄登壁,人影急忙躍了下來。

“諸葛長老,小狐狸的手臂,有雙月牙胎記……”

諸葛範雙眼驀然睜大,滿是蒼白的臉龐,一下子變得呆滯起來。

“老師,你剛才為何不救我。”烏帕輕功掠動,臉色帶著委屈。

同樣在運著輕功的中年人,明顯是個啞巴,但臉色之上,分明是帶著一絲的冷漠。

“老師,先去息國吧?黑鷹門的人,也都聚在息國了。”

中年人點頭。

“該死的,這兩個陰魂不散的老鬼,我剛才差點就被殺了。”烏帕罵罵咧咧,“入了息國,那兩個老鬼還敢來,便活活剮了!”

……

嗡。

息國,王都月牙城。

一個戴著王冠的老人,虔誠地跪在地上,看著面前的一個老巫,將銀粉灑入火爐,升起種種詭異的火煙。

大宛易主,蜀人強勢,他需要作出一個選擇。

“王,大凶!”

“火煙五道,先失其一,再失其四,是蜀人要吞併五國!”

五國,是西域的西面五國。先失其一的,便是大宛了。再失其四,便是剩下的四國。

老人顫抖閉目,久久再重新睜眼。

“去,替我送去國帖,給烏子,禹國,錐犬。便說我息國,有大事要談。”

“大王,不可與蜀人為敵。大宛城之戰,可見蜀人的悍勇,蜀王的戰無不勝……”在旁,一個將軍模樣的人,猶豫著急忙走來。

“並非為敵,而是選一個好點的辦法。不管如何,總要先做些什麼。”

“神子那邊,說這兩日入息國……”

“不見。”

老人冷著聲音,“他是陰謀詭計,而蜀王,是真敢動手的!孰輕孰重,我又不是傻子。”

“王,兇,兇象!”約莫是聽見了什麼,老巫急忙大喊。

老人沒有聽,站起了身子,心事重重地往王宮裡走去。

在他的面前,大宛國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不管怎樣,也得等與諸國商議之後,再作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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