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深,但很暗。

伴隨著陣陣陰風。

一輛粗大的越野摩托,在荒無人煙的郊外公路上疾馳著。

由於年久失修,郊外這條公路的表面都是坑坑窪窪的。

看起來破敗不堪。

而摩托車行駛在上邊,則就不可避免地一路顛簸不停。

開得很是不平穩。

這讓騎在周姐身後的蘇言,身體不由自主地就跟著前後反覆顛動了起來,騎得很不舒服。

“周姐,你不一直說自己是位老司機嗎,怎麼車速開這麼慢?”

騎在周姐身後上下來回顛簸的蘇言忽然說道,嫌棄車速不夠快。

周姐聽後解釋道:

“這破路實在是太多坑了,車速太快的話容易翻車。”

“而且我怕車速太快,一路顛顛簸簸的你會不舒服。”

蘇言當時就笑了:

“呵,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我身體好得很,不可能會不舒服。”

“你完全不用顧及我,車速可以再快點,儘管開,我頂得住。”

“那行吧,你頂得住就成。”

話音剛落。

周姐也不再顧及什麼了,直接火力全開,車速一路快得飛起。

大概十分鐘過去後。

周姐停下了摩托,對身後騎著的蘇言說道:

“言哥,那座古宅建在前邊的林間裡,車就只能開到這裡了。”

“還有多遠距離?”

“不會很遠,大概步行個十分鐘就到了。”

“那下車吧,我們走過去。”

說完。

蘇言就先行跳下了摩托,開始打量起了四周的環境。

一眼望去。

夜色很濃,沒有月色。

空氣中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瀰漫有絲絲縷縷的陰氣,是個滋生魑魅魍魎和陰物的絕佳之地。

“難怪這裡盛產陰物。”

蘇言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

很快地。

周姐把摩托藏在一處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停好。

隨後看向蘇言說道:

“言哥,摩托車停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出發了。”

“嗯,帶路吧。”

說完,蘇言接著說道:

“對了周姐,你以後別叫我言哥了,你比我大,聽著怪怪的。”

聞言。

周姐不由得白了一眼道:

“這話過分了啊!”

“我哪裡比你大了?”

“我一直都是十八好不好!”

對於蘇言的這番話,周姐表示很是不滿。

直接一連反駁了他三句。

蘇言聽後也學著反駁道:

“我今年還不到十八歲呢,你就是一直十八,那也比我大啊!”

“呃......”

周姐聽後竟是無言以對,沒有找到一絲反駁的餘地。

而後一臉無奈道:

“算了算了,不跟你掙了,知道你沒有十八了,知道你小了!”

說完,周姐接著又道:

“那話說回來,你以後我該怎麼叫你,還是以前那樣叫弟弟?”

說實話。

周姐根本就不想一口一個言哥地稱呼蘇言。

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很是拗口。

畢竟年紀實在差得有點多了。

但又不知道該喊什麼好,所以最後也就只能透過喊哥的方式,以此來表示對他的尊重了。

“喊弟弟肯定是不行的......”

蘇言沉吟了一下,而後看向周姐道:“你還有其他建議沒有?”

“沒有。”

周姐很是迅速地回答道。

“這樣啊......”

蘇言再次沉吟一聲,而後陷入了一陣思緒中。

大概十秒過去後。

他忽然出聲道:“那不如這樣吧周姐,日後你喊我爸爸好了。”

周姐:“???”

周姐聽後直接一臉懵逼。

不禁心想,自己眼前的這個狀元郎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稍微糾結了一下後。

她再次抬頭看向蘇言,而後整個人看著有些難以啟齒道:“如果你想的話,那我這邊是可以的。”

蘇言:“???”

這一次。

輪到蘇言懵逼了。

他想。

自己剛剛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可這女人怎麼回事?

怎麼就答應了?

想著。

蘇言一臉尷尬地解釋道:

“哈哈,只是開個玩笑,以後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反正我的名字也就只有兩個字,喊起來很是順口。”

周姐:“......”

......

很快地。

在周姐的帶領下,蘇言跟著一頭扎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林間裡。

行走間。

蘇言看向一旁的周姐問道:

“周姐,上次我被陸嘯龍他們盯上的時候,我聽你在說什麼陰陽工會,那是什麼特別的組織嗎?”

一旁的周姐聽後,臉上不禁掛滿了苦笑。

而後出聲說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組織。”

“只知道他們勢力很大,會經常做一些關於詛具的買賣。”

“除了這一點外,我對這個組織的其他方面就一無所知了。”

“其他方面一無所知?”

蘇言聽後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而後接著追問道:

“可是你上次不是說,你是這個陰陽工會裡的一員嗎?”

周姐再次苦笑道:

“只是當過一次這個組織的臨時工而已,然後就和陸嘯龍所說的那樣,藉著名頭狐假虎威罷了。”

聽周姐這麼一說。

蘇言眉頭上的緊鎖程度,頓時就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而後繼續追問道:

“方便說說臨時工的事嗎?”

見蘇言很是好奇,周姐也是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其實也沒什麼,與其說是臨時工,倒不如說是送貨員。”

“就是陰陽工會裡有個自稱為控偶師的人找上了我,託我運送一箱東西到一棟廢棄的爛尾樓裡。”

“運送完成後可以獲得五隻布娃娃作為報酬,就是那晚你看到的那只詭異娃娃,是詛具的一種。”

蘇言聽後有些疑惑道:

“你不瞭解這個組織,就敢幫他們做事嗎,難道不怕被坑嗎?”

周姐笑了笑道:

“這個就是你有所不知了。”

“陰陽工會這個組織,在資深的怪物獵人圈子是很有名望的,時常會找人幫做一些臨時的工作。”

“順利完成工作後會給予豐厚的報酬,比如剛剛我提到的詭異娃娃,至今還沒聽說有人被坑過。”

蘇言點了點頭。

而後繼續問道:

“那你有聽說過紙道人嗎?”

周姐聽後想了想。

隨即搖了搖頭道:“我聽說過抬棺人,聽說過陰陽先生,但從來沒聽說過有紙道人。”

“這樣嗎......”

蘇言皺了皺眉。

而後繼續追問道:

“據說這個紙道人,好像是在虎魚平臺,還是鬥虎平臺上直播來著,你確定沒聽說過嗎?”

周姐很肯定道:

“這個我很確定,我真沒聽說過有紙道人這麼一號人物。”

聽到周姐這一肯定回答後,蘇言心裡不由得是愈發地疑惑了。

按理來說。

一個經常直播,並且在直播間裡賣紙人的陰陽工會成員,知名度應該不低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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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身為圈子老人的周姐,卻是從來沒聽說過她?

這是怎麼回事?

想著。

蘇言隨即再次問道:

“那你有聽說過從鏡子或者窗戶玻璃裡鑽出來的巨型異獸嗎?”

啥?

鏡子和玻璃裡鑽出來的異獸?

周姐疑惑地看了蘇言一眼,有些不解他為什麼會問出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而後搖了搖頭回答道:

“從鏡子或者窗戶玻璃裡鑽出來的巨型異獸,這個我是完全沒有聽說過。”

“這樣嗎......”

蘇言應了這麼一聲,隨後就再也沒有說話。

五分鐘過去後。

兩人抵達了目的地,終於是看到了傳聞中的那座古宅。

古宅佔地面值很大,目測有四五百平方米。

如果帶上周邊的菜地、雞舍、鴨舍、鵝舍、荷花池等等地方,大概就是一萬平方米出頭的樣子。

看起來和標準四百米跑到差不多面積,算得上是個莊園了。

由此可見,這古宅的主人還是相當富有的。

在燈火和月色的照耀下,蘇言仔細打量著古宅周邊的環境。

總的來看,就是一座富有鄉村氣息的宅子。

實在難以讓人聯想得到,這裡邊竟疑似有半步史詩級陰物存在。

“你們兩個是來休息的嗎?”

正當蘇言還在打量著周邊的環境時,古宅樓上傳來了一道蒼老但又蒼勁的聲音。

蘇言順著聲音抬頭一看。

隨即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位身在二樓窗前站著的的老人。

老人的白鬚白髮,年紀看著少說是有七八十。

但他的身子依舊健碩,沒有半點佝僂的趨勢。

雙眸也是炯炯有神,富有生命的氣息。

完全沒有一絲垂暮的跡象。

這應該就是古宅的主人,一個年邁的退休怪物獵人。

在蘇言想著這些時,一旁的周姐應聲道:

“是的郝老,我們兩個狩獵了兩個多小時,感覺有些累了。”

“所以想到您宅子裡邊休息一下,您看成嗎?”

從退休到現在一直被白嫖的古宅主人,對此當然是沒有意見。

甚至說是樂意至極。

當即是笑了笑道:“這個當然沒問題,我房子建這裡就是給你們這些後輩狩獵期間休息用的。”

“那就謝謝郝老了。”

“謝倒不用,待會好好給我說說你們兩人的狩獵經歷就好。”

迴音剛落,郝老的身影一下消失在了窗前。

緊接著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不緊不慢的下樓聲響起。

“周姐,看來這古宅主人還真跟你瞭解到的一樣,喜歡招待一些晚上到這裡來狩獵的怪物獵人。”

說完。

蘇言接著又道:“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從他剛剛那張熱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耐煩。”

“有嗎?我怎麼沒感覺到?”

周姐有些不以為然道,認為是蘇言太過敏感了。

很快地。

伴隨著腳步聲的漸近,古宅的大門咔嚓一聲地被開啟了。

接著出現在門口的,是剛剛在二樓窗邊說話的古宅主人。

此刻近距離一看。

蘇言發現古宅主人的體格,遠比剛剛在窗前看到的還要健碩。

目測有一米九以上,屬於一拳一個小朋友的肌肉男型別。

蘇言近距離地打量了一下古宅主人,然後很快地,腦海深處就彈出來了一面生物資訊面板。

【姓名】:郝孝

【種族】:人族

【等級】:準史詩

【技能】:噬魂

臥槽!?

半步史詩級生物?

當看到古宅主人面板上的生物等級時,蘇言心裡感到很是震感。

半步史詩級是什麼概念?

和前京大學生會會長李端達一個水平,也和南江省教育局副局長張韜一個等級,屬於仌中的仌。

看來。

這古宅主人年輕時很不簡單。

“你們兩個都進來吧。”

說完這句話後,古宅主人就轉身返回了屋子裡。

“那就打擾了。”

周姐先行踏進了屋門,接著蘇言緊隨其後。

屋子裡邊很寬敞,傢俱什麼的都很是簡約。

沒有什麼華麗的裝飾。

有的,只是桌子椅子,以及一臺顯得老舊的液晶電視。

“你倆先到這邊坐一會,喝口茶先吧。”

古宅主人郝老,走到餐桌前拉出兩張椅子,示意蘇言和周姐兩人到這邊坐下,上邊有茶自己倒。

接著又道:“我到廚房那邊給你們做點吃的,很快就好。”

說完,便是邁起不緊不慢的步伐,徑直往屋子偏裡的廚房走去。

“謝謝郝老。”

兩人對著古宅主人的背影謝了一聲,隨後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

坐下來後。

周姐取來兩個杯子,先給蘇言倒上一杯茶,接著再給自己倒上。

而後。

一邊喝著茶,一邊不可思議說道:“沒想到,這位郝老真的如傳聞中說的那樣,很是熱情好客。”

“他這樣來者不拒地讓陌生人進屋裡休息,難道不怕遇到個別不懷好意的歹徒嗎?”

蘇言笑了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人家經常這麼照顧這些怪物獵人,人緣這塊拿捏得死死的。”

“在這種情況下,誰要敢打他注意,對他行兇,怕不是第二天就變成全民公敵,人人喊打了。”

“況且,這座古宅看著簡約風格,偏向鄉村裡的養老房屋,大概也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放著。”

“你說,換做你是歹徒,你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嗎?”

周姐聽後覺得有理,很是贊同地點頭道:“有一說一,確實。”

見周姐很是認同自己所說的這番解釋,蘇言只是笑笑不再說話。

其實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有告訴周姐,那就是這古宅老人的生物等級高達至半步史詩級。

這個等級的進化生物,怕個毛線別人心生歹念?

畢竟選擇來這片郊外狩獵的怪物獵人,一般來說生物等級都高不到哪去。

不然的話,也沒必要來這狩獵低階的孤魂野鬼了,去一些陰氣濃郁的亂葬崗狩獵高階陰物不香嗎?

沒多久。

古宅主人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從廚房那邊端來了兩盤糕點。

一盤是馬蹄糕。

一盤是曲奇餅。

很是奇怪的中西風混合點心。

“兩位,來吃些糕點吧。”

古宅主人把兩盤點心放到了餐桌上,出聲示意蘇言和周姐吃點。

而後走到餐桌最裡邊的主人位置,拉出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

蘇言沒有一絲拘謹,拿起一塊馬蹄糕就放進嘴裡吃了起來。

這馬蹄糕好像不太行啊。

味道有點淡,口感也是過於的軟,感覺像是新手做的。

吞下馬蹄糕後,蘇言接著又拿起一塊曲奇餅吃了起來。

然後很是奇怪地發現,這曲奇餅做得也不太行。

味道偏重,口感什麼的也過於的堅硬,像是新手做的。

對於這種情況,蘇言心裡感到有些詫異。

而後笑了笑道:

“郝老,您的手藝真不錯,做的曲奇餅和馬蹄糕比外面賣的好吃多了,應該是做了很多年了吧?”

聽蘇言這麼一誇,一旁吃著馬蹄糕的周姐挑了挑眉,心想蘇言這人還挺會說客套話夸人的。

而身坐餐桌主位的古宅主人聽後,則是笑著點了點頭道:

“是啊,自從在這座古宅住下後,基本閒來無事的時候,都會做做馬蹄糕和曲奇餅這類的糕點。”

“滿打滿算,也差不多有十七八年了吧,所以做得還算可以。”

“對的,熟能生巧嘛。”

蘇言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道。

說完。

他看向牆上掛著的一張四人合照道:“郝老,牆上掛著的那張合照,是您和您的孫子孫女們嗎?”

他知道這是郝老收養的那三個孤兒,但還是要明知故問一下。

郝老聞言有些懷念道:“不是孫子孫女,是我搬來這裡時從孤兒院收養的三個孩子。”

說著。

郝老似乎是想起了曾經美好的過往,看著牆上掛著的合照道:

“那三兄妹被我領養的時候,還沒有個正八經的名字,分別叫大娃、二娃、三娃。”

“領養的那天,我給三人都重新取了名字,小的妹妹叫郝恬,二哥叫郝活,三哥咳....咳咳!”

說到這裡的時候,古宅主人忽然一陣輕咳了起來。

“郝老,您沒事吧?”

周姐一臉關心道,她對這個熱情待客的退休前輩很是敬佩尊重。

“小問題,沒事。”

郝老緩了緩道,而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潤了潤喉嚨。

隨後忽然傷感道:

“可惜這三個孩子命苦,都有遺傳性的心臟病,還沒好好地長大成人,就都陸續離世了。”

“老三走得最早,剛來第二年就人沒了,當時老大和老二兩人哭得眼睛都腫了,好幾天沒吃飯。”

“然後沒過幾年,老二郝活也跟著犯病走了,命運何其不公。”

古宅主人很是傷感地說道。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

早年離世的老二老三他都一臉感傷地提到了,就唯獨漏了上個月剛剛離世的老大沒提。

轉而一臉傷感地喝著茶。

“郝老,還請節哀。”

蘇言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隨便說出這麼一句安慰古宅主人。

而後很是突然地問道:

“對了郝老,最近我聽說這邊疑似有半步史詩級陰物出沒。”

“請問這件事是真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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